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娜看到言冰尘，眼神闪躲，偏过头去小声道：“我还是不去了。”
“good morning！”（早上好！）李奥伸了个懒腰。
他看到两名面纱女子，一眼便认出，上前行礼，有模有样的说道：“早上好！”
言冰尘眼珠一转道：“这次解决旱灾李奥功不可没。”她转头邀请道：“we want to go to the ceremony，join us？”（我们要去个庆典，加入我们？）
李奥望向霓娜的眼眸，浅浅一笑：“sure。”（当然。）
霓娜羞阙的颔首，那晚星空下的吻让她双颊绯红，心跳加速。
但让她更加倾心的是，平日看上去轻浮的他，同寝一帐，竟为碰她分毫。
她看了眼言冰尘，又看向李奥，陷入沉思：“现旱灾已解决，如若王上执意把我许配给小将军，该如何是好……”
霓娜眉头拧紧，顿感进退两难。
第172章 人鱼暴露女儿身
异域都城—中心广场
远远就能听见欢快的民族乐曲，年轻男女围成圈，手里拿着个空盆，手舞足蹈。
围观的长者双手合十讨论着：“这靖国小将军真是我们的‘幸坦’。”
言冰尘一脸疑惑，柒墨凡解释道：“幸坦是传说中上天派来拯救人的使者。”
她扬起下颌，心中其乐无边，在后排跟着起舞。
一阵鼓声传来，拿着盆的人们相继往前挤，隐约可见中心是一个圆形浅塘。
每人装了满满一盆水，开始互相泼洒，也有人泼到空中，抬首迎着散落的水花。
其中有个妇人仔细端详着言冰尘，惊喜囔囔道：“幸坦！”
大家欣喜地围过来，有人起哄道：“祝福幸坦！”
众人把水往她身上泼，雪白暗纹衣袍瞬间变得透明，贴身，把她的身段体现得淋漓尽致。
柒墨凡挡在她身前，众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的脚。”她捂着胸，直跳脚。
柒墨凡把上衣脱下，包住她的脚，将她横抱在怀中。
群众中传来私语道：“小将军是女子？”
“怎么可能？”
“我看得清清楚楚。”……
柒墨凡抱着她大步走出市集，她只能将头钻入他的怀中。
穆尼一阵错愕，脑中如五雷轰顶，周身动弹不得。
霓娜上前，脚下一滑，李奥眼疾手快，拦腰将她扶住，她头一偏，面纱掉落。
两人四目相接的一刹，电流涌动。
玉将行宫
柒墨凡将言冰尘抱回房中，小海远远望着湿漉漉的二人，看看天，阳光明媚，若是意外落水，又未化鱼尾，一脸懵圈……
他将她轻放于寝榻之上，温柔的水珠从他发间滴落至她心间。
“适才暴露了我是女儿身……”
“与他们何干？”
“可是欺君之罪……”
他食指抵住她的朱唇，眉宇笃定道：“莫怕，有我护你周全！”
二人四目交融，他缓缓俯身，狭长凤眸中涟漪层层晕开。
她敛眉垂目，窗外霞光扫过双颊，心跳抵上喉头，满心期待。
“砰！”房门猛然大敞。
言冰尘本能起身，撞上柒墨凡前额，发出“咚”一声闷响。
小海奔到她身边，关切道：“姐姐，你怎么了？”
二人揉搓着额头，哭笑不得。
异域王宫
“大胆，竟敢女扮男装欺瞒王上！该当何罪？”右丞相凶相毕露，脸上道疤更显凶狠。
柒墨凡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道：“欺君之罪柒某一力承担！”
大臣中蹦出一连串声音。
“其罪当诛！”
“解决水患，功过相抵。”……
左丞相摸着长须道：“百姓称其为‘幸坦’，若杀之，恐引起民愤。”
言冰尘下颌收紧，眉心颦蹙道：“小民女扮男装是为方便上路，并非有意蒙骗，先前求王上允一心愿，便是为赦免欺君之罪。”
柒墨凡长目一翕气势不减道：“王上，柒某难辞其咎，愿代她受任罚。”
异域王双目一眯，投去异样的眼光道：“此女子到底跟柒将军是何关系？”
柒墨凡刚要开口，言冰尘抢先道：“小女是柒将军表妹。”
柒墨凡神色一怔，眉间隐忧连连。
右丞相眼珠一转道：“既然此女能带来好运，不如王上将其纳为夫人，也好平了悠悠众口。”
左丞相思虑片刻道：“不妥，三位夫人之位已然有主，均为各国公主，恐容不下……”
