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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审判(玄幻灵异)——贰两肉

时间:2023-09-09 09:13:57  作者:贰两肉
  “悬棺?”
  “不错。”云挽苏道:“我曾写信送到灵山,余羡也知道。三界唯有神尊最不容小觑,他们从来的目的都是你……”
  白尽泽不想便问:“悬棺在何处?”
  “不知道,不过既是冲着您来的,他们想方设法,也会主动将这悬棺拿出来送到你手中。”
  言罢,云挽苏道:“请神尊将余羡元神碎片取出,这是余羡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要……我是罪人...有错…若不是我相信了逢应闲,若我不是什么都同他说,也不会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云挽苏磕了一个头:“我无颜再活,自当与余羡,与南禺子民,一同入土。”
  白尽泽并未说话,半晌过后,抬手凝聚了一股力在手心盘旋。
  “雪凰应当不愿你有事,否则也不会自愿将元神的碎片赠予你。不若将不快的事抹去,你好自在活着。”
  “不……”云挽苏摇头,失声哽咽:“我不该活,最是不该...是余羡救我才留下一条命,我虽知不能将他辜负了,可多活一时,我便觉得煎熬…我乃再普通不过的红莲,死不足惜...”
  “你且放心,若没了记忆,你便只是你了。可活在这世间,若没有惦念之人,便难撑下去……”白尽泽这句话更像说给自己听,沉默半晌,他将手心的那股无形力量推了出去。
  “那便记一些,不记一些罢。雪凰若知道,定然会开心。他曾和我说过,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云挽苏来不及回话,受下了那股神力,化作一只莲,静静地躺在地上,周身散着细细碎碎的光芒。
  慢慢地消失。
  云挽苏是靠雪凰的元神才得以存活的,若那所谓的悬棺能够收拢雪凰的元神。那么,云挽苏最终的归宿,应是在那悬棺中。
  白尽泽起身,离了这个地方。
  自此,南禺同南海,只是一个神话传说。
  灵山日益荒芜,新帝继位之时,极之渊多了一位避世的神,法器悬棺,谓之,审判者大人。
  神庭遭遇重创后,换了新的一批仙神。白尽泽从未过问,越发对尘世漠不关心。
  审判者名声不好,因他捕捉的恶鬼亡灵皆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妖怪,若进到他的悬棺中,便只有一个死。
  他终日盼着一只雪凰能够寻到他。
  忘了是悬棺第几次异动,大雪覆盖的蛮荒,走来一位少年。
  这是他第一次寻到雪凰的踪迹。
 
 
第84章 夫君。
  “师父...”
  有人呢喃。
  余羡躺在碎石堆中,阖着眼,面色煞白。凉意自周身蔓延,凝结的冰一点点怕爬满整个洞穴。
  面颊滑下两行清泪,他似被桎梏在无边的黑暗中,无形的锁链遍布了全身,如何冲不开这道束缚。
  从前种种一幕幕回溯,灭顶的绝望压下来。余羡百般痛苦,无声呐喊,在无尽的苦痛中残喘,无人应答。
  破损的衣襟中滑出一支泛着微弱光晕的红莲,落地化了人形。云挽苏伸手,指尖朝余羡的鼻息探去,微弱的气息贴着指背。人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云挽苏撑在冰面上的手掌冻得紫红,他趴着,晃一晃余羡的肩,唤道:“余羡,快醒醒。”
  遍地的白冰,洞内温度骤降。这些冰虽和余羡有关,若他迟迟不醒,就可能把自己活活冻死。
  比起冻死,还有更棘手的状况。洞顶的冰锥断裂,砸下来的脆声接连不断,落入无尽深渊,久久不见回响传来。
  云挽苏心中发怵,口中冒着寒气,“余羡,你快醒醒,快醒醒啊,我们得出去,这里要塌了...”
  他灵力微弱,站起身都困难,莫要说带着余羡走了…
  趴久了,眼皮越来越重,云挽苏迷糊呢喃,“小殿下...”
