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矛盾吗?”
桌底下,简叙安覆在腕表上的手被握住了。是傅屿的手,慢慢拢住他的指尖,将抠在表盘边缘的指甲解救出来。
总经理避而不答,只是说:“明晚,把时间空出来吧。”铃声响起,总经理瞄了眼手机屏幕,站起身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用送了,继续工作吧。”
门关上,简叙安松了口气。
他低下头,傅屿蹲在桌子底下拉着他的双手,仰视着他:“明晚你要去吗?”
“这是工作。”
“魏以文肯定不是打算跟你工作才叫你的。”
“唔……”简叙安懒洋洋地撑在扶手上,垂着眼往下望,“那怎么办才好呢。”
傅屿看了眼他的腕表,上面的数据正在闪烁。“做得不开心的话,离开明臻怎么样。”
“没有人会聘用我,除非简志臻的仇人。”他并不想闹到那种地步,简志臻对他寄予了错误的期望,可那毕竟是期望。
“你再等等我,我会挣钱养你的,到时候不工作也没关系。”
简叙安没有笑意地笑了下:“工作倒不只是为了挣钱……不过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
简叙安本来打算继续工作的。时装周相关的提案,现有员工都不熟悉。时间有限,他得提前搭好框架,方便明天媒介策划将内容填进去的时候不会逻辑打架。但他看了两行字,“啪”一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操,工作个屁。”
傅屿靠在他膝盖上,对他眨了眨眼:“那先跟我玩一会儿吗?”
他不得不承认,在思绪纷乱成一团的时刻,跟傅屿厮混在一起确实比工作的魅力大得多。
“好啊,”他钳住傅屿非常分明的下颌线,“玩什么?”
傅屿的眼睛亮起来,就这么跪在他两腿之间,用牙齿拉下他的裤链。
“门没锁。”简叙安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随时还会有人进来。”
“外面员工听见你突然锁门,多奇怪啊。”因为衔着他那玩意儿,傅屿的声音都含糊了。
简叙安皱了皱眉:“不分场合。”
“这样才比较刺激,不然你很难勃起,不是吗。”含在嘴里的阴茎在这种背德的刺激之下已经抬了起来。“而且它好像很喜欢,没玩SM都变得硬邦邦的。”傅屿吐出来,伸出柔软湿滑的舌尖,撩拨了下铃口的细孔,他不禁颤动一下,攥住了扶手。
“别弄脏我衣服。”
“放心,我会吸得干干净净,一滴也不流出来。”傅屿扶住他的茎身,笑着埋下头去。
第32章 32 咖啡与牛奶
再怎么气派豪华的办公楼,在其他人都下班回家的夜里,没有开灯的地方也显得鬼影幢幢。
简叙安将在纸上梳理出来的内容归纳进电脑里,傅屿从旁略略一瞥,虽然不太明白内容,但看出正大刀阔斧地调整着资料的框架,那种干练和专业极具魅力,然而简叙安微微抿着唇,看起来兴致缺缺。傅屿想,接受魏以文的交易对简叙安来说,也许除了不合规则,也令他感到一种对自己能力的羞辱。
*没事的。哥。*
傅屿起身开门,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眼前是一片漆黑,身后是光亮所在。
简叙安在他身后问:“去哪?”
他回头笑道:“泡咖啡呀。”
现在端正地坐在办公椅上的是简叙安,两个小时前在他嘴里高潮的也是简叙安。这人听见他故意提起方才胡诌的话,有一点点被逗得放松了下,勾了勾唇角:“浓一点,别放糖,我用自己的杯子,环保。茶水间应该有玻璃杯,你要用的话洗一洗。”
他应一声,接过马克杯走去茶水间的方向,开了灯。
等待咖啡机运作的过程中,傅屿从裤兜里掏出一袋助眠剂,大喇喇查看包装上的说明。
噢,会有一点点苦味呢。
他按着剂量倒进粉末,一边搅拌一边用手机上网查找:Blooms。那个总经理提到的地方。
他用的外网,很轻易发现了一大批内部照片,甚至还有几个视频。布料很少的女招待,醉醺醺的客人,擦边的身体接触。不愧是魏以文挑的地方,没品极了。
“小屿。”简叙安出现在茶水间门口。
他转头时自然地按熄了手机屏幕,平静地问:“怎么了?”
“去这么久,怕你找不到路。”简叙安走到他身边,正要端起马克杯,他把另一个玻璃杯塞进简叙安虎口,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还热乎。
“这什么?”
