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在猜测贺若君的真实身份,窃窃私语。
三人似乎十分习惯这种万千瞩目的场景,毫不介意别人的评头论足,自顾自的往前走。
倒是贺若君,就算被姚离忧牵着,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说不要紧张,还是没能逃过紧张到顺拐的事实。
听着身后好多人对他指指点点的笑话,他脸色冷淡皱着眉头,不准痕迹的想把手从姚离忧手里抽出来。
姚离忧用右手抓住他的右手,左手揽着他的腰,耳语:“别管他们。”
“可是,可是他们在笑你…”
“他们是在嫉妒你!”
“我,我能不能打退堂鼓?”
“不能!”
然后半挟持着想要临阵逃脱的贺若君进入了大礼堂,倒也没逼着他要去应酬,他就是单纯的想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在贺若君眼里找到满眼星辰的崇拜!
自从那天在医院惊鸿一瞥,让他恋恋不忘!
贺若君不自在的坐在礼堂角落玩手指,裴俨和冯巍一身同款同色系西装,一对璧人一般,在人群中如鱼得水!
尤其是冯巍,就像是开屏的孔雀,这里张张尾巴,那里撒撒羽毛,好不自在,乐不思蜀!
人群中的姚离忧端着一碟小蛋糕,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看起来聊的挺开心的。
贺若君感觉自己与这种环境格格不入,心道: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啊,早知道就等开始了再来,总比现在无聊好…
“哟…哪儿来的野鸡呢?不是咱们北辰的吧?哪个没开眼的把这玩意儿放进来的?”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四位女性围过来,为首的女士明显是个Alpha,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和自信让贺若君能一眼断定。
女士穿着暗紫色抹胸长裙,贴身的剪裁将她优美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相貌姣好,脸上挂着看见茅厕里面蛆虫的厌恶。
单手拿着高脚香槟,睥睨着贺若君。
贺若君不加理会,他是来看他家小忧的,完全没兴趣和这种女人有半毛钱拉扯。
常年被拥戴捧在花心的女士自然不满贺若君的无视,她冷笑的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香槟顺着贺若君的头顶倒下去。
香槟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肩头,在暗红色的西装上开起一朵一朵的深色的圆圈。
‘砰…’
香槟高脚杯脱离了主人的手,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哎呀,手滑了…”
女人恶意的笑着,看着唯唯诺诺被欺负了都不吭声的贺若君,她有些挫败,心情烦躁。
她身后有个女士上前半步,在她耳边轻声说:“他是姚少爷带来的。”
“哟…我说呢,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那个没人要的贱货可不是只配得上这种人模狗样的贱胚子!”
贺若君低着头听着,拳头紧握,肩膀有些发抖,怒气腾腾。
女人还在冷嘲热讽:“哎呀,别是哭了吧?啧啧啧……”
到处开屏的冯巍远远的看着,三两步冲过来,提起贺若君挡在身后,指着她怒吼:“姓董的,你在干什么!”
董绣就是个被溺爱过头的娇小姐,也从来不把冯家放在眼里,她嗤之以鼻:“姚家的狗…”
不等她说完,旁边的女士拉了拉她,小声说:“裴俨过来了!”
她立马换上不解又善解人意的表情,故作娇嗔的撒娇说:“我刚才踢到了凳子,手滑了而已,这么凶干嘛?”
说着,还佯装啜泣起来,顺手抱着刚刚走过来的裴俨的手臂,在自己白花花的胸脯上来回蹭:“裴哥哥,他……”
裴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怵了她一身冷汗,默默的放开裴俨,噤若寒蝉。
“滚!”
低沉又霸气的声音只短短一个字,就让董绣住了声,不服的跺脚走开了。
冯巍见人走了,转过身来拉着贺若君前后看看,从裴俨手里拿过纸巾为他擦头,问:“嫂子没事吧?你别管那个女的!”
贺若君低着头,冷冷的问:“她就是那个董家丫头?”
“?”
他垂着头,冯巍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冷冽低沉,不带一点感情,却像万年的冰川一样,让冯巍当即凉透心尖。
姚离忧远远看着贺若君这边围着人,随意打发了人赶紧过来,他感觉贺若君冷冽的竹香正在暴动,好像是在告诉他主人正在发怒一样。
走过来就看到冯巍拿着纸巾呆若木鸡,贺若君低着头,西装有些湿,发尖都在滴水。
他走过来,问:“阿落,怎么了?”
