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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蓬莱(玄幻灵异)——郁都

时间:2023-09-06 20:41:08  作者:郁都
  说话间的功夫,一只华丽的大鸟从天而降,落在姚黄身前。
  这大鸟脖颈修长,羽翼宽阔,张开的时候几乎能将一个人完全盖在下面,通身闪亮鲜艳的羽毛有着五彩光华。
  姚黄上前一步,站在大鸟身边,似乎是想伸手摸一摸它。
  可是这鸟像是很不给姚黄面子,翅膀一动,落到了别处,一双深红色如宝石般的眼珠望着谢苏。
  姚黄的脸顿时拉长了,抱怨道:“养了十年,还是不让我摸,比你还没良心!”
  谢苏却觉得这大鸟身上的五彩羽毛有些熟悉。
  片刻之后,他问道:“是我从溟海上带回来的那只鸟么?”
  当年他在溟海之上,斩杀水兽仓兕,有一只彩羽小鸟混进了他的包袱之中,被姚黄抖落出来。
  谢苏随手捡了些树枝草茎,就在这半月小湖之中给它做了个小小的窝。
  姚黄指着墙角一摊树枝碎片,说道:“就是它,三个月时就长大到这个窝根本容不下了,可是还是要往里面挤,就是到了现在,它有些时候还会飞回来,在这堆碎片上面卧着。”
  大鸟扑扇着翅膀,向谢苏靠近些许,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谢苏莞尔道:“怎么,难道它还记得我?”
  姚黄见怪不怪道:“小鸟不都是这样么,被谁捡回来就认定了谁,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人的。”
  谢苏好似失神片刻,蓦地笑了:“也对。”
  仿佛是要验证姚黄所说的话,大鸟果然又向谢苏靠近了些,姿态谨慎又不失优雅。
  姚黄兴冲冲道:“你觉得这是什么鸟?我瞧着像是鸾鸟。本来想给它起个名字的,不过换了好几个名字叫它,它似乎都不答应,长大之后就飞到山中去了,我也不是每次来半月小湖都能见到。”
  谢苏望了一眼那大鸟长长的金红色尾羽,及一身的五彩光华,肯定道:“应当是鸾鸟。”
  蓬莱山清水秀,灵气充盈,鸾鸟亦是天生灵物,山间清幽广阔,比之将其拘在这小小一方院落中要自在得多。
  只是不知道这鸾鸟是如往常一般,偶尔回到半月小湖小憩片刻,还是真的灵性至此,知道那个从溟海上将它带来此处的人回来了。
  姚黄望着鸾鸟那一身闪耀着五彩光华的羽毛,眼睛亮亮的几乎在放光,双手扭在一起。
  “这一身羽毛太好看了,我真的一直很想摸一摸啊……”
  谢苏却忽然想起,当年也是在这个小院落中,年幼的鸾鸟从包袱底下钻出,跳到石桌上叽叽叫着,姚黄觉得小鸟羽翼未丰,光秃秃的很是难看,脸上那嫌弃的神情。
  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接着就看到姚黄睁大了眼睛。
  羽翼带起的温柔气流从谢苏周身抚过,鸾鸟双翼已收,落在他身边。
  那一对深红如宝石般的眼珠望着谢苏,修长的鸟颈贴在谢苏的手臂旁边,似乎很是眷恋。
  谢苏一怔,试探着用指背蹭了鸾鸟一下。
  这金红流彩的大鸟顿时发出了一声悦耳柔和的低吟。
  姚黄站在一边,几乎翻了个白眼。
  虽然一早知道谢苏很受天地间各种灵物的喜爱,但姚黄向这鸾鸟投食十年,也不过能近身而已,想要摸一摸它是万万不行的,而谢苏不过刚回来,这鸾鸟便主动贴了上去。
  姚黄恨恨道:“果然没良心……”
  那鸾鸟被谢苏摸了几下,似乎十分欣悦,轻轻抖动双翼,羽毛上的五彩光华更加绚丽。
  它低下修长的颈项,尖利鸟喙一折,衔下一片长长的金红色尾羽,放到了谢苏面前。
  谢苏微微挑起眉,姚黄更是睁大眼睛看着鸾鸟,片刻后伸手抚着额头。
  见谢苏并没有动作,鸾鸟轻轻拍着双翼,好似催促一般,再次衔起尾羽,丢在了谢苏脚边。
  那金红色的尾羽流光溢彩,在日光的照耀下,美丽无比。
  谢苏俯身要捡,姚黄却道:“慢着,你真的要捡?”