“牛奶。”他面不改色。
“你喝这小孩子的玩意,我喝咖啡。”
他按住简叙安的手腕:“哥,你最近肯定天天黑咖啡,今天也不止一杯吧。喝太多不好。”
简叙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估计是对他那句“哥”有反应,然后无奈地举起玻璃杯喝了,看表情就知道味道不怎么样。
*没事的。我的傻哥哥。*
“再过一会儿就能回家了,学生不要太晚睡。”简叙安把杯子冲洗了晾好,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小屿。”
他拿着马克杯快速走过去,探头看一眼过道就明白了:“走廊太黑了?夜盲症又严重了吗?”
回到办公室后的简叙安心不在焉,像被一道难解的题纠缠住。方案框架明明写完了,却迟迟不关电脑,过了一会儿,傅屿看见简叙安打开了邮箱,附件似是早已准备好,只是简叙安像一枚静止的音符那样立在那里,不知被什么阻止了按下发送键的手。
“……简叙安?”
简叙安陡然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取一根烟咬着,但没点燃,估计是因为今天抽太多了。
简叙安把邮件发送出去,揉了揉眉心,又打了个呵欠。
“太累了,回去吧。”
“这么困,开车不安全。”他说,拉着简叙安往沙发,“睡一小会吧。”
他坐在沙发上,让简叙安横躺下枕他腿上,替简叙安按摩太阳穴。
“都怪你口那一下,耗费体力了。”简叙安轻声抱怨,语尾像褪色一样越来越慢,还没等到傅屿的回答就睡着了。
傅屿听着简叙安的呼吸声,平缓而稳定,又安静地等着,指腹慢慢摩挲他已冒出淡淡青色的下颌,确定他熟睡。
看着这样对自己毫无防备的简叙安,让傅屿立即兴奋起来,很想玩睡奸,很想除下裤腰将硬邦邦的阴茎塞进简叙安软绵绵的嘴巴和后穴里。
可惜现在有要紧事要办。
他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到办公桌前坐下。桌面很整洁,电脑旁整齐排放着绿植、笔筒、维生素和一叠草稿纸。他在简叙安的公司电脑上轻车熟路输入今天暗自记住的密码,连接自己电脑的网络,将之前写好的程序植入进去。
还好来得及。早过了办公时间,简叙安刚刚发送出去的邮件没被打开过,所以他很顺利就回收了,饶有兴致地浏览了一通附件的内容,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他摸了摸下巴,心想魏以文的智商还真跟以前一样,干坏事都不知道藏着掖着。然后他将手机换上新的芯片卡,开了热点,以完全不同的邮箱地址和网络IP,将替换好的附件发送到了同样的接收方那里。
“我收个奖励,不过分吧?”他自言自语,在无知无觉的简叙安身侧蹲下,虔诚地吻了对方的嘴唇,“我不想看见你被我无法掌控的痛苦所摆布的样子。”
第33章 33 骨架与胸衣
简叙安久违地梦见了每天练习网球的中学时代。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开始打网球,他并没有热爱这项体育到何种程度。他应该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不愁吃穿用度,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平港市当地排得上号的学校,但老实说,他很清楚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天赋。生身父亲是个有钱人并没有令他智力超群或身体素质过人。
可是,抛开真正出类拔萃的那个群体,运动相对于艺术与其他科目而言算是勤奋所能带来的成果会相对可控的项目,五公里跑步会化作体能,一千次挥拍会成为肌肉记忆。这是一件他可以独自安静努力的事情。
他的最佳战绩是到了省际。那是唯一一次简志臻来看他的比赛。他赢了之后看向观众席,发现简志臻带着客户呢,那时候他想起来了,原来一开始是简志臻有个客户的女儿喜欢网球,把他带去作陪。就这么个无聊的契机。于是他知道了,哦,我是在奢求来自那个人的肯定啊。
因为他也越来越善于隐藏感情,所以没有人看出他的不平静。那之后他就退出网球部了,现在也只是陪客户时偶尔玩一玩。放弃并不令他感到可惜,正如努力对他来说也并不那么值得珍惜。
这么说来,他做的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过不失地保持重点班中游,低学年时跳过两次级在产出过少年作家和学术神童(且不论那些有多少水分)的名校里,相对来说是比较方便给简志臻挣面子的“实绩”,背后补课补得连觉都不够睡。
后来工作也是同样,家庭背景赠予了他额外机会,但别人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掌握的经验和技能,他并不能幸免,只能在工作时间之外加班进修,好让自己看起来匹配得上那个位置。
他一直疲于将别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好,反正也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他以为这次对待傅屿也是一样的,也是因为傅盈的托付。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傅屿……*他能够接住傅屿注视他时的眼神和抚摸他时的温度吗?*
睁开眼睛,简叙安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傅屿的外套。傅屿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在用笔记本电脑。
他伸手,碰到傅屿的后颈发根。指尖微凉,傅屿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合上笔电回头看他,笑了笑:“睡醒了?”
