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会,继续跟沈悦慈说:“靳辰还在教室里等着,去迟了他肯定会担心然后到处找我们。”
沈悦慈接收到他注视的目光,像在医院那回一样镇定下来。“好吧。”她看着他跟那个陌生人上车,他扶着副驾驶席的车门回头,忽然又说了一句:“靳辰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在平港的老朋友找我叙旧。”
“知道了。”沈悦慈应道,她攥紧了购物袋慢慢往原定的方向走,那辆很打眼的豪车从她旁边经过,引擎轰出炫耀的加速声。
等到车尾消失在马路尽头,她才舒了口气,感觉湿冷的汗爬满了背脊。她一路跑到校门口,因为神经太紧张,没多远也气喘吁吁,有一种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反胃感。
要跟保安说吗,可车早就开远了,还是跟老师说呢,老师会相信她吗,她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毕竟看起来傅屿确实认识那个人,而且对方从头到尾也客客气气的……算客客气气吗?她总觉得两边的态度都有些微妙。然后她想起傅屿在靳辰出事时宁犯错也不放过,以及在医院里傅屿的哥哥谢谢她分担了可能判断错误的责任。
她深深吸气,然后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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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朋友圈奇迹:去一个超冷门景点,打开朋友圈发现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网友正在听同一场解说。
第36章 36 螳螂与蝉
车速很快,窗外的景色变化也很快,走的是一条傅屿不认识的路。他来宁崇才几个月,大部分时间待在学校,只熟悉学校通往简叙安公寓的路线。
好在开车的魏以文因为他的配合而情绪稳定,甚至有些膨胀。人一旦狂妄自大就会有可乘之机,挺好。
“去哪里?”手肘撑在窗沿上支颐,傅屿问。
魏以文笑得猖狂:“不知道去哪就跟我上车,你莽撞得就像当初喝下我的酒嘛。”
“不上车,你会让我同学就这么走掉吗?”
“哈,以前要人保护的小鬼,现在也妄想保护别人了吗?”魏以文冷笑,“别出声。”
他看着魏以文按下语音条,给简叙安发送了微信。
一个红灯过后,简叙安用文字回复,客气地拒绝了魏以文的邀约。
“这样啊,那今晚我就先跟你的高考生弟弟去玩咯。”
魏以文说完,得意地扭头看一眼傅屿。
“你真的是他弟弟啊?亲弟弟?”
傅盈当年给简志臻戴绿帽并让他喜当爹的事情应该算是简志臻的奇耻大辱,大概费了大工夫禁止外扬,傅屿不知道魏以文的能力是不是强到能查清楚简志臻的家事,不过说谎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被识破的话这人说不定会发疯,而且,很快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同母异父,我三岁之后就没见过面。”
“你是想说假正经的简叙安当时不是故意跟自己的未成年弟弟乱伦吗?”魏以文心情愉悦地笑起来,“有意思。不过——”魏以文森然盯着他,“谁信呢?你猜简志臻信不信?简叙安的同学和同事们信不信?简叙安现在的老板和客户信不信?”
傅屿很清楚,就算简叙安当时确实不知情,应该也没有人会相信,况且,无论当时情况如何,现在都是既定事实了,简叙安将百口莫辩,遭人唾弃,而他会不情不愿地成为受害者和攻击简叙安的工具。
道路两旁逐渐荒凉,路灯也无一盏,魏以文肆无忌惮地开了远光灯,往前似要直接开进恐怖片里。
“好弟弟,告诉我,你觉得我先找谁验证一下?”
“你的话一定可信吗?”
“什么意思?”
“如果别人同时知道你和我的事情,是不是你也成了当事人,说出的话不可信了。”
魏以文嗤笑:“我和你有什么事情?”
“马上就会有了不是吗?”傅屿说话的音调一直很平,“你来学校堵我,又带我到这种荒无人迹的地方,想干什么?”
魏以文抬手轻佻地拍了拍他的头:“看来好弟弟的小脑瓜里已经想象了一些画面呀。”
“你喜欢我吗?”
“哈?”魏以文脸上露出鄙薄的神情,“搞笑。”
傅屿没什么反应,继续问:“那你是为了报复简叙安?”
魏以文阴恻恻的:“我倒要看看,当年他帮你挡了这么多次,是你的滋味有多好呢?”
