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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麻烦你了小帅哥，刚有点忙傻了。”
“没事。”
“现在学习累不累？”
“还好。”
“你最喜欢学哪科啊？”
“都行。”
柳昭觉得自己给他买的那份汤无比正确，感觉这孩子已经学傻了，眼神呆滞，双瞳无光，显然急需一碗醒脑提神汤。
申冬冬脑子确实有些转不动，虽然刚才的惊吓让他清醒了不少，但是毕竟还是没睡觉，回光返照过后，只觉得自己更困了，恨不得走路都能睡着。他回答柳昭的问题自然也没过脑子，只是半梦半醒之间人的下意识回话。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到教室的时候，柳昭隐约觉得方闻的脸有点绿……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柳昭关切地问。
“没有。来吃饭吧。”
柳昭走过去，发现卖家没标注每一碗的功效，他正想给卖家打电话，却发现三碗汤好像都是一样的……又被骗了……
方闻脸绿是因为他记得柳昭以前点菜是很有品味的，所以才安心地让他全权负责午饭大事。但是怎么今天喂兔子一样，就汤里有两块可怜的鸡肉，看着还有点老。
这还真不能怪柳昭，他特意上网查了，网上说膝盖损伤要清淡饮食，不可大鱼大肉。
柳昭见屋里只有两把椅子，又出去拖了一把进来，他回来时，申冬冬还在站着发呆。
“坐啊小帅哥，别客气，你老师请客。”
“嗯呢。”
第63章 道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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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冬冬的动作像树懒一样慢吞吞，刚吃了没两口就撑着下巴直点头，上眼皮无比沉重，挣扎着抬了几次后，再也没了动静——他竟然手里拿着筷子就睡着了。
这一幕看得柳昭目瞪口呆，吃饭都能睡着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眨巴眨巴眼睛，用口型无声地问方闻：“这孩子怎么被折磨成这样？”
方闻边摇头边无奈地叹气，伸手把筷子从申冬冬手里拿了下来，然后把每个菜都分出来一些放到旁边，又把装汤的盒子盖好，示意柳昭把剩下的菜拿出去，他们换个地方吃。
方闻找了一个下午没课的空教室，柳昭坐下之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他这是几天没睡觉了？太可怜了吧。”
“好像就昨天没怎么睡。”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像是被迫害了三天三夜，我昨天也没怎么睡，但还是挺精神的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凡人都是一天不睡觉就困啊，那我岂不是要升仙了？你放心，我得道的那天，一定带着你升天！”
“不用睡觉的不一定是仙，也有可能是驴。”方闻不咸不淡地回骂柳昭，他虽然话少，但也不会被人骂了还不还嘴。
“切，你腿怎么样了，下午还有几节课啊？”
“没什么感觉了，一节。”
“没感觉？不会是要瘫痪了吧？！”柳昭语气夸张，痛心疾首地说。
“不会说话就闭嘴。”
“就说就说就说，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方闻不再理他，柳昭说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乖乖吃饭了。
吃完饭方闻去卫生间，柳昭看着方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动了坏心思。方闻的手机密码他知道，是自然对数的底数e的前六位，271828。
他解锁了手机，把孔纵的名片推给自己，想了想没有删掉这条记录。
他加了孔纵微信，验证消息里只有一个拳头的emoji。
他发送之后又重新看了一遍齐皓枫给他发的微信，边看边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齐皓枫发的每一条消息他都第一时间看了，他不回复是故意的——他就喜欢看齐皓枫被他气得跳脚。
柳昭怕玩过火，真把人惹急了自己肯定也没好果子吃，所以给他卖了个乖：
-消消气 消消气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啊 气大伤身 我会心疼的
-为什么才回消息？狗爪子不会打字？
-没有呀 我刚接了一个急单 才忙完 看见你消息马上就回了
-别装，我早上发消息的时候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了
-是吗？不能吧 肯定是bug 微信总这样
-赶紧滚回来，晚上炖排骨
-真的吗？你真好！那清炖行不行啊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求求你了嘛 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啦！
-哦
-那你多炖一点哦 我回去打包 然后拿到方闻家和他一起吃 爱你 啵啵
