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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声(近代现代)——五杯酸奶

时间:2023-09-07 07:25:16  作者:五杯酸奶
  储谦衡不会再去亲自考证。他想他能及时分清亲情与爱情的界限,想祝锦枫或许总有一天也能放下并不值得铭记的前任。十个星期、十个月、十年也好,他都可以等。
  只是现在又回到起点,要绞尽脑汁构思去见祝锦枫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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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有不可言说的预警!
 
 
第33章 
  温诚把文件送来签字,推开门却发现储谦衡抱头蹲在地上,桌面盆栽翻倒,香薰掉落,玻璃瓶碎裂,中药的苦涩集中在地毯湿透的一小处。
  从医院回来后,储谦衡的情绪一直反复无常,要么心不在焉、郁郁寡欢,要么突然暴怒,无差别地呵斥、摔东西,躁动过后是难以承受的头痛。工作负担几乎全压到了温诚肩上,他忙得无法理清那晚与祝锦枫的片刻禁忌,还要用自己的名义帮储谦衡购买超额的止痛与助眠的药物,兼顾盯梢他的安危。
  “储总,您还是早点回家吧,都快半个月了。”收拾完办公室的残局,温诚忍无可忍地劝说储谦衡,尽力表现出真挚关心,“祝先生一定也在等您主动回去。误解只会越拖越深的。”
  储谦衡蜷缩在沙发旁,没有被触动。“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回不回去。”他抬起头,眼神空洞憔悴,“你也看过他的那些账号吧。”
  祝锦枫在社交平台的动态一如往常,他按时去福利院做志愿活动,在张姨的指导下学做糖醋鱼,实操视频翻车不断,还画了一组道歉小人发誓正在没日没夜地赶稿,绝不拖延。他一个人去逛商场,评价某家冰淇淋店的新款味道一般,隔壁炸串店的烤年糕好吃,还在花坛里碰见一只很胖的流浪猫,想绑架回家又无从下手。
  有人问他之前计划好的爱心便当系列什么时候上传,很想学来也做给伴侣吃,他的回应是录制效果不好,剪不出可用的素材,改天会编辑一份图文版教程。
  “好歹尝试一下吧,”温诚在储谦衡跟前蹲下,装模作样地开导,“不至于那么严重的,你只是最开始做错了,但后来不是真心喜欢他的么?我都看得出来,祝先生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咳嗽的时机恰到好处,温诚捂嘴又用力呛了几声,面露无奈:“储总,我很久没休假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也要不行了。”
  “……抱歉。”储谦衡看清温诚的疲惫面色,心虚地别开视线,内心有些动摇。
  其实他尝试过的。偷偷打车回去了两次,第一次在大门外呆站好几分钟,没敢按下门铃,第二次无人回应,不敢擅自进屋。他害怕再失败第三次。
  “你也给自己放个假吧,带祝先生去旅游,我相信很快就能和好的。”温诚感到牵动微笑的脸部肌肉快要坏死,“我可能……也会有别的打算……”
  “你要离职吗?”储谦衡愣住。
  “嗯……我爸妈还是希望我能有宽裕点的时间考虑以后的家庭……也不是最近才有的想法。”温诚挤出愧疚的模样,“手上的项目也快结束了,所以可能……”
  工作电话适时拯救了温诚无法支撑下去的演技,他给储谦衡倒了杯热水,再三叮嘱他尽快回家,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嘴角便垮了下来。他点开和祝锦枫的聊天窗口,对话还停留在事发前他转达储谦衡临时出差的消息,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也许那晚只是祝锦枫走投无路后的盲目依赖、临时发泄。但温诚心甘情愿被当作安慰道具,甚至希望祝锦枫多次回购,买断最好,他的需求就是最佳等价交换物,不用勉强凑出十五字五星好评。
  所以温诚私心希望祝锦枫能对储谦衡尽快作出明朗判决,也算对他的宣判。他赌储谦衡被驱逐出境,换他来弥补短期共犯的罪行。
  花店店员说黄玫瑰可以用来道歉,储谦衡便买了一束。他在电梯厅徘徊,无法决定该自己开门进屋,还是按下门铃等祝锦枫的回应。
  他本没有想好今天就回家。是张玉梅打来电话,责备他怎么还在跟祝锦枫闹别扭,她一开始以为很快就能和好便没有多管,结果这么多天了还是没见好转。张玉梅似乎不知道实情,只叫储谦衡立刻回来吃晚饭,说祝锦枫还在生气,冷处理是婚姻大忌。
  手里的黄玫瑰如阳光般灿烂耀眼,衬得Alpha的信息素更加惹人生厌,格格不入。储谦衡深吸一口气,终于站到门前,开门的动作比入室抢劫的新手盗贼还要小心翼翼。
  玄关的小摆件都没有了,只剩冷冰冰的柜子和装饰画,他的拖鞋也不在外面,像祝锦枫已经将他从生活中抹去。厨房还在运作,飘来饭菜香气,储谦衡在门口望不到全景,只看见张玉梅还在,祝锦枫只有一抹衣角。
  他将花束暂时放到鞋柜上,蹲下翻找出自己的拖鞋换好,就听见张玉梅说“我先回去了”,然后是逼近的脚步声。
