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对话两人都没听到。
两人很快就到了那客栈,客栈上的匾额都是破旧的,认了好半天,才知这叫山中客栈。客栈四周都是荒芜的野草树木,有人般高。
唯一的光亮就从里头透出来。
“进吗?”魏山主问。他自己就是只千年妖精,天天杀人越货,本来是不怕的。
可现在不是什么法力都没了吗?也是有点怂的。
“进啊。”楚湛什么也不管了。他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
光天化下之下,还有人公然抢劫不成?“你的银票先收起来。”
魏山主应了。
进了客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桌子。除了破烂点,跟普通的客栈也没什么区别。柜台那没有人。楚湛刚想喊,从一个帘子后走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相貌很猥琐,佝偻着背,“你们是?”
“住店。可以吗?”
那老头回过神来,“可以。”他忙走到柜台前,“几位。”
“两位。”
“几间房。”
紧要时刻,当然是一间房,“一间。”
那老头迅速地登记好了,拿了盏油灯,带着他们上了楼,木质走廊吱嘎吱嘎的,他们的房间就在楼梯边上第一间。“没什么人来,客栈简陋了些。”
楚湛也顾不上回应,进了屋子,看到那床,蹭的一下躺上面了。
那老头走后,魏山主闭上了门,四处瞧了瞧,“舅舅,那老头会不会是个坏人啊?”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又把鞋子脱掉了。
魏山主也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窗外又飘起了雪花,从窗子里飘进来。山林有雪。楚湛感到一丝冷意,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远处似有人影攒动,但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他还道是陆十渊追来了呢,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看了会雪,人也恢复了一点。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魏山主去开门,那老头端着饭菜进来。两碗米饭,几碟小菜。
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人走后,魏山主拿着银针试了下毒,无毒。他们便大快朵颐地吃了。
吃完。人也累了。两人把桌啊椅啊全部都搬到了门口,拦住了。然后放心去睡觉了。
可睡到了晚间,只听有撬门声。魏山主忙推醒楚湛,可楚湛已经睡死过去了。
魏山主没办法,只能自己起来,走到门口,但外面的声音已经没了。他毕竟也是山主,可不能被比了下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长刀贴后面,移开桌椅就出去了。
这床本来就小,魏山住不在,楚湛翻了个身,把被子全抱在自己怀里了,还舒服地嗯了一声。
熟不知,危险正在逼近。魏山主出去向左边走,而那撬门的老头则在右边贴着墙藏着,等他一走,老头便闪到了屋子里。他手中拿了把尖利的斧头,悄悄地潜到了楚湛的床前,死死地盯着楚湛。
也许是那眼神太凶狠了。楚湛竟直接从睡梦中惊醒,瞪大一双亮晶晶的眼,回望那老头。那斧头明晃晃地在月色之下闪着他。
楚湛懵了下。他要死了。他知道自己该跑,但他不想。就看着那斧头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也不知从哪里过来的,就这样挡在了楚湛面前,那利斧随之落下,砍在了那人的手臂上。老头随之被踹飞,直接飞出了屋子,撞碎了栏杆,摔到了一楼去了。
楚湛:“……”他抬起头,那人也抬起头。赫然是陆十渊。
“你你你你。”楚湛话都不会讲了。
“我我我我。”陆十渊一脸煞白,把两个手指放在嘴边,勾成个半弧形,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楚湛听到了很多脚步声和刀剑碰撞声。
“皇上。人已经死了。”张顺在楼下喊。
陆十渊走到刚才那老头掉落的楼梯口,往下瞥了眼,“去把那个徐闻璟抓过来,然后四处搜罗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没有。尸体再处理一下。”
此时有人看到了陆十渊流血的手臂,“皇上你受伤了!”
“不碍事。”陆十渊摸了摸,又交代了几句,鲜血已经流了一地。“去找些绷带过来。”
“属下领旨。”
楚湛仍在里屋坐着,脑袋懵懵的,怎么回事儿?他睡一觉起来,怎么客栈老板死了。魏山主不见了,陆十渊也来了。
他抬起头,看到陆十渊凶神恶煞地走进来。他不由地往后退了退,看到他手臂上的伤。才反应过来,
“你受伤了?”
陆十渊没搭理他。
“要我帮你包扎吗?”