贺若君抬起头,挂着灿烂的笑容,抬起手指拈了拈湿润的头发,说:“没事,刚刚那位女士手滑洒了香槟而已。”
“谁这么不小心!”他蹙眉往人群中看了看,察觉贺若君的信息素正在收敛,才些许放心。
从裴俨手里拿过纸巾盒,点头谢过,亲自给贺若君擦头发了。
“明明……”
冯巍才开口,就被裴俨拖走了。
离远了,冯巍甩开裴俨的手,不悦的揉揉手腕,说:“你干嘛拉我走?明明是那个姓董的找茬!”
裴俨摇头,他透过人群看着被姚离忧护着擦头发,乖巧懂事人畜无害的贺若君,微微蹙眉。
“这个贺若君不简单,你少靠近他!”
“啊?”
裴俨收回眼神,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说:“直觉!”
他又说:“说不出的感觉,很复杂!总之你离他远点!”
冯巍从来没想过会在不可一世的裴狐狸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惧怕,那是一种本能的惧怕和退而远之!
冯巍回想起刚刚贺若君问他话的时候,那种周身散发着杀气与冷冽的气场,有些心有余悸,他抿抿嘴,思索再三,才开口。
“狐狸,有个事很重要,晚点回去告诉你!”
他转过身来,冲着一脸挂着笑容的贺若君抬抬下巴:“是关于他的!哥不让我查他,但是我不想哥出事!他们家那些破事儿你也是知道的…”
“嗯!别担心,万事有我!保一个姚离忧绰绰有余!”
第22章 22
贺若君的头发上全是香槟,看起来十分狼狈。这明显是被人从头顶倒下来的,只是贺若君不说,姚离忧也当做不知道。
他压住心中的烦躁,温柔的问:“要不回家吧?头发都湿了,容易感冒!”
贺若君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方便姚离忧操作,他听着他的话,拉着他的手,抬起头,笑着:“没事,哪儿这么娇贵?我还要看你表演呢!”
“那回家了我单独表演给你看!”
姚离忧拉着贺若君就要站起来离开,被贺若君扯着坐回原处。
他摇头,说:“要言而有信!我想看着我家小忧站在台上自信满满的表演的模样!”
他认真的说:“不想因为我打乱你的校庆!”
姚离忧很想说校庆不重要,可是对上贺若君那让人无法拒绝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是舍不得让贺若君愧疚。
若是他真的就这么带着他走了,阿落肯定会觉得是因为他才让他连好好的校庆都没能参加…
哎…
姚离忧在心里默默叹气,然后帮贺若君理了理衣服,说:“都听你的!”
“姚学长,会长说时间差不多了。”
一身白色短礼服的女生留着披肩发了绑着鸢尾花做的腕花,双手放在身前,手指来回搅动,有些紧张的看着姚离忧。
姚离忧点头,在贺若君的手背上亲了一口,说:“等我,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贺若君笑着点头:“快去吧!”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目送了姚离忧和女生往后台走去。他环顾四周,发现裴俨和冯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有在人群中了。
那个暗紫色的窈窕身影本来就长的十分出众,自然也吸引了很多追求者在身边,此刻整看似尊贵端庄优雅的站在人群中,笑不露齿。
贺若君在心里冷笑:董家?是做证券还是卖保险来的?好像是听说有那么一个董家,有一个貌美如花交际手段厉害的Alpha女儿…只是…
呵…这交际手段和那个交际手段怕是不太一样…
灯光突然暗下来,伴随悠扬忧郁的洞箫声音,微弱的灯光连连随着钢琴声从高高的屋顶照射到大礼堂的演出台上。
随着乐声,让人进入了一片静谧的森林,天边才有了一点鱼肚白,婉转的鸟儿唱起了晨间的第一支歌曲。
管风琴的音色顺应的加入进来,慢慢的,管弦乐,单簧管都缓缓进来,鸟儿的声音和晨风的呼啸渐渐被早起的动物声音淹没了。
太阳出来了,大地复苏,动物们都出来活动,森林也灵活起来,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热闹非凡的林间。
跟着乐曲走到森林深处,小鹿才起床,它漫步在溪水边,听着竹笛模仿的泉水叮咚,逆流而上,是一簇精彩绝伦的瀑布,飞流直下,激流勇进。
慢慢走到瀑布的源头,那是一汪藏在深处的泉水,是那样的宁静、寂寞、幽怨又不染世俗。
就像一朵离群索居,超然卓绝的高岭之花,就像吹奏的主人一样。
一身藏蓝色的西装,扣着飞鱼的胸针,站在舞台上是那样的耀眼,却又让人不忍亵渎,无法靠近。
台上除了拿洞箫的姚离忧,还有钢琴二重奏的裴俨和冯巍,剩下的乐队成员虽然贺若君都不认识,但是都是一群相貌才华出众的人。
大概都是城里富豪家的公子少爷小姐吧!
