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遇不哭的时候肉麻的话他说不来,现在也不叫宝宝了,让他疼着,说建立耐受。
“等会儿给你喷点药揉一揉。”陈周越说。
把人接回来,陈周越寸步不离的在华府江南待了一周,国庆小长假都快过去。期间外婆给他打电话让回去,陈周越找各种理由躲了。
公馆那边或许给唐慕延打过电话问情况,但他并没有联系陈周越,陈周越就怕对方像上次一样,趁他不在,把唐思遇带走。
唐思遇在他这儿就真像块糖,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以前江应回让他断了和唐思遇的联系,他狠下心,说断就断,不再多和唐思遇说一句话。
而现在他放不了手,最后那一点狠劲儿在唐思遇自杀的那天全撂那儿放狠话了。
“宝贝。”陈周越抽走唐思遇摸了一下午的书,转过身,岔开腿,拉着对方椅子沿朝自己靠。
椅子带轮,仿佛只是勾勾手指唐思遇便到了自己跟前。
书房里这把椅子还是入室盗窃那事儿之后换的新的,李叔买回来的时候,陈周越当时还不是很满意。
大概是小时候受江应回管束的影响,他个人更偏向红木椅,对体态和专注力的提升都比软皮椅更好。他不喜欢软的,何况是还带轮的,但当他看见唐思遇扑过来时,又有了改观。
双手扶住唐思遇大腿两侧的椅沿边儿,陈周越试探着说:“再过两天就是你生日。到时候出去过怎么样?宁江泽他们也来。”
唐思遇对出门又出现像刚失明时的抵触情绪,为此陈周越前两天让李叔把小宝接回来了,但唐思遇依然不肯出门,连狗都不遛了。
预料之中,唐思遇拒绝他,“我想在家过。”
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陈周越慢慢来,不逼他,蜻蜓点水般在唐思遇的嘴巴上碰了一下,“好,听寿星的。”
唐思遇生日那天是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宁江泽和谈舒文一早就来了,张非订蛋糕要晚一点到。他们仨扬言要把房子布置成百万生日会场的效果。
“唐思遇你真不够意思啊,前几天找你出去玩都不去。”宁江泽扔一个气球飘唐思遇头上蹦了下,心碎道:“终究是感情淡了。”
谈舒文打气球超快,他充气,宁江泽负责绑。他绑一个就往唐思遇怀里扔一个,试图砸死他。
黄色气球在空中飘荡,快要落到唐思遇头顶时,一只手伸过来接住。陈周越抛回给宁江泽,自然又随意地揉了把唐思遇的头发。
“哥。”唐思遇手上还拿着胶带,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他仰头说:“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
陈周越晨跑回来,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清淡的柚子香比平时重了几分。
手穿过唐思遇的腋下,把人提到沙发上坐着,视线在凌乱的茶几上扫过,拿过手机看了眼。
瞬间,陈周越眸色沉下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35秒,江应回的未接来电。
见打了一次没接通,给陈周越发了条短信——
「签证办下来了,你今天回家住,我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
第49章 我喜欢唐思遇
“许的什么愿望?”
烛光映在唐思遇的脸上,眼睛缀着摇曳的火光,他久违地笑说:“希望陈周越平安。”
唐思遇的脸转向陈周越,许下第二个愿望:“永远在我身边。”
阳台的窗户大开着,唐思遇说这句话的时候,湛蓝色的天空中恰好有一架飞机划过天际……
家里的小花台长势比之前外婆没来的时候要好,陈周越抬眼望见飞机冲破云层留下的浅淡轨迹,比他在华府江南看见的痕迹还要淡一点,云都散开了。
因为有宁江泽他们三个陪着,陈周越才放心回来。直面江应回的时候他总走神,看见什么都会联想到唐思遇。
“跟你说了这么多,听进去了没有?”