“你会?”陆十渊没好气地说。显然是有点生气。
楚湛还真会。貔貅族的所有人都会自己处理伤口的。毕竟当一个弼兽温,除了与灵兽对话,还得会医术不是。
人跟兽不都一样么。
但他是什么语气,嫌他不会,让他死吧。
陆十渊也没理他,按着伤口。他的唇色逐渐苍白,失去了血色。一脸倔强着。
楚湛忍不住心软,从储物戒里拿出些疗伤物品,就走过去了,“我替你包扎吧。”
“我说不必了。”陆十渊回头瞪他。那傲娇的样儿。
楚湛也来了劲儿,不理他,直接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为他处理,先把止血草在捣药碗里捣碎,准备敷药时,陆十渊抓住他的手,恶狠狠地说:“你没听懂?不用你帮忙!”
他凶巴巴的。楚湛也忍不住蹙眉,瞪着他。
瞪了一会儿,楚湛继续低下头,打算把药草敷上去。陆十渊也不顾地自己流血的伤口,站了起来,双手抓住楚湛的手,往后固定住,高大的身体直接压上去,把楚湛按倒在桌上,攻城略地般地来了个一个放肆的吻。
那找到绷带的将士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陆十渊抬起头,冷静了一下,“现在不用了,带个门。”
那将士回过神,忙不迭地关上门。
楚湛忙推开陆十渊,想要跑开。人还没走远,又被他抓回来,压在桌上亲。
吻得人头皮发麻,心跳加速,那赤裸裸肉与肉的接触,引发一阵颤栗。楚湛也发了狠,狠狠地回咬了几口,猛地推开他,怒道: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呢?!”
把他按在那里吻,真把他当个侍妾?真是够了。
陆十渊不管不顾地又冲上来,这次把人抱起来,到了床上,那鲜血滴答滴答地淌,他把楚湛压在床上吻。楚湛躲又躲不过去,被吻了个结结实实。
“还骂人了?”陆十渊低声道,“我让你别碰我,你非要碰。这就是后果。”
“你想要,能不能等我先包扎。血都流出来了。”
“你管过我吗?”陆十渊委屈地回瞪他。
“……”这么委屈干吗?“先包扎吧。”
陆十渊翻身坐起来,楚湛决定不跟他计较,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无聊。
他继续给陆十渊包扎,先涂止血草,又用绷带给他包扎好。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个大美人是该打蝴蝶结。
楚湛不由地笑了。
“我受伤了?你还有心情笑。”
楚湛自动拿手比了比,示意封嘴。“你怎么又来了?”
“你还敢说?”陆十渊还是冷冰冰的。他站起身,脱掉了外袍。看到这举,楚湛几乎是那里一缩,“你干吗?”
“过来。”陆十渊冷冰冰。
“这里?这么简陋?”楼下还都是人?合适吗?
“快一点。”
楚湛撅着嘴,不太高兴地脱掉衣衫,身体一凉,人已经被抱住了。
一碰陆十渊,身体就敏感得不行,忍不住就想喊。
但哪里敢啊。他咬住唇。
只听陆十渊道:“别喊。”
楚湛喉口都干了,就跟那沾染了雪的枝头,湿润着的,剧烈的收缩着。
那白净俊美的脸却在此刻发着亮,眯起那一双明艳的凤眸。
“轻一点。陆十渊。”楚湛哀求着,眼里含着泪。
陆十渊见他那里眼眸润亮,忍不住捧住他的脸。又吻了几次。
低哑地问:“还跑吗?”
再跑一次,就发狠一次。“狠”到他不敢再跑。
楚湛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灵魂都被撕裂了,头晕目眩的,“……不跑了。”
“再说一次。”
“不跑了。”低低的。
随即,楚湛感到的自己齿贝再次被打开,唇舌抵死纠缠,口齿间津液湿润。
窗外雪雨绵绵,屋内温度滚烫。
次日楚湛仿佛做了场春梦,猛然惊醒,他怀疑是一场梦。但出门一看,楼下众将士都在。才知,不是梦。再看床单上还有血液。
更为确信了。
他脸染旖旎,被抓住了不说,还被立下了好多承诺。什么不再跑了,什么只有他了。
他回去干什么呀。就这样被压在床上翻天覆地吗?
