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庐州府,三人住进了李霁月烧毁的宅子,无人打理,已经成了废宅,后院的竹子也是疯狂的长着,通往李霁月的秘密小院子也是杂草横生,失去了当年的灵气。
梁九歌和李霁月再次来到这地方仿佛还能看到当年的小霁月在无忧的坐着秋千,笑容还是那么不谙世事。
如今说不上心如城府,但也能像这小草,有风雨不折,有水火不死吧。
转眼便到了乞巧节,三个人都默契的忘了还有一个斟容。两个有孕之人在梁九歌的保护之下,很是艰难的游完了庙会。
黄黎算起来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
黄黎的孩子是在九月来到这个世界的,很高兴的是个女孩。斟易生前就一直想要个女儿,九月还处于长夏。便取名叫季夏。
也就是梁季夏,要说怎么是黄黎和斟易的孩子,那斟离是谁。
这可能就是秦艽想说的话吧。斟离才是梁九歌和李霁月的孩子。
李霁月的产期远黄黎两月,十一月。斟离就来了。但是黄黎却走了。
斟易死后,黄黎心里总是过不去,平时这个干练的女人,向泄气的皮球,若不是肚里的孩子。早就去寻斟易了。
黄黎一直在撑着,在这期间听着李霁月说她小时候,听她与梁九歌第一次的相遇,以及最痛苦的时期,李霁月原本以为黄黎为了孩子也会好好活着,但是黄黎却不认为,他认为只有自己死了才能保护好孩子,也好还清对斟容的罪。
李霁月总喜欢骂黄黎,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生活,再说,斟容要真想害你,我和九歌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只有你自己看不清方向,非要钻牛角尖。
黄黎还是没放下心结,走得时候狠狠的嘱咐着李霁月要防着斟容,李霁月眼睛都哭肿了。
第24章
黄黎还是没放下心结,走得时候狠狠的嘱咐着李霁月要防着斟容,李霁月眼睛都哭肿了,她一直不明白黄黎为什么就不能坚强点。其实真正想离开的人在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安顿好黄黎的后事,李霁月和梁九歌说,庐州府是不能呆了。
斟容发现黄黎死肯定会来的。
“所以你们就回到原来的地方。”瞿辞说道。
梁九歌继续说着,“没错,一是想要把黄黎的骨灰带过来和斟易埋在一起,顺便让夏儿拜拜他父亲,二是斟容即使找上门来也有个理由搪塞黄黎没音讯这么久。”
斟容果然还是找到了梁九歌,那时的季夏和斟离都会牙牙学语了。看到一男一女,斟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两个都是梁九歌和李霁月的孩子。
梁九歌一时语塞,也找不到好借口,这时的李霁月说话了,“当然不是了,女孩是我俩的,男孩是我在庐州府捡的。遇上逃荒。”
看着李霁月熟悉逗孩子的动作,斟容心底也是软了一块,家里出事的时候比他们才大几岁啊。
梁九歌把黄黎去世的消息带给了斟容,斟容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早知道结果一般。一句知道了便敷衍了事。
但目光却一直在挑逗孩子的李霁月的身上,若我要是这孩子的母亲,梁九歌可能就会多看我一会,或许就喜欢上我了。
之后的斟容对季夏和小离是百般照料。以至于当初问男孩的名字,梁九歌说没有姓,不如姓斟好罢。斟容也是满口答应,没有迟疑半分。
待到梁季夏和斟离六七岁的时候,李霁月就死了。
秦艽听到这很是生气,“你们明知道斟容这么阴险,那为何还一直相处在一起。”
梁九歌可能是想到了李霁月的死,深叹了一口气,“我们怎不知,只是想走走不了。”
唐三木知道梁九歌的意思,便转过头对秦艽说,“你知道变态呵跟踪狂么。对于这种人,让他们出现在眼前,总比在背后强的多。”
李霁月死的时候那天也是下着雨。小季夏和小斟离还在屋里玩耍,梁九歌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斟容这么狠心,和突然,趁着自己出去除邪祟的时候。
明明之前有那么多自己不在的机会。李霁月是斟容一刀捅死的,李霁月也是丝毫防备没有,明明斟容这么的喜欢小孩,李霁月本以为黄黎的死会抹去斟容的仇恨。
但还是低估了斟容的心里扭曲程度。
梁九歌回来的时候,小季夏和小斟离都已经睡着了。
李霁月的尸体被斟容报抛在外面淋着雨。梁九歌说到这,眼泪直往下流,声音却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与你无冤无仇,但是斟容却说着,因为她爱着我。
说霁儿配不上我。我当时真是想杀了她。可是她却拿着夏儿和离儿的命要挟我。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每天和孩子们玩耍,我还得骗孩子们说他们的母亲外出。
再往后,我们就搬到现在的地方,夏儿和离儿也长大了,对霁儿也渐渐遗忘了,他么能忘我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我整天研究着,好不容易把夏儿和离儿身上的毒解完。想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女人的魔爪。却是功亏一篑。
正如你们所见,我被困在这。成了一个活死人,不知情感,不知岁月。
“这么说来,斟容这个女人可真是爱你爱到骨子里啊。简直变态了。”唐三木说道。
“不然怎么会建这所房子。”