咖啡杯用力磕放在玻璃桌上,江应回面色不悦,对陈周越心不在焉的状态感到不满。
早上打电话不接,发信息回复知道了却一直没动静。中午过了饭点,江应回三催四请,陈周越才不情不愿地回来。
母子俩在露台谈心,外婆每隔一会儿就从卧室出来,路过客厅瞟他们一眼。瞧见两人气氛不对,拿了瓶酸奶当由头,拉开门到露台。
“周越,外婆给你拿瓶酸奶喝。”
江应回移开盯着陈周越的视线,别过脸,颇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陈周越双手接过,不温不火地说:“谢谢外婆。”
二十八九度的天,母子俩搞得像是零下几度,外婆被他俩冻到,拉过一侧的椅子坐下,岔开话题说:“晚上想吃点什么?外婆亲自下厨给我宝贝外孙做。”
“外婆,我今晚不在家吃。”陈周越态度很温和,说话的时候专注地看着外婆,谦逊有礼。
“又走哪——”
“砰!”的一声响打断外婆的话。
江应回猛地拍桌,咖啡杯也不甚被她碰倒,洒了一片,褐色的液体迅速顺着光滑的玻璃面流淌到地上。
“你是叛逆期到了吗陈周越?”江应回忍无可忍,暴躁道:“我是不是跟你说了,明天上午十点半的航班。你不在家,还要跑哪儿去鬼混?”
外婆去拿抹布来擦桌子,她还没回来,陈周越先扯餐巾纸吸掉一部分的水。他的态度与江应回形成极端,对方有多暴跳如雷,他就有多平静。
“我没说过要走。”陈周越说。
“那你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啊?”江应回逼问,“总得有个理由吧?别说是舍不得外公外婆,你数数你外婆来的这八九天,你有一天是在家吗?”
陈周越沉默不语,江应回拧紧眉头,烦躁地来回踱步。陈周越会对她隐瞒,江应回自然也会去查他,陈周越几天几天的不着家,她既气愤又担心。
当她知道陈周越和唐思遇同吃同住,护得跟什么似的的时候,气得她差点犯病。
当时她没有干涉陈周越是为了减少母子之间的隔阂,江应回提前办理一系列手续,尽快让陈周越和她一起出国。
但她没想到陈周越说不走是认真的。
江应回极力压住火气。停下脚步,盯着陈周越道:“是因为唐慕延那个儿子?”
陈周越有片刻地怔愣,随后,他没有丝毫闪躲地直视江应回的眼睛,承认道:“是。”
他说:“我不能离开他。”
江应回让人去查,自然知道唐思遇失明了,也就是这个原因他儿子才会和对方掺和到一起。
她虽然认为心软并不是什么坏事儿,但是总不能在路边看到一只流浪狗就都领回家吧?
“周越,”江应回无奈,又觉得可笑,“他爸妈都不管他,你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什么身份去管?”
“我喜欢他。”
“………”
陈周越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回答得太快,语气坚定地坦白,江应回有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陈周越说了什么。
桌沿垂落的水滴摇摇欲坠,江应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气氛降至冰点,陈周越说:“再说几遍答案都一样。”
“啪!”一耳光甩过来,陈周越被打偏过脸。江应回没收力,他右侧脸火辣辣的,麻木带着点痛感。
陈周越体态很好,宽肩腿长身形高瘦,站着的时候脊背挺拔,像颗松树。他敛眸看向江应回,挨了打也要说。
“我喜欢唐思遇。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只会更喜欢他。”
话音未落,右脸又挨了一巴掌,江应回气得狠,声音尖利许多:“恶心!!”
她扬手还要打,外婆找旧帕子耽搁了点时间,冷不丁看见江应回这架势,急忙过来拦住,焦心极了,“应回,有什么好好说,别打孩子。”
“我打死他!”江应回目眦尽裂,气也喘得急。
陈周越站着没动,任她打骂,江应回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然而没等到杯子砸到陈周越身上,江应回突然晕了过去……
零点整,唐思遇的生日算是真正过去了。陈周越还没回来,宁江泽他们三个都没回家,陪着唐思遇在客厅看电影。
“困了没?”宁江泽看了眼唐思遇,打了个哈欠,从睡得迷迷糊糊的谈舒文屁股底下找到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生物钟到点儿,张非斜躺在沙发上已经小声打起呼。唐思遇紧握着手机,听见电视没声儿了,没什么表情地眨了下眼睛,“我还想看会儿。”
他哪里是想看电视呢,连宁江泽都看出来了,他在等陈周越。
宁江泽带他到卧室睡觉,没什么耐心地哄道:“明天看。”
唐思遇试图用寿星的身份来压他,“我今天生日,不能听寿星的吗?”
