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林渊身边他也表现得还算放松,但是也一直绷着一条线,忍着难受。现在被熟悉又安心的怀抱搂着,他完完全全的放下心防,说着就有些干呕。
姚离忧看着他难受,心里很难受,恨不得帮他难受了。
他抱着他,说:“我们回家”
贺若君基本是已经完全挂在姚离忧身上了,说:“嗯!”
然后完全无视了身后的林渊,抱着贺若君上了车,扬长而去!
林渊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又从身边丢失了一样。他现在原处,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影,失声苦笑。
他有什么不懂得呢?早就发现了不是吗?只是自己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父母,亲友,别人的看法,还有对孩子的渴望。
可所有他曾经的借口,都在那句‘我是他男人’中化为乌有。
他承认,他后悔,悔不当初,懊悔不已!
曾经的贺若君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自己身后,卑微的给自己端茶送水,嘘寒问暖。是他亲自把他推的老远老远,他想尽一切办法逃避,试图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强迫自己忘记这种不该存在的感情。
可是他错了,越是压抑,爆发的时候越是汹涌澎湃!
同样都是B又怎么样?没有孩子有怎么样?那个男人是A都能顶住压力,为什么他当初就那么在意流言蜚语?
况且今年甚嚣尘上关于两B结合的研究成果,成功解决了双B无法孕育后代的问题!
林渊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酒保趁机出来问:“先生,您朋友的朋友还在我们店,您看您能不能帮忙?”
林渊这才想起被自己一遗忘了的贺若君那个睡得人事不省的朋友。
他认命的走进去,看着那张熟睡的脸,身上盖着明显不合适的衣服。
心道:这是若君的衣服吧?也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住哪儿…既然你是若君的朋友,也不能放着不管见死不救!
他环顾四周,叹了口气:酒吧里三教九流都有,要是你在这儿睡着了呆一晚,保管明早起来从里到外什么都不剩!到时候别说你了,连我也没脸见若君。
他弯腰打横抱起沈芦,回自己家了。
看着好戏散场,冯巍才从一旁出来,拍拍手,撇了嘴,自言自语:“我看嫂子这回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咯!”
“那你呢?”
身后响起阴沉磁性又充满怒气的声音,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冯巍腹诽:龟孙子回来的倒挺快!
然后换上狗腿的笑容,转过身去,说:“哎呀,裴总您怎么在这儿?”
“逮人!”
“那您继续,我先走了!”
裴俨抓住他的手腕,冷言冷语的说:“少奶奶做着累是吧?那回家躺着就不累了!”
冯巍一听,笑容逐渐消失。
冷汗涔涔的说:“我,我没喝酒!”
“你现在可以喝酒吗?”
裴俨声音不大,威慑力十足!
冯巍小声嘀咕:“还没揣上呢,为什么不能喝…”
然后在裴俨的王之凝视中噤若寒蝉。
冯巍郁闷的被裴俨押回车上,心中愤愤不平:同样都是A,凭什么是他压我?还让我揣崽子?
他噘着嘴,不敢当面控诉。
………………………………
贺若君感觉自己好像去地狱走了一遭,浑身酸疼,胃里面灼烧,口干舌燥,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陌生的房间。他躺在狭小的床上,床边挂着蓝色的幔子,动动被窝里有些僵硬的手,找回了一点感觉。
原来他躺在医院的单人间病房里,手上打着吊针,好好挂着的瓶子里还有大半瓶药。
他动动脖子,旁边坐着的姚离忧黑沉了一张脸盯着他,满身写满了不悦,端着保温杯试了一下温度,插了吸管递到贺若君嘴边。
直到吸管到了嘴里,贺若君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口渴,就像才从沙漠中回来,就快要枯竭了一样。
胃里的灼烧让他皱着眉头,只能小口小口的喝水,他喝的很慢,姚离忧就保持了弓着背端着水杯的模样。
贺若君喝的差不多了,他放开吸管,看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姚离忧,苍白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小忧,我错了,我不该喝酒的。”
他认错态度极好,特别诚恳,虚弱的眼眶里充满了无辜和可怜,伸出手要去拉姚离忧。
姚离忧一言不发,置若罔闻的拿着保温杯起身躲开了。
贺若君也不恼,也不放弃,单手撑着床就要起来,吓得姚离忧虚迅速放下杯子赶忙把人压下去,蹙眉责怪:“起来干什么,躺着!”
