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唐三木,斟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秦艽,还有唐三木,包括瞿辞,始终弄不清楚情况。秦艽对他来说,更像是长大了的自己。
瞿辞不用说,望其项背,丝毫不过分。只有唐三木,说不出来,可能因为唐三木最弱吧。总有想保护的欲望。对他撒娇也全权接手。
但是,秦艽和唐三木这事情一出来,斟离总感觉失去了些什么。一切是顺理成章,没有丝毫不合理。
但又觉着不合理,没理由的生气,和难过。他现在可能理解了瞿辞的心情。在破庙的那种压抑和不爽。
唐三木像泄了气的破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止了几秒,突然仰头,面无表情的笑了起来。看来又惹了麻烦了,秦艽啊,我当真是个妖邪呢。
唐三木的笑,让斟离有些疑惑。可他还是继续前行着,往着湖水走去。大鲶鱼已经沉入水中了。
就在斟离双手合十想把大鲶鱼逼出来时,一道剑光从上而下。
秦艽,瞿辞二人一身白衣从上面缓缓落下。
“三木。”
“木木。”
二人异口同声。
唐三木见着秦艽和瞿辞的到来,倒是平静的很。慢慢的收拾着刚脱下晾晒的衣裳。
斟离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道了声好,也拿着衣裳穿起来。
这时候的他看着唐三木已经把红绳苦桃戴在手腕上,和那张面瘫脸如出一辙。
不同于秦艽和瞿辞的焦急,唐三木并没有搭理秦艽只走到瞿辞跟前,“哥哥,我和阿狸都很好。”
秦艽在一旁有些郁闷。
第82章
瞿辞四处打量着唐三木,见没有大碍,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我和秦艽处理完,就看不见你俩,四处顺着大洞搜寻,还好感应到斟离的气息。”
唐三木穿好衣裳,把头发理理。“让哥哥但心了。”
还未绑好头发,胳膊就被一股粗暴的力量抓过去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秦艽有些疯狂的抓着唐三木。
唐三木看着双眼通红的秦艽,后槽牙紧紧的咬了一下,慢慢甩掉他的手,“我知道。”
对于唐三木的回答,秦艽十分的不满意,“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三长两短要我怎样啊。”
秦艽又重新抓着唐三木的胳膊。这次的力度比上次还大。他真的不想再分个几年了。
斟离在一旁看的极其冷漠。
“斟离,有什么发现吗。”瞿辞问道。
“有。”
这句话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什么意思。”秦艽问道。
斟离并没有直接回答秦艽的问题,他现在看他他心烦。
而是转过头,对着瞿辞说,“瞿辞哥哥,你掀一掀那湖里的水。绿的有些晃眼。”
湖里的水,经斟离这样一说,唐三木才发现,这湖水不比其他的清澈或浑浊,而是绿色的像是游泳池里撒的消毒剂。
“下面有好东西。”斟离继续说道。
瞿辞轻轻的使着剑,一个剑身过去,掀开了一道沟壑,沟壑下满满的尽是葱郁的桑芽。唐三木的眼倏地怔了一下。
原来斟离是这个原因才执意要去的。自己还说了那样混账的话。
都怪自己,唐三木心里像小针扎了一样,现在这个局面真是一言难尽,他想离秦艽远一点,起码要等斟离理解,不然这个傻弟弟的脑袋里又胡思乱想。
斟离单纯,又脆弱,在进入洞口的时候,他怕黑,唐三木能理解,毕竟斟荣没彻底给他光明过,又加上梁九歌在地下关了这么久。怕是自然的。
“桑芽。斟离你怎么发现的。”瞿辞有些兴奋。
“入水时,被那大鲶鱼吸了一下,水下有藻,大鲶鱼胡须挂了一些。”斟离不缓不慢的说道。
“大鲶鱼,里面还有东西。”秦艽说。
斟离依旧没有搭理秦艽。
唐三木拉着秦艽的衣服,对着他点点头。
瞿辞收起了剑,一本正经的说,“那大鲶鱼要除掉不可。你们退下,我来对付。”说着就端好了架势,时刻准备攻击大鲶鱼。
见状,唐三木立马打住了瞿辞,“哥哥不可,那鲶鱼没有害人之心,它只是在守着自己的地盘而已。”
听后,瞿辞看了湖面一眼,就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一直没刷存在感的五彩鸟,继而收起了手里的剑。也罢。
“弄晕它便是。”秦艽接过话。
说完,朝那湖面走去,刷刷的几道符入水,几声下来,湖面涟漪层层,那大鲶鱼翻着白肚竟然飘了上来。
“还真是个大鲶鱼。”瞿辞打趣道。
