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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赌上一切’！”有人起哄道。
“好好好！”018Y赏识这个品味相投者，兴奋道：“就这样就这样，不敢玩的现在还可以撤哦！”
场面一片混乱，有人踌躇一阵，终于还是在口哨声中离开了，也有人兴奋起来，当场准备招妓，018Y看这些人忙碌着，催促侍者继续开橘子麦酒。他长出一口气，侧头望着哥斯克：
“不赢……也可以？”
哥斯克盯着他，依然是那极浅的金色眼瞳——他在这个世界上未曾见过018Y之外的第二个人拥有——笑起来的时候，总显得感情过于浅薄，虚情假意。
哥斯克垂下眼，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是空气中的烟味太浓了吗，他轻微地咳嗽一声，抿了一点橘子麦酒。
最终留下五人1对1轮换赌博，不过与其说是赌博，淫靡的气息反而更重。有人像018Y一样找人代为打牌，有人边和刚进场的陪酒女调笑，吹嘘着自己21点干翻全场的战绩。
018Y有些困倦，他想是不是有人把橘子麦酒换成了别的什么，半眯着眼看着哥斯克打牌。
“18。”
最后一轮抽牌后，哥斯克选择停止翻牌。
对面是个略微秃顶的中年人，尚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他紧簇着眉，似乎是前几局输掉太多，脸色阴沉，与周围的淫声浪语格格不入。
“3！”
连平局都无法忍受的中年人猛地翻开最后一张牌，欣喜得叫出声。
被声音吸引的人们纷纷转过头，看到全场的第一个21点，叫好起来——
“我就说，运气怎么可能一直差！”
刚刚起哄“赌上一切”的年轻人猛地拍拍中年人的肩膀，看到对面的哥斯克，忽地一愣：“呃，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也欠我一局？”
他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该如何讲赌资的问题。
哥斯克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因为对面的中年人并不想在这轮牌局停止。
“好了，快停下吧，已经平局了。”中年人身旁的女人轻声劝说着，她面色潮红地喘息着，似乎已经历了几次对方的“失败”。
“再来。”
中年人兴奋地拉了拉领结，想将好运继续下去。
哥斯克示意侍者发牌，第一轮结果：
“10:7。”
哥斯克继续翻牌，结果依然是10。他轻舒一口气，却看到对方连翻两轮，结果是21点。
“这……”中年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旁的女人也跟着睁大了眼睛。
“再来。”中年人乘胜追击。
哥斯克攥了一下手心，他继续抽牌，这次停止在12点。
对方翻牌：14点。
……
四轮过后，虽然再没出现21点，中年人已经连胜三局，第四轮止于平局。
他终于止住了好斗的双手，抱着女人哈哈大笑，摇着头转向018Y：
“这下你总不能食言了！”
018Y挑了挑眉，无奈道：
“就怕你不肯答应～”
“什么？”中年人不解。
围观的年轻人看着他们，又看向哥斯克，讶异道：“你倒是不心疼……”旋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畏缩中隐含兴奋：“你真的……？”
018Y摊摊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套间里各种物品一应俱全，中年人虽然算身经百战，不至于因为对方是男人而拒绝，却又有些畏惧018Y的慷慨，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要搞什么请客清算一条龙。
同他打牌输掉的人好像是018Y的……情人？或者不知道其他什么关系的年轻男人看似熟练又生疏地解开衣服，他简单调整了一下身体，半跪在中年人身前，缓缓坐了下去。
哥斯克不知自己是如何走进来的，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放空，因为身体在排斥着各种陌生的气息，他扶着中年人的肩膀机械地摇动着，好像又嗅到了橘子麦酒的味道……
中年人原本有些尴尬，他感受到了年轻男人的僵硬，本也准备草草了事，却被逐渐控制了节奏，没错，是相当罕见的感受。