“电脑好用吗?”
“当然。”傅屿执起他的手指亲了下。
“你都用它做什么呢。”他边回想边断续地道,“你们那个什么……计算机协会?上次你们老师跟我沟通的时候感觉像是合法的黑客之类的东西。”
“想看看吗?”
“下次吧,反正看不懂,现在刚睡醒头脑更不灵光了。”他看了眼腕表,“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该走了。”
“你躺着回回神,我帮你收拾就好。”
简叙安看着傅屿忙活,过了一会儿支起上半身,百无聊赖拿过一旁的笔电随意浏览了下。傅屿的新电脑里什么都没有。年轻人常用的社交软件,看电影的播放器,甚至浏览器里的历史记录都一片空白。他还在发怔,傅屿已经拎着他的大衣和皮夹回来了。
“看什么呢?”傅屿侧头靠在他的小腹上,抬着眼皮看他,人畜无害下像满肚子坏水。
简叙安轻轻弹了下他的额角。“把历史记录删掉干什么,看AV怕我知道?”
傅屿舔了舔嘴唇:“简叙安,你出乎意料地色呢。”
他觉得傅屿的眼睛长得很像傅盈,瞳仁饱满漆黑,直盯着人的时候有点冒犯,是古书里狐媚那种曾遭人唾弃的幽深,让人感觉像会被吸入那漩涡里。大抵是年轻,眼角膜很清晰的缘故,看起来水润剔透的,他很喜欢。
他用指腹轻轻抚了下傅屿的眼皮:“别老对着电子屏幕。”
“你喜欢我的眼睛吗?”
“嗯,为我保护好这双漂亮的眼睛吧。”
简叙安想起,傅屿应该还不知道傅盈的眼疾。他们母子俩照理说感情不错,但离开平港之后,傅屿一次也没有提起母亲。那他呢?小时候的傅屿对他全然没有记忆,离开时当然更谈不上想念,那么现在如果他们不再在一起,傅屿会有什么反应吗?
他没有办法判断自己抱持着什么样的期待。
下到大厦负一层之后,简叙安按了下车钥匙,车锁解了,傅屿帮他把大衣放进后座,里面堆了一些杂物。
“得收拾一下,很乱。”简叙安打开副驾驶席的门,这边也放了不少纸张,“去拜访媒体和活动公司的时候取回来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整理。”
能让简叙安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乱成这样,说明最近真的很忙啊。傅屿瞧了一眼后座上敞开的几个袋子,若有所思地说:“不用,我坐后面就行。”
简叙安没多想,上了驾驶席开车,三更半夜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行人,他无意间瞥了眼内后视镜,手指不小心按了下喇叭。
“专心看前面,开车要好好注意路况哦。”傅屿一边理所当然地提醒,一边从袋子里掏出几件……几件女式内衣裤。
简叙安顿时头皮发麻。
傅屿轻声笑了。“Blooms。”
“什么?”
“那个叶总说你们明天要去应酬的地点。我上网查了一下,似乎有穿成这样的女服务生的照片呢。明天肯定不是你们第一次去吧?”
“这个跟那个无关。”
转向灯亮起,马上拐进住处的停车场,简叙安不由得不分心,发现傅屿直起上身抬起手臂,将套头衫往上一拉脱掉了。
“你在干什么……”
“嘘,看路。”
傅屿的声音挺轻的,被车窗切出棱角的灯光将五官照得尤为立体,伴着幽夜的魅惑,无端让人有一股想要顺从的意愿。简叙安一边停车一边想,魏以文这样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公子要拉毫无经验的傅屿下水,必是觉得傅屿有相关的潜质吧。
他刚拉上手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手从侧边伸过来,倏忽将他的座椅靠背放倒了。简叙安猝不及防地躺下,那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傅屿慢条斯理地将他的安全带解开,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又是那样的眼神和温度。*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顿时感到喉咙干涸——傅屿脱掉了上衣,初长成成年人的结实而又敏捷的骨架上,穿着细肩带的黑色绸缎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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