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和顾彦希说起刚刚见过的人,“你认识,滨城来的。”
“我小叔他们来海城了?哟,够快的啊,老爷子还没分家呢。”
“来了有段时间了,你小叔没怎么见,最近光陪你那堂弟了。”
提起顾明杰,顾彦希就头疼。这一支并不是顾家直系的亲戚,稍微沾着点亲。而这顾明杰是妥妥的败家子儿,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心眼儿还不少。这顾家的水这么混,有他和他老子一半功劳。
“怎么, 顾明杰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魏琮给梁卓倒了杯酒,又转头对顾彦希道“你小叔不是刚整合了几家芯片公司么,来找融资呗。”
梁卓点头,“想让我做领投,现在都观望着。”
“那你怎么想的?别顾及我。他们肯定拿我说事儿了吧?”顾明杰知道梁卓和顾彦希的关系,一到卓越资本顶楼的办公室,开口就是卓哥好。
“没什么麻烦,这块儿看好来着,但要是你我还放心点儿。你那堂弟,来海城两个多月了,卓越的市场部经理整天陪着都快陪得胃出血了,今儿才正经改了个方案出来。”
魏琮一手搭着一个叫他们别谈公事,真是扫兴。“那顾明杰在保利宫一掷千金呢,听我手下地说,不知道迷上了保利宫哪个小妖精,吃不到嘴倒是天天去报道。”
“哟,这可稀奇。”顾彦希想这二世祖哪来的兴致。提到保利宫,顾彦希转头问魏琮,“你还没把李寻挖来呢?”
兰庭是魏琮自己开的会所,相比起保利宫,这里更为低调,也方便生意往来。魏琮这几年带人去保利宫谈生意、应酬,多是李寻安排。
李寻办事儿牢靠,滴水不漏地,颇得他心意。本来兰庭开张就要挖他来做经理,但是李寻念旧,原先的领班已经做了负责人了,保利宫上下事儿都要李寻打点,一时也走不开。不过私下里李寻也帮魏琮做了许多事,探听了许多消息,故两人间交情不错。
“李寻就是重感情呗,挺好,脑子也比以前长进多了,干不出开瓢的事儿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梁卓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身又往室外的天台走。顾彦希和魏琮一对眼色,魏琮只点了个头,顾彦希便跟着走出去。
梁卓这些年极少抽烟,多半是陪着抽,今天自己打了个火。兰庭正对着云海湾最好看的一处海景,夜幕时分,隐约能见到云海湾豪宅的灯影绰约。
“人还是没找到?”
梁卓吐出一口烟,顾彦希在他肩上拍拍,“从小就那样,轴的很,哪天想通了就回来了。”
顾彦希起初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知道梁心澄和梁志军闹翻了离家出走。事情发生的时候,梁卓把海城翻了个底朝天,明的暗的托了不少人。可是只查到了周晓萍用身份证购买了两张去滨城的高铁票后竟一无所获。
滨城是交通枢纽,魏琮猜测他们应该是在滨城转坐了其他不记名的交通方式,也许是大巴。至于目的地是哪里不得而知。
梁志军插了手不让旁人再过问。他去春斜街找李寻,李寻一问三不知,甚至两人起了冲突,在春斜街动了手。
完了之后各自颓败地坐地上不言语,李寻把摩托车扶起来,“他走只能是为你,他要是回来也是为你,到时候你亲口问他。”
加尼亚学校开学的那天,梁卓独自一人飞去,幻想梁心澄会出现在那里。他在异国待了一个月,走过无数条街道。
布里尼亚大街上有许多面包店,经过的时候空气中满是糖霜的味道,幼时的梁心澄喜爱这种甜蜜的气味,常站在门口不肯走。
梁卓想也许下一个街角,他就会撞到怀揣着一袋刚出炉香甜可颂的梁心澄,那么他会陪他留在这里,留在任何他想停留的地方。
然而他幻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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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更的后果就是摸鱼一个礼拜…服了我自己
第37章 36、捉迷藏
和魏琮他们分开后,刚上车梁卓就接到梁志军的电话,问他和顾家接触得怎么样了。他身边的耳报神倒是快,顾明杰前脚才离开他的办公室,梁志军已经得了消息。
梁卓只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又给人事部发了消息,只让给他再招个助理,要有点工作经验,最好不是海城人。
司机小赵想难道张助理不干了?那可是老梁总身边的老人了,特地送到儿子身边帮忙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快到云海湾的时候,司机眼尖,远远就瞧着了眼熟的人影儿,“梁总,前面那个是不是您弟弟?”
