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珉奎的按压仍在继续,全圆佑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虽然他看不到,但已经可以感觉到穴口的凹陷和略微打开。
“圆佑,清洗器我已经涂上润滑了,现在要戳进去一小段,你可能会不适应,你只要感觉有问题就马上告诉我,好不好?”
“…好。”
“…嗳…”
“怎么了哥?痛吗?”
硅胶软头顺着打开的小口被刺入,虽然比小指还要细窄一半,但全圆佑依然被那种强烈的异物感和戳刺的推进惊到了,有点痛,更多的是不习惯。
“没,不痛,珉…啊!…”
硅胶软头的造型并非前后同宽,越到后面越要宽一些,开拓的区域也会更大,全圆佑的忍痛在尾端没入的最后一刻破功,痛,甚至是有点火辣辣的痛,持续地撑在那里,像是成人硬要挤进只适合儿童通过的门,头堪堪通过,身子却卡得难受。
“圆佑,很痛吗。别怕,没有了没有了,不用再往前了,圆佑,已经全部推进去了,你做得特别好,辛苦了,别紧张圆佑,别把那里收得太紧,放松一点,圆佑。”
金珉奎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他的指引一样镇定,全圆佑感受到了对方的焦虑,同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安慰——金珉奎的另一只手浅浅地覆住了他的小腹。
浴室里并不冷,但一丝不挂的人依然倾向于从任何可能的遮蔽物中寻求暖意。
那只手是他的爱人发来的信号,全圆佑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仍期待着在此刻被营救。
“珉奎…好一点了,没那么痛了。”
“圆佑做得很好,但接下来要稍微忍一下,我把水挤进去,要等一两分钟,圆佑,尽量忍住哦。”
“嗯。”
温热的水流一股股地涌入,虽然知道金珉奎肯定捏得很缓慢很小心,但全圆佑还是觉得——
真的太奇怪了,那种水流在直肠内涌动的感觉,即使冲刷的力度并不大,然而盘旋着升高的水位依旧细细地擦过每一片角落,全圆佑忍不住在那种奇怪触感的刺激下收缩了肠壁,狭长软硅胶的触感瞬间再次清晰起来。
“珉…珉奎…很…奇怪,有点痒…”
“圆佑,我再慢一点,还剩一半,就快灌完了。辛苦了,哥。”
很快,流动性逐渐在填充之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酸胀感,全圆佑甚至感觉金珉奎放在他小腹上的那只手都被自己顶高了一些,手与皮肤接触那部分的感觉也变得奇怪,温暖正在慢慢地被敏感取代,金珉奎的手指其实没有任何动作,但全圆佑就是不可避免地觉得难耐。
很满、很胀。
全圆佑终于能体会到童话故事里被开膛破肚装满石头又被缝上最后为了喝水淹死了的那只狼的感受,那只狼会更难受吧,毕竟它可什么都不知道。
“好像,…很胀,珉奎,有点难受。”
“快到一分钟了,圆佑,我们去马桶那边好不好?”
“……珉奎,待会儿你…要不要先出去…?”
全圆佑被迫再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自己已经提前在家中去过卫生间,但第一次灌洗的结果依然是可想而知的。
“哥,你希望我出去吗?”
全圆佑被金珉奎扶着慢慢挪到了目的地旁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一开始就可以撑在盖子上弯腰而不必去置物台那边。真的太慌张了,连这一点都没想到。
“……我不知道,珉奎,会很脏。”
“哥,没什么脏不脏的,有排泄物是正常的,不正是因为事实是这样所以我们才在做这件事吗?”
“……”
不脏吗?是脏的啊。
全圆佑觉得自己已经拧巴到了一种地步,不仅身体是脏的,就连词汇和话语也是脏的,马桶、排泄、粪便、气味……这些词他没有一个敢出口,他甚至不敢想、不愿想。如果发生了,真是不幸,快点结束;如果结束了,真是不幸,快点逃离。
与“吃喝”两字连缀起来的“拉撒”一词,似乎从未取得与前者拥有的同等的基本尊重和正视,全圆佑的讳言已经达到了一种畏惧的地步。
“哥,你看过一本书,叫作《不存在的骑士》吗?”
“这是一本很有趣的书,里面有一位骑士,盔甲之下没有躯体,他高尚完美,永远洁净无瑕,而他的马夫,身上则一直在沾染粥饭汤水、泥巴沙子。哥,可是骑士不是存在的人呀,但马夫则与一切凡人一样。”
“所谓肮脏,只不过是一种与干净对比出来的状态,圆佑,脏了可以洗干净,洗了也还会变脏,人不就是这样吗?”