傅屿一怔:“他……帮我……”
“你不会以为他当着我的面抢人,我就这么算了吧。他但凡让你给我玩一次,我后来都不会跟明臻那样对着干,让他被他爸踢到静湾分公司去。”
傅屿一直以为简叙安的调岗是傅盈吹的枕边风,他确实也怀疑过傅盈对简志臻能有多大的影响力,看来果然还是利益上的因素多一些。
但无论是哪方面的因素,都跟他脱不了干系。简叙安应该什么都清楚,却什么也没告诉他。
是他连累了他。
“你要怎么才能放过他。”
魏以文轻蔑瞥了他一眼。声线都有些颤抖了啊,再怎么早熟,也不过只是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想到你被简叙安用了这么多次,我倒不是很有兴趣呢,我现在更想看那个家伙趴在我身下撅着屁股的样子,你觉得呢?哦,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打过来了。”手机振动起来,屏幕显示简叙安正在给他拨打语音电话。
魏以文刚要接,一只手伸过来点了拒绝。
“你似乎搞错了。”傅屿恢复了平静。
“什么?”
傅屿张开腿,摸了下裤裆后边儿,淡淡说道:“这里没人用过。”
“靠。”魏以文愣着骂了一句,忽然大笑,“你是说简叙安怂到宁愿被个未成年处男操?他就这么爱当0号吗。”魏以文笑到肩膀都抖起来,“喂,你喜欢简叙安吗?”
傅屿“嗯”了一声。
“我在静湾的俱乐部朋友说,他在那边也会跟不同的男人约调。”
傅屿又“嗯”了声,跟前一句的语气并无不同。
“你都知道?你们不是一对一的关系啊。”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列一张名单,尽管确认。”
“那个婊子,当年拒绝我都是装的。”魏以文讽道,“你就喜欢他到这种程度?去俱乐部晃一圈,愿意和你上床的人应该不少吧。”
傅屿说得很慢:“不少,不过付我学费和生活费,把我当儿子养的不多。”
魏以文不屑地说:“这有什么难,你能花多少钱?而且我比简叙安有钱,他完全搞错方向,就知道埋头工作,跟他爸的关系一团糟,我可是把我爸哄得服服帖帖,已经拿到不少股份了。”
“是吗。”车速渐渐慢下来,窗外是一片难以想象的荒芜。傅屿猜测魏以文早就相中了这个无论发出何种呐喊都无人应答的地方。
“这里怎么样,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后面没被开发过的人第一次可能会又痛又爽的叫得很大声。哦,你不知道,因为你只操过简叙安那个破烂洞。”魏以文按开车门的锁,“下车吧,到后座去。”
傅屿静静迎着对方的目光,知道对方在等着他逃跑,好顺理成章地采取下一个举动,他看见对方的手悄悄按在口袋处,知道那里面一定藏着东西,只是那是一柄刀?还是一支枪?
可就算今天逃掉了,明天呢?后天呢?简叙安怎么办,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新工作又放弃吗,他们灰溜溜地像逃离平港和静湾那样逃离宁崇吗,真的让简叙安一无所有吗?
傅屿下了车。
然后他绕过车尾,走到驾驶席这一侧。魏以文比他矮三四公分,体格很壮,不是能硬碰硬的对手。傅屿的手微微颤抖,为了不被发现而攥成了拳,但似乎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魏以文一把将他按到车身上,衣领扯动了些,魏以文啧啧惊叹:“操,这脖子上的痕迹,看来昨晚很激烈呢。”
傅屿有些狼狈地转过头对他勾起唇角:“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在人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看来对我念念不忘呢。”魏以文哼了声,将傅屿推进后座,从座椅口袋里取出一段绳索,缚住傅屿的双手。
傅屿没有任何抵抗,只是轻微动了动手腕。
不愧是玩那什么Flagellation的,车里随时装着道具,绑法又快又结实,完全无法挣脱。
魏以文欣赏起自己打的绳结,他只会简单的几种,但在傅屿这种外行面前还是觉得能唬人的:“怎么样?”
傅屿也跟着瞧了瞧:“好像挺专业。不过这里这么窄,可不适合挥鞭子。”
“我今天有别的目的。”当务之急当然是把简叙安宝贝成这样的弟弟给弄坏。他眯起双眼:“除了这张脸,当初简叙安是看上你什么了。”
“要试试吗?”
“什么?”
傅屿扬起一边眉:“试试我是怎么给他服务的?”
