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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乾元嗣所
任天成带侍卫队兵分两路分别闯入二王子三王子寝殿。
“报告大人，三王子殿中西面供奉此物，香火旺盛。”侍卫捧着木盒。
任天成手起剑落，劈开锁扣，取出盒中符咒，嘴角上扬。
另一侍卫回报：“报告大人，二王子殿中未搜寻到木盒。”
任天成不慌不忙向二王子寝殿走去。
龙祉祐指着侍卫们呵斥道：“竟敢搜本王子寝殿，待禀明父王，砍下你等脑袋！”心想：“好在未听信任安义那奸臣所言。”
任天成态度轻浮道：“殿下息怒，我等也是接到举报，秉公巡查。”
他走到寝榻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带锁木盒往床上一丢，夸张道：“咦？此为何物？”
他打开锁扣，里头是一张符纸和一个布偶。
龙祉祐瞪大双目，上前欲抢，被任天成按住。
他气愤道：“放开！你竟敢诬陷本王子？”
“啧啧啧，殿下好一个心狠手辣，连王上亦敢诅咒！”他回头示意侍卫，命令道：“将二殿下及政务押送到朝阳宫，听候王上发落。”
伴随二王子三王子嘶喊，一行人往朝阳宫走去。
转角处一个身影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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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福宫
“娘娘，奴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可要帮帮奴婢啊！”
“废物，失败了还有脸来见本宫？”
“奴婢在生死关头可是守住了嘴啊！”
“你在威胁本宫？”
“奴婢不敢，只是想让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福嫔拨弄着指套，未抬眼道：“若你能替本宫以牙还牙，让言冰尘尝尝失去至亲之痛。”
斟茶的沁芸心头一震，手一抖，热水洒在桌上，赶忙拿出手绢擦拭。
安莲跪在殿中，鬓角汗珠落下，怯生生道：“老夫人待安莲不薄，且将军也不会放过奴婢……”
福嫔端起茶碗，吹开漂浮在面上的茶叶冷笑道：“哼，果然还是做奴婢的命，退下吧。”
第215章 安莲杀小鹿
安莲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道：“她还有一至亲，虽是一只鹿，却是可以性命相护的。”
“哦？”福嫔抬眼，唇角上扬道：“本宫先前听闻她大闹玉瑶宫是为了只畜生，果然不假。”
“确实不假。”安莲双膝下跪道：“娘娘说话可要算话。”
福嫔瞟了她一眼道：“在本宫改变主意之前速战速决。”
“是！”安莲急匆匆离去。
沁芸眉心紧锁，唯诺问道：“娘娘，这安莲会不会……”
“告密？”福嫔捻一颗葡萄送入口中自信道：“本宫一眼就能看出她欲求不满，况且，她是信一个奴婢，还是信本宫这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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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容院正堂
任安义胸有成竹行礼道：“见过大王子殿下。”
“首辅大人免礼，请上座。”居于主座上的龙胤铉起身抬手道：“快尝尝今年首摘的岩缝大红袍。”
任安义粗眉轻挑道：“大红袍实属绝品，往年都是王上才能尝的到的。”
龙胤铉酌一口茶浅笑道：“自然是父王御赐之物。”
任安义浅尝一口道：“果然好茶。”随之起身行大礼道：“恭喜殿下，不日将继承王位。”
龙胤铉嘴角不易察觉勾起道：“首辅大人这话可说不得。”
“殿下无需过谦，王上子嗣单薄，二王子三王子又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王位必然贤者居之。”
龙胤铉作思考状道：“二弟三弟这事说来蹊跷，据说是有人举报……”
任安义挺直腰杆道：“自古此诅咒邪术就是帝王之大忌，举报之人可谓为王家除害。”
龙胤铉接话道：“此话不假，本王子还要好好赏赐此人，首辅大人可知谁人行此善举？”
“下官……不知。”
“看来本王子在朝中还是未有可信之人。”龙胤铉起身拂袖转身道：“送客。”
“且慢！”任安义左顾右盼，关上大门，轻声道：“本官便是殿下可以信赖之人。”
“哦？大人何出此言？”龙胤铉眉尾一挑道：“先前可是听说大人跟懿嫔熹嫔娘娘关系甚好。”
“谣传！”任安义矗立，对天起誓道：“何人欲陷害老臣！别说结党营私是宫中大忌，即便要攀附，也自然是为大殿下肝脑涂地。”
“哦？凭何信你？”
任安义一咬牙道：“此事是老臣替大殿下做的。”
“何事？”
“为大殿下铲除异己。”
“你指的是陷害二王子和三王子？”
“是！”
龙胤铉转身大步走到任安义跟前，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呵斥道：“你害的是我的亲兄弟！”
