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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审判(玄幻灵异)——贰两肉

时间:2023-09-09 09:13:57  作者:贰两肉
  吓得李姝慌忙避开视线,语无伦次,“我,你可以...我怕,我害怕!”
  狍鸮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竟然能把人吓哭,慌忙退开。这一退,李姝才看到他的后腿受了伤,一瘸一拐在流血,几乎被咬断了。
  “你伤了?”
  “不,疼。”
  李姝道:“露骨感染了,如何会不疼?”
  她药篮子里恰好有清毒的草药,抓了一把塞到嘴里,嚼碎了帮狍鸮敷上,“山里危险,作为我帮你的回报,你能送我下山吗?”
  “我?”狍鸮知道她怕自己,所以背对着,“好。”
  “这种简单的包扎治不好你的腿。”
  他是凶兽,有了残缺怎么捕猎...李姝在心中暗自挣扎,最后咬咬牙道:“明日太阳初升,我再来这里找你。”
  “不,用。”狍鸮暗自低落,这样的伤是家常便饭。
  他动作迟钝,时常被同类欺负。但因为山上有结界,不能躲到别的山上,便只能日日挨打。
  方才饿极了也想吃人,可它看着这个怕得直抹眼泪的人类犹豫了。
  李姝壮起胆来看他,发现凶兽身上的伤几乎遍布全身,血流得满地都是。
  她又慌张从篮子中拿草药,奈何不够,只能给大点的伤口止住了血。
  “有点疼,忍一忍。”李姝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道:“我身上只有这些,明日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我从家里带些药膏上来,这些伤若不做处理,越拖越严重,伤及性命也说不一定。”
  灵梵呼噜呼噜的发出重重的呼吸声,再次探究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李姝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视线,说:“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我?若将我吃了,你身上的伤就彻底没人帮你包扎了,在保命和饱腹之间,你选哪一个?”
  灵梵没想吃她,靠近了用鼻子嗅嗅她的味道,默默记在心里。之后退了回去,用行动来告诉李姝,它选保命。
  李姝顾不上衣裳是不是潮湿的,提上篮子便要走,“明日我再带些吃上来,你既能将伤治好也能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
  它没说话,也没点头,慢吞吞跟着她。
  身后的狍鸮一路跟着,起初李姝走路腿都软。虽是这样,她竟然没有上山时那般的恐惧了。
  狍鸮以为这个人类或许不会再上来,不料第二日,李姝当真来了。
  不止第二日,她接连几日上来,就为了帮它换药,还会带些粗糙的口粮,难以入口但尚可饱腹。
  日子一天天过去,狍鸮依赖这个能说会道,还会教它认字的姑娘。
  好景不长,上古凶兽梼杌撞破封印,破开了天。这本不关钩吾山的事,狍鸮那日照常送李姝下山,意外跨过了那道结界。
  “李姝,你快些逃!”狍鸮焦灼不安道,“结界消失了,完了完了……”
  “怎么了?”
  “山上凶兽,它们若知道结界开了,会下山吃人!”狍鸮催促道:“你快些走,以后不能来了。”
  李姝信以为真,但狍鸮所担心的一切都没发生。那几天下了暴雨,雷声大噪,过后又是一片艳阳。
  村里信了李姝话的老人皆指责她道听途说,为此李姝委屈了好几日。
  她没听狍鸮的话,又去山上找它,这一次却是无功而返,后来的几次皆是。
  半月后,村里来了一个青年唤作灵梵。
  长相清秀,笑起来却透着一股憨厚,他在村里住下了,当了一名不求回报的教书先生。
  李姝喜欢听他讲故事,每每晒完草药便搬了凳子坐在屋外听。
  两人不知何时情愫暗生,时常待在一起。李姝同灵梵分享了自己的秘密,她说:“我在钩吾山碰到过一只会说话的狍鸮。”
  “是吗?”
  “是,他好像常常被欺负。”李姝远远望着高高耸起的钩吾山,“灵梵,它不见了,你说它是不是又被欺负了,没那么好运活下来...”
  灵梵:“那是丑陋狍鸮,你不怕吗?”
  “外表再可怕,看熟了就习惯了,真正吓人的是人心。”李姝想到了什么,笑道:“如果你哪天看到一个走路慢吞吞的狍鸮,千万不要怕,它没有恶意,说不定想问你要口水喝。”
  灵梵盯着李姝的侧脸,如释重负地笑:“以后不用怕了,姝妹,山上再也没有野兽,你可放心采药,我陪你。”
  李姝问他:“你不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吗?”