  “你可算回来了!”张玉梅见到储谦衡先是一愣,巴掌轻轻拍在他背上,小声嗔怪,“我跟小祝说了你今天会回家,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她一边把储谦衡推向餐厅,一边继续念叨:“嘴巴长着就是用来说话的,你们俩是,谈个恋爱比初中生还不懂事……”
  祝锦枫正把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眼神淡淡望过来,在储谦衡脸上停留片刻,又平静移开。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两个人,气氛比他们刚结婚时更加尴尬,储谦衡空手站在客厅中央,摸不准该不该去把花拿过来。祝锦枫的状态很好,面色红润,而他脸上是盖不住的憔悴,仿佛他才受到了更多的伤害。
  “可以吃饭了。”祝锦枫摆好碗筷,只盛了一碗饭,独自落座。
  储谦衡慢吞吞走近,越过他的位置径直走到祝锦枫身边,本就没拟好的正式道歉稿因为Omega的无视一个字也念不出来,隔空传播的药香是杯水车薪,无法缓解他的思念成疾。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储谦衡小声征求意见,将不停颤抖的手克制在背后。
  祝锦枫抬头看他,神色疏离,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储谦衡便当他默许,小心翼翼伸出双臂,俯下身很轻很轻地环住他肩膀。他本想就短暂靠一会儿,鼻尖触碰到后颈,药香涌入,这些天的痛苦刹那间治愈,也毫无预兆地释放了贪念。
  他跪下来,像要揉进血肉里一般紧紧将祝锦枫禁锢到怀里,焦急地亲吻他的脖颈、脸颊,又擅自咬住双唇,渴求更多解药。祝锦枫没有挣扎。
  闲置了半个月的双人床终于被征用,寂寥的灰尘被淫靡气息驱散,暴雨不断冲刷荒芜草地,废弃药渣渗入泥泞土壤,像在酝酿一场看不见的灾难。储谦衡在Omega听似沉浸的呻吟中逐渐失去理智,忘记信息素的催化,想祝锦枫愿意让他碰,也许还爱他。他加大索取的力度,想要破除他们之间最后的隔阂,他听见祝锦枫开始喊疼,却无法收手,狠狠咬向从未舍得用力的腺体。
  后脑的刺痛一下将他拉回现实,他松开嘴,血腥味在口腔漫开,短暂耳鸣后他听见祝锦枫的啜泣,脆弱身躯在他身下瑟瑟发抖。他慌忙起身,看清祝锦枫举着床头的纸巾盒,眼里是浓烈的恐惧和厌恶,像恨不得要他立刻去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储谦衡语无伦次地道歉,凑过去想要检查伤口,祝锦枫下意识的回避动作很小,也足以让他却步,无措地不敢再靠近半点。
  祝锦枫没有骂他也没有再打他,沉默地穿好衣服下床,泪水含在眼眶里一滴也没落下来,嘴唇的血衬得面色惨白,后颈也是。储谦衡呆呆跪坐在床上,耳边又响起尖锐蜂鸣,他好像听见了密码锁激活的声音,身体比大脑先作出反应,连滚带爬地冲出去,拦住要回房间的祝锦枫。
  那扇门如果现在关上,也许就永远不会为他打开了。
  躲在心底的话终于没有顾虑地跑出来,储谦衡挡在门前,恳切地颠三倒四地说“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人”,“我好想你”,“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好,可是怕你误会”,“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及“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祝锦枫笑了。“阿衡,”他喊得亲昵又冷淡,轻飘飘更像在自言自语,“我们到底要重新开始多少次啊……”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这样了……”储谦衡没读懂他的失落,攥住他的手继续道歉,充斥血腥味的口腔又尝到眼泪的咸涩,“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想去旅游吗,我们去之洲玩好不好,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就搬过去……要是想回宁城,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
  “我不喜欢你了。”祝锦枫平静地打断他的誓言。
  “……什么?”储谦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喜欢你。”祝锦枫轻声重复,镇定地迎上Alpha错愕的眼神。
  储谦衡愣愣地松开手,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是因为生气所以现在不喜欢了,还是……”他不敢相信祝锦枫会对他说这句话,颤抖着追问,“还是……从来没喜欢过?”
  “从来没有。”祝锦枫不假思索地回答,陌生的淡漠神情没有半点松动,像恶魔鸠占鹊巢,真正的温柔、心软、深爱储谦衡的祝锦枫被困在囚笼里,无法营救。
  承载渺茫希望的弦一根一根断裂,储谦衡没能从他眼里找到自己,也知道不该再问,但仍被绝望支配着反击:“那你喜欢谁?那个伤害过你的早就死掉的初恋吗?你还喜欢他吗?”
