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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近代现代)——迟不到

时间:2023-09-16 07:44:36  作者:迟不到
  “好的。”温景宴对服务生嘱咐了两句,然后才转过身看他,闲聊道:“这里的……”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宁江泽强调一遍,“我说我们不合适,我是0。”
  温景宴还是那副模样,情绪稳定得没有一丝一毫地起伏。他笑说:“挺合适的。”
  “我是1。”
  “什么?”
  陈周越刚回家,一进屋就听唐思遇说这两天要回元安一趟。
  正午这会儿刚出点儿太阳,不冷不热的,陈周越正打算带唐思遇出去玩。他工作日忙得没时间陪对方,唐思遇一直待家里,自己很少出门,陈周越怕他在家闷。
  回首都快一个月,他几乎都没怎么带唐思遇出去玩过,那些著名景点两人都没去吃喝玩乐一番。
  回来的路上陈周越都想好了,餐厅也提前预定,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唐思遇刚起床没一会儿,洗漱完脸都没擦,下巴上还挂着水滴。他到厨房去做吃的,陈周越跟着进去。
  “我做了牛奶鸡蛋羹,吃这个吧。”他洗了手,按上一分钟加热。
  “嗯。”唐思遇站他身边等着,看上去像是在等投喂的小狗。
  陈周越转身,倚靠着料理台,拉过他面对面抱着,抬手把唐思遇下巴尖上的水给抹了。
  他问:“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唐思遇身上看得见的地方都还留着昨晚的痕迹,陈周越做的时候已经很克制了。现在看见他脖子上深红色的吻痕和喉结上的牙印,才发现自己还是做得有些过。
  他半握住唐思遇的脖子,指腹在喉结上轻轻摸了摸。陈周越看着唐思遇欲言又止的模样,感受着对方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紧张什么?”蛋羹好了,陈周越松开他,打微波炉把碗端出来。唐思遇否认自己在紧张,伸手过来接蛋羹,陈周越往上抬了抬手,不让他碰。
  “烫。”拿了一个勺子放碗里,他牵住唐思遇的手出了厨房,到餐厅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叮嘱道:“小心烫,慢慢吃。”
  陈周越倒了杯温水让唐思遇先喝,再把准备好的水果拿出来,削了两瓣苹果和牛油果,一起放在唐思遇手边。
  “垫垫肚子,”陈周越说,“午饭出去吃,我订好餐厅了。”
  说完,他就往卧室那边走。
  唐思遇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事儿告诉陈周越,看他走开,以为陈周越又生气了。试探地问道:“去哪儿吃啊?”
  “北庄。”
  听语气不像是在生气,唐思遇按捺不住,想知道他去卧室干嘛,拐弯抹角地问:“你不陪我吃饭吗?”
  客卫传来洗手的水流声,过了须臾,陈周越拿一次性擦手巾擦着手又走回来,站在转角的过道边看他,“不是要回元安吗?”
  “我整理一下行李。”陈周越井然有序地安排好一切,说,“机票订的下午四点,住一晚再回吧?”
  “……嗯。”唐思遇有点蒙,没想到陈周越没有得到理由也顺着他。
  牛奶鸡蛋羹里放了蜂蜜,口味偏甜了。
  和陈周越分开的七年里,他出去买菜和水果,遇到不少欺负他眼疾而缺斤少两,或者好坏掺半地卖给他的商贩。
  他吃过很多坏的,苦的或者酸的,而现在在陈周越身边就只剩甜了。
  陈周越说的那家餐厅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每天客流量不大,接待的客人都是中上层。
  北庄在保护客人隐私的方面做得很好,几处别院离得远,越往里就越隐秘。
  陈安疆喜欢来这儿吃饭,一些接待也会安排在这里,是谈事儿的好地方。老爷子退休后很少来了,天天琢磨和江晚春去旅游。他会员卡里还有不少钱,上次过年没给陈周越发红包,给了这个。
  给了就收着,陈周越自己还没来过,他对吃的倒没那么苛刻,味道过得去就行。但他外公夸了这家店太多次,陈周越得了空,第一反应就是带唐思遇过来尝一尝。
  到店里,两人吃饭时陈周越才倏地想起早上出门去宁江泽那里把东西拿回来了的事儿。
  他没看那个袋子里是什么东西,这是唐思遇的私人物品,没得到允许之前,他不会私自打开翻开。
  陈周越以前喜欢闷着,现在不藏着掖着了,他想知道,那就会问。
  “嗯?”唐思遇心不在焉,咽下鱼子酱巧克力布丁,说,“什么?”