“那是霁儿一直居住的样式,那个女人可能以为是我喜欢。”
“所以说,夏姐姐,不是叔父你的亲生孩子,我才是。”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语气是相当平淡,因为斟容人再坏,也没对他和梁季夏坏过。
梁九歌看向斟离,难为情的说“黄黎死时,托我和霁儿照顾季夏,那个女人不死心。所以。”
“所以你就把斟离和梁季夏掉了包。这样若真斟容不死心,死掉的就不会是斟易和黄黎的孩子。
另外,你算准了斟容喜欢你,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去害你的孩子,是不是。”秦艽继续说道。
梁九歌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斟离,仿佛这一眼道尽了迟来的父爱。虽然也仅有头几年的父爱。
“但是你不知道,你一心想护着的人和一心想要他死的人都没了。”秦艽这句话一出,梁九歌身体都怔住了。
“没了。”梁九歌心里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趁着眼泪还没掉下来的劲,想看又不敢看的瞄向斟离,为什么一句都没跟我说过。
不过想来也可笑,说这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梁九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瞿辞就反问道,“斟离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你不应该出去吗,还在这里留着。”
梁九歌知道了斟离骗了他,他那次下来就应该问清楚,不该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瞿辞看着梁九歌默不作声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便不再问了。
梁九歌也不想在去问斟离了,因为他欠的太多了。怎么弥补都于事无补,算起来,他连斟容都不如,斟容是无恶不作,但是这些年来,虽然整天把夏儿和离儿的性命作为要挟。
但是自己确实真真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梁九歌沉默不说话,斟离也是不说话,这幅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李霁月。
“那梁季夏和斟容却又是怎么死的呢”瞿辞问道。
梁九歌说过,解开梁季夏和斟离身上的毒也就这一两年,至于他被斟容困在这地下室也是这两年,对于外面是不清楚的。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斟离,却又欲言又止。唐三木是心疼斟离这个孩子的,这么小的年纪竟然遇上了这么狗血的事,搁到现在,父母闹个离婚,青春期的孩子就顶不住了,可怜这斟离。
“姐姐是姑母杀的,我又失手杀了姑母。”
除却梁九歌,剩下的人都惊了。
梁季夏和章丘涟是两年前认识的,也是梁九歌被斟容困在地下室的后几年,很不意外,斟容的谎话天衣无缝,梁九歌是个散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修为定得不到提升,没有比云游四海更好的了。
梁季夏是作为梁九歌的女儿长大的,他的印象里,有个一个爱笑的母亲,和一个温润的父亲,还有一个调皮的弟弟,可是没过几年,母亲就突然生病去世了。
只记得那天的雨很大,爹爹出去很晚才回来,后来就有做事很利索的姑姑来照顾我们,这个姑母不喜欢笑,但是每次见到爹爹就会很温柔,但是爹爹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他,甚是说有点讨厌他。
父亲总是和我们说,离姑姑远一点,但是姑姑对我们却是很好。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父亲有一天也去云游四海了。
章丘涟和梁季夏认识也是下雨天,梁季夏可能是随了斟易的温顺,做什么事都不急不忙。
典型的大家闺秀。梁季夏从小就没习武,只有斟离没日没夜的学,斟容也不教他只教斟离。
章丘涟长得好看。做事很谨慎,不像是斟离这样不靠谱,又会写诗又会作画。遇见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男人,是个姑娘总会动心的。
章丘涟也很喜欢梁季夏,因为梁季夏温柔的像水,不像自己涟也很喜欢梁季夏,因为梁季夏温柔的像水,不像自己的母亲那般,更不像自己的表妹那样。
两人相通,本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的时候,没有了母亲和父亲,斟容这时候俨然就是长辈。
斟容见梁季夏这么心悦章丘涟也就不反对。一个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嫁给一个你爱的人,就算他不爱你,只要你爱他就够了。
