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做,一边喝酒,一边就那样看着所有人……后来……后来你知道的,我回来后,他就消失了。”
哥斯克点点头,但他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还有吗?”
“没有了!”
哥斯克望着对方,那目光几乎直摄灵魂,似乎想从中读取更多可能被隐藏的线索。
中年人忽地提高了声音:“我只记得这些!你该走……”
他的话音被忽地掐断般终止了,中年人望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被凭空举起窒息着自己的脖颈,眼神惊惧。
哥斯克等待眼前的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有些无聊,爱门中的部分物品变得特殊,当某些人读取其中的记忆时,会做出自杀的选择。虽然这个实验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但那些脸中的人,大多总在逃避回忆时被恐惧吞没了。
他打开一本笔记,将中年人的名字从上面轻轻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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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叠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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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的朋友哥斯克·勒贝尔:
“很抱歉给了你那样的建议,不过我并不是在有意恶作剧,此前的确有类似的病人按照这个方法治疗大幅减轻了症状,甚至可以说他找到了真爱。啊,不好意思,我内心还是相信这个方法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无法接受他人的爱意,我猜测你应该有过关系匪浅的人吧。不管怎么说这种冒犯的话我还是要表达的,如果你没有放弃恢复正常的话。
“如果你同那个人的关系确实无法重建,你又不介意忘掉对方的话——啊,再次抱歉,我只是觉得你想恢复正常总要付出些代价——推荐你去拜访我的同乡前辈毕文·古特女士,她有更好的改善睡眠和调整记忆的方法。
“……高山和色廷其亚科的封锁让首府的材料流通也捉襟见肘了,我现有的库存已经不太够用,并不是不肯卖给你,这里还有许多情况危急更加需要的人。
“希望你的病情能有所缓和。相信我的祝福吧,祖母说过我是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
“虽然关心你但自身情况也不大好的福鲁斯民医:
“米灵姆·心魂。”
远海港接近十一月的冬季并不算冷,也绝不温暖。这间浴室没有打开任何取暖设备,浴缸中的水甚至有一层薄薄的浮冰,哥斯克靠着浴缸半直起身,他似乎正在认真地阅读米灵姆的回信。
不,他的目光涣散着,无法集中注意力在文字上。
角落里定好的闹钟尖锐地响起,他仿佛被什么骤然唤醒,终于将意识置于现实之中——
结束了,这次没有超过20分钟。
无规律的性瘾症状一直令他十分头痛,或者说,性瘾、甚至其他什么绝症并不重要,无规律本身才是人类对抗的大敌。
哥斯克向米灵姆·心魂询问治疗方法的时候,对方很是为难:“呃呃,这个真的不好说。”米灵姆反复地挠着头,这让他本来就蓬松的暗红色头发显得更乱了,“你去高山人开的医院的话,应该会建议你去精神病院。至少……也不是没有治好的案例。”他顿了顿,“不过你既然愿意来找我们,通常也更推荐你寻求玄学上的指引。”他抚摩着下巴,神情十分认真,“如果你不是很着急,只能做减轻症状的治疗了。”
米灵姆制作的药剂大多作用于减缓症状,并不能医治疾病本身,或者说,不清楚病因的情况下,通常也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案。
哥斯克并未将爱门相关的全部情报告知民医,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以及爱门的特殊该作何解释。他终于又读了一遍信,使用了随信寄来的少许药剂,离开了这里。
物品整理的进度被大幅拖慢了,如果在爱门内停留的时间过长,会显著地增加性瘾的发作频率。哥斯克曾想过是否要放弃对“那个人”的探索,但他绝不想在记录完成前忘记这一切。
是的,他决定接受米灵姆的建议,忘记“那个人”——如果他所说的前辈确实能治疗他的问题。
他再次进入了爱门,打开笔记的最新一页。
018Y望着选择界面,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效率上讲,不应该在特殊任务中浪费过多时间。考官的恶趣味题目通常并不困难,但其相当于筛选未来可能的门下弟子,他不想为了不作答而和那些一院之主们早早翻脸。
本次的题目是:在试炼幻境中,和某个不是你心爱之人的人同房,并取悦到对方。
018Y认为自己将考核对象兑换成“本世界不认识,但在其他世界认识的人”这一作弊行为没什么不对,毕竟别的考生也可以用幻想虚构对象来达到同样的效果。他再次翻阅了一遍选择界面,目光停留在了哥斯克·勒贝尔这个名字上。
就时间而言,018Y和师兄、情敌纠缠近百年才初分胜负,他也曾在深渊里等候任务对象上千年……算起来,似乎该同那些人更为情深意重,可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用这次兑换选择了哥斯克·勒贝尔。
——不知如何选择时,不妨相信直觉。
018Y睁开眼,这次的幻境开场同样空无一物,他沉默地向前探索着,不远处渐渐浮现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哥斯克靠在卧室的窗边,窗外是疯长近乎遮蔽玻璃的藤蔓。
他刚刚结束了对上一次未完成物品记忆的读取和记录,有些精神困顿。他明白自己应该尽快离开爱门,但时钟上的指针提醒他,距离下一次性瘾发作大约还有十分钟,他并不想去赌概率。
爱门编织的白日梦能令他在不使用药剂的时也不会过于痛苦,而卧室是记忆媒介最多的地方,无数虚影在其中游弋,只要合上眼,很快就能坠入梦境。
哥斯克走到床边和衣躺下,将计时调整到了三十分钟。
018Y停下脚步,他看到一个人侧卧在床上浅睡着。
这么巧?