贺若君看着他满脸的担忧,笑道:“看你生气了,起来哄你呀!”
姚离忧一听,嘴角忍不住勾起半点笑意,捏着贺若君的脸颊说:“那你别惹我生气!”
“还难受吗?”
贺若君单手捂着胃部的位置,摇头说:“不难受了。”
姚离忧看了他一眼,又沉了脸:“说实话!”
贺若君拉着他的手,毫无血色的嘴唇笑笑,说:“就是有些烧,真的不怎么难受了!”
姚离忧这才放心,用遥控器把他的床头缓缓升起,端着一碗熬的很烂的粥,说:“医生说你醒了可以喝点粥!”
贺若君很想说他胃里面又烧又堵得慌,不想吃,但是对上姚离忧那张明显熬夜后憔悴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配合的张开嘴,味同嚼蜡的忍着难受做吞咽动作。
“昨晚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家吐成那个样子,后来直接吐血了,还嚷着不去医院!”
姚离忧握着勺子的手太过用力,指尖发白,然后认真的看着贺若君:“以后不准喝酒!”
贺若君点头应承:“好!”
“你上次也说好,结果还跑去喝?”
贺若君吃的很慢,可怜兮兮的说:“嘿嘿!那个男人说不给就要睡我和沈芦,我也没办法啊…”
“怎么不叫我?我帮你挡酒!”
“手机没电了……”
贺若君其实心里想的是:与其让你喝进医院,不如我自己上!哪儿有把自家媳妇儿推出来挡酒的?
不过看姚离忧那副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摩擦,从此让他长记性不喝酒的模样,他生生忍住了。
“咱们什么时候出院啊,医院好贵的!”
他看着自己住的单间病房,感觉肉疼已经超越了胃疼了。
然后就被姚离忧瞪了。
他吐吐舌头,拉着姚离忧的衣角,说:“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不就是喝吐血嘛,吃点止疼药睡一觉就过去了,我以前经常………”
姚离忧听着‘以前经常’几个字,心揪着疼的头皮发麻,他不敢想象他家这个瘦弱的傻O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看着姚离忧面色忧郁难看,调皮的声音瞬间偃旗息鼓,认错特别麻利态度极其良好的低头:“我错了…”
又吃了几口,贺若君实在是吃不下了,哀求的拒绝说:“不想吃了。”
他还以为姚离忧会逼他继续吃,没想到姚离忧直接放下碗,给他擦擦嘴。
看他还在疑惑,解释说:“医生说你要少吃多餐,能吃多少是多少!”
“哦!”
贺若君听话的点头,心道:哪儿有这么娇气?
感觉自己的床正在下沉,姚离忧坐在他身边,说:“多睡会儿!”
贺若君正想说他不困,可是看着姚离忧带着浅浅笑意的脸,迷迷糊糊就进入梦乡了。
梦见他喝酒喝吐血了,疼的蜷缩在家里连杯温水都没得喝…
梦见他浑身是血,不敢去医院,只能随便用酒精打发…
梦见有个朋友笑着说没事,竖着进了医院,就再也没能竖着出来…
梦见白梨树下,姚离忧正在对着他笑…
姚离忧好笑的把贺若君的手放在被子里,用手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呢喃:“梦见什么了,边哭边笑?”
他拿出手机,解锁后,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拍照的人虽然是偷拍,但是拍照技术很好,将画面的人拍的十分清晰。
贺若君单手撑桌,抬手撩着头发,身前衬衫的一侧衣角已经扯出,四颗纽扣打开,露出薄粉的胸膛。
单脚踩在地上瘫着的大汉身上,脸上挂着危险又阴测笑容,好想下一秒就要把地上的男人践踏进入地狱!
干净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生人勿近与挑衅睥睨的情愫。
酒吧光怪陆离五彩缤纷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映衬在那张光洁白皙的脸颊上,风流又不羁!
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凉!
他轻轻的用手指磨在屏幕上贺若君的脸上,唇角浅笑:这是手机里第一张阿落的照片!
要不是医院要安静,贺若君还躺着,他能抱着手机来回翻滚,兴奋的蹦跶到天上去!
任凭谁都无法将照片上那个危险的男人和病床上白皙脆弱的Omega混为一谈!