齐皓枫没再回复，他已经被气冒烟了。他照着柳昭给自己设置的聊天背景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念了不到两遍，他实在气不过，弹了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第64章 道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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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通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柳昭拒绝了。
-我还有事 先下线了 记得炖排骨哦 啵啵～
齐皓枫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地去炖排骨了。
方闻腿脚不便，卫生间又有点远，等他回来的时候，柳昭已经放下手机收拾桌子了，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什么好事笑成这样？”
“晚上你有口福啦！我让我的宝贝炖了排骨，我晚上去打包回来和你一起吃！”
“不用了，怪麻烦他的。”
“没事没事，他不怕麻烦！他被我管得可好了，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喂狗，他就不敢喂鸡。”
“是么，等我见到他一定复述一遍。”
“别这样别这样，他也要面子的嘛。”
“我去上课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待吧。”
“那我还去你办公室了嗷。”
“嗯。”
柳昭到方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口袋。柳昭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眼尖地发现口袋里有一个和自己电脑装了一样的保护壳的笔记本电脑。
他再往办公室里看，自己走之前放在桌面上的电脑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大喊了一声：“站住！”
中年男人被他这么一喝，撒腿就跑，柳昭跟在他后面狂追。这个教育机构的老师办公室和教学区不在一起，这个时间老师们也都在教室上课，所以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柳昭毕竟还是年轻，中年男人刚跑出楼梯间就被他追上了。他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抬脚就往前踹。因为速度太快，小偷一下被他踹出两米远，摔了个狗吃屎。
由于巨大的反作用力，柳昭也摔了个大屁墩儿，他在摔倒前，左手下意识想扶地支撑身体，所以半个手掌都被楼梯间门口的防滑地垫擦伤了。
地垫是塑料的，表面像钢丝球一样粗糙不平，一条条细细的塑料丝像刀刃一样，在柳昭手上割出了无数条伤口，泥和灰也擦到了手上，染了一片黑。
血珠从细小的的伤口里渗出来，片刻手上的灰黑就被暗红吞噬得一干二净。
柳昭急红了眼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他迅速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男人身边猛踩了好几脚消气，然后掏出手机报警。
他找不到人，又不想打扰方闻，只能踩着小偷以防他逃跑。血从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地落了小偷一后背，好在伤口虽多划得深的却不多，警察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止血了。
做笔录的时候，柳昭打开电脑检查。还好他之前给电脑安了保护壳，现在还能正常工作，只是有一个角被摔瘪了，问题不大。
小偷只拿了柳昭的电脑——他今天只是照常来“巡逻”，看有没有机会顺手牵羊，平时老师们都把贵重物品锁在储物柜里，他没机会下手。
今天看见桌面上摆了一台电脑，他喜出望外，本想拿了就走，不想被柳昭逮个正着。
第65章 道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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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带着小偷回了警局，柳昭去卫生间沾湿了一块手帕纸擦手上干涸的血迹，把血迹抹得七七八八就停了手。一是因为疼，二是刚才地垫上的泥污也在手上，他怕把这些擦进伤口里会感染。
方闻下课了，给柳昭发微信：
-我下课了，在大门等你。
-好的 马上
柳昭拿着电脑回到办公室取了方闻的包，去找他集合。刚刚那个屁墩摔得太实了，导致他现在走起路来比戴了支具的方闻还跛。
方闻看见柳昭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的时候，以为他是在学自己，刚想说他无聊，就发现柳昭手上一大片暗红的擦伤。
“你怎么弄成这样？”方闻从柳昭肩上卸下背包，拿在自己手里。
“刚才惩奸除恶、匡扶正义的时候受伤了。”
“还伤到哪了？我领你去医院。”