  谢苏平静道:“找个花瓶插在里面,摆在屋子里,挺好看的。”
  姚黄大笑出声,捂着肚子,笑得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幸灾乐祸地看着鸾鸟,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谢苏捡起尾羽放在石桌上,只觉得那华丽羽毛在掌中的时候轻若无物,又莫名有一种暖意,知道这是鸾鸟乃天生灵物,便是尾羽之上也带着灵力之故。
  姚黄却是花妖,又在这蓬莱山中照料各种灵物精怪,对这等灵鸟的习性有些了解,这才乐不可支。
  “它将尾羽啄下来送给你,怕是求偶的意思。”姚黄伸手蹭了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倒好,想着拿人家的尾羽去插花瓶。”
  谢苏闻言微微一怔,看向鸾鸟。
  这鸾鸟初时见谢苏捡起尾羽,似乎很是兴奋,双翼轻轻拍动,又有柔和的低吟。
  片刻之后,见谢苏将尾羽放在石桌上,鸾鸟便好似生气了一般,扑扇着翅膀飞到那一团已经变成碎片的树枝上,背对着他们,气呼呼地梳理羽毛。
  谢苏不由得一笑。
  姚黄笑道:“你可千万别不放在心上,现在还是只鸟,兴许哪一天就修炼出了人形,半夜三更摸到你房间去,话本子里小妖精们见到貌美的书生小姐,是常常这么干的……”
  谢苏见姚黄越说越不像话,看他一眼,自己在石桌旁边坐下了。
  姚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许久才平复气息,也坐在石桌边上,低头去看鸾鸟那光华美丽的尾羽。
  他又道:“那我去找个花瓶,就放在那边,窗户下面怎么样?”
  谢苏道:“你若喜欢,放在你那里好了。”
  “我可不要,”姚黄故意做出一副气哼哼的样子来,“又不是送给我的。”
  他天性如此,喜欢漂亮的人和漂亮的东西,但却很难生出占有之心,只是眼见过便觉得很开心了。
  姚黄说话时,不自觉拿着那根尾羽轻轻摇晃着,鸾鸟见状,咂了咂嘴,瞪视着他。
  姚黄总觉得鸾鸟眼睛里冒出来的像是凶光,气哼哼地将尾羽放下,转头向谢苏道:“说了半天,还没问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谢苏这具肉身虽是化生在玉石之中,但此刻与魂魄相融,那感觉仍是肉体凡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一连睡了十几天,当然是会饿的。
  方才谢苏还不觉得,此刻姚黄一问,他立刻觉得腹中空空,微露赧然之色,点头道:“嗯。”
  姚黄立刻站起来走出小院,冲谢苏招了招手,说道:“那你等我一会儿。”
  谢苏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是想叫住姚黄,问一些事情。但是姚黄站起来就走,没有给他什么机会张口说话。
  谢苏心知,姚黄怕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半是顺势半是故意地走开了。
  其实他想问的……不过就是明无应。
  谢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到蓬莱的少年,听不出别人的言外之意,也看不出别人的情绪起伏。
  自西麓岩洞一路回到半月小湖,除非说起这十年间的旧事,姚黄言语之间不得不提到明无应的名字,其余的时刻,他总是有意无意将二人的话往其他地方引去。
  谢苏低下头静了片刻,听到院中有喀拉喀拉的声音,是那只鸾鸟窝在树枝上,百无聊赖,用鸟喙轻轻啃咬一旁的木架子。
  他起身走到院外,终究是记着姚黄还要过来,并未往远处去,只是踱步进了桃林。
  触目所及都是粉色云霞一般的桃花,林间一条清溪,水声潺潺,落花漂流水上。
  谢苏在溪边蹲下,将双手浸在清凉的溪水之中,借流水看向自己的倒影。
  他是真的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回来。
  半月小湖院内,有淡淡的金色光华一瞬消逝。
  片刻后,明无应的身影凭空浮现,青衫磊落,意态潇洒。
  他刚向着石桌靠近一步,院墙边树枝堆上,那只鸾鸟便扬着修长的脖颈,一双宝石般的眸子紧盯过来,仿佛又是紧张又是戒备。
  明无应拿起那片流光溢彩的尾羽,打量了一眼,又随手扔到桌上,轻轻啧了一声。
  他转身看着鸾鸟,威胁道:“过来。”
  那鸾鸟倒好似很生气他碰了自己的尾羽,双翅展开,眨眼之间便飞过半个小院,冲到明无应身前,鸣叫声也凶戾起来。
  鸾鸟一双羽翼展开,那金红流彩的光华更甚,尤以长长的尾羽最为华丽。
  明无应眼睛一眯,似有一道无形剑气闪过。
  鸾鸟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瞬之间,尾羽末端最华丽鲜艳的部分就断去了,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明无应摸着下巴,看着鸾鸟秃了一半的尾羽,心情很好的样子,随口道:“不错。”
  鸾鸟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尾羽,片刻后怒不可遏,锐鸣一声,如一团流火般冲过来。
  明无应却像是有些不耐烦,右手一点,将鸾鸟定在半空中。
  院门处却有脚步声传来,明无应回头。
  谢苏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他先是看了看明无应,又看了眼鸾鸟,目光向下,落到一地金红华丽的羽毛碎片上,声音中似乎有些困惑。
  “师尊是在……做什么?”