是的,人就是这样。平时的所谓干净也不过是把肮脏隐藏起来的自我欺骗而已,每时每刻的状态不都在改变吗?
全圆佑可以理解,但他还是无法迈过心里的障碍,至少第一瓶水他做不到。
“珉奎…我…再给我点时间。第一次可以请珉奎出去吗?”
“那我帮哥抽出来就出去等着,圆佑觉得可以了再叫我进来。”
“…好。”
小腹的下坠感和不适感更加强烈了,在金珉奎的提醒下,全圆佑强忍着便意继续收缩那块肌肉,清洗器的前端被缓慢地抽离,分离的过程并不十分顺畅,最后甚至还发出了“啵”的一声,听到以后全圆佑的脸有点发热。
但浴室就是用来制造和容纳水声的空间。
啪嗒的、淅沥的、哗啦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无论是谁,都有权利评价其中一些为很糟糕的声音,但无论是谁,也都有义务承认,它们就是那样。
金珉奎离开了。他离开前不仅关上了浴室的门,而且打开了浴室花洒的喷枪模式,甚至在下面放了一个空的盆。
高挂的花洒,被允许泄洪,冲刷着毫无积水的洁净的盆,制造了众多浴室声音中最吵闹的一种,溅射到整个浴室的爆破噪音让人无暇顾及浴室中的其他噗窣水声,积蓄已久的水流混合着排泄物被抽水马桶送入下水道。
下水管道,也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甚至比很多部分更重要。
全圆佑没费多少力就伸手够到了金珉奎拆好的湿巾,用了两张擦净了被波及的皮肤,刚才被抽走的水如预料一样并不清澈,但也没有想象中的一样全然棕褐。
下腹的压力骤然卸去,全圆佑感觉很多东西瞬间被抽离,包括他的羞耻,一并被冲走了一些。
其实也不过如此,都是这样来来去去。
一旦开始做一件事,接受现实就已经比纠结踌躇更容易。
“珉奎,珉奎……”
花洒斜下方的水盆已经蓄了小半盆水,爆破音稍微弱了些,但依然称得上噪音。这么吵,金珉奎真的能听到自己的召唤吗?
“好了吗,圆佑?”
朦胧的声音透过关闭的门,压了花洒一头,暂时胜出。
门被推开,金珉奎回来得很快,站在原地的全圆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着亲了一下额头。
“辛苦了,哥。肚子痛不痛?”
“不痛,感觉好多了,珉奎。可以继续。”
第二瓶可以洗刷的残余不多了,第三瓶得到的是透明色的肥皂水,与使用前几乎无异。
最后一次,全圆佑没有再赶走金珉奎,勾住手的那一刻,他的指尖有些颤抖,但还是扣紧了十指,就这样,第一次在水声响鸣下牵手。
将近半小时的清理终于完成,全圆佑有些脱力,被金珉奎半搂半抱着一起去冲洗身体——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全圆佑还是希望再清爽一点,被沐浴露变成一颗人形草莓。
重新裹进浴袍,感觉身心都放松下来,刚进门时的焦躁也消散了,甚至仿佛还得到了一些新奇的心绪,比如尝试容纳和接受。
“圆佑,抬一下腰。”
一个枕头被塞到了全圆佑腾出的空缺位置,腰和臀瞬间抬高了不少。根据前人无私提供的经验,这样大概会制造一个倾斜的角度,更便于进入,也能一定程度上避免横冲直撞的伤害。
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所以两个人约定好了采用最基础的姿势,全圆佑在下,金珉奎在上,面对面,可以顺便观察对方的表情。
主要是为了避免双方的不适,没有任何经验,才要珍惜创造经验的过程,如果已经着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为什么不认真做呢,即使最后做不好,那也未尝不能得到伟大的失败。
“圆佑,准备好了吗?”
浴袍还没穿多久,又被剥下来了,不过这次金珉奎也没能幸免于赤裸,坦诚相见的双方终于配平,两个人之间的肤色差让全圆佑觉得奇异又有趣,对方浅棕黝色的躯干贴着自己的一片白,全圆佑忍不住伸手抚上了爱人的胸和腹,肌肉摸起来精壮有力,看起来很漂亮。
“可以了,珉奎。”
“圆佑喜欢吗?”
“什么?”
“我不介意哥多摸一会儿哦~”
“珉奎身材很好。”
全圆佑难得嘴比脑子快,接住了金珉奎明晃晃的引诱。
“那哥要不要亲一下?”
