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轻轻地按了按。池子中间便又升上来一样东西。唐三木惊奇的看着,斟离的表情更加难受了。
升上来的竟然是个人啊。这人穿着黄衣锦缎,不像是这边人的打扮,一副文人气息,和唐三木这一行人格格不入。
头戴玉冠,好生俊朗。唐三木一看就觉得是个有气质的人,果然腹有诗书气自华。
可能是嗅到了外人的味道,只见这上面的人睁开了眼,随后彬彬有礼的向他们作揖。
这样一对比,唐三木他们就显得多少有些尴尬。
正在这尴尬的局面,斟离却上前了,一脸歉意和懊恼,为难的对台上的人毕恭毕敬的行礼,“叔父。”
这一声叔父喊得格外刺耳,瞿辞秦艽唐三木都是一脸懵逼。
梁九歌四处打量着,看看唐三木,瞥向了那颗还在发亮的珠子,又看看秦艽,向斟离招了招手,示意没什么大碍。
看到自己叔父没有怪罪自己的样子,斟离这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刚定下心就被梁九歌一个飞针,刺晕了。
这一举动,让三人纷纷错愕。
唐三木看着倒下的斟离,再看看斟离的脖子,往秦艽身边凑了凑,不由得想到他俩来之前自己的脖子也疼过,就吐槽着,“这看着都疼,你俩来之前我也感觉被扎了一下。”
秦艽听到这话,什么也不说,眼神漂浮着,藏着自己左手收起了小拇指的红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由于见过世面首先开口的还是瞿辞,“不知前辈这是何意。我们无心打扰的。”
无心打扰,说这话,鬼才相信。梁九歌飞了下来,没有恶意,解释着,“我并无他意,只是不想离儿知道一些事情。”
唐三木还想像秦艽说着悄悄话,梁九歌就看向这边了,“公子这手上的可是祖传,旁边的小公子可是修道。”
唐三木和秦艽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一致的像着魔的点了点头。
瞿辞意识到,可能这人和秦家还有自己家有什么联系。眉头促了一下瞬间起了防备之心。
气氛尴尬了有一会儿,梁九歌就行介绍了自己一番,不管真假,瞿辞就觉得自己输了一回。
随后也不好搪塞,只得一一介绍。梁九歌轻笑了一声,只说的瞿辞太贬低自己了,能看破了机关引得自己出来,就不是平凡的人了。
再看看秦艽,一身正气,脸似鬼斧神刀的刻的,精致的很,虽说修的是道家功法,但这透露的气息却不是一些牛鼻子所有的事故,多了一丝感情。
只有这一旁的唐三木让梁九歌看不透了。
梁九歌和瞿辞还在相互试探着,唐三木就看不下去了,这个梁九歌简直是太圆润了,让他想到了自己上学那时候的辅导员,整天会打太极,还摸不着路数,瞿辞也是的,这么防备使得自己都紧张的冒汗。
神仙打架,凡人勿扰,这时的唐三木又开始了他的贱脾气,用胳膊碰了碰秦艽,一丝阴笑露在脸上,还小声的凑在秦艽耳边说着,“九弟弟,人家叫九哥哥哎。怎么。不去拜个把子。”
秦艽不知道是气也好,笑也罢,原本紧张的场面让唐三木一句话,就让秦艽破了功,收起他的冰山脸,提起手就要打唐三木。
眼看着要吃亏的唐三木一个回身麻溜的跑向瞿辞身后,一副老子有靠山的模样,气的秦艽牙咯噔噔的咬着。
瞿辞也是无奈,这个弟弟就是他的软肋,若是以前瞿辞有着数不尽的缺点,漏洞,但是放在现在,唯一的心头肉和破绽就是唐三木了吧。
瞿辞一边尴尬笑脸迎着梁九歌,一边又劝唐三木别闹。唐三木瞧着气的直翻白眼的秦艽,尴尬却不失优雅的瞿辞和一脸温柔笑意的梁九歌,唐三木心里只觉着瞿辞和梁九歌不去当外交官和演员可惜了。
气氛略微好一些了,唐三木先发制人,佯装咳嗽,一本正经的打着官腔,“不知前辈藏在此处有何用意,这斟离又为何挟持我到这。”
斟离挟持自己到这心里当然知道,但是这话题总要开口的,唐三木觉得自己聪明死了,一个媚眼抛向秦艽,然而秦艽却紧握着手里的剑,不理会他。
瞿辞也是神经绷紧了。本以为会有一些打斗或者口水战。但是敌方的梁九歌却是笑了笑,转过身望着被瞿辞打穿的洞漏出的光慢慢的开口,“你们不必紧张,我知道你们的来历,瞿家两位公子,和秦家一位少爷。”
这话一出,瞿辞的警惕性又多了一分,把唐三木护在身后,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梁九歌对于瞿辞这般激动并不意外。
只淡淡的回答,我不是坏人,与你瞿家确实是颇有渊源。至于我是谁,想不想听个故事。
唐三木和秦艽都吃了一惊,眼睛瞪得都快跑外面了。看这仙风道骨的模样,该死的有种想听故事的欲望。
第22章
梁九歌并不是看着这般年轻,算起来也可以说是百岁老人了。
跟秦艽老祖宗还有些联系,当然也包括瞿殿,当年蜀中瞿家的大型旅行死亡,和琉珠,朱砂事件,梁九歌和曾祖父还参与摆平的。