  血味越来越近,云挽苏一瞬惊醒了。抬眸看到一人从深渊爬上来。
  圭藏。
  似守受了重伤,走路不稳,抑或是这个山洞本身就在摇晃。云挽苏眨眼,再次陷入昏沉。
  圭藏将云挽苏抱起来,指使他拉着余羡的手松开了,云挽苏混沌的思绪清醒些许,慌忙道:“余羡...余羡...”他用手去够人。
  圭藏只是淡淡瞥一眼地上的人,预备将这只雪凰也踹下高崖。
  云挽苏猜出他的意图,热泪一股脑往外涌,连连摇首,抓着他的一只胳膊,“圭藏,不要…求求你不要伤他…”
  圭藏脚下迟疑,终是收回了脚,抬手将他的泪温柔抹了,“不伤他也行,你答应随我回阴府。”
  “好,我跟你回去。”云挽苏咳嗽几声,“白大人不在,余羡一人在此处,会死的……”
  “我只答应你不伤他,却没说要救他。”圭臧大步离开这个地方,一路始终不发一言。
  不多时,洞中传来岩石裂开的巨响。大大小小的石子混杂着冰块砸下来,
  此时,最先淹没的深渊倏地窜出一条白绫,扣住墙壁的缝隙。往下坠的石渣仿佛会拐弯,避开了一处。
  白尽泽未曾损伤分毫,落地后直奔徒弟而来。
  余羡身子冰凉,只见出气不见进。他半刻不曾耽误,划出一道血阵硬出了悬棺。闻到这股熟悉的血腥,昏迷中的人紧紧蹙起了眉,嘴里低声喃喃,说得最清的便是那句‘师父’。
  万年冰封的极之渊,雾凇白雪尽褪,万物复苏冒了新芽,潺潺的山水一泻而下,大大小小的瀑布和蝴蝶飞鸟,宛如一处世外仙岛。
  倒在庭院的扫帚散了架,残余卷起一道小小的龙卷风,裹挟新绿的叶,冲出一只长角的鸟。
  鸟儿如获新生一般在极之渊顶空畅飞,啼叫似婴儿的哭声,乃是上古凶兽之一的蛊雕。
  “活祖宗来了。”八宝低飞,颅顶的羽毛似乎还绑着一个俏皮的冲天揪。
  他探近白尽泽,将目光停在他怀中的少年身上。八宝压低了声音,“余羡...?”
  余羡眉心又动。
  对于极之渊的变化,以及离了扫帚,破土重生的八宝,白尽泽都不足为奇。只柔柔看一眼怀里昏迷不醒的雪凰,因他回来了,所以不足为奇。
  这次并未带他去寒池,而是房中备了浴桶,将浑身冰凉凉的人放了进去。
  白尽泽握着他的手不住地揉搓,给他一点暖意。
  水的温热贴肤,雪凰蹙起的眉头舒展,眼皮微动,不多时便睁开了眼。
  不过,他只是淡淡看一眼面前的白尽泽,而后移开目光,木讷地望着木桶边缘,另一只没被对方握着的手则是一点点扣浴桶边缘的木屑。
  白尽泽唤道:“余羡?”
  余羡恍若没听到一半,并未给一点反应。白尽泽觉察不对劲,捧着他的面颊,对着自己,“告诉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余羡缓缓眨眼,视线终于又落回到白尽泽身上,懵懵懂懂的,仍旧没有反应。
  白尽泽没了低,拥着他,“没事的,待沐浴后睡一觉,醒来雪凰就好了。”
  “不...睡...”余羡轻声说。
  白尽泽便问他为何不睡,雪凰摇摇首,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不,睡。”
  状况不在白尽泽的预想范围内,待沐浴结束,他将人抱出来,穿好衣裳,探过脉搏。
  除了虚弱些并未发现别的异常。
  这才是奇怪。
  “休息一会儿。”白尽泽将雪凰扶躺下,雪凰仍是说不睡,可被放躺下后,也不敢忤逆,被子盖好,乖乖将眼睛闭上了。
  白尽泽不敢离去,坐在榻旁细细看雪凰,看他慢慢恢复的血色和不安稳的睡颜。
  他将手掌与脸颊贴在余羡的面颊上,静默半晌,一滴泪落到余羡左边脸颊,滑到耳边,贴着鬓角没入发中。
  “不哭。”余羡探手过来,小心翼翼帮他抹眼泪,清澈眸光中浮现一丝的不解。
  看起来,分明认不得眼前的人。
  白尽泽满腹酸涩,点头答应他。
  此后几日,余羡多数坐在庭院中走神,不开口说话,不喊饿也不觉得疲倦,行尸走肉一般。
  视线落在某一处,便是一整日。
  “余羡,下山玩,下山玩!”说话的是铁毛亦是八宝,孩童模样趴在石桌上,尽管知道得不到回应,八宝也想同他说话。
  余羡也并不知他在同自己说话,盯着一只鹅黄色蝴蝶。待注意到白尽泽过来,他主动起身,然后将手摊开,放在他面前,“疼。”
  掌心不知怎么破开了一道伤口,有血,看不出深浅。八宝整日看着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连连摇头。
  “怎么弄的?”白尽泽握着那只手,吹了吹。
  余羡低头不说,蜷了蜷手指,“疼。”
  “好,我给你上药。”白尽泽便带他回屋里,欲用神力催愈伤口,可一连两次,伤口也未能愈合。
  他隐隐觉得,这应该不是普通的伤口。
  到了夜里,偶有微风吹响树梢,原本安稳睡着的雪凰倏地坐起来。
  闻见响动,白尽泽迅速从书房过来,不等白尽泽说话,余羡从榻上下来,大步往他这边走迈,开心唤道:“夫君!”
