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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能是他朋友吧。”
“哇，朋友！那可真是难得，我以为一直陆师兄这种人强大到不需要朋友。”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说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陆师兄在会议室里吃饭。”
魏青阳和陆泱并不知道那两个走出去的女生把他们八卦了一番，陆泱默默地吃，魏青阳就默默地看着，不说话，但也不尴尬，魏青阳还能在陆泱吃饭的间隙从那个袋子里再拿出瓶水来拧开之后递给陆泱。
陆泱吃完了一盒饭，又再吃了半盒——魏青阳甚至还考虑到了陆泱的食量，为他准备了两盒饭。
陆泱擦嘴的时候，魏青阳把餐盒收拾了之后装在口袋里提着和陆泱说了拜拜就要走，陆泱原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么，但并没有，他不知道魏青阳是故意不按常理出牌，在魏青阳开门之前叫住了他：“魏青阳。”
“嗯？”魏青阳回头，神情专注地望着陆泱，“怎么了，学长？”
陆泱也望着他，顿了顿才说：“你用不着这样。”
魏青阳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这样？”
陆泱不太习惯接受别人毫无缘由的好意，他思考了一下，才说：“不用……对我这么、好。”
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卡了一下壳，总觉得全身上下都很奇怪，那个字对他来说很难以启齿。
不要对他太好，他会觉得无所适从。
陆泱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魏青阳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耸了耸肩说：“这才哪到哪啊，学长。”
魏青阳歪头说：“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而已。”他说，“我喜欢你所以想要对你好，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求回报，如果你能欣然接受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学长，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和压力。”
他看着陆泱若有所思的模样，轻飘飘地加了一句：“而且你一定是值得这些的，不要怀疑自己。”
魏青阳心情很好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还吹了几声不成调的口哨，他发现当他看着陆泱吃东西的时候，如果陆泱吃得很开心他整个人都会很快乐，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原理，得出的结论是要多给陆泱投食，快乐陆泱也快乐自己。
至于陆泱，他在午休前从实验室外的楼道这一边走到楼道另一边，再从另一边走回来，消着食思考魏青阳临走前说的那几句话。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理解，但仍尝试着接受魏青阳的观点，毕竟，他的心里战战兢兢的同时也确确实实地藏着愉悦。
陆泱问自己，他是因为什么而愉悦？
也许是因为吃到了一顿很美味的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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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小魏：之前真的不算是正式在追
后天不知还有没有，已经快被课程设计折磨得精神失常了就是说，如果11点半还没更就是没有，提前说一声哈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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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陆泱睡觉前，魏青阳一如既往地发来了一句晚安，他之前没有回复过，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而且也许会给魏青阳错误的信号，但这一次他盯着对话框里的那两个字，盯了一会儿，也回了魏青阳一句“晚安”。
陆泱的消息发过去之后，魏青阳马上就回复了。
[青阳阳阳：学长好梦！]
[青阳阳阳：[小狗吐舌头]]
这是一句很美好的祝愿，陆泱把手机放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前心想，好梦倒不必，什么梦都不做就行了。
陆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一次的场景是在教学楼的那个天台上，他坐在储水池的背荫处，膝盖上放着本高考满分作文。太阳很大，把视野可及的画面变得过曝，天空很蓝，一朵云也没有。知了一声一声地叫着。
陆泱旁边有个人，絮絮地说着话，但他的耳朵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听得不甚清晰。
他也不想转头，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也知道即使转过头了，他看到的也会是一张五官模糊的脸。
算一算时间，其实也才一年多，陆泱就把那些人的面目从脑海中抹得差不多了，但同时他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在梦里重返那时，把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加固。