“不用，就手上破了点皮，皮外伤，不碍事，我回家自己弄弄就行。你自己能回去不，我晚上拿了排骨去找你。”
“你别来了，我没事的。”
“那可不行，我东西还在你家呢，我晚上在你家住定了。”
“再说吧，车来了，你先走。”
“你先你先你先，我目送你的背影渐行渐远。”
“少扯这些没用的，那我先走了，你也抓紧回家处理一下伤口。”
“好的好的。”
方闻上车，收到了柳昭发来的微信：
-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你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你没有，一次都没有。
-你加孔纵干嘛
-看看我的宝贝有没有在他的朋友圈留下什么痕迹呗 不然呢 我打到车了 晚上见[转圈]
-嗯
方闻回到家，摘下支具冲了个澡，然后在客厅里给柳昭铺了地铺。这两天开始供热了，睡地上倒也不凉。
柳昭睡觉一直不老实，刚上大学军训那阵儿晚上打把式还从床上掉下去过，方闻怕他睡着了踹自己，况且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也应该避避嫌。
柳昭回到家的时候，齐皓枫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活，一个正眼都没赏给他。他脱了衣服从背后揽住自己的“贤妻”，他在外面惹了一身寒气，此刻正源源不断地透过齐皓枫的家居服传到齐皓枫身上，激得齐皓枫缩了缩脖子。
“闻着味就回来了？狗鼻子还挺好使。”
“不是啊，我想你了才回来的，和清炖排骨没有关系～”
“少来，赶紧去穿衣服。”
“好嘞，这就去。”
柳昭在衣柜里翻翻找找，突然想起来他的睡衣今天早上全都背到方闻家去了，所以他在卧室喊：“宝贝，我能不能穿你睡衣啊？”
齐皓枫在柳昭走后就关了火，走到卧室门口，打算看看他笑话。
“不能。”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那我能不能不穿了？现在来暖气了也不凉，不穿了？”柳昭转过来问。
“嗯，光着吧。”
柳昭关上衣柜门的时候齐皓枫才看见他手上惨不忍睹的一片——刚才柳昭从背后抱他的时候特意把受伤的左手压在了下面。
第66章 道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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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齐皓枫本来斜靠在门框上，现在突然冲到柳昭面前，抓着他的手腕，大声质问道。
“不小心摔倒擦伤了，你干嘛这么凶？”
“柳昭，我警告你，别总和我耍花招。到底怎么回事？”
“我惩奸除恶、匡扶正义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好好说。”齐皓枫可不像方闻那么好糊弄。
“我……有个小偷拿了我的电脑，我追他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不过我抓到他了，人已经交给警察了，东西也没丢。”
柳昭的语气还带了点小骄傲，像是把主人丢出去的球捡回来的大狗狗，抬着头等着主人的表扬和夸奖，当然如果主人能再摸摸头就更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厉害？！你给我滚去客厅跪着！立刻！”齐皓枫看见他自豪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柳昭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往客厅挪，他看得出来齐皓枫有些生气，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和自己生气啊，不应该同仇敌忾一起谴责坏人吗？！
齐皓枫被气得思维都有些混乱了，刚说让他立刻滚出去又把人叫住要他戴乳夹。
“您消消气，我这就戴这就戴。”
柳昭急忙翻抽屉找乳夹，情急之下忘了避开伤口，破碎的皮肉被刮擦，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行了，我来吧，笨死你算了！”齐皓枫用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柳昭的额头。
“嘿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爱您！”柳昭嬉皮笑脸，被蹲着翻找的齐皓枫瞪了一眼，瞬间噤了声，抿着嘴巴配合齐皓枫的动作。
两颗乳粒被咬住之后，调节松紧的螺丝又被紧了半圈，疼得柳昭直哼哼。
齐皓枫握着他的胳膊给人转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除了手上的伤口，左边手肘也擦红了一点，但是没有破皮，屁股上也多了一块淤青。
“走路或者坐下的时候屁股痛得明显吗？”
“还行，一般吧，现在不那么痛了。”
“这样呢？会有剧痛吗？”齐皓枫用拇指按了按尾椎棘突和椎旁肌肉。
“可以忍受。”
“这样呢？”齐皓枫左手覆住柳昭的尾骨，右手握空拳在左手上轻轻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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