  白尽泽恍惚了一瞬,轻轻拍着他的背,“雪凰做梦了?”
  “对,夫君何时能带我回南禺探望父君母后啊,我方才梦见他们了,好久不见他们,我好想念他们。”他微微偏着头,看一眼白尽泽,下巴软软蹭在他的肩上,“夫君,我听话,带我去吧。”
  心跳地闷响一声接一声。
  白尽泽一瞬便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收敛了,余羡忽如其来的反差,他暂时未能看出端倪,于是扶着他的肩,哄道:“过几日吧,你身子不好,养好了再去。”
  余羡捏着他的衣袖,呼出一口热气,将下巴抬起来,凑上了去,唇轻轻触碰到他的,说:“夫君要说话算话。”
  寻常不过的触碰,白尽泽心中酸涩过后便是欣喜,欣喜雪凰没将这份喜欢忘了。一口一个夫君直叫他耳根子泛软。
  他搂紧余羡的腰,一同滚到榻上。细密地吻落下来,余羡细声喘气,抬臂环着他的脖颈,奋力迎合。
  这吻中含了思念和不舍,白尽泽将人裹进怀中,贪婪的亲吻,却也只是亲吻,再没有别的。
  半晌呼吸顺畅后,余羡满面的茫然,努力贴紧他,直用脸乱蹭。
  “夫君...我要。”
  他拉低衣襟,皙白的脖颈直到胸口,是一整片的好光景。余羡蹭地用力气些,那一片便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白尽泽冷静,自持,将他的衣襟拉拢,问:“身子好了吗?”
  “好了。” 雪凰散得更开了,略带焦急地翻身压在他身上,复道:“我想要...你试试便知,我身子没有不好。”
  因他甚是骄矜,白尽泽心中一动,想多逗他一会儿,便明知故问:“想要什么?”
  “要...”余羡面红到了耳根,带出一口炙热的气,闷闷地说:“要你。”说完便羞得将脑袋藏到一侧的被褥中。
  白尽泽顿时觉得暖绒一片,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的后腰,顺势解了他的衣带,轻轻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余羡眸光闪烁,坦荡视人,“夫君。”
  “可有缘由。”
  “什么缘由?”余羡还是羞涩,“我同夫君在极之渊成婚了,夫君莫不是忘了?”
  “是了。”白尽泽依着他的意思,唇边不自觉流露一抹笑:“我们是成婚了。”
  余羡:“夫君……”
  ‘夫君’之后的话皆被含在了吻里。
  白尽泽反复回味这两个字,哄骗雪凰多喊几声。他俯下身来,悦耳‘夫君’就在耳侧,每一声都令他震颤。
  幔帘之外倒映着痴缠的两人,蜡烛一夜不灭。
 
 
第85章 不喜欢的人。
  雪凰醒来只吃了些甜酥,身子比昨日虚一些, 靠在白尽泽身侧不愿下床榻,神色恹恹盯着一处不语。
  就这般睡睡醒醒,待斜阳透窗进来,他主动起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凇雪阁外便是他熟悉的庭院,不算大,种着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和树,还有一个鱼池,中间有个小小的假山,里面似乎没有养鱼,池水清澈。
  余羡面前是各类点心,抬眼就能看到白尽泽拿着卷轴在看,不知在忙什么,好似忙不完。
  百无聊赖时,余羡枕着手,趴在桌上,从上至下打量白尽泽。
  白衣银冠,腰束淡蓝的宽腰带,鬓前有几缕发丝垂落,迎着风缓缓地荡。
  他生得极为俊美,眉眼间何时都带着那抹柔色,深邃的眸好看,捏着卷轴,骨节分明的手也好看。
  余羡觉得自己很思念这个人。
  白尽泽眉头动了一下,抬眸与雪凰的视线相撞。
  “不舒服了?”白尽泽放下卷轴,起身走来,半蹲在面前,将他的手包在手心里,问道:“与我说说,哪里不舒服。”
  余羡用指尖轻轻挠他的掌心,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我见夫君生得好看,便想多看几眼。”
  “只是这样吗?”白尽泽同他坐一张椅,搂着腰给他倒杯热茶,“我知你心中念着想回南禺,雪凰乖,现在不行,你身子还得再过一阵子。”
  提及南禺,余羡心中一阵空落,“我已许久没回去了,夫君…我想父君娘亲。”他将白尽泽的手握着贴到自己脸上,“我的身子,已经好了。”
  “哪里好,今日都没什么精神。”他拥着雪凰,将润喉的热茶端到嘴边,“我也甚是念他们,你若能快些好起来,便能早些去见他们。”
  余羡瞬时提起精神:“那我要快些好。”他将那杯茶喝下肚,仍觉得没什么力气,遂又吃了桌上的甜点,细嚼慢咽很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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