就这样,几人下去,不出一刻钟时间满载而归。
破庙,黄昏。
斟离和瞿辞相对而坐。
“瞿辞哥哥,我有话想和你说。”斟离少有的正经。
第83章
秦艽还以为斟离又要出什么点子,刚起身,便被唐三木拉下了。始终都是要知道的。
“好啊。”瞿辞答应着。
五彩鸟在瞿辞肩头蹲着,傍晚,风吹的还是有些凉。
“秦艽和三木哥哥的事。”斟离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
瞿辞看着斟离,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句话让唐三木大吃一惊,“瞿辞哥哥。”
“怎么。有些失望,不解对吗。”瞿辞笑着说。
斟离点了点头。
看着有些沮丧的斟离,瞿辞轻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起先我也如你这般,你知道,那时韩逸夫带你们走的时候吗,我很开心。”
“师傅。”斟离猛地抬头,“五年前,五年前你就知晓了。”
瞿辞看着有些诧异的斟离,“你们走后,木木第一次求我让他活下去。”
瞿辞的眼睛闪烁着。“那是为了秦艽。”
“可我还是很生气。甚至有些伤心。”斟离说着。
“气木木没有告诉你,伤心的是他只把秦艽放心上?”瞿辞问道。
这句话直冲斟离的内心,真的是这样吗。
见斟离不说话,瞿辞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木木,小时候总是喜欢跟着我,可我很讨厌他,不理他,但是他傻乎乎的什么都不和别人说自顾自己傻呵呵的喊着哥哥,哥哥。 后来,也就是五年前,第一次在槐序,我就感觉不一样了,因为啊,木木,自己好像长大了。”
瞿辞说到这,心里似乎有些堵。他背过身子,双手轻微的握着,语气略带着商量,不是之前的肯定句,“斟离,这世上,喜欢本身就已经很难了。”
或许,生而为人,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说完这些话,瞿辞好像也放下了什么东西,转身进屋了。
斟离稀里糊涂的听完瞿辞的一段话,他本以为瞿辞也会和他一样,但是他没想到,瞿辞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一直是自己这样糊涂。
一想到这,斟离竟觉着有些可笑,看来是自己一个人在圈子里打转,大家一直都在努力的慢慢的豁开一个裂口,却不想被自己这样胡闹,整个圈子都碎了。
就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正中中心,砰的一声,面目全非。
瞿辞前脚进屋,斟离一脸青色也进来了。唐三木和秦艽二人的眼神纷纷盯着他俩。
“哥哥。”唐三木的话刚喊出口,就被瞿辞一个招手打断了。被拒绝的唐三木有些低落,继而坐了下去。秦艽见状,轻抚了一下唐三木。
对于瞿辞的沉默,唐三木转而把眼光都转向了斟离,他可不知道现在斟离的心情的毛线一般,乱的都擦出毛球了。
几个人就静静的坐着,相对无言。
天晚的很快,在火堆噼里啪啦声中,秦艽终于按耐不住了。
两个人在破庙前,确保唐三木和瞿辞听不见的地方。
斟离靠着墙站着,头歪着。“三木哥哥都和你说了。”
秦艽看着心不在焉的斟离,“说了。”语气有些沉重。
“是我先开始的。”继而语气坚定的说着。
斟离的头猛地转过来,眼睛瞬间睁大了,“你是说。”
还未等斟离说完,秦艽的头就点了,“很早。早到我都不知道从那说起。”
说到这秦艽的语气瞬时变得轻松起来。
斟离有些难以置信,他一把抓住秦艽的衣领,有些急躁,“你可真是个混蛋。”
秦艽听后竟然笑了起来,“呵呵,可能真是个混蛋啊。不过这个混蛋好像也等到了呢。”
“为什么。”斟离松开了秦艽的衣裳。
第84章
秦艽平整着身前的衣裳,问了一句,“你是说是我,还是三木。”
斟离的眼神猛地看向秦艽表示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满意。
接收到信息的秦艽继而又轻笑了起来,“谁知道呢,不过斟离你知道目成心许吗。”
“目成心许。”斟离依旧臭脸一张。
“恩。目成心许。”秦艽转过身也靠着墙,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是啊,目成心许,看了一眼,可能就跌进去了。”
斟离再傻也知道,秦艽是把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真的看不惯秦艽这一副自大的臭模样。