陆泱把那本作文书拿起来，随意地翻了翻，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字迹都很清晰，大概现在纸上所呈现出来的就是他当时看过的那些作文。
美美不知从什么地方踱步过来，想往陆泱怀里钻，陆泱把手臂抬起来了一些，美美就跃了上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
陆泱把作文书放到一边，低着头抚摸美美长而柔顺的毛发，布偶猫有一对琉璃似的漂亮蓝眼睛，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陆泱身上扫着。
说话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陆泱松了一口气，想，终于不聒噪了。
今天的梦似乎对他还算比较友好，没有在器材室里，没有在寝室里，也没有在某个人的家里，而在天台上。在这个天台上发生的所有事中，除了余君昊当时差一点捅破他的计划之外，其他的都在他认为不好不坏的范围内。
陆泱捏着捏着美美软软的肉垫，又开始对着它说话：“后来余君昊带你走了吗？如果你被留在了学校里，是不是就真的变成流浪猫了。”
美美听不懂陆泱在说什么，嗲声嗲气地“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陆泱。
陆泱笑了一下，不经意间转头，看清了他旁边那人的模样，是一脸专注地看着他和小猫互动的魏青阳。
不是余君昊。
陆泱愣了两秒，接着看向自己怀里的布偶猫，他突然想起来，美美是一只黑猫。
梦里的魏青阳开口说话了：“学长，你很喜欢小猫吗，以后可以多来猫咖坐一坐啊。”
陆泱没有答话，然后他看到四周的景象由彩色变为灰色，又渐渐地消解，变得破碎，再然后，陆泱再次睁开眼睛之前，先听到了哭腔浓重的呻吟声，混着些词不成句的话，以及肉体相撞时的拍打声和反复抽插带出的细微水声。
陆泱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他感觉到痛和胀，肚子像是要被捅破了一样，但他既无法停止发出那种软弱的声音，也不能从这个人的身下逃走。
他被钉在了原地，被当作母狗，被当作性玩具，再一次地重复了一遍那些回忆带给他的屈辱和痛苦。
他以为这一次的梦会有所不同。
被操到射精的时候，陆泱有些无力地想，这明明是他的梦啊。他抓住床单，挪动着往前爬，想要先把身体翻过来，可他的身体一点力也使不上，他被拖着脚踝往后拉，狰狞的性器再一次没留力地操进他的后穴里，陆泱痛得颤抖，但被侵犯着的地方却产生了快感，性器也半勃起了。
啊，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快点醒过来吧。
把陆泱从梦魇中解救出来的是踩着凳子站在他旁边摇醒了他的贺珣。
陆泱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侧着头，满脸是泪地望着贺珣，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很平静地问贺珣：“怎么了？”
贺珣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陆泱，他说：“我听到你好像在做噩梦。”
他描述得很简略，事实上，他被陆泱给吓到了。陆泱的动静很大，像是咬着牙在说话，贺珣没睡熟，半梦半醒间还以为陆泱在叫他，渐渐才发现不对劲，喊了陆泱两声都没应，干脆下了床来看他是怎么回事，结果有点尴尬地发现陆泱在哭。
是做噩梦了吗，梦到什么东西才会哭得这么厉害，却又根本没听到他哭泣的声音。
陆泱坐起身，往脸上抹了一把，全是水渍，他偏开头擦了擦，有些抱歉地对贺珣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吗？”
贺珣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陆泱笑了笑说：“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谢谢你把我叫醒。”
真实情况大概不像陆泱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贺珣不会没分寸地刨根问底，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说：“没事就好，那我继续睡了啊。”
陆泱点头，“嗯”了一声，下了床去洗了把脸，打开手机一看，凌晨3:08分，陆泱更对贺珣感到抱歉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楼梯上了床，但却睡不着了，两手交叠地放在被子上，看着蚊帐顶发呆。
他之前也做这样的梦，都没有这一次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在梦的前半段梦到了魏青阳吗？
原来上学时，从陆泱班里有男生女生悄悄谈恋爱开始，就有女孩向陆泱示过好表过白，他那时对谈恋爱一点兴趣也没有，对学习的热情倒是分外高涨，所以一向都是不考虑这些的。后来，他被初中时的班主任猥亵又虐待，转学之后那人都还阴魂不散，就更是对情爱敬而远之。再后来，陆泱被他的高中室友们恶意地拖进了性和欲的泥潭里，艰难地挣扎着才不至于被溺毙。
陆泱最先体会到的，总是不那么美好的东西。在他还没对自己的性取向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之前，那些人就把一切都毁了，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陆泱有一张漂亮的、让人想去蹂躏他的脸。
陆泱一直都知道的。
他曾经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冒出过那种想法，如果能够更普通平庸一点就好了，如果能够泯然众人永远也不会被谁注意到就好了，这样的话是不是那些事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美在他的身上，变成了一种罪。
