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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一纸，站立而书，还是不满意，一团又一团，地上堆满纸。
他把毛笔按在桌上，走到庭中木桩处，开始练功，一招一式都像是在宣泄。
言冰尘见状，跟小海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往寝室走去。
小海点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蹑手蹑脚。
柒墨凡余光一闪，一掌劈落，木桩断成两半，斜睨她一眼，用棉巾拭去额际汗珠。
她挠挠后颈，尬笑道：“练功啊？”
他冰冷的语气夹杂着怒气：“与你何干！”
她正准备灰溜溜回房，他看着她招蜂引蝶的打扮，冷嘲道：“‘上夫人’巴结得还真是勤快。”
她心头一酸道：“那是权宜之计，我的计划是……”
柒墨凡背过身，冷冷一句：“甚好，回靖途中无累赘。”
“累赘？”她鼻翼一酸，眼中泛起泪光，委屈道：“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恭喜飞上枝头，此行目的原是如此？”
“我在你心中即是如此。”她转身跑回房，揉着麻木的左脸，无数疼痛涌上心头。
他始终未回身，双掌紧握，指节泛白。
*
异域王宫后庭院
异域王正面带愁容独自喝着闷酒，穆尼禀退左右，亲昵地挎着他的手臂坐下。
她撒娇道：“父王，为何独自饮酒啊？”手指轻轻捻了捻异域王黝黑的胡须。
异域王宠溺一笑道：“我的小公主，又有何事啊？”
穆尼勾唇一笑道：“还不是听闻父王要新娶一位‘上夫人’。”
异域王眉间一愁，将手中杯放下道：“你亦是来阻止父王迎娶的？”
“难不成……”穆尼瞬间明白异域王为何愁容满面，用拇指轻轻熨平异域王眉中褶皱道：“父王放心，穆尼是来支持父王迎娶‘上夫人’的。”
……
第175章 公主挑拨离间
穆尼满心欢喜从王宫出来，去往玉将行宫。
正逢晚膳时分，她不等侍卫通报，径直去往膳厅。
柒墨凡独自坐在桌前，粒米未进，抬眼的瞬间似乎在期盼什么，又闪过一丝失望，最终归于平静。
他缓缓起身行礼道：“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穆尼上前搀扶道：“墨凡，你我之间无需拘礼。”说罢，便落座他身边空位，持筷夹起一块羊肉送入口中。
柒墨凡立在原地，尴尬道：“这些粗茶淡饭恐入不了公主的口……”
“不会啊，本公主觉着甚为美味，你也坐下一同用膳吧。”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柒墨凡缓缓坐下，并未提筷。
“本公主刚在父王宫中，空腹跟父王对饮了几杯，着实饿了。”穆尼看似不经意吃着菜继续道：“庆祝父王迎娶新夫人。”
“……”柒墨凡脸色阴沉不语。
穆尼见他不接话，自说自话道：“好在你表妹今日来找我，才得知有这等喜事。”
“哦？”他淡漠中略微上扬的尾音透出关心。
“她没与你说？”穆尼给他碗中添着菜道：“她让本公主在父王面前为她美言几句。”
穆尼端起奶茶一饮而入，接着说道：“本公主欠她一个心愿，她又是你的表妹，自当尽力而为……”
柒墨凡抓起酒壶，倒入杯中，酒水溢到桌面，他一口闷入，重重把杯放下，杯体碎裂，一瓣划破了他的食指。
“墨凡，你没事吧？”穆尼抓起他的食指，双唇覆上，血色染红了唇。
他正想收回，抬眼看到刚跨进门的言冰尘，便作罢。
言冰尘原地愣神三秒，眸色一沉，负气转身而去。
*
七日后异域王宫大殿
午时过后的天依然被暗淡无光，绵绵细雨已持续近半月，王宫里灯火通明方显敞亮，四处散发着潮气。
异域王身居高位，墨耳白虎依然依附在侧，目光凛凛。
他颦蹙浓眉，眼神涣散，眼袋处褶皱更深，颜色微青。
言冰尘礼貌行礼道：“参见王上，小女已斋戒沐浴七日，且等王上将婚期宣告异域国度。”