  他真的很不会藏事儿,陈周越看了他一会儿,开始怀疑唐思遇是不是又在计划着离开他,远走高飞。
  唐思遇回元安到底要做什么呢?
  第一次问没得到回答,陈周越不认为再次逼问能得到答案。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宁江泽给你带过来的东西我拿回来了,我放在了客厅。”
  “好的。”
  “那个是小宝的骨灰。”唐思遇爱吃某样东西就一直只吃那一样,他吃下最后一口布丁,突然想起似的,开口说:“我们把它也带回元安吧?”
  唐思遇说:“和元宝埋一起。”
  陈周越看了他一眼,说:“你要回去就是因为这个吗?”
  唐思遇垂下眼帘,遮住有些闪躲不定的目光,“嗯”了一声。
  算得上正常反应,但陈周越就是觉得有些怪异,正想说什么,手机忽地被信息轰炸。他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点进微信,入眼的是宁江泽发来的几条消息。
  陈周越刚扫见第一条,刚看了开头一句“他妈的”,紧接着就是没了,只剩六七条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的提示。
  “……”
  “怎么了?”唐思遇以为他有急事儿,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回元安也可以。”
  “砰”手机一下重重地放桌上,声音不大,但还是把唐思遇吓一跳。
  “唐思遇。”
  唐思遇支开他的意图太明显,陈周越皱着眉,冷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周越生气了。
  唐思遇不知道在固执什么,他不解释,只放软声音让陈周越别生气。他伸手去摸陈周越的手,对方这次是真的生气,抽出手不让他碰。
  然而陈周越动作过猛,碰到了手机。恰逢此时,发文字表达不了激情澎湃的心情的宁江泽发来一条语音,陈周越不知怎么碰到了。
  宁江泽愤懑的语气在包间里响起——
  “我操,那个姓温的是变态,他惦记你屁股!”
 
 
第67章 不愧疚吗?骗了我这么多
  一句语音,把两人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气氛给堵了回去。唐思遇听出来是宁江泽的声音,他张了张嘴,硬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谁惦记谁的屁股?
  这一打岔,陈周越稍微冷静,但火气没消。他有意留出时间让他们两人冷静一下,陈周越拿着手机起身,语气一如往常,“我出去打个电话。”
  唐思遇坐立不安地望向他,无措的时候抠自己手指的小动作又出现了。
  “为什么不在这里……”唐思遇越说越没底气。虽说和陈周越回来之前,他脑子一热,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能阻拦他们在一起。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一直在回避的事全部落在陈周越一个人身上,对方独自对抗家人带来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顾及他。
  陈周越压力太大了,就是因为这样,唐思遇才想自己去处理元安的事。他身处一片荒芜之地,陈周越是他手心里唯一一捧清澈水源,他不敢用力握紧,怕一不小心加快了水流失的速度。
  今早陈周越出门没多久,唐思遇接到一通电话,一个粗嗓门的男人问他在没在元安,语气很凶。
  唐思遇人没睡醒,以为对方打错了,正准备挂断。男人不耐烦地说:“那个叫刘佳的女的让我联系你,你最好明天之前给我搬干净,不然家里的东西全给你扔了。”
  他太久太久没梦到过刘佳了,连名字都几乎没听人提起过。唐思遇没想到再次听见他妈的名字,是因为对方私自把元安房子卖给了别人,买家来催他收拾东西滚蛋。
  一件件破事儿,一堆堆烂摊子,唐思遇不知道该如何向陈周越说。万一陈周越嫌他烦,觉得他麻烦,后悔带回来了怎么办?
