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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雪的十四种迹象(近代现代)——茶引CHAR

时间:2023-09-15 10:09:25  作者:茶引CHAR
  “疯子!疯子!”
  魏以文凄厉的叫喊中字句都模糊了,但因为是很符合他的评价,他还是辨认出来了。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简叙安,那个婊子,我要他死在你面前,先奸后杀!杀了再奸!”
  简直又蠢又坏。
  原来人激动到了极致后声音会像鸦鹊般高亢尖锐。他感觉耳膜都似风帆般鼓起来,强烈的啸音从远处倾颓而来,直接在他的脑子里爆炸。幻听变严重了,他得在彻底丧失自主意识前行动才行。
  他看了周围的环境一圈,跌跌撞撞走到后备箱摸索一番,自暗处拾起扳手,用手掌压了压,硬度应该很可以。他握紧了,金属的棱角扎进虎口,靠着这种鲜明的不适保持清醒。*他认为自己清醒。*
  “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上车?叫哥?你也配吗?”
  他拎着扳手走向魏以文,步伐轻快得似丝毫不惧坠落,好像无论多深的谷地都能简简单单地飞起来。
  “我让你强暴我一次你就会放过我们吗?”
  脑袋里的爆炸在持续嗡嗡作响,眼睛也已经看不见了,到处是扭曲的破裂的碎片,时空出现裂缝,鬼怪肆意爬行,一切都在蒸发,他的皮肤,他的理智,他的五感。这种药不应该让人飘飘欲仙吗,他为何恍若身处地狱?
  “无论是哀求你,反抗你,揍你,操你,你下次还是会给简叙安使绊子、泼脏水,搅和得我们鸡犬不宁。除了一种办法。”
  好在魏以文一直在谩骂,让他可以循声过去。他走到魏以文面前,满嘴肮脏的狗突然开始痛哭流涕。
  “你要干什么,走开!救命!有人要杀人了!”
  他闻见了排泄物的臭味,也不知道那玩意都快挂不住了从哪儿漏出来呢。反正他也看不见了。
  胳膊脱力得快抬不起来,背脊上全是冷汗,头昏脑胀的,不理耳朵里那些魑魅魍魉,他举起扳手,朝着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清脆的、类似硬物被敲断的响声。
  可他手里的金属好好的。一股外力袭来,扳手脱手了。他用衣袖重重擦拭了眼皮,杂乱血红怪异的视野短暂地恢复了。
  下一瞬间他又看见了幻象。
  “简叙安。”
  噗嗵——
  噗嗵——
  他的视野在晃动、扭曲、天旋地转,唯有一个简叙安,清晰地映在视觉焦点上。
  不,别来啊,别出现在这里。我会清理好现场,毁掉所有痕迹,魏以文会像无名的石头一样消失在河里,而我们会不再受任何人威胁地生活下去,慢慢地越来越靠近。
  而我们也已经靠近了那么多。
  其他幻象不见了,简叙安却真真实实地站在他面前。那声折断的脆响来自简叙安的右小臂,想必是极痛的,简叙安深深皱着眉,左手握在那把扳手上,从他手里夺走了,用力往边上一丢。
  “简叙安!救我,救我!”
  在傅屿之前,魏以文先喊了起来,爬过去要抓简叙安的裤腿。他将简叙安拉了过来。魏以文嚎叫到声音都嘶哑了,简叙安踉跄一下,回头看了眼,瞳孔猛地收缩,就在那一瞬间,傅屿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遽然探身前去捂住了简叙安的眼睛。
  即便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的手都是血,沾在简叙安脸上了。
  简叙安没有动。整个人僵硬地站在那儿,面色发青快要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简叙安避让一步,似要挣脱出去,傅屿的指间只余对方一点点衣袖,完了——可简叙安终究没有推开他。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简叙安,即便在当年他们被傅盈带着警察捉奸在床的时候,这人都没有显得这般不安和失去主意。
  噗嗵——
  噗嗵——
  被直接注射过药剂的腿很疼,站不住了,脑袋里在炸烟花,炸得眼花缭乱,视野终于完全暗下去。傅屿张嘴想说话,只能发出哑巴似的嘶音,他倒下去,跪在简叙安腿边,和魏以文是两条无差的狗。
  他伸手握住简叙安的小腿,他还是三岁孩童时不愿简叙安出门而抓伤皮肤的地方。那次简叙安还是离开了。
  肌肉不正常地抽搐,五感在混乱中丧失,他的意识里开始模拟他们的结局:魏以文会失血过多而死;他会精神错乱而死;简叙安得到了解脱,不必再被只有私欲而活该下地狱的偏执狂们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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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双更,前面还有一章)可能存在血腥暴力情节
 
 
第38章 38 愚蠢与聪明
  傅屿从地狱里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冷淡地说:“怎么是你。”
  “傅屿,不能这么没礼貌。”戴着方框眼镜的男人微笑着,“上次在平港见面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吧,都不想我吗?”