柒墨凡眉目绷紧，面色深沉，双拳隐忍交叠胸前。
“这……本王有意迎娶‘幸坦’，但……”异域王微叹口气接着道：“昨夜天神托梦，告知本王不可为之。”
左丞相点着头，露出早有所料的笑容，心想：“若让此女留在异域国，恐将抢在小夫人之前怀上王嗣。”
言冰尘低头唇角不易察觉的上扬，心想：这几位夫人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抬头恳切望向异域王，一副委屈巴巴模样道：“既然这样，小女也无颜呆在异域国度，请王上准小女跟表哥返靖。”
右丞相眼珠一转道：“即便王上无法迎娶，‘幸坦’仍可以神女身份留在王宫，以保异域国福泽。”
异域王眸色一闪，思索着频频点头。
言冰尘心头一紧，满面为难道：“王上，如若强行将小女留下，又不给予名份，小女不知如何面对几位夫人。”
连日来几位夫人软硬兼施的画面异在域王脑中盘旋，端起奶茶饮入口中，尽是苦涩。
右丞相挑拨道：“臣听闻‘幸坦’近日觐见几位夫人，难不成……”
异域王将茶杯重重一放，恍然大悟道：“是你怂恿？”
柒墨凡心弦一紧，看向言冰尘，眼中愧色闪现。
她双膝跪地道：“夫人们宣民女觐见乃欲知晓靖国女子如何养肤。”
“于是你将计就计……”右丞相捏着下巴继续挑拨。
“言冰尘言尽于此，右丞相若疑心去问夫人们便是。”柒墨凡拎起她手腕往外走。
身后传来杯盖落地碎裂声，墨耳白虎低吼一声跃至二人身前，挡住去路。
大臣们惊慌往大殿两侧散去，殿内安静得可清晰听见白虎喘息声，异域王眯着眼，嘴角冰凉下垂，下颌微抬，睥睨一切。
柒墨凡将言冰尘护在身后，伸出手掌缓缓靠近白虎，在场众人皆屏息凝视。
白虎鼻翼翕动，仔细嗅着他掌心气味，气息渐渐平稳。
他轻抚白虎额中疤痕，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四目相对，不言而喻。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异域王面色阴郁，场面陷入僵持。
第176章 人鱼机智解围
言冰尘急中生智道：“民女知晓何处寻得制烟花的原材料！”
她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右丞相狐疑道：“你可知何物可制烟花？”
“烟花的主要成分为硝酸钾，木炭和硫磺，统称火药！”言冰尘很庆幸这一节化学课她没打瞌睡。
众人只听闻过木炭硫磺，对硝酸钾不明觉厉。
“你从何得知？难道你确是神人？”左丞相话一出，众人都惊觉白虎亦是灵性所致未袭击二人，于是纷纷跪拜。
异域王见状神色缓和，对白虎投以眼色，白虎缓缓回到王座边趴下。
他摸着白虎颅顶，饶有兴致道：“何处可寻的？”
“西方国度！”她掐指一算，西方已用火药作为战争用途。
她自信满满道：“民女亦愿为异域国与西方国度达成通商尽一份力。”
异域王摸着黑黝黝的胡子道：“你且说来。”
“民女已跟李奥提及，可将葡萄酒，皮具制品等兜售往西方国度，西方国度亦可回售橡胶，火药等制品。”
“哈丹巴特尔之妻苏玛可定制皮具，据闻她新制了一批极具美感的皮制品。”
官员窃窃私语道：“苏玛可是异域国制皮手艺第一人。”
“据闻她已隐匿多年。”
左丞相眉尾上扬欣喜道：“此举对我国极其有利！”
右丞相不屑道：“若非语言不通，又何以多年未达成往来。”
柒墨凡紧绷的心弦松了松，眼风扫向右丞相，眸中寒意慑人，右丞相一怔，打了个哆嗦。
言冰尘下颌微扬道：“连日来李奥已学会一些简单词组，民女可在七日内教会他基本沟通。”
右丞相正欲开口，异域王拍案承诺道：“好，若七日能成，本王可允你回靖！”
*
李奥常年游历各国，社牛属性加上极具语言天赋，在言冰尘定制的教学法下突飞猛进。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霓娜这个助教大大增进了他的学习兴趣。
二人心照不宣，皆为了拥有彼此的未来而努力。
*
玉将行宫
沐察，沐吉带着一个大木箱在正厅求见大小将军。