对面的嘴显然更快,也更直接。全圆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起来了,从脸颊到脖子大概都红得彻底。
“圆佑,你脸好红,有点像没完全熟透的西红柿,又白又红,特别可爱。”
谁教给你这么比喻的?
而且你说的这种西红柿,它能好吃吗?
“……珉奎啊,你往下低一点。”
全圆佑决心报复,爱人非常听话地向他俯身。近了,近了,又近了。
“啊!别咬别咬别咬,哥,痛痛痛!”
全圆佑的伪装非常到位,金珉奎大概还以为自己会吻他,呵呵,怎么可能。
金珉奎喉结处的小块皮肉就这样被全圆佑叼住,不轻不重地咬了几下,非常恶劣。
“圆佑好过分,竟然咬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哥?!”
某人开始撒娇装哭,场面一度非常幼稚。
“为了教训珉奎,不要在床上提及——吃的东西。”
“哦,那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圆佑就会亲我吗?”
全圆佑忽然好奇金珉奎会不会丧失对他的信任。
“珉奎啊,你再往下低一点呢?”
真的很像小狗,一只体型很大的小狗,非常忠诚、热情、恳切地想要索求爱意的小狗,即使被驱赶过一次也依然不疑有他地向全圆佑靠近。
全圆佑这次没再攻击脆弱的心灵,环着金珉奎的后颈,浅浅地去啄吻喉结,抚慰之前的“虐待”。
金珉奎的呼吸喷薄在他头顶,全圆佑感觉热热的,痒痒的。
“哥,我想做。”
“想跟圆佑做爱。”
一句很简短的话,甚至都不能称作勾引,这就是直接的邀请。
全圆佑感觉自己头脑开始嗡嗡作响,从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变得昏昏沉沉的,神经都跟着被胡乱拨动,仿佛被金珉奎种下魔咒——沉溺、沦陷。
“……来。”
全圆佑再次体会到金珉奎是一个很努力的行动派,对方从床头柜上拿过了安全套和润滑剂就开始实践。
当指尖没入穴口的那一刻,全圆佑才后知后觉地又开始感到羞涩,金珉奎现在应该是能看到的吧,房间的灯开着,从对方的那个角度大概一切都一清二楚。
那里会是什么样子呢,就这样完全地敞开了,金珉奎会不会觉得它很奇怪。
“珉奎…真的洗干净了吗…”
全圆佑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不安,他还是很害怕金珉奎会看到他自己最不能接受的自己。
“圆佑,真的非常非常干净了,别怕。就算真的没做好清理,那也是我的疏忽,哥不要担心,而且我们确实做好了。所以别怕,圆佑。圆佑那里是粉红色的,一收一缩的,像小章鱼,特别可爱。”
“……”
全圆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感到尴尬羞赧合适,还是先感到愤怒震惊更合适。
金珉奎,你最好别被逮到,如果真的有变成章鱼的那一天,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用触手缠住你的脖子然后收紧,让你清醒一点。
“啊,对不起,哥,我忘了,我不该说小章鱼的。但是哥真的很软、又很嫩,而且很会吸,我用食指往里推的时候圆佑那里还会一缩一放地带着我往里进。不过还是要拜托哥再放松一点,因为真的太紧了,我现在还塞不进中指呢……深呼吸,圆佑,慢慢地再放出一点空隙…”
“你…少说几句…”
全圆佑应该捂住金珉奎的嘴的,但他的手臂此刻使不上力,试图举起但坚持不了多久又会垂下,他无法阻止金珉奎继续说他的观察结论,只能掩耳盗铃地去捂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避免对上金珉奎时而望过来的炽热视线。
但即使害羞,也还是积极配合了,全圆佑感受到金珉奎的食指在一点一点地往前推进,大概是清理时浅处已经被清洗器做了插入,所以并没有感受到太多不适,但随着开拓的深入,他又体会到了那种被强行撑开的疼痛。
“珉奎…慢…停一…”
全圆佑知觉的那种撕裂感持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咬住了下唇避免自己叫出声。
“痛吗,圆佑?辛苦了,哥。如果想叫的话就叫出声,哥,不要忍痛。慢慢地再放松一点点……”
金珉奎推进的动作在他话还没说完时就已经停下,就静静地等在那个位置,全圆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才算放松,只能凭着本能去收收放放,金珉奎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轻轻地揉捏,与他一起缓解着过分的紧绷。
扩张比清理需要更多的耐心,全圆佑断断续续地喊停,金珉奎就百依百顺地停下等他适应,直到手指不能进得更深,肠壁也已经能适应更灵活的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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