但是人啊,修的再高,再仙都躲不过爱恨情仇,它就像一只蚂蚁在心头,让人琢磨。
想到这里,梁九歌就记寿桂子那个逍遥自在的人说的话,说自己这般正经,终会遇了情劫,还过不去的那种,当时还一笑置之,现在看来,却是字字珠玑,有些人一眼,便就是一生。
二十年前,梁九歌,再次游历到庐州府,那年正值盛夏,伏天还没过了去,立秋便来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到七夕。
每年的乞巧节总是这般热闹,城隍庙上的一整条街都被红色笼罩着,二楼的灯笼挂的很高,一夜都是灯火通明,说到这里,梁九歌,不自觉的笑了。
你们知道写手书么,就是用一条条绳子拉着。上面挂的全都是手写的相思。很好看。
听到梁九歌这样说着唐三木似乎能够想象到那是个什么场景,估摸着就是去旅游到向西安,南京这些古城里办庙会吧,热闹又好看,但肯定不会是瞿看人头的,那时候是情怀,还有手书,估摸就是洗相片时夹得一排一排的,上面不是明信片啥的,都是情话。
这样一想,唐三木觉得原来以前的约会场地和现在一样啊,估摸着撩妹技术也一样。
梁九歌继续说着,因为刚下过雨,地面还是有些潮湿,加上人也不少,闲来无事便跑到屋顶上倚着,顺带一壶清酒。
那日纵使天公不做美,月色朦胧,梁九歌还是一眼看到会发光女子。
说道这里还略带点羞涩。回想一下,在熙熙攘攘的人们,就如草芥里的明珠,回眸便是天地。
唐三木听到这里不禁想到现代的渣男,惊鸿一瞥,还真是难忘,一见钟情的原因就是为了遇见你。
等等,这套路,有点前卫。
庐州府,又出邪祟了,梁九歌作为正道,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好巧不巧,这一家正是明珠。
梁九歌生的并不放荡,自然不像是寿桂子那般无礼,和不约束,对于一些礼数自然是要守的,还有一些非分之想是万万不可,但也就是太守着规矩,把自己圈死了。
李霁月,是一颗明珠,善良,热情,又热爱生活。
邪祟在李府作祟,每日在李霁月的闺房都可见到黑影。
李家在庐州府也算上是大户人家,在李霁月这个年龄,媒婆早踏破门槛了,但由于邪祟作妖,邻里间就会传言,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将是致命的要害。
李家老爷子简直急上了火,过了七夕,这邪祟就像是导航一般,直勾勾的跟着李霁月。
说来也奇怪,这邪祟,并没有对李霁月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就只是夜夜静静的呆着。
听闻镇上来了位仙风道骨的大人,李老爷像个无头苍蝇一般,逢人就问。
梁九歌是寿桂子出卖的。原本看了那晚乞巧节,就打算离开的,虽说对李霁月一见倾心,但对于修道之人,这点考验是可以去除的。
正准备走人时,大街小巷便四处张贴了自己的画像,梁九歌想也不需要想,这定是寿桂子干的好事。
要说为什么寿桂子不出面,此时的寿桂子正干着大事,赚点外快,好养活他和他的徒弟。
另外,这个邪祟,也不一定是他能赶走的。
第二次见到李霁月,梁九歌显得格外拘谨,根本不是以往的潇洒淋漓。
杏眼柳叶眉,樱桃小口貌美肤。梨涡浅笑拨动了梁九歌的心弦。
李府是个大户人家,防火墙建的高高的。青瓦白墙的围绕着整个宅子。不同于现在这所房子的单一,侧门还开着竹园。
里面两三间房,正是李霁月平时玩耍的地点。
梁九歌除去邪祟的第三天,便要走了,对于李霁月,说的是喜欢,但是修道之人,这点磨难是要经历的,而且梁九歌这人正经的很,若非李家正式同意和李霁月亲口说,他是断然不会想那个念头的。
在相对于自己的家底,一个闲人散修,恐怕还只有这一身皮囊和一点技艺能拿出手了。
至于其他,梁九歌只得散去邪念,寻一处清净之地,方的禁锢自己的情感了。一身白衣,注定是飘摇在外的人。
想到这里,梁九歌也就淡了他的念头,还是外面的山川河流与他更配。
或是天注定,但又掺和血味和悲伤。在梁九歌离开庐州府的一天,城隍庙就走水了,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顺带着附近一带居民住所,很不意外,李府被烧了一半。外面高高的防火墙耷拉着半张脸,直冒着烟。
“所以,这府邸是你建的?”瞿麦问了一声。
梁九歌点点头,“霁儿是怕火的,而且她也想家。”
秦艽抱了抱怀里的剑,“那怕火还想家,在庐州府重建一处不就行了啊。以你的条件就算再落魄,两三间房不成问题的。”
梁九歌把目光转向了秦艽,“你有,喜欢或者想保护的人么。”
被梁九歌一问,秦艽的脸刷的红了,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来。