异域王捻着胡须打量言冰尘，一身素衣，长发随意轻挽，面如凝脂，冰清玉润。
“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头，脂粉未施的面庞，涤净凡尘的双眸，似落入凡间的精灵。
“神女果然脱俗！”异域王眉眼舒展上扬道：“此等神女百年难得一遇，乃天之恩赐，当即刻成婚。”
柒墨凡气息一滞，凌厉喝道：“不可！”
言冰尘拉住他，心想：“刻意低调，不想还是被这老色胚看上，幸好早有准备。”
她急中生智道：“表哥意为‘不可如此草草了事’，既然异域国都知晓小民乃‘幸坦’必要虔心敬天神七日，且需有名有分。”
“哦？”异域王搓摩双掌，双眼泛光，宠溺问道：“你想要什么名分？”
言冰尘梨涡一旋，扬首清傲道：“既是上天派至，‘上夫人’此称为甚好。”
异域王大手一挥道：“哈哈哈，有意思，本王准了！”
言冰尘嘴角勾起行礼道：“多谢王上恩典，乃是小女之幸。”
柒墨凡双眸火星四溅，愤愤离去。
第173章 人鱼对弈三夫人
翌日辰时左夫人宫正殿
言冰尘化了个古风桃花妆，杏眸微微拉长上挑更添娇媚，眉心一朵含苞桃花引人入胜。
结合了异域麻花辫梳成的闭月羞花髻，两侧垂坠红豆大的红玛瑙珠串步摇，七分灵秀，三分媚态。
一袭正红纱面收腰华服更显玲珑，腰间金丝流苏缠绕，行走间步步生姿。
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尽失色。”
她身姿摇曳地向左夫人走去，身后两名侍女抬着木箱跟在她身后。
这一抹红闪入右夫人眼角，她心间一窒，自上而下细细打量，眸色微震：“是他！”。
右夫人平了平气，语调森冷道：“啧啧啧，这还没坐上夫人的位置，就藏不住了。”
言冰尘来到主座前，恭敬行礼道：“给左夫人，右夫人请安。”
左夫人神色微不可见的一怔，喝口茶，缓缓道：“这小夫人是越发没规矩了，怕是不把我这左夫人放在眼里了。”
不远处小夫人姗姗来迟，敷衍行礼道：“给姐姐请安。”
她抬眼看垮着脸的左夫人，坐下扶了扶发饰道：“都怪王上，昨夜折腾了一夜，今早还缠着臣妾。”
右夫人瞟了一眼言冰尘，嘴角一勾道：“妹妹无须忧虑，很快就有人为你分担了。”
小夫人一愣，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道：“姐姐这是何意啊？”她看向身后的言冰尘，瞳孔一震，蹙眉问道：“她是谁？”
言冰尘转向小夫人行礼道：“小女言冰尘，小夫人我们见过。”
小夫人绕着她细细打量一番，心想：“这般惊艳的女子，见过必定会记得，不过倒是眼熟。”
“小女因靖国前来，一路艰险，先前便女扮男装……”
小夫人双目圆撑，捂嘴道：“是你！柒将军的表弟！”。
“几日后，她就是王上新娶的‘上夫人’了。”右夫人嗑着瓜子，白了两人一眼。
左夫人正了正身，寒声威严道：“日后既是姐妹，就好好相处。”
右夫人把瓜子壳往盘里重重地一丢，愤愤想：“还未进门就如此招摇，还要了个踩在我等头上的封号，今后还得了？”
小夫人拍桌起身，眼色不善道：“‘上夫人’？也配？”心想：“本夫人还指着专宠，给诞下王嗣，又杀出个陈咬金。”
言冰尘对夫人们的反应很满意，以她们的性格肯定容不得她这个假想敌，到时必定会给异域王施压。
“夫人们稍安勿躁，小女今日是应约来送‘胶原蛋白’，亦是来请各位夫人相助的。”
言冰尘行了个九十度大礼，接着道：“小女心有所属，故一心返靖，望夫人们能劝服王上打消迎娶之念。”
右夫人手一颤，掌中瓜子掉落，宫女拾起与她对视一眼，均抑制住上扬嘴角。
小夫人喜形于色道：“当真？你不觊觎这后半生的富贵荣华？”
“妹妹吃吃这新鲜采摘的葵花籽。”右夫人跟她使个眼色，轻傲道：“看来言姑娘是个识时务的主，这帝王后宫嫔妃如若无家世背景，便是倾国倾城，也只是一时得宠罢了。”
三人同时扬起下颌，眼角眉梢透出不可企及的自信。
左夫人茶盖在杯沿上绕着圈，顿了顿，抬眼道：“凭何助你？”
“双赢之举。”言冰尘眼神示意，宫女将身后木箱抬上前。