待车子缓缓靠近,梁卓摇下车窗,“刚回来?怎么不坐车?”
梁惜唯正慢悠悠地往云海湾走,“稍微喝了点酒,散散酒气。”
梁卓看他脸色绯红,不放心也跟着下车,只说陪他走一会儿。
上坡走的吃力,梁惜唯步子小,头也有点晕,梁卓见他走得歪七扭八示意背着他,梁惜唯惊慌急忙摆手,“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在我这儿就是。”
梁惜唯今晚在梁志军的安排下见了一个人,直到见面的后半程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相亲。他不知道该怎样告诉梁卓,只说一场饭局。
在梁卓的背上晃悠,这让他想起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在梁卓的身后,看着他背着同样酒醉的梁心澄。彼时梁心澄和梁卓较着劲,他像墙头草一样两边倒,也挺有趣。
他分了神,没听清梁卓在问他什么,“嗯?哥你说什么呢?”
梁卓顿了顿才继续,“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管。”
“只做想做的事…像心澄那样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今晚格外地想念梁心澄。
在海边的音乐节,梁心澄说他们是同性恋,可是搭讪的人不信,梁惜唯把梁心澄的脸掰过来亲了一下,又问那人“现在呢?”等人走后,梁心澄转头念他,“梁惜唯,你学坏了你!”
这个让他学坏的人却不见了,甚至经年后连同这个名字也在云海湾变成一个禁忌。
梁卓脚步放慢,几乎是停在原地。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低声说,“他啊…他没有想做的事,他只有不想做的事。”
快到门口时,梁惜唯从梁卓身上下来,梁卓一边给他整理外套一边说,“不要有那么多压力,梁家还不需要你贡献什么知道吗?”
“可是总觉得哥很累。”他歪头看梁卓。
梁卓揉了把他的头,“所以我这么辛苦,你就使劲儿玩才对得起我,进去吧。”梁卓对他的期望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太懂事。
梁惜唯这才脚步松快地进了玄关,喝了酒倒有点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了。他很少再笑得开怀,陆永走之后,周晓萍接着消失。梁惜唯经常一个人跑去春斜街发呆。李寻看到了会打电话给梁卓,梁卓再把他接回来,周而复始。
作为同样被留下来的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就如同那件空房子里留下来的东西一样,是梁心澄和周晓萍“不要的、丢弃的”。
他们甚至和春斜街的邻居们道了再见,而对真正爱的人又是那么吝啬,一句话也没留下。
梁卓没打算在云海湾过夜,这几年他都一个人住在云顶花园,梁志军电话里说有事要和他谈,他直接去了书房。
“顾家的合作怎么拖那么久?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这是两码事。顾家的水太深,你要是想帮着顾彦希,之后有的是机会。顾明杰这里,别人都盯着,你这时候不插进去以后就没机会了。”
“和彦希没关系,探探顾明杰的底。”梁卓又把新一版的合作意向告知了梁志军,对卓越资本而言更有利。
梁志军这才安然坐下,“他还在和其他公司接触,你抓紧。”
梁卓点头,“耗着他,除了卓越,谁也不敢第一个投。”
梁志军听他语气笃定,想是胸有成竹的。梁志军是白手起家的,他每一步路都走的小心又艰难,因为他没有容错的余地。梁卓是他此生最优秀的成果,他达不到的高度,梁卓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替他完成,所以他也可算苦尽甘来。
他让梁卓留下来明天一起吃个饭,梁卓起身穿外套,“不吃了,公司事情多。对了爸,张叔的合同下个月就结束了,我这儿会重新再招一个。”
梁志军迟疑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拉开门走的时候,梁志军在背后看他。梁卓几乎是以完美的成绩单完成了他规划的蓝图,每次老朋友聚会,没人不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除了公事梁卓几乎不再和他说什么话,也不再回云海湾,父子之间倒像是越来越陌生。
走之前梁卓像是想起什么,“还有,我和小唯说过了,以后不用去见这些人。”
“他不见,这几年我让你见,你见吗?”梁志军挺不服气。
“那他也应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他不欠梁家的。”
说完就拉开门走了,梁志军想,什么欠不欠的,到了他们这个层面,人哪有为自己活的?随心所欲,想走就走,那是愚蠢的人才会做的事。
近午夜,梁卓没有回家,前几年他喜欢飙车,肾上腺飙升的感觉会让他忘记许多事,虽然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那场日落的环海公路。
后来魏琮去燕山把他抓回来,说这样太难看。可他总是失眠,之后李寻带着他玩搏击,不飙车之后,搏击是他仅存的发泄方式。
到拳馆的时候,李寻正在拆手上的缠手带,梁卓和他微一颔首,“别拆,陪我打一场。”
梁卓今天发了狠,李寻渐渐招架不住,那股子信息素丝毫不收敛,压的他难受。他讨饶,让他去打沙袋。自己坐在墙角边休息。直到满身汗的梁卓回来坐他旁边喘气,李寻直觉梁卓要和他说什么。
他试探道,“心情不好?最近挺忙的吧?“
“上个月我见到李默言了,你认识吗?”