女方这边一切顺利,但是男方却不愿意,章丘涟的母亲不喜欢梁季夏。他嫌弃梁家的名气不够大,除此之外还四处散播梁季夏的名声。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可以说都在传播这梁季夏的谣言,幼年丧母,长大了父亲又不要,任谁娶进门来还不得克谁啊。这么说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梁季夏生的温顺,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不愿害了章丘涟。只能一个人在屋里哭。
斟容再怎么是梁季夏的仇人,但是梁季夏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看着就心疼,尽管这一切遭遇都是拜自己所赐。有时间斟容会在季夏身上看到希望。
想象着自己如果生在平凡的家庭里,是否也会像这样,有自己喜欢的人,恰好自己喜欢的人又喜欢自己。
每次想到这里,斟容心里都会难受,一部分愧疚,一部分憎恨。
或许至此,斟容便放下了。
只记得有一晚,城东的章家是一夜泼满的鸡血。离多远都闻着臭味。不用说就知道是斟容干的。
这下让你们臭名远扬,第二天,斟容就带着十几名仆人去仆人那里了。
那布匹成车成车的,金银是成箱成箱的。美其名曰娶你家少爷过门。我家姑娘没福气伺候你们二老,但是你家儿子有福气伺候我啊。
去章家下马威的时候斟离也在,他看着斟容这样的无赖样,心里还快活的不得了。总算是给姐姐出气了。斟容一直逼着斟离练武,就是想能够护着自己的亲人,不能像自己这般,有能力的时候,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没能力的时候,尽是要保护的人。
章家夫人被气的不轻。章家老爷不当家,明知道自己事情做错在先,但也不能做些什么。
可怜章丘涟夹在中间。章丘涟很孝顺,也很爱梁季夏,这也证明了,为什么那晚斟离假扮梁季夏,章丘涟不害怕还异常的乖巧,就连白天也想着梁季夏,才把自己办成那个样子。至于为什么见到男人就打,那还是拜他母亲所赐。梁季夏死前的头一天,斟离偷偷去过章家,去给章丘涟送信的。信上是约见面私奔的。
第二天的梁季夏等了好久,章丘涟也没出现,心灰意冷的回家,就看见斟容一身劲装,像是要出什么任务一样。
梁季夏不明白姑母要做什么,一时好奇就让斟离去问问要做什么。斟容看着斟离,也没理他,她知道梁季夏准备和章丘涟私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看不见,但是章丘涟这小子也太没骨气了,没有来。
斟容随后撇了斟离一眼,说道“她有什么话自己来问,不必你来。”就这样梁季夏,迈着她的小碎步来了。
斟容把门关了,斟离被关在门外。
斟容直接了当的跟梁季夏说,若真是喜欢章丘涟的很,就去除了章丘涟的母亲,省的他在出什么点子。
顺带把章丘涟接进梁家。梁季夏听到这自然是不愿意的,这样杀了章丘涟的母亲,章丘涟是很伤心的。
更何况一个男子被接到一个女子家也是不合理的。斟容事事都觉着梁季夏不像李霁月。
就嘲讽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想着章丘涟。你跟你那个死去的母亲可还一点都不像。”
梁季夏听到自己的母亲,心里像被豁开一片,“我母亲是最好的人。”
斟容的眼神都变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地位还真是低啊。最好的人,有个人也说过。
“呵,你还真像你父亲,事事都说李霁月的好。但他已经死了,还很惨。”梁季夏心里更难受了。
斟容继续说道,“你要是真喜欢章丘涟,那就把他掳过来,我看章家处处反对。那天我这般羞耻,也不见你喜欢的郎君。看来真的是不待见你啊,不如直接都杀了好,不杀也行,家里也不缺老两口的饭,厕所总归要有人扫的。留一个章丘涟,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梁季夏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斟容。一阵阵的恶心直接从胃里倒出来。
梁季夏扶着桌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看到的斟容简直是变了另外的一个人。明明以前这么好,“姑母,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斟容冲着梁季夏笑了笑,“我怎么了,你这般懦弱无能,我替你还不成么,我当年若有你这样的福分,别说一两个人了,就是一村子人又怎样,只可惜啊他连看都不看我。”
说到这里斟容的情绪越发激动了,仿佛这些年的感情全部汹涌而出,李霁月,梁九歌。
斟容一下冲过来,对着梁季夏,“你就是这样的无能,跟你惨死的母亲可还不一样。梁九歌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废物。”
梁季夏被斟容这样吓到了,眼泪直往下掉,还一个劲的安慰着斟容,“姑母,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喜欢爹爹,但是爹爹说过只喜欢母亲一个人。”
不作死就不会死,梁季夏掀开了斟容的逆鳞,还是连血带肉的掀。斟容面部狰狞,“我怎么不知道你爹不喜欢我。”
说着就掐着梁季夏的脖子。梁季夏哪里经得起斟容的力气,拍打着斟容,一直挣扎。嘴里还念着“姑母。等爹爹回来,一定要爹爹忘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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