他挑挑眉,甚至怀疑这是系统派来的AI人格,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积分都换不来的待遇不可能免费提供,只是巧合罢了。
另一世界正常时间中的哥斯克,的确在梦境中。
他轻轻坐下,然后按照无数任务中总结出的“取悦”经验,侧身环抱住了对方。
哥斯克感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那双手一边解开他的层层衣物,一面探入他的胸口,缓慢而有节奏地揉捏着他的双乳。
他有些困惑,这是白日梦中不曾有过的事,而那触感又过分真实,仿佛这不是梦境,而是真的有人在他身边。
他想开口询问,却惊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那双手温柔而有力的节奏下,他感到四肢自然地舒展开了,仿佛十分享受于这种抚慰。
018Y对哥斯克的反应十分惊奇,倒不是他如何自傲,不相信自己“取悦”人的技巧反应平平,而是这具身体像等待着人来侵犯一样,几乎没有做任何反抗便向他敞开大门。
他看着身下人腰臀急切地向他靠近,双腿微微张开又并拢,仿佛在热情地邀请自己。
018Y没有犹豫,他将阴茎挤入了对方的臀缝中,虚虚抽插几次,一边从会阴摸索到睾丸,时轻时重地拉拽着。
哥斯克感受到久违的熟悉,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一切是在梦中。他渐渐放松下来,下体时而疼痛时而刺激的体验让他下意识地打开双臀,渴望那粗大的阴茎进入自己的身体。
018Y心情愉悦,他轻车熟路分开那柔软的臀部将阴茎插入到最深,虽然那阻碍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被进入过,但他对这具身体太过熟悉,很快就调整到最适合的冲刺角度。
哥斯克感觉到身体的空虚被充满,夹紧那根阴茎不希望它离开,而这过分真实的触感让他在满足时又有些不解,为什么梦境的模拟会出现现实中未曾发生的事情。
018Y觉得时间差不多时,突然警醒,他险些忘记考题,把“取悦”对方变成了“取悦”自己。他回忆着从前的经验,轻抚着哥斯克的发丝,从头顶、耳侧一路啜吻到后颈,在那挺直的脊背上留下些许齿印与吻痕。
哥斯克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恐惧的直觉告诉他这样的行为不是“那个人”会做出的事,可他又有些莫名的欣喜,那些……在不知何时的幻想中出现过。他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但认为自己该称呼他——
“父亲。”
哥斯克喊道,这一次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018Y有些遗憾,他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
这是兑换带来的弊端,虽然触感几乎可以完全还原,但无法同对方用语言交流。
他的手掌轻拂过哥斯克的唇边,感受着洛弗络语的发音——
父亲。
018Y怔了怔,一时五味杂陈,他不愿意深入思考这意味着什么,这预感着可能糟糕的结论。
018Y决定快速结束试炼,他第一次认真地摸索着哥斯克体内可能的高潮点,几次尝试后,终于在确认的位置猛烈进攻了起来。
哥斯克呼唤父亲的语声忽地扭曲了,那音节满溢着无措的恐惧,原生的欲望突破禁锢流淌了出来。
他对这一切感到异常陌生:性交是会有这样的感受吗?