  没有人信她,愿意耐心听着的只有灵梵一个。
  灵梵道:“我都信。”
  这段本属于灵梵的记忆无端出现在了余羡的脑中。他记得他们二人相处的每个场景,就如同他亲自参与了一般。
  导致余羡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谁,但是他知道,灵梵一定有罪,他肆意虐杀溯方百姓的场景亦是历历在目。
  如同疯子一般的癫狂,像是要拉所有的人一起陪葬。
  可在拥有灵梵这个名字之前,狍鸮是好的。
  余羡如梦初醒时,身边没有白尽泽,空荡的屋子里连小公主的骸骨都不见了。
  他记得白尽泽要去收服灵梵,并且不愿带他一起,这之后的种种便如同蒙上了一层雾。
  余羡努力想回忆起点什么,适得其反落入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了。
  白尽泽不在,余羡就看不见东西。
  他只知道自己还在悬棺中,他想见白尽泽,脑中的记忆又开始频繁撕扯。
  有一半是灵梵的,占据上方时,让余羡也深信不疑。他就是灵梵,是悬棺该审判的人,是白尽泽该收服的怪物。
  那只狍鸮从远处狂奔而来,身上有东西束缚住了他。
  灵梵成了一只普通的狍鸮。不会幻术,也不会法,连基本的人行都维持不了。
  灵梵问:“你如何还在这里?”
  “你不也在这里吗?”余羡下意识想召出锁魂链,却发觉不在身上。
  法器不离身,又弄丢了,白尽泽这回真要责备他了。
  余羡收了手:“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执着地想灭了溯方。”
  国师囚禁小公主,原本想用小公主的命威胁灵梵还他自由之身。不料小公主命不久矣,国师生怕人命落在自己手中,才急忙将人丢了出去。
  扔在城门口,营造出小公主是等灵梵归来才冻死的。
  如意算盘打错了。
  李姝一死,谁都活不了。
  “不重要了,不是吗?”灵梵说:“我碰见了你师父,他同那红莲妖精出去了。”
  “白尽泽走了……”
  灵梵说:“他将我的元神一并带走了。”
  “元神?”余羡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你可知无妄神尊的徒弟?”灵梵问。
  “无妄神尊?”余羡不知,但他对这个人感兴趣,便问:“他是谁?”
  “你不知道?那一定不是了。”灵梵甩了甩脑袋,说:“从前死过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都是雪凰。”
  “你见过?”
  “我杀的。我是杀他的其中之人。”灵梵说:“你只是像而已,不是他。他的元神碎了,被抢夺一空,拼都拼不齐。”
 
 
第26章 你是我养大的。
  皆是陈年往事,过去几千,几万年,细枝末节已然模糊。记不清了。他扭颈,突兀的眼珠扫过余羡,带着狠厉。
  这是他打量猎物时惯用眼神,盛满野性的贪婪。微张的虎齿磨了磨,若沾到细嫩的脖颈肉,他便不会松口了。
  余羡睨他一眼,立在岩崖边。挑眼俯瞰对面高耸入云的钩吾山。一半埋在青雾中,一半消失在低云里。
  不消片刻,落了雨。
  “你同我说这些,是何用意?”余羡收回视线,薄凉的面迎上狍鸮那张可怖的人脸。缩了缩瞳孔,看得更仔细了。
  “能有何用意?”灵梵说:“你看,这一切皆尘埃落定了,我不过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哦?是吗?”余羡不信。
  夹着潮气的雨珠触到余羡的额,他想起了白尽泽。护他整十二年,雨都不曾沾过身体,护得这样周全,如何会丢下他出了悬棺。
  余羡笃定道:“你在说谎。”
  灵梵擅幻术,骗人功夫融会贯通。有阿大,灵兰和国师的前车之鉴,余羡便不可能再轻易相信他。
  “落雨了,不避一避?”灵梵装没听到,转望钩吾山。后爪抓了一捧湿泥,碾碎了指尖遁入泥中。
  他急切又焦躁。
  余羡留意到狍鸮膝盖骨下方的几寸,秃了整一圈,他应当不喜欢这条腿。李姝当年替他包扎完虽保住了腿,但活动不便。
  余羡被他盯了片刻,眼锋骤转,回望他半晌。
  余羡只一缕生魂,肉身时隐时现。他淡漠的眸中带着嫌,问:“你想在我身上拿什么?取凤骨,救李姝?”
  “啊~”灵梵仰首,腋下的眼睛眯了眯,似有些许失望,“被你看出来了?”