正在给霓娜和李奥授课的言冰尘布置她俩相互练习便来到正厅。
瞧见柒墨凡已坐于正位之上，身边还有一张空椅，犹豫再三，径直走向兄弟二人。
她殷勤上前打招呼：“沐察，沐吉，你们怎么来啦？”
还未娶亲的沐吉看着她显得有点羞涩，用手肘撞了撞沐察，沐察疑惑地看着有点眼熟的言冰尘，向柒墨凡行礼问道：“柒将军，这位是？”
她摆出一副男儿模样，声线低沉道：“是我啊，柒将军的表弟。”
“是小将军啊？怎么……”二人双目圆睁，上下打量着言冰尘。
她转了个圈，得意道：“女扮男装，方便上路。”
沐吉眼睛一刻都离不开娇俏的言冰尘，以至于未注意到面色阴沉的柒墨凡。
沐察拍了拍沐吉脑瓜子教训道：“别盯着人女娃娃看！”
言冰尘热情将他们领向座位，自己在一旁位置坐下道：“你们一路辛苦，喝口奶茶。”
沐吉受宠若惊道：“不辛苦，不辛苦。”端起奶茶大口饮入。
沐察眸光一震道：“那毡包……”他挠挠后脑满脸尴尬。
言冰尘和柒墨凡脑中闪现草原的片段，不约而同捧起手边奶茶缓缓饮入，企图掩饰脸上的红晕。
正厅内一片寂静，柒墨凡打破沉寂道：“何事前来。”
“差点耽误正事。”沐察打开身后木箱，拿出皮具递给二人。
他接着道：“这是小将军……姑娘之前让阿娘做的皮子，卖出了很好的价钱，听闻将军要返靖，阿娘阿姐特地赶制了一些，拿来送给二位，以表感谢。”
言冰尘抚摸着小羊皮制作的“H”标志手提包，满眼放光道：“这手艺秒杀国际知名大师啊！”
“多亏姑娘的‘时虫草’母亲眼疾好多了，才能重出江湖。”
柒墨凡拎着镂空图案的皮靴道：“果然宝刀未老，代本将军谢过。”
*
七日之期前夜
连日降雨，异域王及官员们隐忧连连，言冰尘借机以祭天祈福为名，邀请异域王，左右丞相到玉将行宫。
霓娜率先上前热络行礼道：“见过王上，咳。”她捂着嘴。
异域王和蔼扶正霓娜道：“免礼，连日降雨，喝些姜茶去去湿气。”
“谢王上关心。”转身跟左右丞相相互行礼。
“恭迎王上大驾。”言冰尘行礼后又对着左右丞相道：“见过左丞相，见过右丞相。”
柒墨凡抱拳道：“见过王上，左丞相，右丞相。”
左右丞相回礼道：“见过柒将军。”
“本王今日微服，无需多礼，祭天仪式何时进行？”
言冰尘一本正经观天象，掐指一算神秘道：“需待天时地利人和……”
“见过王上，左丞相，右丞相。”李奥行礼道：“我们备了美酒佳肴，请上座。”
异域王，左丞相和右丞相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这是从李奥口中说出来的。
李奥挺胸抬首，面露自信微笑，为了这场晚宴他可是针对性练习了上千遍。
众人入席，异域王左顾右盼道：“怎未见穆尼？”
第177章 人鱼开坛作法请天神
言冰尘沉着应对道：“今日祭天，属兔之人与之相冲，恐会带来灾祸。”
她心中明了，得在穆尼发觉之前尽快撤离异域国，否则夜长梦多。
她为异域王斟上一杯葡萄酒道：“王上喜这葡萄美酒，民女已将酿酒技术传授给霓娜郡主。”
“甚好！”异域王举杯饮尽，眉眼上挑道：“美人斟的酒果然愈发甘醇！”
柒墨凡凤眸一紧，自斟自饮一杯。
霓娜起身敬酒：“今后霓娜愿为王上源源不断酿制美酒。”
李奥借机敬酒道：“小民愿将葡萄酒引荐给我国王室。”
酒过三巡，异域王满面红光，看言冰尘的眼神也多几分暧昧。
他一手牵过她的手，另一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本王是真想将你这小美人纳入后宫啊……”
柒墨凡狭长眼眸中射出寒光，将杯重重地放于桌面。
言冰尘手一缩，起身拿出H标志小羊皮包，扯着嘴角道：“这是苏玛手制的皮包，赠与夫人们。”
她刻意将其中三枚包摆在异域王面前，一一介绍道：“这是给左夫人的，这是右夫人，这是小夫人。”
异域王脑中映出她们软磨硬泡的画面，干咳两声，愁眉苦脸端杯独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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