李寻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认识,那个小眼镜儿。
只不过小眼镜儿如今今非昔比了,李默言大学做了近视手术后,摇身一变竟成了个平面模特,他的眼睛很好看,还长着一对小梨涡,在社交媒体上有点小名气。
不过人还是傻傻地,上个月跟着不知道什么人去了一场饭局,还以为是谈工作,结果却是被人当了盆菜。
梁卓也在那个饭局上,李默言早就认出了他,不过低着头装不认识。还是其他人聊起李默言的学校,说到明松,梁卓才看了看他。饭局上他要了李默言的联系方式,带他来的那个人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对上了梁卓的口味。
第二天他约了李默言出来,在卓越附近的咖啡馆。问题无非还是那几个,来回都是和梁心澄有关,李默言全都矢口否认,只说再也没有联系。
李寻插嘴,“那你问出什么来了没?”梁卓摇摇头,“说不上来,但总觉得瞒着我,我找人跟了他一个月。”
李寻大惊失色,“你找人跟他?”
梁卓看他,“你这么紧张干嘛?”李寻摸摸鼻子,嘿嘿傻笑,“我…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查到什么没?”
“没什么,倒是看他有时候跟着经纪人还去保利宫,你看着他点,人挺傻的,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寻应了声才走,一路上走得急促,还不停回头,像是怕什么人跟。
这些年手头宽裕了点,给猪肉李在旧区新造的小区贷款买了房子,自己还是住春斜街,他习惯了住那儿,舒坦。不过此时倒也不是去春斜街的路,在春斜街不远的地方七拐八绕的,进了个小胡同,敲了几声门。
来人先问谁,李寻左顾右盼小声地说,“你寻哥我。”
有人开了门,是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李寻赶紧把门关了。
“怎么了,跟做贼似的?”
李寻先找水,陪梁卓说了半天的话。待一杯水喝完,才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你和小眼镜儿说一下,他被梁卓找人跟了一个月了!还好跟的不是我,但也保不齐梁卓这在敲打我呢…要不你还是和梁卓见个面?”
对面的人不言语,李寻急得起身踱步,“不就是个前男友吗?至于嘛这么东躲西藏的,我天天担惊受怕着呢。”
李寻又走至跟前,用手在他面前晃悠,“不是梁心澄,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第38章 37、算了
梁心澄在三个月前因为一些缘故回到海城,回来前只通知了李寻,这几年他们之间断断续续地有联系,李寻帮了他挺多。
这次回来前只让李寻帮他在海城租个房子,说可能会待半年左右。551号空关了许多年,周晓萍不让卖,说那是陆永的祖产,以后留给梁心澄当个念想。
李寻也没问怎么不住回春斜街,既然只待个半年左右,那就还是打算要走的,至于他预备躲着谁李寻也再清楚不过。
梁心澄要赚快钱,又联系了李默言,但是出镜的活儿他做不了,海城熟人太多。偶尔帮个忙去秀场搭把手,或者剪剪视频赚个外快。
他大学学的机械工程,学的东西出来了也派不了什么大用场,还不如去保利宫的地下二楼做场德扑的荷官小费来的多。
但李寻不让他多去,一是怕熟人,他都是打听好了才联系梁心澄。二是梁心澄这脸招人惦记,拢共去了几次,那顾明杰咬着不放,老跟他打听。
本来这顾明杰和顾彦希有点儿关系在,是要避着的,可巧那天地下二楼VIP来了个大主顾,在保利宫出了名的大方。点了名儿,要“陆陆”来做庄荷,说赌嘛,这发牌的盘条靓顺,输了也开心。
梁心澄到的时候,才知道这局里有顾家的人。
顾明杰看了他一整晚,输了几十万。
不过这钱倒像那做局的人说的一样,输了也开心,美色当前,有点儿意思。没想到说了话却更有意思,那滴水不漏地,明着捧他,合着就是自己来发牌的,不是卖的,跟条泥鳅似的溜走了。
之后又堵了他几次,不管赢还是输,小费给的越来越多,梁心澄只拿该拿的,其他全数退回。顾明杰查了半天,他原不是在保利宫正经上班的,就是来赚个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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