年轻男人低垂着眼眉，似乎不愿同他有眼神交流。对方的身体如同精确校准过的性爱机器，很快就适应了他的阴茎尺寸，速率适中地吮吸挤压，越来越靠近高潮……
敲门声——不，是推门声打断了长达半小时的交媾，之前胜过哥斯克一局的年轻人挠挠头：
“夏丽女士需要你帮她一下？”
中年人正释放了一轮，刚在考虑这要折算成几次赌资，意识到自己忘了应召女郎的事实，当即回应：“一分钟后。”
他胡乱在身侧摸了几下，终于摸到夏丽落下的一支口红，随手在年轻男人的大腿上写下3并在外面画了一个圈，旁边是他熟练的姓名缩写——显然他是众多妓院游戏里的常客。
哥斯克掀开最后一张牌，有些意外这一轮爆掉，或者说，他也不清楚这是爆掉的第几轮。刚才围观的年轻人很喜欢……不，应该说是对他很感兴趣。年轻人把他拉入一件小厅的角落，随意地压在身下，将几枚调酒用的冰块塞入体内，被寒冷刺激的肠道紧锁着阴茎，让每一次冲击都几乎可以进入到最深。年轻人轻吐出烟圈，一边问着同018Y相关的问题，比如他是怎么操你的，喜欢什么样的姿势，是不是比自己更持久等等。
哥斯克想自己应该没有回答这些问题，恶心感愈发强烈，还有些微口渴，这让他想念橘子麦酒的气息。
“15:13。”侍者通报着上一轮牌局的结果。哥斯克眨眨眼，咽下一口冰水，他半侧着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体内被逐渐快速地撞击着，他的长裤不知被谁从内侧用雪茄剪划开，留出刚好可以性交的空间。这个姿势看起来很可笑，像是他倚在男人身上寻求支撑。对方的继续靠近让他被水呛了少许，他轻微地咳嗽一声：“换人下一局。”
“等一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中年人打断了他的下一轮牌局，伸手示意。
哥斯克有些茫然地望着他，青灰色的眼瞳似乎无法聚焦：“……”
中年人不耐烦地沿着他破损长裤的缝隙随手一划，大腿和臀部由各种不知名物品书写的笔迹显露出来，有的挺拔俊秀像是名画上的签章，有的则像文盲随手的涂鸦。他眯起眼逡巡了一阵，找到那个由口红写的成的“③”，沾水的拇指将其抹掉，像是极其遵守约定的绅士道：“我马上就要告辞，剩下的两次就不算数了。”说着他扶着哥斯克的下颌拉近自己的腰侧，将阴茎塞了进去。
哥斯克被姿势的猛然变换撞击得有些头晕，他感到口腔被粗硬的肉体分开，喉咙只是条件反射地干呕了一下，便像无需人工控制的性爱玩具一样接受了对方的入侵，舌尖包裹上粗糙的包皮，缓慢地吞咽起来。018Y总是嫌他的嘴太小——相比他与常人相距甚远的尺寸而言——只能堪堪放下小半阴茎就无以为继，不能轻松地口交到射精。不过这对中年人来说却是刚好——这像是个玩笑？不，他似乎很满意——哥斯克半眯着眼睛，额头和眼睫上是对方释放后甩出的少许精液，正顺着脸颊流淌到下颌。
好像……确实没有必要继续牌局了。
他有些恍惚地想，感到身后被抽空，又有人，似乎是两个人凑过来，以他没精力去猜测的体位冲了进来。
口渴，强烈的口渴……
他似乎闻到了橘子麦酒的味道，时而浓烈时而清淡。
“伏莱……”他叫着018Y的名字，有些开心，又有些愤怒。
“我好渴……”
浅口杯靠近他的唇侧，他像渴求母亲乳汁的婴儿一样进食着，微张开眼。
018Y浅金色的眼瞳仿佛相隔千里与他对视，就像最开始的那个繁星灿烂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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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意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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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就像矿山坍塌后杳无人烟的深洞一样，周围寂静得如同末日，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一定有人会来。
有人会来的！
他这样想，连恶心感都退去了不少，是因为太冷了吗？那么再冷一点也好，至少这比恶心要好。
想象中“舒适”的寒冷并未持续多久，真实的高热就再次袭来，他不耐烦地皱起眉，想要叹息，却被残存的理性遏制了。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有人说过，不可以这样。
“你还没上来哦，不可以……”
他不记得对方说过什么，只是下意识认为，那不是他想听的内容。