“过零点了,你现在不是寿星,得听我的。”宁江泽生疏地带他洗漱,然后把人严严实实盖好,退出房间,“晚安。有事叫我,我在外面。”
“咔哒”门关上,唐思遇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过了半晌,摸到枕边的手机,点开最近通话。
什么也没有。
其实他有点不敢睡,陈周越不在,他总是觉得很慌。房间漆黑,手机光特别亮,就在他把和陈周越的微信聊天记录听完的时候,对方的电话打了过来。
唐思遇秒接,“哥。”
江应回刚从急救室到病房稳定下来,陈周越得空看了眼华府江南的监控,看见唐思遇大半夜不睡,拿着手机玩。
房间没开灯,屏幕光亮到就算没瞎也要被刺瞎的程度,这才给唐思遇打来电话。
陈周越站在医院楼道间,倦倦地半倚着墙,“怎么还没睡?”
唐思遇说:“在等你。”
沉默片刻,陈周越说:“别等了。”
“快睡吧,你明天醒来我就回来了。”
唐思遇听出他语气不对,低沉困顿,问道:“你怎么了?”
“没,”昏暗的楼道间,陈周越往后仰,后脑勺抵着墙,低声说:“想你了。”
第50章 不要分开好不好?
陈周越的性格很闷,他很少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这还是唐思遇第一次在正常状态下听见对方说想他。
心率因此而加快,唐思遇脸颊发烫,拿着手机凑近嘴边,小声地说:“我也很想你。”
他怕打扰到陈周越忙其他的事,但还是忍不住问:“可以一直通话吗?”
“不行。”陈周越果断拒绝。
唐思遇着急道:“我不吵。”
“你该睡觉了。”陈周越丝毫没有动摇,没有商量的余地,“听话。”
陈周越还有很多的事要一一面对,才挂断电话,外公又打过来问他在哪儿。陈周越没说别的,应道:“马上回来。”
楼道昏暗不如走廊明亮,推开楼梯间厚重的门,陈周越瞬间沐浴在刺眼的灯光下,他眼下呈现淡青色,疲倦的神色无处可藏。
凌晨,住院部大多数人都陷入沉睡。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接收到某病房按铃,和同事简短地交代两句就匆匆跑去查看情况。
陈周越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刺激大脑,等清醒一些,他才往回走。
病房外,陈安疆孤零零地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银色铁皮间泛着白炽灯的冷光。不苟言笑的小老头双手环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陈周越停在一米开外,忽然不敢往前。他想逃跑,带着唐思遇到很远的地方,可他又做不到抛下家人远走高飞。
一直以来江应回身体就不好,陈周越也清楚。他一时冲动,几句话就把人气进医院,又怎么可能不内疚。
好像至始至终陈周越就处在两难境地,或许是他太贪心,两边都想抓住,然而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谁都对不起。
“外公。”陈周越走近,站在陈安疆面前喊了一声。
陈安疆睁眼看见他,叹了口气,拍拍身旁的空位:“坐。”
“不坐了,今天周一。”谈舒文拿着三明治咬了口,摆摆手,“拜拜,姐。”
郑姐来了他们仨就赶紧撤,还得回学校上课。宁江泽去卧室看唐思遇还没出来,谈舒文着急,看了眼表,正想去催命,宁江泽就出来了。
“唐思遇醒了吗?”张非关心道。
宁江泽摇头,转头对郑姐说:“让他多睡会儿吧?早饭先别叫他,醒来再吃。”
“好的。”接触一段时间下来,郑姐知道唐思遇的作息和饮食习惯,今早还是因为他们几个在,她才提前做了些简单的速食品,方便他们紧着时间上学。
七点过,郑姐在厨房忙活,突然听见门响,出来就看见陈周越恰好从外面回来。对方看见她,冷淡地点了下头。
陈周越皮肤白,右脸有些红肿,显得十分打眼。虽说对方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但郑姐面对他时就是莫名紧张,局促。
她汇报工作似的,说:“你朋友才走没多久,思遇还在睡。”
“嗯。”陈周越一晚没合眼,在医院待到现在才回。
他没急着去看唐思遇,连衣服都没进去拿,暂时从阳台上已经晾干但还没收的衣服里取了一套居家服,然后到独立卫生间去洗了个澡。
唐思遇抵抗力太差,之前哄着跟着他一起跑步也没坚持多久,陈周越在医院东坐西倚一圈回来,都不敢随便抱他。
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垃圾桶,陈周越轻手轻脚走进卧室,看见唐思遇全身上捂得严实,只有一只脚伸出被子外露着。
卧室温度偏高,空调温度比平时高出好几度,不知道是谁调到了25。陈周越把度数调低,稍微扯开点被子,捋了捋唐思遇有些汗湿的头发。
陈周越动作轻,但唐思遇还是立刻就醒了,他睡眼朦胧,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摸到陈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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