  祝锦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镇定伪装终于碎裂,痛苦四散逃逸,泪水一滴接一滴直直落下。
  储谦衡以为他的谎言也被拆穿,却没有一点反败为胜的侥幸。他尽力站直了,卑微乞求:“你忘了他好不好?我哪里没有他好吗?要怎么样你才能忘掉他……”
  “那你也去死吧!”
  歇斯底里的咒骂后,储谦衡倒在走廊,那扇门重重关上,密码似乎是很多年前的某个日期。纸巾盒是胡桃木做的,很硬,尖角砸在旧伤附近,储谦衡后知后觉感到很痛,哪里都疼,他浑浑噩噩爬回主卧,靠着马桶干呕,像要把烂掉的心脏也吐出来,碎渣割伤了喉咙,血不知道从哪里来。
  封闭的卧室里,祝锦枫蜷缩在被窝中失声痛哭,手机屏幕停在温诚的联系人界面,渐渐暗下去。
 
 
第34章 
  “他还在医院。”
  停在距离墓园的倒数第二个信号灯前,叶锦岩再次看向后视镜,尝试打破沉默。祝锦枫仍是熟睡的状态,怀里抱着黑色包装的花束,大半张脸被口罩遮挡又陷进U型枕,眼皮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也不算太严重,都是老毛病,那次车祸之后一直没好,他自己平时也不注意。”叶锦岩自顾自追加,尽量不夹杂个人情绪。他不打算为谁开脱,只是储谦衡独自躺在病床上输液、连续几天一动不动睁着眼的模样,确实会让一知半解的旁观者心生恻隐。他到底也算他弟弟,不能不管。
  祝锦枫还是静静睡着。
  红灯开始九秒倒计时,叶锦岩叹了口气,收回视线。他向祝锦枫发出邀请时以为会被拒绝,他说这天是父亲的忌日,问愿不愿意同去,对方在电话里沉默片刻,很小声地说“好”。
  更没想到的是,祝锦枫提供的接送地点是储谦衡家小区门口,更确切地说,是温诚家。
  “他过几天会搬去之洲住一段时间。”叶锦岩说完最后一句,没继续在意祝锦枫的反应。
  后排乘客慢慢睁开了眼,游离视线飘向窗外,花束发出簌簌声响。祝锦枫抬手摸了摸后颈的无菌敷贴,感到有些痒,可能是胶布过敏了。
  路过夫妻墓的区域,他们又向上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墓碑前已经有了一束花,洋甘菊簇拥着黄玫瑰,明亮的配色在黑色包装纸下显得有点凄凉。祝锦枫想起前几天扔掉的那捧花,好像有卡片从里面掉出来,直接掉进了垃圾桶。他当然不会去捡,没必要捡。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年轻的男性Omega笑得腼腆又温柔,“楼昀”,真如最温暖柔软的一缕阳光。祝锦枫产生了一些无法触碰的触动,太遥远太虚幻,又来得太迟了,以至于他不懂该感到哪种情绪才算合理,在终于见到素未谋面的生父时。他于他十几岁时逝世,之前为什么会分离,之后又为什么无人来寻呢。
  “你更像他一些。”叶锦岩擦拭着已经很干净的墓碑,自言自语般出声,“我要是早点来找你就好了,我早该想到的,我……”
  祝锦枫不想问,不想再管过去的任何事情了。他看着西装革履的叶锦岩跪在墓前垂首,便放下花束,郑重地鞠了三躬,悄悄走远了几级台阶,背对一排排墓碑坐下。他们父子俩大概单独有话要说,他不想听。
  祝锦枫没有真正经历过亲人的死亡,最接近的只有他自己。他站上过医院的天台,查过安眠药的致死量,刀刃也曾离手腕两毫米,在心中和腹中都空空如也之后。他最近才想起这些事,想那时候没有真的付诸行动,大概只是怕不能一步到位,会承受更大的痛苦。或者在一瞬间争气地燃烧过恨意,想未来有一天总要悉数奉还。
  远远就看见温诚等在路边,叶锦岩提前收起了百分之五十的惊讶,识趣地没有直接开进小区大门,降下副驾驶的车窗。
  “叶总。”温诚神色如常地同他打招呼,然后替祝锦枫拉开车门。
  “……你要不要来我这里过渡一下?”叶锦岩觉得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正好有员工要去休产假。”
  “谢谢叶总,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像更尴尬了。叶锦岩将视线转向祝锦枫,后者用指尖捏住了温诚的衣袖,扭头看着小区围墙,一副着急远离他的模样。“你之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都可以帮忙。”他只能继续叹气。
  要帮忙对储谦衡隐瞒这段关系也可以,不过他们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叶锦岩还是想劝祝锦枫离婚,如果不再相互喜欢,早点割舍才好,但储谦衡和他的婚姻本就与爱无关,结束与否都没太大差别。若是一开始选择了别人,大概也要一辈子貌合神离地过。
  他没及时制止储谦衡偏离正轨,现在又有什么权利干涉祝锦枫的选择。父亲也不会允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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