她边打开木箱拿出给夫人们准备的礼物，唇角浮起浅浅笑意道：“小女愿把美容秘方尽数传授，且献上各种珍稀药材，令三位容光焕发，身健易孕。”
三位夫人难掩喜色，颇有因祸得福的庆幸。
*
公主府
几日来，穆尼刻意回避莫扎克，他眼睑泛青，心事重重到她跟前，深呼吸道：“公主，那日……”
穆尼眉头一拧，将手中盛满奶茶的琉璃杯重重摔落，杯体炸的粉身碎骨。
她睚眦怒视道：“你若再提，本公主就让你如这琉璃杯！”
他心头一震，如那琉璃杯般破碎，垂下头，闭上眼，把心一块块安回远处，沉着嗓子道：“是。”转身退去。
侍女进门看见一地的碎片，怯生生道：“启，启禀公主，左夫人宣见。”
她眼风犀利道：“额母为何突然召见？”
侍女望着脚尖道：“左夫人仅说‘要事相商’。”
第174章 公主掌剐人鱼
左夫人宫正殿
穆尼远远瞧见几位夫人都在，殿中一袭正红婀娜倩影，心生疑惑。
“穆尼参见额母。”她侧目瞥向一旁的言冰尘，眸中惊艳一闪道：“这是？”
言冰尘心生凉意：“不好，她怎么来了。”她恨不得卸去满身浮华，在脸上抹一把泥。
她硬着头皮，挤出笑容道：“柒将军表妹言冰尘参见公主。”
“表妹？”她眼见言冰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装模样，脑中浮现那日柒墨凡抱着她离去的场景，眼中闪现杀意。
穆尼大步上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
小夫人捂着“o”型嘴，心中却涌上一阵快意。
右夫人双目一撑，拿瓜子的手稍稍一顿，继续吃瓜。
左夫人“咳咳”两声，宫女轻拍后背顺着气。
言冰尘来不及闪躲，又深知武力值悬殊，不能硬碰硬，牙根一咬道：“公主对王上未来的‘上夫人’动手，恐怕不妥。”
“什么？‘上夫人’？”穆尼再次举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道：“你是说，你将成为父王的新夫人？”
“是王上知小女是女儿身后欲迎娶。”
左夫人喝口茶，缓缓道：“穆尼，休得无礼。”
穆尼心中一喜，走到左夫人跟前道：“是，额母，刚未认出，还想哪个贱婢，大胆冒充柒将军的表妹，便出手教训。”
“当然，公主是识大体之人，现在既然知晓了小女的身份，便不会蓄意破坏两国邦交。”
她继续说道：“公主既然来了，便请公主兑现承诺。”
穆尼双臂交叠于胸，斜睨她道：“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言冰尘神色恳切道：“唯愿公主请王上收回成命，允小女返靖。”
“哈哈哈，你觉得父王娶妻可是能受本公主左右？”
“您是王上掌上明珠，血缘至亲，无可替代。”
穆尼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道：“好，本公主权且一试。”
三位夫人唇角皆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
从公主府出来，言冰尘心弦一松，却又觉着公主答应得过于爽快，隐隐不安。
玉将行宫
柒墨凡晨起便未见言冰尘，听闻她去给左夫人请安，神色不悦，抓着江逸便开始晨练。
一招一式即便极力克制，仍令江逸难以招架。
晨练后他洗了个冷水澡，在院落庭中来回踱步，双目不自觉望向正门。
小海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反常，不明所以。
他甩了甩头道：“江逸，笔墨纸砚！”
“是！将军。”江逸速度取来，在亭中石桌上排开。
柒墨凡坐下，深吸一口气，在纸上缓缓书写，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他眉头一蹙，把纸揪成团，掷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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