哈……可笑,简叙安啊简叙安,你养条狗都比这忠诚吧。
忽然间魏以文感觉自己的腿被勾住,两人上下掉了个转。他立时要用遥控器按下车锁,但出乎意料的是傅屿并没有逃的意思,反而跨在他两侧,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发现傅屿的眼神须臾变了,之前声线和手的颤抖,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惊恐和慌张,而是为了抑制自己的某种更危险的生理行为。被那样的眼神注视,他不自主地吞咽口水。
“你果然很有潜力,自己骑上来吧。”他躺倒,“不过记住,是把我的鸡巴插进你的洞里。”
傅屿不惧反笑:“这就硬了?”手掌按在他的裤腰钮扣上,他忍不住抬腰去蹭,小腹似要爆炸。
“别动。”
傅屿又用那种眼神看了他。
他感到口干舌燥:“喂,你……你总是连名带姓地叫简叙安吗?”
“有求于他的时候会叫‘哥’。”傅屿轻描淡写地胡诌一句,笑了声,“想要我这么叫你?”
魏以文脸颊呈现出酡红,忍不住要去捉傅屿的手,反被压住:“你乖的话,我就这么叫你。”
傅屿的声音很轻,按在他手背上的力度也不大,但他不动了,很久没遇到过脸、身材、声音都那么合胃口的床伴,与他契合的类型太难得,而傅屿绝对不像表面那样只依附于简叙安的庇佑下。看这人此刻的眼睛就知道了,那是一双可以让人臣服的眼睛。魏以文的鼻翼微张,沁出热汗,感觉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妈的,简叙安那种玩不起的怂货简直是暴殄天物。
傅屿的双手因为被束缚着不太灵活,正缓慢地解开魏以文的裤子。阴茎从拉开一点边缘的内裤里迫不及待地弹出来,傅屿面无表情,心想真是丑陋狰狞,还没碰就湿得跟尿了似的,看来很吃这一套。
“快……”
“嘘。”傅屿俯身欺近魏以文,竖起食指抵在他唇上。魏以文沉醉般微微张开嘴巴,无声地邀请。
“刚刚说在这里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见对吧?”
魏以文点点头,感觉傅屿的声线也不一样了,低沉且冷,有着金属的质感。
“我很信任你找的地方,可别让我失望了。”
魏以文着了迷,喃喃道:“那当然了,这样才方便我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他猛然抽出口袋里的东西,夜色中银光一闪。
新月很暗,仿佛捎了点血色,一只黄雀不知被什么惊动了,从树丛里窜出来划破夜空,低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地面上表演着螳螂捕蝉的愚蠢人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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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存在血腥暴力情节
第37章 37 飘飘欲仙与身处地狱
靳辰原本正在教室后方用粉笔画海报,中途被拉走,指挥站在梯子上的同学把装饰物挂到黑板上方。直到左右完全对称,他总算满意地拍拍手。他打算去洗掉手上的粉,一出走廊发现沈悦慈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一副精神涣散的模样。
“悦慈?”他吃惊地看着她,“去了好久啊,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热成这样,傅屿呢?”
“他……在校门口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跟对方走了。”她慢慢吁出一口气,最终没告诉老师,也不打算告诉靳辰。
靳辰一向心思单纯,看不出异样,只是“哦”了下,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袋,打开检查一遍后“咦”了一声:“你们买漏了。”把购物袋摊开给她看。
她回过神,蓦地睁大双眼——她没有买漏。
她很记得和傅屿对照着清单一项项放进购物袋里,他们两个都是细心的人,她绝对没有买漏美工刀。
是傅屿拿走了。
*
魏以文的口袋里既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注射器。
傅屿从车后座跌出来,小腿一阵刺痛,尖锐的针头刺穿长裤的纤维扎进肌肉里,冰凉的药水带来的不是僵冷,而是仿佛将身体点燃的火热。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兴奋剂或致幻剂。
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他爬起来,真奇怪,他以前几乎不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刻,现在却躁动得想用什么方法发泄一通。是药效在影响他吗,还是他脑子里积年累月的毛病终于发作了呢。
他想捡起掉进座位下面的美工刀,伸手胡乱摸了几下却摸不到了。眼前像是电子屏幕坏掉那样闪烁,分离出色块与噪点,把世界搅得一团乱,别说美工刀,座椅似乎都飘浮起来,上面的血迹淌成诡异的形状。
逃出车外的魏以文仍然在不停地惨叫,吵得他头疼。
噗嗵——
噗嗵——
心跳得很快,心脏似乎在超负荷运转。傅屿将刚刚被美工刀割断的绳子丢开,抓住车门站起来,花了些时间掌握身体平衡。然后他慢慢地走近河道,魏以文像鬼魂似的坐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注射器,破烂的内裤挂在右脚踝,光着的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他眯起眼睛努力看清,对方引以为傲的那话儿用一只手托着,还颤巍巍地连着一层皮肉挂在那儿,是工具不趁手加之他经验不足,没能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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