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自动划开,露出女人纤细又漂亮的长腿,包臀裙半露不露,正是风情万种。
陈泊序愣是看不见,随手关上:“我从那边上。”
在女人注视下,果真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上来。
真是好一个睁眼瞎,哪怕在羁押室里吃过苦,在色这块还是油盐不进。
陈泊序系好安全带,车便开了出去。
“给陈先生脱身的太快,恐怕落下太多可抓的把柄。”
“难道这不是薛秘书有意为之?”陈泊序撑着脸,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我如约将人请来宣平,可不是让薛秘书釜底抽薪来害我。”
薛简青没半点被指责的尴尬,咯咯笑道:“哪有,我是按医生的要求给你增加点难度罢了。陈先生不妨想想,在困难重重之下还能完成任务,岂不更容易博得医生青睐?我记得陈先生很想见医生呢。”
陈泊序的笑容加深:“我想见她不代表我愿意被践踏,是你们毁约在先。”
这是要算旧账了。
真算起来,薛简青捞不到好处。
给陈泊序任务加难度确实是医生所授意,但对方同时也强调,不能让陈泊序知道,知道即视为她失败。
薛简青也不想的,先是碰见温斯珺木头似的人,再是陈泊序得知她动的手脚,形成现在这难立足的局面。
现在薛简青只能祈祷陈泊序相信她的鬼话:“试想,这会不会是医生想看见的呢?”
“这么说,医生有心试探我?”
“她想试出陈先生的上限。”
多么扯的解释。
陈泊序根本不信,皮笑肉不笑道:“那还真让她失望。”
薛简青看出他很不高兴,不好乱说,干笑道:“她也想为陈先生估出一个好价,众所周知,人的价值取决于能力。陈先生能力越强,价格自然越高。”
“薛秘书,我完成医生的指定任务,她什么时候见我?”
原先陈泊序在等薛简青主动提,结果绕来绕去不说正事,他干脆开门见山。
这本来也是任务结束后该走的流程,他追问也无可厚非。
“陈先生大概没仔细阅读那封邮件,把温斯珺带来宣平只完成一半任务。”
“怎么,贵公司还带临时涨价的?”
陈泊序的态度还算平和,但神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看,不满快要溢出来了。
薛简青眼睛一转:“要不陈先生再看看?”
陈泊序斜睨着满脸笑容的薛简青,完全没有拿手机的意思。
薛简青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夹着声音说话:“泊序哥哥,以你现在和他的关系,想必很快能完成任务。这段时间你的一切开销由典鸿集团买单,这又何必着急见医生呢?我就陪在泊序哥哥身边,随叫随到。”
陈泊序用一根手指抵住薛简青的额头:“我对女人不行。”
又是这样的理由。
薛简青别有深意地扫过他翘着二郎腿的下三路,那么大包,怎么可能不行?
迄今为止这么看不上她的男人也就他,还有个温斯珺。
按常规来的调戏再次以失败告状,薛简青正经起来:“医生发布的另一半任务是让温斯珺永远留在宣平。”
“理由。”陈泊序抽出纸擦手,蹭了一指腹粉底。
这嫌弃的姿势让薛简青翻了个白眼:“没说。”
陈泊序烦躁的把纸团成团,能被人拿捏,也怪他太早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你想留下他不是挺简单?”薛简青出馊主意,“8·18走私案疑点多着呢,再者,还有个南圃雨林案供你利用,还不够?”
提及南圃雨林案,陈泊序眼前不可避免浮现出那晚一栅栏相隔,述说此案的温斯珺。
表明平静,内里愤怒里带着恨。
是一种后知全貌,对幕后真凶的痛恨。
那时陈泊序真不知道真凶是谁,现在……他偏头看把沾满鲜血案子当做筹码的薛简青。
“南圃雨林案也是医生授意的?”