  作话: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出自高明《琵琶记》
 
 
第89章 梦里浮生(三)
  鸾鸟被定在半空,形如一团流火,偏偏浑身上下每一根羽毛都纹丝不动,那华丽的尾羽秃了一大半,一双宝石般的深红色眼珠里面几乎烧出了火光。
  相比之下,明无应则显得非常潇洒自在。
  他坦然道:“练剑。”
  明无应手指一动,一道无形剑气划过,将鸾鸟那本已经秃了一半的尾羽彻底削平了。
  谢苏走进院子里,蹙眉看着金红的羽毛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他缓缓问道:“练剑?”
  “好吧,”明无应振振有词道,“它尾巴太重了,这样飞不高,你看我帮它削去一些尾羽,是不是好多了?”
  他话音刚落,施加在鸾鸟身上的禁制也已经解开,似乎是想让谢苏看看,鸾鸟没有了尾羽,反而飞起来更轻盈一些。
  可是下一瞬,这怒火中烧的灵鸟锐鸣一声,旋即冲了过来,尖利鸟喙在明无应尚未收回去的右手上狠狠啄了一下。
  明无应轻嘶一声,右手食指上已经被啄出一个深深的伤口。
  他鲜血之中似乎带着一抹稍纵即逝的金光,蜿蜒流到掌心。
  鸾鸟气得浑身羽毛都炸了,扑扇着翅膀飞起,在小院院墙上停留片刻,悲愤大叫数声,这才振翅往林中飞去。
  长长的尾羽如今全秃了,飞翔的感觉自然很是不同,鸾鸟刚冲出去就飞得东倒西歪,像是片刻之后才重新掌握平衡,如一团流火高飞,转瞬间便只剩下金红色的残影了。
  明无应在石桌旁边坐下,似笑非笑地望着谢苏。
  “又开始叫我师尊了?”明无应道,“不叫我‘道友’了,还是‘仙师’,你觉得哪个称呼更顺口?”
  谢苏的唇角轻轻抿了起来。
  他尚未理清自己诸多思绪,又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明无应,自己还没有去见他,他反而若无其事地来到了半月小湖。
  且刚一出现就开始翻过去的旧账。
  谢苏与明无应相处久了,知道若是顺着他的话替自己辩驳,反而要落入明无应的圈套,被他捏在股掌之间,索性淡淡答道:“师尊见我的时候,也没有说自己是谁。”
  他知道自己是强词夺理,避开明无应的目光,也在桌边坐下。
  明无应果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笑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坐,倒是没有一个人开口,院中只有清风吹来落花的声音。
  谢苏虽然侧过脸去,却知道此刻明无应正在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几乎如有实质,停留在自己身上。
  先前顶着沈祎的躯壳,谢苏尚能够在明无应面前不动声色,现如今他已经换回自己的身体,一切伪装和掩饰都已经不在,两人之间倒像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暗暗流淌。
  谢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无应忽然隔着桌子向他伸过手来。
  他目光在明无应流血的手上转了一下,问道:“做什么?”
  “流血了,”明无应理直气壮道,“疼啊,你不帮我包一下么?”
  先前他身负寒毒,明无应用自己的血喂给他,压制他经脉中的寒气,也是用无形剑气自己划伤手指,伤口一瞬就能复原,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谢苏明知道明无应此刻是故意的,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遂他的愿。
  他淡淡问道:“为什么要我帮你包?”
  明无应扬起眉毛。
  “那鸾鸟是不是你带回来的?它啄伤了我,当然是你来负责。”
  谢苏静了片刻,起身去房间中找那只放伤药的木盒。
  从前他在山上练剑,受些小伤也是家常便饭,姚黄便将伤药和干净棉布等裹伤之物放在木盒之中,留在半月小湖。
  谢苏推门走进房间,脚步顿了一顿。
  这里的所有陈设,所有物件,都与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显然是姚黄刻意维持原状。
  走进房间的一瞬间,真好似这些年来发生过的事情都是一场幻梦,梦醒时分,只有无尽的熟悉和一种奇怪的怅然。
  谢苏压制心中思绪,走到墙边的架子旁,取下那只盛放伤药的木盒,目光一动,却落在木盒旁边的一件东西上。
  那是两片残破面具,边缘已经碎了,就算合起来,大约也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面具。
  十数年光阴下来,面具早已经陈旧得看不出颜色与花纹。
  其实这面具本也就是明无应在金陵城的街市上随手买的小玩意儿。
  那时他负气下山,将白玉玲铛还给了明无应,只带了这么一件跟明无应有关的东西,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意无意地,就将这面具在身边留了这么多年。
  后来在溟海上,他持剑斩杀水兽仓兕的时候,这面具也碎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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