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都说只是出去吃一顿饭,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一身黑色正装的江追云在秘书助理的簇拥下走进客厅。
江夫人看向她老公,半信半疑:“真的?”
江追云:“当然是真的,郁兰的相亲对象是赵家的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突然让阿忱一起去吃饭,我当然会怀疑。”
江忱:“我先回房。”
他抬脚就要上楼,江夫人连忙道:“阿忱,妈妈煲了汤,你喝了再睡觉。”
江追云对妻子道:“让他上去,”他目光冷淡:“心情不好,晚饭都没吃,更别说喝汤了。”
江夫人听罢,就要跟儿子上楼,又是提前回来又是不吃晚饭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江追云:“别管他。”
江夫人回头,忍不住道:“你又做了什么?不是说好了阿忱的事让他自己解决吗?”
江追云不耐地道:“他大学都没毕业呢?能怎么解决?”
“阿忱是成年人了,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他的事!”
“慈母多败儿。”
江夫人声音冷下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追云暗道一声不好,一个抱枕砸过来,他动作熟练的躲开,身后的秘书助理吓了一跳,赶紧上来拉架。
江忱对于楼下的动静一无所知,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滑动手机屏幕,打了个电话出去。
“忱哥?”
电话接通,顾琳忐忑的声音响起。
忱哥突然打电话给她,难道是自己偷拍他小男朋友的事被发现了?
江忱淡淡地道:“把你相机里的照片给我。”
顾琳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下来,她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照片?”
“叶秋宁的照片。”
顾琳快被吓哭了,真的被忱哥知道了。
“忱哥,我不是有意的,是姑姑让我拍的。”
江忱:“我知道。”
“姑姑说你在谈恋爱,让我去看看对方长什么样,性格好不好,”顾琳一听说对方是个男生,从床上鲤鱼打挺就冲出了家门:“我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被发现了。”
她怕对方跟忱哥告状,吓得拔腿就跑。
“还拍吗?”
听到表哥冷淡的声音,顾琳连忙摇头:“不敢了。”
“顾琳,你开学就高三了。”
顾琳不敢说话。
江忱:“我以为你知道,偷拍他人是违法行为。”
顾琳吓哭了,她道:“我再也不敢了。”
江忱挂断电话,转身向沙发走去,刚坐下,手机就收到了十几张照片。
他点开一看,有正在跟客人说话的叶秋宁、有在玻璃窗下晒晨光的叶秋宁、有捧着手机发呆的叶秋宁,不管是哪个叶秋宁,他脸上的笑容都是开心的。
江忱想起叶秋宁的手机壁纸,那是一张他们在海岛旅游时拍的合照,叶秋宁以为他不知道,但其实他早就看见了。
江忱把手机放到一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明明已经决定不再管叶秋宁的事,可真正到这个时候,他又很担心他能不能一个人生活。
太傻了,总担心他会不会又被骗。
回京市的日子跟在云江市的日子差不多,每天不是出门跟朋友喝酒,就是去赛场飙车,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在云江市没人敢管他,在京市父母天天打电话。
墨蓝色的夜空下,山巅上,十几辆跑车同时发动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夜空。
江忱坐在车里,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脸漠然地看着外面的灯光。
十几辆跑车同时照明,那场面跟亮如白昼差不多,就是现场有点乱,赛车手和女模特拥吻、赛车手和赛车手拥吻。
一个女模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大波浪卷发和烈焰红唇,性感得可以拿下现场99%的男人,她拨弄了一下卷发,对江忱道:“江少,来个幸运之吻吗?”