对着他啐了一口,大摇大摆的走了。被羞辱的秦艽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的轻松。
他一心想着还差瞿辞这一关,殊不知,瞿辞这关连过都不用过。
秦艽和斟离出去的时候唐三木的心一直在揪着,神经时刻紧绷着。手就没从牙齿上下来过。
心里不知埋怨了多少回,自己不打紧,秦艽的前程怎么办。
直到斟离进门,秦艽进门后给他一个微笑他才放下心来。
又是一天,清晨,大家都早早的起来,对于昨天的事,大家都沉默,像是默认了一般。
收拾好桑芽,打好晨露。几个人就返航了。
回去的路总比去的路容易。
回到庐州已经是五月了,这时的合欢花开的正好,粉色的,一看就掉进浪漫里。
瞿辞推开了唐三木的门,轻喊着,“木木,起来了。”
今日的唐三木一身白衣,青衣薄衫,少年感满满。瞿辞一开门,正迎上起身的唐三木。
瞿辞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与那时一样,一看着这样的唐三木,瞿辞的心急像是开水烫了一样,噗呲噗呲的。
秦艽和斟离都在大殿里等着,桌子正中间端端正正的放着一碗青色汤汁,这是桑芽的水。
唐三木的登场,使整个大殿如沐春风,秦艽和瞿辞一个模样,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缓了有一会,秦艽才张开口说话,“三木,你这身打扮。”
“怎么了,不是挺好的。”说着,双手摆弄着衣裳,腕上的红绳苦桃和琉珠,显而易见。
秦艽的脸微红,磕惨了老半天,“好,很好。”
对于瞿辞和秦艽的反应,斟离倒是没有这么夸张,见惯了唐三木的稀松,头一次见他这样精致。斟离可能知道秦艽口中的目成心许是什么意思了。
“木木,都好了。”瞿辞的话打破了这个局面。
唐三木看着桌上的碗,走过去坐了下来,几个人也相继围坐。唐三木端起眼前的碗,几双眼睛都盯着他,这使得唐三木端碗的手不停的颤着,仿佛这个碗有千斤重。
“害怕吗。”这句话是秦艽问的。
看着秦艽担心的眼神,唐三木冲着他笑了笑,摇摇头。
他怎么能说害怕啊,这是大家的心血。斟离额上的汗也一直冒着,那只晚上明显的硬着唐三木紧张的面容啊。
“三木哥哥。”斟离对着唐三木喊了一句。
唐三木转眼看了一下,举起碗,一饮而尽。
大家的呼吸都停止了,心脏牙麻痹的看着唐三木。咽下最后一口,唐三木轻放下碗。用袖口擦着嘴。
“怎么样。”三个人异口同声。
看着围成一团的三个人,唐三木瞬间感觉压力倍增,咽了咽口水,“还好,就是有一点苦。”
这句话一出,几个人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
斟离的反应最大。就差点跳到桌子上去了。秦艽的笑就一直没下去过,只有瞿辞不停的看着唐三木的身体,怕哪一点出错。
一碗下去,唐三木只感觉到了苦,不同于梧桐果的味道,这碗水下去没有丝毫感受,没有梧桐果那样的焦灼感。
有的只是胃里咕咕噜噜的声音,像是气泡水,咕噜咕噜的蓄势待发。
用过早饭,唐三木觉着有些困乏,又去睡了。
第85章
瞿麦很久都没有出来了,这一次,他像是赴约一般,来了。
漫地的合欢花,开的正值灿烂。
他坐在一座冢边,迎风飘的白幡显得他孤独感倍增。
“啊,你来了。”瞿麦语气不轻不淡。就像是候着一位旧友。
不比之前,瞿麦苍老了一些,也清减了许多,外衣挂在肩上。独靠在碑旁。唐三木有些吃惊,为什么又见到他了。
“你看起来很害怕啊。”瞿麦招呼唐三木坐在自己身边。唐三木是有些害怕,他一心想除掉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自己明明已经吃了梧桐果和桑芽水,为什么还能见到他。
“你怎么会在这。”唐三木有些惊慌,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瞿麦看着这样的唐三木叹了一口气,“他们可真是胡来,本不想见我,现在倒好,困在这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在唐三木的脑中,“什么意思。”
还未等唐三木问完,就被瞿麦一掌拍昏了。意思就是你要在这陪我了。
一直到傍晚,唐三木的门都没开过,这让瞿辞有些担心,晌午已经让秦艽问过了,无人应答,秦艽还以为是睡得太沉,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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