  “灵梵,你夺走的是我的元神。”
  灵梵欲开口,又突然闭口不言。
  余羡眼神锐利,道:“你占了元神碎片,得了意想不到的本领,用它血洗钩吾山。”
  这便是他有时意识错乱,觉得灵梵是自己的原因。
  “后来,你将元神渡予李姝保命,奈何她是凡人之躯,根本受不住。你把李姝害死了。”
  “胡说!”灵梵狠狠咬出两个字,龇虎牙,恼羞成怒道。四肢紧抠泥地,仍然站不稳。眶中泛起红血丝,几乎滴出血来。
  余羡坦然自若说:“你以为的保命,使得她饱受折磨。”
  “闭嘴!我让你你闭嘴…!”
  提及李姝,灵梵便控制不住发狂,焦躁不安地来回移动,爪子磨出了血。见着血印子,他眼更红了。
  “你占着元神碎片干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你给了李姝,她便也能知道。”余羡冷声道:“她看着你屠杀四方,灭了溯方。堆积如山的尸首,这一条条人命也算她的一份。你曾问她怕你不怕?从前可能不怕,死的时候应当在后悔,钩吾山上不该救你。”
  “不是的…我...我不信!”
  灵梵使劲地吼,猩红的眼死死盯着余羡。纵身一跃便想将他撕碎解恨。这一扑,却扑了空。他碰不到余羡,所以愈加恼怒。
  余羡不退反进,步步迈向灵梵,下一刻掌心贴在他的胸口。
  元神碎片对他的吸引越来越强烈,千丝万缕的纠缠,缠绕在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冒出狍鸮的毛发。
  余羡说:“白尽泽带走了你的元神?是你的吗?”
  “滚开!滚!是我的!”灵梵被无形的力死死禁锢,挣扎不能,唯任人宰割。他一蹬腿,地面撞出了一指宽的裂缝。越开越大,半边山崖坠了下去。
  轰隆地回声响彻山谷,灵梵咆哮地更加大声,痛苦地撞击束缚他的那股力。
  反应过激,刺眼的灵光自他体内炸开,重见天日后一股脑冲向余羡。
  余羡承了这股力,心口提着一口气,激了一身热汗。烦闷过后便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充盈的灵力通了经脉,肆意流淌。
  狍鸮回撤不得,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元神碎片被夺走。
  待余羡收手,灵梵瘫软在地,埋头与前腿之间不住地抽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看着余羡,咬牙愤懑。
  “我的东西,自当物归原主。”余羡拂袖,召来绣囊,“灵梵,我欲收棺,你还有什么要辩?”
  “不辩,皆是事实!”狍鸮挣扎爬起来,颤颤巍巍靠近余羡。他抬爪攥住余羡的衣襟,单薄的衣物被指尖戳出五个大窟窿。
  “我再问一遍,姝妹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余羡拍开他的爪子,说:“一国人命,灵梵你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不得超生?”灵梵重复他的话。
  余羡不同他废话,灵梵看着他咧嘴痴痴地笑,片刻后啜泣着,微微点头。
  他未发一言,合上眸子。骨肉的脆声比雨声细些。腥臭袭来,狍鸮炸得粉碎,尸血浇了余羡满身。
  狍鸮的血沾不得身,余羡想起的时候已然晚了。
  山野寂静,寸寸土地除开余羡再无半个活物。
  极寒的冷雾扑面,余羡眼前的雾蓝消失了。他攥紧绣囊,崖壁前方不知何时化作冰天雪地的蛮荒。
  茫茫的雪往下坠,没有天和地。
  余羡认得这个地方。
  十二年前,白尽泽就在这里将他带了回极之渊。
  他在不在?
  余羡期盼地望向大雪深处,脚下的步子先是迟疑。
  狍鸮的血沾湿了白雪,留下余羡踌躇的脚印子。
  他浑身污血,漂泊时着的素衣成了殷红色,雪瓣在身上融化,凝固地血顺着下颌,脖颈,没入衣襟。
  余羡奔了起来,朝着蛮荒的另一边,他想,白尽泽在等他。
  那是个同明月般流光皎洁的人,他总在目之所及之处幽幽泛着冷光。余羡本以为他该是凉透了的,可当他近在咫尺时,余羡闭眼便能嗅到春风的柔暖。
  这里分明常年冰雪,如何有这般煦暖如霞,润泽如玉的人?
  余羡知事时还不明白,大了才知道,白尽泽在的话,常年冰雪笼罩都极寒之地不算什么。
  他跑得手脚冻僵了,停下来时,滑下的汗珠结了冰。余羡被刺骨的冰凉所包裹,连呼吸都是令人颤抖的寒。
  白尽泽在那等着,单负一手,静静地看着他,肩臂积了一层厚雪。
  余羡定住步子,周身腥味未散,他不仅狼狈,还很脏。
  他不动,白尽泽便朝他走了几步,抬手预备查看他的伤势,顿了顿,还是收回了袖中,他问:“走了多久?”
  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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