江忱眼皮掀也不掀,冷冷地道:“滚。”
女模特笑了一下,这么冷漠啊,她最喜欢挑战这样的男人了。
“我自认长得还算不错,江少对我不假辞色,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也不吻你这种女人。”
女模特僵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句话杀伤力确实大,她咬牙道:“原来江少有洁癖啊,这么纯情真是少见。”
跟江忱同龄的豪门公子,哪一个不是一成年就开荤,身边就没少过女伴,互相之间换人暖床也是常有的事,这个江少究竟是个什么异类,有女人送上门也不要。
女模特踩着高跟鞋离开,去寻找其他猎物。
江忱发动引擎,脚踩油门,却不是冲向赛道,而是打转方向盘离开赛场。
赛车手中有人发现他离开,连忙打电话过来,江忱抬手碰了下蓝牙耳机。
“江少,你怎么离开了?夜晚才刚刚开始。”
江忱冷淡地道:“回去睡觉。”
每天过这种生活,无聊透顶。
第22章 危机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珠光宝气的女人挽着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进场,身后跟着同样一身正装或小礼裙的儿子女儿。
看见熟人,男人带着身边的妻子、儿女上前,热络地攀谈起来。
郁兰站在露台方向,她今天换了个新的发型,长及腰的卷发、纯白礼服裙,清纯干净得像一汪清泉。她知道江忱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特意打扮才出来。
认识郁兰的女生走过来,对她笑道:“你今天打扮得不同寻常,喜欢的人在这里?”
裴家的订婚晚宴,整个京市的豪门望族都会来,看来郁兰要联姻的消息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继承人。
郁兰抿了一下嘴:“他还没到。”
“是哪家的继承人,能告诉我吗?”女生眨了一下眼:“我挺好奇的,听说你跟对方只吃了一顿饭就定下了,确定不再挑一挑?”
郁兰不好意思地道:“还没定下,只是双方父母有这个意向而已。”
“那八九不离十了。恭喜啊郁兰,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联姻。”
“谢谢。”
进场的客人越来越多,女生道:“我认识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女生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向宴会大厅的另一边走去。
举办订婚仪式的地方是裴家的一个庄园,在夜色下,裴家庄园就像一颗璀璨的夜明珠。
助理打开车门,江忱走下车,带着自己的保镖向庄园别墅走去。
江追云慢一步,一下车就看见儿子挺拔清冷、被保镖簇拥着走向庄园别墅的背影。
江追云:“......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是在对我表示不满吗?”
江夫人面无表情地往前走,把自己的老公撞到一边。
江追云踉跄了一下,秘书助理赶紧上前扶住,江追云看着妻子的背影,一时间都被气笑了。
“真是反了天了。”
订婚仪式很热闹,但江忱是最不喜欢热闹的人,他坐在二楼小会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今天凌晨才睡,起得又早,就当是换个地方补眠了。
门外传来吵闹声,江忱没有理会,直到“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他才缓缓睁开眼。
门外,是一群公子哥儿和穿着礼服裙的女生,地上,是略显狼狈的郁兰。
郁兰的头发好像被人扯过,乱糟糟的,她双手撑着地板想要起来,看见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江忱,眼眶瞬间发红。
而门外那群人,早在看见江忱的时候就已经傻了,忱哥怎么在这里?
江忱淡淡地道:“需要报警吗?”
郁兰没说话,门外的一群人瞬间急了。
“忱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先欺负文君,我们才......才找她理论的。”
文君?赵家老三,赵文君?
“他们家明明已经跟文君的爸妈说好了,过了国庆就订婚,可是刚才文君问她订婚的事,她说订婚的事不作数,她已经有另外的订婚对象了,这不是骗人吗?我们气不过,就找她理论,谁知道她一看见我们,就往这里跑,”说话的少年声音越来越弱:“我们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心里一急,就想先抓住她再说,然后,剩下的事就跟忱哥看见的一样。”
一个女生弱弱地补充:“她的头发,是我不小心扯到的。”
江忱把玩着手机,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郁家本来要跟赵家联姻,双方私底下说好了订婚的事,相亲只是走个过场,让两个未婚夫妻见见面、熟悉熟悉。但郁家没想到江家也有意联姻,而且还看上了郁兰。
在赵家和江家之间,郁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江家,一个是跟自己家差不多的家族,一个是京市顶级豪门,傻子都知道选谁。
郁兰站起来,慌张地解释:“不是的,我跟赵文君没有关系,当初我爸妈是跟赵文君的爸妈说好了相亲的事,但只是说,如果我和赵文君都同意,国庆之后就订婚,赵文君他同意了,我没同意,所以这件事是不作数的。”
“你说谎!明明你爸妈都答应文君的爸妈了,文君亲口跟我说的!”