  “姜医生,你出现在这里,说明我彻底变成神经病了吗?”
  “通常我们不会使用这种侮辱性的词汇,而是用‘精神病人’这种说法,况且严格意义来说,你只是‘人格障碍患者’。另外,即使是个精神状况正常的人,被急速注射过量致幻剂之后也可能发生许多不可控的事。”
  傅屿支起上半身,他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左手正在输液,看了眼架子上的袋子只是生理盐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很快,他想起来更多事情。
  “简叙安呢?”
  “是他送你来医院的,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送我来这儿之后就走了吗?”
  “不,他昨晚守了你一夜,直到刚刚见你快要醒过来才被警官叫出去了。”
  姜医生见傅屿缓慢地眨了眨眼,方才的急切消失了,温顺地将视线挪到房间门上那块不透光的玻璃格子上,现在当然看不见简叙安,但他知道了简叙安就在外面,连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哦,这是怕我跟简叙安串供呢。”
  “你一会儿就能见到他,只是在那之前得先回答一些问题,就像你最初由精神科转介到我这里时一样。对你来说不是陌生的事,对不对?如果你现在感觉身体状况还行,我就叫精神科医生进来了。”
  傅屿点点头。
  姜医生把人让进来,自己退到后面不作打扰。精神科医生是当地公安指派的,已经提前向他了解过之前的咨询情况。他提交了最初傅屿转介到他这边的医院证明、他保留的看诊记录以及这几个月以来傅屿因为家庭环境变化而中断会面后简叙安每隔一段时间定期跟他联络的笔记。精神科医生颇为意外地翻阅最后一份资料:“除了情绪感知能力异常低下,这名患者之前没有任何明显悖离常人的行为,并不影响正常社会生活,家属能配合追踪到这种细致程度的还真不多见。”
  这只能说没有“被发现”任何明显悖离常人的行为,姜医生在心里想,至少明面上,这简直就是一份完美的证据。
  他丝毫不怀疑简叙安对傅屿的用心程度,但他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会面,简叙安接替入狱的傅盈而来,对傅屿的情况进行过非常详尽的了解,显然自那之后也有刻意在学习相关的知识,后来的定期联络中时不时会向他提问,其中有一次确实包含了傅屿的反社会和犯罪倾向。
  他出发得匆忙,不可能将那些次要的信息也一并整理带来,他得回去查查录音,听听简叙安当时究竟是怎样问的,能否推测出问的目的是什么。
  对傅屿的问询结束后,姜医生对精神科医生做了个手势,得到对方的同意后直起身来:“傅屿,我需要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他推了推眼镜,“你砸下扳手的时候,有没有认出来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哥哥?”
  他与傅屿相处过一段时间,能注意到傅屿身上的淡定消失了一瞬,然而还没能发掘出更多,傅屿就已经恢复了一向的理性与漠然,对他笑了笑,指尖轻轻揭动手背上贴住输液管的胶布:“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袭击我哥哥?”
  房间门打开,两位医生都出去了,时间应该没过去多久,只是傅屿感觉尤其漫长,总之他将胶布揭来揭去,针口都出血了。他想拔掉针出去,但他必须忍耐,他得像在小渔村那次一样等待简叙安来找他,而不是制造更多麻烦。
  房间门终于又打开了,他抬起头,看见简叙安出现在病房门口,右前臂缠着石膏,用绑带挂在脖子上。除简叙安之外,还站着姜医生和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
  简叙安撞上他的目光,状若无意地挪开了。
  “我说过了,”简叙安挺疲惫,但对警察维持着温文有礼,“我很确定他那时候已经认不出我。”
  为首的警官没说话,谨慎地审视了一圈,如同一台人工测谎仪。
  “姜医生已经证实,我弟弟一直具备正常社会生活的能力,并且从来没有犯罪倾向。一个比自己大十岁、有权有势、体格健壮的成年男子要侵犯他还给他注射了致幻剂,他不过是出于自我防卫而做出反抗。”简叙安有条不紊地叙述,顿了片晌后换了种不着痕迹的温和,“他才刚满十八岁,马上要高考了。”
  “你说的我能理解,我们也是按程序做事。”
  警官干巴巴地开口,但面色柔缓了一些,简叙安见好就收。
  警官朝向病床:“傅屿,你觉得身体还能支撑一阵吗,我们想做个笔录,需要你回忆一下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
  傅屿首先看向简叙安。
  “小屿,别害怕,实话实说就好了。”
  简叙安像个普通家长那样宽慰他。分明是假话,简叙安很清楚他没有害怕这种情绪。
  傅屿的视线从头到尾没有移动过:“你的手骨折了吗?”
