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瞧时言气得直冒火,他耸耸肩干脆也不说了,站在一旁看戏。
时斐还真跨近了一步,看那架势是要进来。
时言连忙退后一步,“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你也别想进来。”
时斐哪里会听他的话,他抬手跟狙击枪似的直接锁定时言细白的手腕。
时斐都还没开始用力,此时宋顾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说了,不想跟你走。”
两人在无形中较量,时斐握着时言的手腕渐渐加重了力道。
时言使劲想扳开时斐的手,可他越用力时斐就抓得越紧。
“疼,我疼,时斐你个混蛋放开我。”
总是被他随便拽来拽去的时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宋顾怜抓着时斐的手臂脸色很不好看。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时言在小声的哭,等他哭了有一小会,时斐才分开他。
时言立马躲至宋顾怜身后。
“时言。”时斐皱着眉又叫了一声时言的名字。
“叫叫叫,每次都知道只知道叫我名字,你又不是宝葫芦,我又不是妖精,我应了你,就得跟你走啊。”
时言有了宋顾怜这个靠山胆子也大了起来。
时斐以为经过上次的教训,时言应该会听话,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看时言了。
“出来。”
时斐大发慈悲的把跟我走换成了出来。
但时言依然不吃这一套。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肯离开宋顾怜的身后。
“言言不想跟你走,请你别逼他。”
宋顾怜面上看似平静实际声音低沉得可怕。
有宋顾怜当靠山,时言觉得今晚一定能平平安安度过的时候,时斐拿出了手机。
这手机就跟个炸弹一样,他从宋顾怜身后跳出来指着时斐说:“你敢!”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眼泪在眼眶打转,太委屈了,实在太委屈了。
“你,你每次都这样,都,都不跟我好好说……”时言终于忍不住又哭出声。
听见时言的哭声宋顾怜皱起眉,从小到大他哪里舍得让时言这么哭过。
“抱歉,他不想跟你出去。”
不得不说宋顾怜的涵养是真的好,心上人哭成这样也十分彬彬有礼。
时斐看了眼时言后收起手机转身准备离开。
“哎。”
顾驰叫住了他,“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呗,刚好要吃夜宵。”
时言听到顾驰这么说气得要背过去。
但时斐还真就不走了,他毫不客气地从宋顾怜身边走了进去。
尽管宋顾怜再怎么有绅士风度这会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四人坐在饭桌上只有宋顾怜和时言面前分别放着一碗番茄鸡蛋面,顾驰和时斐面前什么也没有。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时言对面坐着时斐,刚刚哭了这么一通时言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他动了动筷子都没吃进去几口。
“你吃饭还要喂?”
顾驰看时言吃饭跟挑金似的,半天不吃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关你什么事!”
时言还记恨着他刚刚让时斐进来的事情呢,这会还敢嫌他吃饭。
“你要是不吃拿给我吃。”顾驰云淡风轻的说,压根没把时言的话放在心上。
时言的脸上浮现一种鄙夷的神情,这顾驰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吃他吃过的东西?
时言偏不,他呼噜呼噜地把面吃完了,抬起头得意地看着顾驰,发现他脸都臭了。
时言看他不开心自己就很开心。
等宋顾怜收拾好碗筷,那两人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时言紧紧贴着宋顾怜对时斐说:“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也不要一直这么看着我,我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还专门来找我麻烦。”
时斐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但依旧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好像打算和时言死磕到底。
此时顾驰突然说:“哎,时斐,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们看?”
听到这话时言急了,“看什么看不准看!”
顾驰作势就要去翻时斐的口袋。
时言腾的一下站起来推开顾驰,挡在他和时斐的面前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准看都不准看!”
时言小脸通红,顾驰眼中含笑得看着他说:“是什么东西啊?还都不准看那我就更好奇了。”
“好奇?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你一天只知道好奇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上课!”说完时言咬着嘴唇像下了某种决心对宋顾怜说:“我,我先回去了,哥哥。”
宋顾怜看时言这样的状态很担心他,可他却急急忙忙地拉着时斐离开了。
时言还穿着睡衣在大街上走着,现在也不怕丢人,他大声质问时斐:“你说不会在我朋友面前这么对我的,你还是这么对我了,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时言不停地擦着眼泪说:“我不要家产了行不行?你别折磨我了……”
他可真是过不了一天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
“哎呦,小朋友你们吵架了啊。”
路过的一个老婆婆看到时言哭得这么伤心她指着时斐说:“你怎么欺负弟弟啊,你是哥哥该让着他点儿啊。”
有人帮时言说话,他更是受不住哭得更大声。
“哎呦哎呦,你看娃哭得多惨啊,你别站着了,给哄哄啊。”
或许是时斐终于听烦了,他一把托起时言的屁股抱起来。
时言失去平衡,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哟!小孩子好臂力啊。”
时言吓得都忘记了哭,这人在干什么呀,为什么要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他,他都那么大了,还让人看见了。
穿睡衣在大街上走不丢人,在大街上大喊大叫也不丢人,时斐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他,他觉得十分丢人。
时言又哭了。
幸好时言家里宋顾怜家不远,时斐抱了他一路,他就哭了一路。
“闭嘴。”时斐说。
时言像是哭得狠了,这会趴在他身上身体有些烫。
时斐或许是怕被温婉看见这一幕不好解释,他抱着时言到长椅上坐下,一只手抓着时言的后脖子把他从肩上拉开,一只手粗暴地擦着时言脸上的泪。
“疼。”时言躲开他的手小声说。
时斐不理他,抓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躲,时言只能老老实实的任他擦眼泪。
时言的头昏昏沉沉的,十分不舒服。
“你为什么要这么抱着我,你讨厌我的话……不,你就不该讨厌我,是我讨厌你才对,你根本没有资格讨厌我。”
时言这会说话也不清楚了,可他硬是要时斐知道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我知道你没办法选择你的出生,你也不想当一个小三的孩子,我们,我们以后和朋友一样相处行不行?你也别拿那段视频威胁我了,我以后一定把家产分一半给你好不好?”