那热烈的欢愉盖过了一切痛苦,他的阴茎挺立着射精,一缕又一缕的白浆浸透了衣物与床褥,从顶端缓缓流过大腿。
018Y通过了试炼,但这一切远远还未结束,他回忆着幻境中哥斯克的反应,神情逐渐严峻:比起由于疾病或陷入特殊催情剂的推断,这更像是因玩家强行退出世界导致的攻略对象被系统置入了某种循环的状态。而这一切的修正,至少需要他亲手改变。
哥斯克醒来时,计时器终于仿佛迟到般嘶吼着响起了。他有些迷茫地坐起身,说不清是疲惫或是放松,各种繁杂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交织缠绕,这是梦境……
哥斯克低头望着被精液浸透的衣物,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冷颤。对他而言,“上床”这种事本应比之饮食都更为熟悉,这里分明是安全温暖的地方,可向来都不该是性交进行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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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记忆的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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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斯克·勒贝尔走进这家商店的零层,这是间半地下结构的房子,同他童年时期与日冕花租住的差不多。潮湿的空气将香薰、精油、草药、茶叶等材料的味道混合到一起,虽然不至于令人讨厌,但这种奇特的味道正告诉访客们主人的“专业”。
毕文·古特说,人们并非偏爱这样的味道,但是不妨碍认为这是民医“专业”的象征。
民医,或者说巫师、神婆等,人们对其称呼在各地并不相同,在远海港,人们更喜欢称他们民医。
古特看起来并不像个刻板印象中的民医,至少哥斯克这样认为,她并不急于从对方口袋里掏钱,也并不故弄玄虚渲染访客遇到的麻烦。她看起来很清闲——在这逼仄的房间里莳花弄草;又看起来很忙碌——她抬起眼看了看哥斯克,并未抬头,她说近两天自己没空,让他第三天再来。
此时正是三天后,哥斯克坐在民医的操作台对面,那是张修补了太多次的破烂沙发,里面不知填充了多少奇怪的东西,似乎一用力坐下就会塌成一地狼藉。
“想解决什么问题?”古特问。
哥斯克点点头,似乎在肯定对方的态度,他停顿了一刻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睡觉时不做梦?”
“你想在最近都不做梦吗?”
“不是最近。”哥斯克又停了停,似乎有些难以陈述:“是永远。”
古特终于认真地开始观察着对方,她看起来本来想开个玩笑,却又停住,她的手从做出“切除前额叶”这个动作放下,变成敲击额头:
“办不到,最多持续十几天时间。”
哥斯克又点点头,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
“十几天后就会失效吗?”
“十几天后你会更加频繁地做梦,再过七八天,可以继续使用药剂,一直循环。”
哥斯克没有回答,似乎有些为难,他正要继续提问,民医道:“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害怕做梦这种事的人,是不想看到梦里的内容吗?”
“可以改变梦的内容吗?”
“不用这么麻烦。” 民医问:“你不想看见什……”
“我想忘记一个人。”
似乎是怕自己或对方反悔,哥斯克飞快地答道,说完,他像完成了什么长久以来的目标,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古特满意于访客的坦诚,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显得让人亲近:
“这就更困难了,没办法从你的记忆里只删除一个人而不影响其他记忆。”
哥斯克表示理解:“那些我已经记下了。”
他取出笔记,那是一本厚厚的索引,按日期和事件记载着调取对应记忆可以从哪里查找。
古特一页页翻看着,原本轻松的神情渐渐凝重:
“你都准备好了?”
“我想应该好了。”哥斯克解释,“现在我没有办法去补充其余遗漏的细节。”
民医合上笔记望着他,再次确认他的要求:
“那么不止是你想忘记的这个人,和他相关的许多事情你也会忘记。”
“我可以接受。”
古特有点讨厌这些“大人物”,他们总是自恃高明地调查民医们,命令他们满足自己的要求,却对这些事本身后隐藏的风险一无所知,或是真的相信民医能够解决一切。
“还有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也会忘记,甚至你会忘记今天来过这里。”
“总不会比切除前额叶还差。”哥斯克甚至开了个玩笑。
民医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下:“坦白地讲,如果你因此不小心疯掉,确实还是当一个白痴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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