“不是。”
薛简青连丝停顿都没有的否认了。
这话要骗骗别人还行,可惜他是陈泊序。
“薛秘书,你已经暴露了。”
薛简青硬着头皮狡辩:“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给我扣帽子。”
“如果你不知情,不会说的那么胸有成竹,既然提出来让我利用,肯定是有能让我牵住温斯珺的线索,还是独家仅有的。”见薛简青还想反驳,他又说,“南浦雨林案知道的人极少,涉及军方特种行动小队,案子绝不轻易外泄。”
言之凿凿的一句话直接把薛简青的嘴堵死了。
车行驶的速度慢下来,窗外的灯明亮度渐渐变暗。
维持侧身而坐很久的薛简青突然往椅背里一软,愤恨地吐槽:“他妈的,生平最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
光是一句话能被人猜穿老底。
薛简青烦躁地揉着长卷发,像一只炸毛的狮子狗:“我说,你非要问那么清楚干嘛?”
“你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原则。”陈泊序说。
“可你的原则不是早因为8·18案被打破了吗?”薛简青不留余情地嘲笑他,“你还谈什么啊?”
陈泊序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见收拢了下。
“别问了,再问我也告诉不了你,医生只让我转告你那么多。”
“让她知道你故意漏给我某些消息,她会很生气的。”
薛简青撩了下颊边发,妩媚笑起来:“在她心里,我是个小脑缺失的漂亮工具,哪里会有那么多心思?”
不得不说薛简青很好地利用了这一个漏洞。
她确实讨厌聪明人,可这不代表她是个空有皮囊的蠢货。
陈泊序眼皮子一抬:“为什么?”
要告诉他南圃雨林的事。
“我想让医生得偿所愿。”薛简青诚心诚意地说,“也想让你心想事成,就当是我给Crush的一份离别礼。”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痴恋陈泊序,这注定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太过浪漫的说辞背后往往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尤其是他们这类人,满嘴跑火车。
陈泊序深深看她一眼:“你得小心。”
“小心什么?”薛简青不明白。
“最好8·18案和你没关系。”
不然他不介意为温斯珺提供点证据。
薛简青一愣,接着笑起来:“别搞笑,干我们这行的,最讲究的就是要在河边走不湿鞋。”
陈泊序心想,都在河边走那么多年,也该湿一湿了。
“喂,陈泊序,我给你支个招,保证你能见到医生,要听吗?”
薛简青的不怀好意都写在了脸上。
而陈泊序则在车挺稳,微光即将消失的那刻勾了勾唇,语气带着点坏:“美女的建议,怎么能不听呢?”
*
睡完一个踏实觉,温斯珺的感冒好个七七八八,太阳还没升起来,被隔壁的杨初尧揪出去慢跑,跑完一小时在街头小摊吃豆浆油条。
杨初尧没喝过咸豆浆,一喝一皱眉:“真的不好评价。”
温斯珺也喝不习惯,记着不能浪费,配着油条喝完了:“还好。”
“你什么时候能回去?”杨初尧还是皱眉,嘴里像炒菜锅似的口味复杂,“8·18案破了。”
温斯珺碾了碾手指。
杨初尧看见:“不想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申明:陈泊序没杀人没害人。
明晚不更,我得梳理前文写下后面细纲,后天见~
第23章
以往杨初尧看见他做那个动作,就是无声否决。
次数多了,彼此心里都有数。
杨初尧捏着油条,一脸费解:“借调令不是写着侦破8·18案么,案子都破了,你留在这意义不大。”
“还没结束。”温斯珺猜他肯定和卓海川浅谈过,但内情知道得少,“七名犯罪嫌疑人口供有问题。”
剩下的话也就不用多说了。
杨初尧也是刑警,自然明白有问题背后的深意。
这时候温斯珺确实走不了,不单是责任,更是身为一名刑警该有的素养。
能理解,不好接受。
杨初尧拧眉:“那个什么,你留在这继续查案,那陈泊序呢?”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温斯珺问。
还能为什么?
杨初尧把实话咽下去:“他不是外国人吗?签证快到期,该回去了吧?”
“谁说他是外国人?”温斯珺怀疑他在睁眼说瞎话,都是看过陈泊序资料的人,还能明晃晃看不见上面标注的国籍。
说漏嘴了,杨初尧干脆不装了:“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你离他远远的,除开必要交流,私下别见面。”
从昨天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水火不容,今天提到更是避如蛇蝎。
以往没听说两人有过恩怨,这倒让温斯珺好奇:“你对他意见这么大?”