  “没大碍,桡骨骨裂而已,养几个星期就好了。”
  傅屿的视线停留了一会儿,转向警察。见状,简叙安和姜医生一起带上门出去了。
  简叙安一路走到医院外部的吸烟区,掏出烟盒取了一根,对跟在后面的姜医生微微点头,姜医生也取了一根,靠近替两人点了火。
  简叙安吁出一团烟雾,左手揉了揉眉心。
  “辛苦了,”姜医生说,“昨晚一夜没睡吧,您受伤了,本来也该多休息才对。”
  “我没事。”简叙安抽得又凶又急,香烟很快燃了一半,他在烟灰缸边沿敲落灰烬,“姜医生,请容我单刀直入,我很感激您提供的帮助……”
  “简先生,我打断一下,”姜医生笑道,“您这说法像是我在作伪证,这可不太妙。”
  “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是有执照的心理治疗师,傅屿在十七岁时由医院转介到我这里,无论是他和我的谈话还是他在社会中的行为——当然,心理医生并非无所不晓,只能说——从我已知的信息分析,没有一次认为他需要转回去。我不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所陈述的都是事实。至于这次的事情,刚刚精神科医生的专业判断您也听见了。”
  简叙安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身形微微颓下来,丝毫没有方才与警察对话时的游刃有余。姜医生认为自己擅长的是观察而非下结论,无法断定简叙安目前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问出:“所以,他的确纯粹是被致幻剂影响了……”
  “简先生,有件事人们常常容易混淆。”姜医生盯着简叙安指间灼烧的烟丝,“有些人会说像傅屿这样的人脑子有问题,”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但那绝对不代表他们比我们蠢笨或愚钝,相反,在那之中聪明的家伙大有人在,我们可得留点心眼。”
 
 
第39章 39 知晓与隐瞒
  红色的火光快要沾上简叙安的手指时,香烟被掐灭了。与此同时,简叙安的眼神也冷寂下来。
  “我知道了,保持联络。”简叙安只能用左手跟姜医生握手,“辛苦您连夜从平港赶过来。”
  “应该的,傅屿是我的病人,而且我也收到了出差对应的酬劳。谢谢您年初从他的母亲处得到消息后立即赶来见我,这几个月也一直保持联系更新他的状况。只是,不管是傅屿、傅盈女士,还是您,真的对我说了全部事实吗?”
  简叙安没有看他,走出了吸烟区,春夏之交,水池里的旱金莲开得正盛,那种灿烂夺目令人感到眼球发胀。“有什么地方让您产生了疑问吗?”
  “心理医生既不是侦探也不会读心术,把话说出来,我才能更好地帮助你们。”姜医生在“你们”上加重了语气。
  “您似乎意有所指。”
  “现代社会压力巨大,大部分人或多或少会有些心理问题,如果您需要聊聊,我可以介绍宁崇这边的心理咨询师。”
  姜医生温和地看着简叙安,对方却回以傲意和疏离,就像他以往接触过的许多心怀戒备的人一样,只是眼前这个人更善于用礼节来掩饰自己的戒备。
  “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您。”
  简叙安抬头,看见楼上警察们从病房里出来了。
  姜医生提议:“我去跟傅屿聊一聊,之前因为他的家庭因素中断了定期会面,我们原本商量的是等他确定大学在哪个城市之后再考虑让他恢复跟我视频会诊或转给当地的心理治疗师,但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我又来了这里,希望能跟他本人确定一下意愿。”
  简叙安点点头:“我没意见,费用也不是问题。”
  简叙安目送姜医生进了电梯,等候警察下楼。一切就跟他预料的一样,傅屿出不了什么纰漏。警察告诉他魏以文那边的代表也来了,他同意见面。如果发生纷争他会找个有名的律师,有必要的话回去给简志臻跪下求他帮忙也无妨。
  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平港的地头蛇铜叔,傅盈出事那次他被简志臻叫去找傅屿的时候也是托铜叔打听到下落的。铜叔似乎早就知道会见到他,在警察没留意的当口朝他抛了个媚眼。
  魏家显然费了些工夫将这件事定性成了民事纠纷,连警察都意外于调解的速战速决,双方都没有起诉的意愿,也互相不要求赔偿。警察收了他们签字的文件后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魏以文的亲属?”
  铜叔是有很多张“皮”的人,简叙安不知道他连这样的“生意”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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