他也不出去。陆十渊端着清粥小菜进来。他的脸还是苍白的,但没有昨日那样毫无血色了。
“醒了?”语气好了不少。没有那么冷了。
楚湛想,能不好么?他可是以身体为代价安抚了好久。也不知会那里会不会又受伤。
“吃了粥。我们回宫。”
楚湛没有动。
“别耍小性子。”
耍性子?楚湛叹口气,没有回答。
他就是不想耍性子才离开的。“我回来后,后果自负。”
“会有什么后果?”
楚湛不想说。反正这个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回去后一定会狠狠地背叛他,逼着他动手杀自己。回去就只能走剧情,没有其他办法。
“我在外面,也许有天就死掉了。你也不会记得我。”
陆十渊重重地把粥放在桌上,冷声道:“不要把死挂在嘴上。我不会让你死。你也别想死。”
他的心口发疼,那种空掉的感觉又来了。他知道楚湛曾跳下欲海,对这件事,他的感触不深。但他知道他一点也不希望再次发生。
他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听清楚了吗?”
楚湛想低下头,下巴很快又被抬起头了。“听清楚了吗?”
楚湛厌恶这种高高在上被压制的感觉,可没办法,狠狠道:“听清楚了。”
陆十渊知道楚湛不高兴。可这个人软硬不吃。对他好,让他回家,他就给他搞一出离家出走。反倒是对他凶一点,让他知道害怕,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但只也是凶一会儿。后面还是贴心地扶着他,与他一起坐着马车。楚湛也没见到魏山主。问陆十渊,陆十渊也不说。后面他半磨着,才告诉他,魏山主已经先被送回去了。
“他若再打你的注意,我一定会杀了他。我说到做到。”
“……”好凶。
楚湛回望了这住了不到一天的山中客栈,无奈地耸耸肩。
这次自然不能回楚府了,回到了湛然殿。到后,陆十渊又忙去了。把他抓回来,却不陪他。楚湛心中也是闷闷的。这样绑在身边干什么?
这一日,三姐再次来到,眼里含着泪。
楚湛心知,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才回宫几日呢。
就出事了?
第40章 湛好为难
他把三姐迎着坐下来,“三姐。怎么了?”
楚香琴听到弟弟的关切的声音,忍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湛宝,你要救你三姐一家,还有四姐,二姐,我们所有人啊。”
楚湛心酸酸的,“三姐,什么事情,你慢慢说吧。”
但楚香琴一直以来都是强撑着,此刻,面对至亲之人,不由地放纵自己,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湛宝,没救了。真的没救了。这次……”
“你先说说看嘛。也许我有办法。”他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走到这一步的。
“他们联手行刺皇上了。”
“行刺?!”
他不过就刚回来不过几日啊。怎么就……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也许是被皇上都镇压下来了。”
“可为什么?皇上没跟我说过啊。”难怪这几日陆十渊都不找他。原来出了那么大事情。
“理由很多。哎。湛宝,朝廷的事太复杂了。可你要知道。楚家人也是为了自保。如果真的要说,就是左相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你三姐夫刚去的工部,头天宫殿就着了火,出了大事,他们一口咬定是你三姐夫不小心铸成的大错,要把他下狱!大姐也很惨。你还没去看过她吧!她是先帝的妃子,如今只是可个怜女人,可是那些人都欺负她,苛扣她的伙食。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你四姐家是最惨的。他们的玉器生意受到了很大影响,肯定也是有人从中作梗!”
楚湛听了,无奈道:“可是不对啊。”他不太好意思说,“三姐,我不是得宠吗?那个,你们就没点……”
“湛宝。你是得宠,可你没有发挥你的权力啊。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你三姐夫气不过,便联合几个大人,当初跟沈家一块的,想要刺死皇上。皇上前几日不是去找你么。就是那日发生的事情。”
“什么?那日!”那日陆十渊被刺杀了,那他还有心情去找他吗?难怪那天他的心情那么差!
“行刺后,他们都劝皇上别来找你。皇上不听,所幸安全地把你带回来了。皇上被刺没出事,却因为你受了伤。这事也已经传开了。皇上已经把你三姐夫他们全部都收监。三姐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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