演奏很棒,座下听的北辰校友们也听的很痴迷,随着演奏结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的眼里有崇拜、痴傻、羡慕和爱而不得。
他放肆的笑的阳光灿烂,特别想冲到舞台上,揽着姚离忧的腰,昭告天下:这是我男人!
姚离忧、冯巍和裴俨从后台走过来。
冯巍孔雀开屏的单手叉腰,撩了撩头发,问:“嫂子,怎么样,帅不帅?”
贺若君热泪盈眶的点点头:“嗯!超帅!”
然后一脸敬佩的对裴俨竖起大拇指:“霸总不愧是霸总,果然钢琴就是标配!”
冯巍噘嘴不服:“嫂子,我也弹钢琴,你怎么不夸我?”
贺若君踮起脚揉揉冯巍的脑袋,说:“乖了乖了,我们小白也很厉害!”
冯巍乐呵的冲着裴俨炫耀不已。
裴俨翻了个白眼,心道:被比自己小比自己矮比自己瘦弱的Omega踮着脚夸奖有什么好炫耀的?而且还是自己求来的不是人家自愿的!
姚离忧拉着脑回路清奇的贺若君,手里提着自己的匣子,说:“我们先走了,阿落才出院,得早点休息!”
裴俨和冯巍相视一眼,说:“一起!我送你们!”
说着,四人就像来时一样,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开了。
贺若君洗了澡坐在沙发上捧着蜂蜜水,美滋滋的捧着琉璃盏一样的宝贝着杯子。
那是姚离忧送给他的对杯,他用的O,姚离忧用的A。
‘小忧还记着我的生日呢!’
他打心底里甜蜜蜜的,后来才知道那天姚离忧给他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他,可是他却在酒吧和别人拼酒…
‘小忧的手艺那么好,好可惜哦…’
他喝了一口蜂蜜水,眼睁睁的看着姚离忧把家里的可乐、牛肉干、辣条、薯片等等零食全部都扔进了垃圾袋了,郁闷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那可都是姚离忧亲自去给他买的零食啊!花了钱的啊!
他一万个心疼,可是也顶不住姚离忧摸着他的脸,一口一个‘乖,听话’。
他仰着头,索性眼不见为净。
“小忧,你演奏的时候在想什么?”
姚离忧提着垃圾袋的手稍作停顿,笑问:“怎么这么问?”
贺若君坐直了看着他:“你的萧声空远幽怨,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姚离忧突然转过身去,说:“没,没想什么。”
他往前走了两步:“呵呵,乐谱就是这么写的呗!”
他忙不迭的打开门,背对着贺若君说:“我去倒垃圾!”
“诶!”
看着门关了,贺若君没意思的瘪瘪嘴,嘀咕:“又没人逼着你说!”
姚离忧站在屋外,背靠着大门,双眼无神。
演奏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我的萧声很幽怨?
记忆中好像只有冯巍说过类似的话。
‘哥,你的曲子很悲伤。’
可是就只有一次,冯巍就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了,之后都只说他的萧声很好听。
姚离忧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跳动,他调整呼吸,感觉眼角有些痒。抬起手背擦了擦,原来是不自觉的落泪了。
‘果然,音乐是最诚实的东西,掩饰的再好,也会流露出创作者最原始的情愫!’
董绣说的对,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是父母连夜也要逃跑抛弃的祸害!是被全家唾弃嫌弃的贱货!是没人要的野种!是偷小叔子的证据!
他姚离忧的存在,就特么是个有家归不得的笑话!
他按下电梯,把垃圾扔了,在楼下站了很久,才叹了口气缓缓上楼。
回到家里,贺若君都已经刷完一套题了!
“小忧回来啦?”
他的声音从主卧传来。
“嗯!”姚离忧逃一样的迅速躲进厕所,“我去洗澡!”
贺若君捏着笔的手微微用力,嘀咕:“这么浓的鼻音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又不是聋的!”
察觉姚离忧洗好了,他扔了笔,爬上床,假装睡觉。
感受到他关了灯,躺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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