‘叮……叮………’
【大白鹅邀请您视频通话】
姚离忧直接挂掉,然后转为语音通话拨过去。
“哥,怎么换语音了?”
姚离忧走到门外,轻轻关着门,小声说:“阿落在睡觉。”
“哦…嫂子没事吧?我正在楼上销假,一会儿来看看他。”
“胃出血,做了无痛胃镜,医生说住院观察几天。”
“嗯…那种喝法是个人都受不了!”
又说:“对了哥,你看了我发给你的照片吗?”
“看了。”
“你怎么想?”
“很可爱!”
“什么?可爱?哥你眼睛没毛病吧?那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嫂子和可爱有半毛钱关系吗?”
第20章 20
电话里传来冯巍突然扯着嗓门的惊呼,让姚离忧皱着眉头把手机拿开离耳朵好远,确认对方不嚎叫了,才又放在耳边。
“你想说什么?”
“哥我查过,昨晚确实是有人想睡嫂子,啧…”
然后嘀咕道:“怎么嫂子走哪儿都能碰上流氓?”
姚离忧心里不舒服,心想:傻阿落一点都不设防,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在酒吧那种地方都敢解开四颗纽扣!真想把他关在家里不准他出门,不给其他野男人看!
冯巍靠在医院行政楼的走廊上,说:“那个男人江湖上称球哥,经常混迹在酒吧,专门欺负嫂子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好欺负的雏儿!”
“结果没想到这次遇到看起来老实巴交其实是隐藏大佬的嫂子!”
姚离忧不喜欢冯巍这么评价贺若君,皱眉说:“说人话!”
“哥啊,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喝的吗?就酒吧那种不锈钢杯子,连续十杯下去还能准确说出是什么酒。说实话,我也是开眼界了!”
“以前也听说酒吧有这种玩法,还很少见到真的能挑战成功还能站稳,扛着人走的!嫂子真特么牛逼,大佬!”
冯巍无限的佩服,同时又有些担忧,怕姚离忧吃亏。毕竟从贺若君好好学生的经历来看,他不应该路子这么野才对!
他抿抿嘴,按下声线说:“那个元秋你还记得吧?就是被精神病人泼硫酸那个?”
“嗯。”
“嫂子初中的时候那混蛋就干过给嫂子下药开直播强 奸的事儿,幸好后来嫂子被警察救了,当时报警的就是昨晚抱着嫂子的野男人。”
姚离忧提高音量怒问:“谁准你去查阿落的!”
冯家有很厉害的关系信息网,要查一个人的过去并不是难事。放在以前姚离忧也从不觉得这种挖人隐私的事算什么,但是放在贺若君身上就让他无法忍受!
他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去挖掘贺若君的过去,不过他的过去时风光无限还是衣锦夜行,或者是残破肮脏不堪!
至少他现在,以后,都只是他的阿落而已!
察觉姚离忧的怒火,震得冯巍不敢说话。
姚离忧看周围的人都看着他,这才发现失态了,放缓声音说:“算了,阿落以前的事就此打住,不准查!你继续!”
冯巍缓缓的说:“那,那个野男人叫林渊,斑斓传媒的市场部总监,初中高中大学都和嫂子同校!”
姚离忧眉头紧锁:同校?太初中高中同校还能说得过去,大学也同校?太巧合了吧!
冯巍顿了顿,又说:“他对嫂子好像有点那个啥意思,但这都是小问题!我查到当时那件事以后,元秋就出事了,他被找到的时候正在一所偏僻的木屋里被几条公狗轮着草…”
他想想了那个画面,有些恶心的说:“这事儿至今都是无头公案!连当事人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姚离忧蹙眉,听到林渊对贺若君有想法的时候,觉得元秋的下场才完完全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不耐烦的打断,说:“好了,我知道了,有事一会儿再说,阿落该换药了。”
不等冯巍说完,就挂了电话,轻轻的打开门,坐在原处,看着贺若君依旧沉睡的脸。
心里难受的发紧: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以后不要再单打独斗,试着依靠我好吗?
他把手伸进被窝,覆盖在贺若君的手背上,情深的凝视着。
‘那个叫林渊的男人看你的眼神非常不对,绝对不是看一般的校友的眼神。明显是在极力克制心中澎湃的爱!’
‘你这个傻O怎么就这么不设防?喝酒这么厉害打架这么厉害,偏偏在这方面这么迟钝,连对方不怀好意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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