“我直觉,你懂吗?”杨初尧没撒谎,起初听说8·18案案件再到这位仅存的现场嫌疑人,他就觉得这人邪乎,“别看他戴个眼镜斯斯文文,实则憋着一肚子坏水。斯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他,但信我这回,别和他接触。”
做刑警习惯用证据说话,对直觉是概不相信。
温斯珺说:“我会认真听取你的建议。”
“你……”杨初尧还想再劝说,基于搭档默契,猜出他的打算,无奈摆手,“我说不动你,有事给我电话。”
“到时候还从茂江飞过来?”温斯珺一脸没拿这事开玩笑的表情。
杨初尧脸颊微红,躁的:“你不感动就算了,还说笑呢?”
温斯珺先是很淡地笑了下,然后认真地看着杨初尧,诚恳的:“很感动。”
撇开亲人以外,第一个以诚挚朋友情关心他的人。
他这么诚心,把杨初尧搞得不好意思:“哎,这、我这是对搭档的担心,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情。”
“嗯。”温斯珺应下了。
在茂江的时候,杨初尧朋友多也吃得开,照样对他很好。
朋友不是嘴上说说。
“是兄弟,就记得我的建议,不要轻易和那个坏东西沾上边。”
温斯珺心里直说抱歉,面上很顺从点头。
鉴于温斯珺向来是个守信的人,得到承诺的杨初尧放心地乘飞机回了茂江。
半下午,雾蒙蒙的天见到阔别许久的太阳,以此告别十多天的阴雨天。
温斯珺上招待所天台翻被前台捎上来的两套衣服,风热天好,吹过他的脸颊,热浪一阵阵。
“这身衣服没见过啊。”天台上另一人看见他的衣裤,往脚上也看,“连鞋子都是全新的,他真照顾你。”
天台边缘被挂上绿意盎然的蔷薇,粉色娇嫩的花朵迎风招展,有飘散的花瓣落在旁边的铁架秋千上。
温斯珺取下墨绿色T恤,翻过来放进衣衬再挂回晾衣架上,把问话的人耐心快磨没了,才说:“你很闲?”
“忙得很,还是有来看你的时间。”
“你知道来看我意味着什么。”
“小温警官,条件是我提的,我当然记得。”
“陈泊序。”温斯珺站在晾衣架边,静静看着十步远外的男人,表情似让风吹散了,“你助理怎么知道嫌疑人们在南圃落网的。”
这目前是挡在他们做搭档前的一个巨大障碍。
温斯珺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些事在见面前就被陈泊序反复思考过,想过很多说辞,每一个都不合适,也想过欺骗,他办不到。
因为这是有仇当场就报了的温斯珺,不能赌。
陈泊序从秋千上站起来,走近两步,似乎想看清他的表情:“南圃警方不像宣平这边那么难沟通。”
温斯珺听懂了:“为什么你助理一开始不找律师?”
“因为当时我是唯一的嫌犯,没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况且那是三十一条人命,有几个律师敢接?”陈泊序说得完全合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不是没找,是在平台找了,然后业务不熟练被骗,报警折腾一通,这才得到个正经的律师相助。”
温斯珺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陈泊序啧了声:“他是纯正本土长大的英国人,之前接触的留学生不会和他说这个。”
“他哪来南圃警方的门路?”这是温斯珺最想知道的地方。
“有个合作方是南圃人,他在中间牵线搭桥,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找出证据及证人。”
听起来有理有据。
温斯珺侧身,继续翻衣服,没了追问。
这大概算是安全跨过第一道阻碍。
陈泊序双手背在身后慢步晃到他身边:“小温警官,现在我无罪,你是不是该履行和我的约定?”
“你一直没告诉我,要我做你搭档是要做什么?”
温斯珺当时破案心切,只顾着答应,没顾得上问。
他忙着,让陈泊序生出些干等着不合适的念头来,伸手想帮个忙,被斜睨一眼,无趣地收回手。
不碰就不碰。
小气。
“怎么?”陈泊序不动手只好动嘴,“还怕我让你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不确定现在的你还有没有底线。”温斯珺把衣服挂回去那刻,指间的疤痕在阳光下过分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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