  他就像迷途的旅人,消耗尽最后一滴水,最后困在无边无际的荒原沙漠里,永远走不出去。
  陈周越可以离开,但他们的感情不该让这些琐事消磨殆尽。
  唐思遇一句话没说完,到最后没了声。他垂下头,像做错了事。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陈周越就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听唐思遇说话。然而唐思遇什么都没说出来,一句“你为什么不在这里接?”都问得十分没有底气。
  视线落在对方无意识在抠弄的手指上,陈周越僵持了片刻,抬步走到唐思遇面前。随意提了下裤腿,在他面前蹲下。
  “今天家里安排我去见一个人,刚好我去找宁江泽拿东西,顺便应付一下。”指甲边被抠出一些倒刺,有些隐隐渗出点血,陈周越捏着唐思遇的手不让他抠了。
  他语速缓了几分,火气正上头,也尽量控制着语气。陈周越说:“宁江泽替我去见了那人,刚才给我发消息的就是他。所以我才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话语声停下,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过了半晌,陈周越紧紧握着唐思遇的手,仰着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思遇,我没有任何事瞒着你。”
  唐思遇低着头,只要是睁开眼睛,陈周越就会在他的视线里。视野中模糊不清,陈周越的表情肯定很难过,唐思遇居然在此刻庆幸自己看不清,不然他怕什么事都憋不住,全告诉陈周越了。
  唐思遇闭口不谈,尽管陈周越一直在等他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三十秒,也许过去三分钟。陈周越终于垂下了头颅,他像是石化在此刻的雕塑,一动不动。
  心口酸疼不止,唐思遇犹豫着伸出手,想摸一摸陈周越的头发。在离对方的发丝还有三厘米时,陈周越的额头抵上他被拉着握住,搭在膝盖处的手背。
  陈周越痛苦地闭了闭眼,低声说:“不愧疚吗?骗了我那么多。”
  他少见地翻旧账,只这一句,堵得唐思遇说不出话。
  这句话之后,陈周越就不再说什么了。从小到大两人几乎没吵过架,他们都不是一急眼就要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性子。
  冷战是两人之间闹矛盾时会出现的最严重的情况。以前但凡有一方生气,另一个做错事的就会自觉哄好,像现在这样互相晾着,还是头一次。
  晚上六点半,安全抵达元安。唐思遇那么不想陈周越来,对方就真的没跟着来。陈周越一言不发地送他过安检,和机场的工作人员特意说明唐思遇的情况,让帮忙照顾一下。
  他跟工作人员嘱咐得很细致,但是对唐思遇一句话都没说。
  一路上身旁的位置都空着,飞机下降时颠簸了一会儿,唐思遇胃里一阵翻涌,忍了又忍,下飞机就吐了。
  “先生,没事吧?”机场安排工作人员带他去取行李,见唐思遇这反应,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陈周越就站在唐思遇身后不远处。
  他最初的那张票没退,后面又买了一张同航班客舱靠后的一个位置。陈周越是最后一个登机,避开了唐思遇。
  他没那么安分,唐思遇不想他来,陈周越就偏要来。他站在廊桥口,看见唐思遇小小一只,蹲在地上吐得难受。
  “你好。”陈周越自己没有直接过去,彼此太过熟悉,唐思遇一定会认出他。他叫住一个路人,让帮忙给带瓶水给唐思遇。
  女生是路过,正和同伴说前面那儿有人吐了。就突然被陈周越叫住,女生不明所以地回头,看见陈周越,随即愣了一下,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才问:“有……什么事儿吗?”
  飞机上发的矿泉水陈周越一直拿着,他心里想着事儿,忘记了放,现在正好派上用场。陈周越把水递给女生,说:“可以麻烦你帮我给那个男生送一瓶水吗?”
  这会儿人们都下了飞机往这边过路,廊桥距离不长,也不宽敞。工作人员搀唐思遇起来到前面一段距离的长椅上休息,主要也是为了让他不挡路。
  说是搀扶,其实更像是不容分说地钳住唐思遇的手臂把他提起来,抓得唐思遇手臂很疼。
  “现在好点了吗?”工作人员摸摸身上的口袋,找到一包纸,抽出来给他。
  唐思遇拿着盲杖,吐出来后舒服很多。他点了点头,还是不太舒服地说:“谢谢,好多了。”
  说话间,两个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的女生直径过来给唐思遇递了一瓶水。
  “这是新的,你喝点儿水吧。”女生说,“会好受一点。”
  唐思遇抬头看她,微微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女生笑着摆摆手,多看了他几眼,“我们走了。”
  天色完全沉下来,唐思遇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老小区的那个家的。他晕机还没好,打到的车的减震又很差,稍微踩点刹车都跟猛踩了一脚似的让人难受。
  中午吃的饭全在机场吐了,他这会儿什么也吐不出来。在小区门口的树下缓了好一阵儿,唐思遇才拿着盲杖左右扫着探路,凭记忆回家。
  这阵儿天黑,他能看见路边或者居民楼里,楼上楼下的灯所散发出来的亮光。好比眼睛没问题的人抬头看星星似的,就看见一片漆黑的夜空中,星星又在哪儿闪了。
  他好不容易到五楼,站在家门口才想起自己身上没带钥匙。家里的钥匙早就不见了,当初从华府江南离开,唐思遇记得自己没有带。
  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
  陈周越有留着吗?
  跺了一下脚,楼道间刚灭的声控灯又陡然亮起。他一手持盲杖,一手扶着生锈的栏杆,一步步往下走。
  迈下一步。唐思遇想,以前那家开锁的店还在吗?
  盲杖往下“哒哒”的落在地面,他不知道陈周越现在在干嘛。
  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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