你真是……最令人讨厌的存在。
他的思绪中划过深刻的厌恶，却又被强行抹去，持续的灼烧让他呼吸加速，无力再去想象。
有人吗？
他想呼救，又迟疑了，张了张嘴又合上，随后怯怯地伸手抓了抓——
什么都没有。
没有吗？
他焦急起来，呼吸愈发急促，想要扯着嗓子呼救——
好香。
橘子的香气。
橘子麦酒的香气。
他兴奋地向气味的来源靠近，呼吸间似乎想将这气味深深纳入肺腑，直至寻到那芳醇的液体。
唔？
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是极为冰冷的手掌虚掩着他的脸颊，却不是矿洞里的那种寒冷，那手掌逐渐收紧，复杂又粘稠的气息将香气阻隔，恶心感瞬间再次浮现——
他试图挣脱那只手，却感到发根都被拉扯着无法动弹，极寒与极热的交织中，香气最终也无法被隐藏了。
018Y摇着浅口杯，里面的酒液堪堪只剩薄薄一层，他刚要饮尽，争夺杯子的身影便冲了过来。他将手抬高，对方却仍然不肯放弃，他有些讶异，接着随意地倾倒杯子，液体顺着他的手臂流进袖口，浸湿了胸口衣衫。
“你为什么不是死了。”
这语声有气无力，嘶哑中满含怨愤。
018Y愈发惊讶，因为这幼稚的诅咒通常作为不甘的结束语出现。
哥斯克眼神涣散地望着他，不，是那尚未蒸发完的诱人酒液。对方摇晃着靠过来，捧着他的手臂舔舐，从小臂到指尖，寸寸蔓延，就像完成之前他心血来潮布置的“晨课”，力道与动作都熟练完美得让人无从置喙。
018Y忽地有些烦躁，他甩开对方，语气悠闲：
“看来你现在没事了，我的‘礼物’怎么样？不过我想他们还不够满足你的……”
疼痛从小臂传来，并不致命，也不够强烈，018Y望着对方从看似凶狠的示威到迅速失去力气，那撕扯的力道减弱，最终松开了嘴，他小臂上的齿痕血液涌动，滴落在浅色地毯上，格外刺目。
018Y有些意外，烦躁竟莫名消失了，他静静望着对方，不再动作。
“我……讨厌你——恨你！我要杀死你……我讨厌你、恨你……”*
哥斯克的语声由高亢的控诉渐渐转为嘶哑哀泣，他的语言十分乏味单调，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似乎在索取着什么。
018Y感到有些好笑，他想讲个笑话，比如这样可是骂不死人的哦，你这样看起来好像个假装乖顺的笨蛋。呃，怎么听起来像调情？
018Y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不合时宜的念头丢掉，他拂过对方高热的额头，握紧那单薄的下颌，试图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他预感对方即将说出的话自己绝对不想听到。
哥斯克忽地噎住了，像被切断电源的玩具，只张了张嘴便停住，些许不成语调的杂音也被噤声。
他想要摇头，或是点头？
018Y猜测着，端详着他的神情。
“我……讨厌你。”
你一定想这样说，018Y替哥斯克在内心重复着。
哥斯克摇头——不，他并没有成功做出这个动作。
018Y沉浸于“读心”游戏的快乐中。
“我讨厌……讨厌触碰我的……”
不，是读唇语游戏，018Y想。
“讨厌那些人……”
018Y又开始不安起来，他有些不耐烦这种无聊游戏了。
“……除了你。”
018Y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他震惊下骤然松手，哥斯克嘶哑的语声在如此近的距离低声响起：
“……除了你，伏莱。”
他青灰色的眼瞳充血疲惫，如同干涸已久的河床，却在此时涌出泪水。
“我讨厌你，伏莱。”
“……讨厌你。”
018Y想笑，却无法牵动嘴角丝毫，他感受着评分系统中奖励提示、庆祝提示此起彼伏地喧闹，面色凝重。
“我讨厌你。”哥斯克轻声重复着，这次却像是深刻的自嘲。他此刻更讨厌的不是018Y，而是泪流不止的身体，这种不可控的厌恶让自己被情绪吞没，再无法在刻意放空中幸存。
018Y想自己应该大度地接受对方的表白，做个爱情故事里体面优雅的男主角，然后画出一个完美快乐的结局符号。可他只感到命运无情的嘲弄，来不及和对方一决胜负，就成为聚光灯下接受嘘声的演员。
018Y忽地笑起来，笑声走调中难听得刺耳，他紧扣着哥斯克的脖颈，像是要把面前的人折成两段，让他再也不能发出自己不想听到的声音。
哥斯克有些费力地攀上018Y的手臂，他依然不受控制地流泪着，神情却涌现出几分幸福——
“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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