“忱哥你不要相信她!”
“她就是看上别人了,没看上文君,所以才跟文君说订婚的事不作数!既然你看不上文君,当时就应该说出来,说好了订婚又反悔,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郁兰脸色发白,她不停地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江忱把手机放进西装长裤的口袋里,起身,一脸冷淡地道:“我已经发信息给你们的父母,有什么事,去跟你们的父母说。”
有什么能比找他们的父母能更快解决问题?
没多久,郁兰的父母、赵家人、还有其他人的父母匆匆赶了过来,看见江忱,这十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问自己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忱走出小会客厅,下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了一个多小时,宴会结束,他带着自己的保镖离开庄园别墅。
保镖打开车门,江忱正要上车,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等爸爸妈妈吗?”
江忱回过头,江追云一身黑色正装,面容俊美迷人,就是脸色不太好看,再看他旁边的江夫人,一副不认识江追云的样子。
“妈。”
江忱看向自己的母亲,完全无视了脸色不好的江追云。
江追云:“......”
江夫人看见儿子,脸色缓和,她道:“阿忱,妈坐你的车回去。”
江追云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儿子坐进车里,他快步走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也跟着坐进去。
正准备上车的林助理:“......”
江追云冷声道:“开车。”
司机不敢看后座少爷的脸色,连忙发动引擎,驶离庄园。
一个秘书上来拍了拍林助理的肩膀,笑道:“习惯就好,上车吧。”
回到家中,江忱正要上楼,坐在沙发上的江追云喊住他,淡淡道:“郁家已经决定把郁兰嫁给赵文君。”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郁家要是不想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除了履行约定,把郁兰嫁给赵文君,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江忱:“我不关心别人的事。”
“郁兰那孩子,可惜了。”
“我以为你更关心郁家欺骗你的事。”
江追云交叠着长腿,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口头约定而已,又不是什么正式文件。”
这话听起来,江追云早就知道郁家跟赵家的事。
“我本来觉得你跟郁兰认识,又都是一个学校的,相处起来会比较有话题,才想让她做你的妻子。既然你们没有缘分,我会另外为你挑选其他合适的人。”
江忱冷淡地道:“你好像从来不问我的想法?”
“你把手机里那个人的照片全删了,然后去英国,学完所有的课程再回来,我绝对不逼你。”
“我说过,他只是我的朋友。”
江追云叹道:“阿忱,爸爸是年纪大了,但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爸爸没把他从花店里赶走,已经很留情面了。”
他做事什么时候瞻前顾后过?
儿子一语不发地上了楼,但江追云丝毫不感到高兴,逼自己的孩子,他就很快乐吗?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走那条路,哪个当爸爸的,愿意自己的孩子走那条路?
秘书捧着手机走过来,他恭敬地道:“老板,郁总的电话。”
江追云接过手机,滑动屏幕,唇边带笑:“明天见。”
说完,他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秘书。
“李秘书,你说怎么有人连一点小小的事都办不好?”
李秘书知道老板是在说郁家的事,他低下头道:“老板,人都是很贪心的,郁兰小姐还没有拿下少爷,郁尤初怎么舍得放弃赵家。”
“你说得有道理,郁尤初太贪心了,得砍掉他一条手臂才行。”
第二天,江夫人跟往常一样在玻璃花房浇花,突然,她听到旁边楼上的书房好像有动静,江夫人走出玻璃花房,往楼上书房的玻璃窗看,什么也没看到,她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听到了刚才的声音。
江夫人走上二楼,向书房走去,刚要敲门,房门从里面打开,保镖恭敬地道:“夫人。”
江夫人往里面看去,她老公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旁边站着的是李秘书和两个保镖。
“刚才是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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