但他又怎么能够这样想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提他那无名姓的父亲，他的母亲，当初冒着多大的风险，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让他最终降生到了这个世上，并且还给了他一个尚算聪慧的脑子，和一副优于大多数人的皮囊。
他本来是没有错也没有罪的。
那时选择向魏青阳把事情摊开来讲是觉得至少不应该自己骗自己，这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愿意做那种畏手畏脚的人，可当他藉由这一次的梦魇回想起那时的种种，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他真的不确定他能不能和魏青阳建立起恋人这样的亲密关系，他一想到就会感觉到毛骨悚然且难以忍受，在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挨操的时候产生反应会让他觉得可耻至极，最可恨的就是他的身体不能遵从他的意志，沉溺于低级的生理快感中，可那些人明明是强奸犯，他被强奸的时候却会高潮。
陆泱就这么睁着眼睛从后半夜躺到天亮，早上闹钟按时响起，陆泱下床洗漱，看到了洗漱台镜子中黑眼圈浓重、整个人被抽去了灵魂般的自己。
可能因为睡眠严重不足，又想得太多，陆泱头痛欲裂，不得已向石老师请了个假待在寝室里补眠。
说是补眠，但陆泱依旧睡不着，在床上静静躺着的时候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是魏青阳问他中午想吃什么，他继续给他送饭。
陆泱什么也不想吃。
[ly：我今天不去实验室。]
[青阳阳阳：哦哦，是今天休息吗，那要不要出去逛逛？]
[ly：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能不行，不好意思。]
[青阳阳阳：！]
[青阳阳阳：还好吗？我来你寝室看看你？]
[ly：不用了，只是头有点痛。]
[青阳阳阳：我还是过来看一看吧，学长你寝室号是多少？]
[ly：真的不用了。]
[青阳阳阳：寝室号。]
魏青阳难得这么强硬，是因为陆泱的“只是”在他这里实在毫无可信度，他可一直记着上回陆泱重感冒一直拖着差点拖成肺炎的事。
陆泱脑袋钻心的疼，也就不再逞强，把寝室号发给了魏青阳。
[青阳阳阳：我就来，等等我。]
陆泱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小字，想起了昨天晚上前后割裂的梦。
陆泱第一次对自己卓越的记忆力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想，他在猫咖里抱着那只布偶顺毛的时候，魏青阳有没有像他在梦里那样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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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说是这十章应该都会甜甜但是……（心虚
大概勉强也能算那个什么，糖里掺玻璃渣？玻璃渣里掺糖？
然后小陆的心理活动其实没有完全写出来的，希望我没有写得太隐晦！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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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阳是在二十分钟后敲响陆泱寝室的门的，门没有关上，陆泱说“请进”，魏青阳把门推开走进来，就看到靠门边的那张床上突然从蚊帐里探出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贺珣揉着眼睛，看了看站在门口定住的魏青阳，有点迷糊地问：“你找谁？”
“我找陆……泱。”魏青阳说。
贺珣就又转过脑袋，看着正准备下床的陆泱：“唉，你今天没去实验室啊，那我听到你洗漱的声音是在做梦吗？”
陆泱说：“没有，我确实起来了一次，洗漱完之后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去。”
贺珣：“哦哦。”他作息昼夜颠倒，还没睡够，又倒回去接着睡了，魏青伸手对着陆泱挥了挥，小声说：“学长早上好。”
他走到陆泱旁边，保持着同样的音量继续问：“现在脑袋还在疼吗？疼得厉不厉害？”
在陆泱开口回答之前，魏青阳盯着陆泱，强调说：“我要听真话。”
陆泱：“……疼，比刚才好些了。”
魏青阳皱着眉想了想：“不管怎样至少还是得去校医院看看吧，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头痛，得把原因弄清楚。”
陆泱张嘴，想说应该不用去医院，但他直觉说出来会被魏青阳驳回，于是他说：“嗯……去看看吧。”
魏青阳说：“学长我陪你去。”
陆泱下意识地推拒：“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魏青阳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学长一个人也可以啊，学长很厉害的，只是因为我想陪着你所以才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所以可以不要拒绝我吗？”
陆泱感觉魏青阳的语气有点奇怪，但持续不断的头痛干扰了他的思考，他扶住衣柜门，忍下那阵疼痛，若无其事地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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