时言希望通过这种办法讨好时斐,可时斐却一口回绝:“不好。”
“为什么!”
时言给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还说自己理解他,这都不动心,还要折磨自己,果然是个变态啊。
“我对家产没兴趣。”时斐说。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时斐的眼里映着时言那张天真无邪的脸。
“你对什么感兴趣,你告诉我,我给你,只要你别在欺负我,也别威胁我行吗?”
时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下去。
时言撅了撅嘴说:“发疯的时候话倒挺多的,可你话少的时候也不正常。”
时斐没理他起身打开了门先进去了,时言也立马跟着他进去。
温婉现在还没回来。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时言慢吞吞地上楼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时言捂着耳朵,那敲门声还没停。
他不耐烦地喊:“谁啊!”
没人回应,敲门声更频繁了。
第10章 何萍
时言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他全身酸痛,头也阵阵发晕。
“谁啊……”单薄的被子顺着他的肩膀滑至腰际,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发冷。
等他完全睁开眼睛后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脸色发白。
破旧的木柜,阴暗潮湿的房间,和他床前的那滩血迹,这不是昨天那个屋子吗!
时言被吓地一动不动,他惊恐的看着那滩血迹,忽然木柜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滴滴滴——
一只修长的手按掉了闹钟,微弱的光透过白色的窗帘闯进这间空旷的房间。
时斐拿起衣架上的白色校服,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
如同机器人般做好这一切后,他拿起床头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小孩,他蹲在马路边抚摸着一只黑色的小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能称之得上温馨的东西。
时斐看着那照片上的小孩足足有五分钟才放回去。
他和之前一样去敲时言的房门,但是今天他敲了很久里面的都没有回应,“时言。”时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
他等了一会打开了时言的门,时言的房间和他的房间简可以说天差地别,时言的房间明显是精心布置过的,窗帘是他最喜欢的蓝色,柜子里面放了他喜欢的手办,和一些书籍。
他走到时言的床边,时言蜷缩着身体,抱着被子,脸颊发红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
时斐微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时言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他发烧了。
时斐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六点,学校七点上早自习。
他没有犹豫直接下楼吃了阿姨做的早餐,温婉昨天一整晚都没回来。
时斐打开车门上车,王叔往窗外看了一眼问:“言言还没起吗?”
时斐嗯了一声说:“他今天不去学校。”
王叔哦了一声开车送时斐去学校。
到了学校后时斐下车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对王叔说:“他发烧了,你送他去医院吧。”
王叔啊了一声说:“言言生病了?夫人没在吗?”
时斐并没有回答他往教学楼走去。
时言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言言。”温婉的手贴着时言的掌心,时言那只手在挂点滴手心很冷。
“妈……”时言动了动手指,发现全身酸痛得像被车轮压过一样。
“还难受吗?王叔今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发烧了,我都快急死了。”
王叔听完时斐的话立马打电话给温婉,他先把时言发烧的事情告诉他,随后又皱着眉说:“时斐这小子还真是没良心啊,言言都发烧了也不先告诉我,非要等我把他送到学校才说。”
王叔叹了口气,“这小子恐怕养不熟啊。”
电话那头的温婉没有任何表态,她只是感谢完王叔后就挂了电话。
“言言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时言虚弱地摇摇头,他刚刚在梦里被鬼追,哦,不对,确切的说是被时斐他妈妈追,难道时斐的妈妈知道自己对时斐做的那些事后才来找他的吗?
可她和时峥出轨是他们先做的不对,还敢找上门了。
时言顿时觉得非常生气,一口气呛上喉咙激烈地咳嗽起来。
“言言。”温婉轻柔地拍拍他的胸口,“是不是很难受?你小时候一生病就哭个不停。”
时言其实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他只记得六岁那年,就是和宋顾怜认识那年的记忆,六岁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医生说你还要休息两天呢,等你烧退了妈妈给你好好补补。”
时言点点头,然后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他梦到了其他地方,是一个铺满草垛的屋子,他缩在墙角有人掰开的他手放进来一颗糖。
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梦里的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时言双腿无力只能靠着手在地上爬着走,他在一个黑暗的隧道里爬了好久好久,终于天光大亮。
“哟,醒了?”
张宇拿着时言的手办,坐在他床边。
“你……咳咳咳……”时言的嗓子干得冒烟,一开口就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宋顾怜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时言嘴边,他喝下一口后才终于缓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时言看着张宇和宋顾怜问。
“来看你啊。”张宇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手办。
“好点了吗?”宋顾怜拍着时言的背给他顺气。
时言点点头,问张宇:“你不生气了?”
张宇起身把拿起另一个手办说:“生气啊,怎么能不生气,不过我给你个赔罪的机会。”
时言问:“什么?”
张宇晃了晃手机的手办说:“就拿这个给我赔罪吧。”
“不行,那个是限量版的。”
“嘿,你……”
“拿旁边那个吧,那个才是独一无二的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
张宇拿起旁边的手办笑了笑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时言觉得这是平等交易,用独一无二的换独一无二的友情。
“你请了这么多天的假,我在学校无聊死了。”
说起无聊,时言突然想到一个事,他把在那个屋子里的所有事情告诉他后,张宇果然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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