唐三木却接起话来,“当然是不愿在庐州府建了。睹物思人,过去要是艰难,想都不愿想到,何况在继续在炼狱里生存。后来肯定又发生一些事吧。”
听到唐三木的话,秦艽感觉一种挫败感在心里,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当然也包括唐三木。
听完唐三木的话,梁九歌,沉思一下,眯着眼,继续说着。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庐州府,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黄昏的颜色刺眼的很,被火这么一闹,也显得黯然失色。
见到李霁月的时候,她还在院子里,外面的大门都已经烧掉了,火却灭了。
李霁月的眼睛直视着大堂,因为她爹爹还在里面,下人们在不停的扑火,但是依然不起作用。
火势凶猛,根本挡不住,下人们拉扯着李霁月才阻止他去里屋救双亲。
天公作美,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然最终是晚了点。
空气里弥漫着黑烟,如同屋里那对黑色尸骨,一碰便碎。
这一夜,梁九歌撑着伞陪李霁月跪在地上。
听到这里,唐三木又问了,“你就没去救火。”
梁九歌也想啊,却晚了。
雨下的很大,感受到被伞笼罩的李霁月抬头看到了梁九歌,她先是哭了,本身一脸灰尘被眼泪划的不成样子,最后收起了眼泪,“道士,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梁九歌半跪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她还是对生活热爱着。
李霁月看着梁九歌沉默的样子,擦干了眼泪噗呲一声笑了,“那肯定是了。爹爹和母亲还说,这么大的姑娘,没个正行,现看来是没个正行。”
梁九歌换了个手撑伞,慢慢的扶起李霁月,“也许,他们喜欢你这样。”
李霁月看着看着梁九歌眼泪就绷不住了,哇哇的哭,“以后,没人看了。如今霁儿在怎么闹,母亲和爹爹都不会管了。”
梁九歌听得心里苦苦的,但到最后双手都没碰过李霁月,就看着她,陪着她。
“那后来呢,你们就在一起了。”依然是唐三木问。
后来的梁九歌在这里陪了李霁月几天,看着她和其他人一样坚强,看着她去帮助另外的受害者,把家事,生意上的事通通的理了一遍,才想着放心的走。
梁九歌不是没想过要带李霁月一起走,但是他不敢问,最后还是李霁月开的口,问道,“道士,你说游历好玩么。”
梁九歌回答,“不好,四海为家,没有安全感,有的只是看着各式的人,各种事。”
李霁月又问,“那不是挺好的么。苦一点又没事,在于经历不是吗。”
这句话把梁九歌问住了,是啊,梁九歌都忘了苦是什么滋味了,可能就是李霁月哇哇哭的时候吧。
“那道士这次走,也带上我吧,尽管我不会什么法术,也不会做些家务。但是身边有个伴也挺好的吧。还有人说话,我看道士,整天闷不做声。急也急死了,带上我,就当是带着说书的。”
良久,梁九歌才反应过来,这个丫头是认真的。
梁九歌自然是欢喜的,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面色不动的点点头,示意一下。李霁月看着梁九歌答应了,高兴的就差不会飞了。
往后的事就是遇见斟离的双亲。
斟易和黄黎斟离的双亲是一对道侣,在这一带是颇有盛名。
梁九歌带着李霁月一路向南,就遇上了他们。
白天四人一起游历,到了晚上便一起除乱,在这两年里,李霁月也学会了一招半式。
说不上邪祟一决高下,但对于杂碎是轻而易举。
久而久之,大家都把梁九歌和李霁月当做一对了,包括斟易和黄黎,只有梁九歌和李霁月不知道,也许李霁月是喜欢梁九歌的吧。
斟容是斟易的旁支族亲,说上联系,那真是除了姓氏一样,估计都八竿子打不着了,但是族里关系就是这样,在远只要有,便是天王老子也要遵循。
从辈分上算,斟容要喊斟易一声哥哥。斟容对于修道那是天赋惊人,年仅二八,便是一方名人,但是生性泼辣,强势待人。
梁九歌和李霁月与斟容相遇也是在一场庙会。
蜀地的风俗自然是多余中原,各式的风俗把戏,惹得李霁月好生喜欢。
女孩子爱美是天性。梁九歌陪着李霁月逛遍了及时也没找到她喜欢的东西,却在一个不起眼处发现了一把朱钗,但在梁九歌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因为不管李霁月戴什么,梁九歌都觉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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