任安义踉跄往后几步，跌坐在木椅上，目瞪口呆，鬓角冷汗和鼻血同时滑落。
龙胤铉捏紧拳头，青筋暴露，努力抑制怒火，斜眼注视后堂，却迟迟未等来堂内人。
任安义回过神，震怒道：“今日当老臣没来过！”拂袖快步离去。
龙胤铉正欲上前抓捕，后堂传来威严低音：“且慢！”
他用力甩手，怒视任安义离去背影道：“父王既已知真相为何不抓个现行？”
“你还是沉不住气。”靖王手上盘着玉石慢步走到正堂道：“你可知，父王为防柒墨凡功高盖主，这些年任凭任安义拉拢文官？”
龙胤铉恍然大悟道：“而今柒墨凡带病出战萧国，若任安义联合任天成造反……”
他单膝跪地行礼道：“是儿臣鲁莽了，请父王恕罪。”
“你要谨记，即便身为帝王凡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顺势而为。”
“是。”龙胤铉思虑片刻，眉心一收道：“恳请父王饶恕二弟三弟。”
靖王心中喜忧参半道：“我儿还是仁慈啊。”转身离去。
当日便发布圣旨，封大王子龙胤铉为太子，其余王子封为王爷，御赐府邸，二王子三王子府邸均远离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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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安莲带着一包用毒药浸过的小鱼回到将军府。
小海看到许久不见的安莲，双目一撑，欢快地跑到她身边，绕着她转了两圈。
他似乎闻到了小鱼的鲜味，摇着短尾巴，等待投食。
安莲从左袖中掏出蜡纸包和筷子，从中缓缓夹出一条小鱼，避开他的视线，犹豫地递到他嘴边。
第216章 人鱼痛失小鹿
一只手猛地拍在她肩上道：“安莲，你今日怎么有闲回来看我们啊？”
她手一抖，筷子和小鱼掉落在地，小海刚要去吃，她迅速捡起，塞入蜡纸包中，手在裙摆上不停擦拭。
“你慌什么啊？”木槿一脸茫然看着她。
“没……鱼脏了，会吃坏肚子。”她把蜡纸包塞回袖中，心想：“若小海毒发身亡，木槿可得把她捅出来。”
小海眉尾下垂的盯着她的袖兜咽口水，木槿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去给你拿吃的吧！”转身往伙房走去。
安莲特地跟木槿说道：“我也要回宫了！”假意走向大门口。
她待木槿走进伙房，快步跑到小海身边道：“冰尘姐让我带你进宫见她。”
小海双眼一亮，快速点头，她心头一颤，心想：“难道你也是妖怪！”
她让小海躲进竹篓，名曰：“不可随意带小兽进宫。”
她用麻绳将竹篓盖扎死在竹篓上，用板车推着竹篓从后门出府，快步往城郊方向走，兜兜转转到达无人之地。
竹篓中，小海晃晃悠悠睡得七荤八素。
她环顾四周，确保无人，掏出右袖中匕首，高举过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大喝一声：“别杀冰尘姐！”
小海本能喊出：“姐姐！”试图跳出竹篓，却让竹篓侧翻滚落板车。
安莲一咬牙道：“你们……果然都是妖怪！”
“安莲，你听我说！”
她闭上眼，用匕首在竹篓上一阵乱扎，随着小海逐渐无声，她看着从竹篓流出的血，匕首掉落在地。
她似乎听到一阵马蹄声，心虚地以为是柒墨风，赶忙逃走，只剩竹篓中的小海躺在血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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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王宫大门
小海浑身伤口，鲜血不住往下滴落，所过之处留下一地血痕。
他看到走出宫门的言冰尘和龙胤铉，虚弱的张口却已发不出声，双眼一翻，栽倒在地。
言冰尘似乎有预感般的回头一看，毛孔一紧，大步冲上前。
“小海？”她看着浑身伤口的小海，浑身颤栗，无从下手，生怕触摸到伤口。
龙胤铉将小海抱起，放进门口一辆马车内。
言冰尘跟上马车抱住小海脖颈道：“小海，别怕，你是灵鹿，你不会死的！”
“驾！”龙胤铉顾不得浑身血迹，亲自策马穿过宫门，虽不合礼数侍卫却无人敢拦。
他抛下一句“即刻传翁太医到胤容院！”飞驰而去。
正欲出宫的方公公见此慌忙往东福宫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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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福宫
安莲跪于正堂中心邀功，裙摆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方公公顾不得行礼急忙将所见和盘托出。
“很好。”福嫔将茶盏一放，吩咐沁芸道：“你去拖住翁太医。”
沁芸眉心收紧，欲言又止道：“是……”
方公公做了个“快去吧。”的手势，他了解她的性子，狠辣之事还得由他来。
安莲挺直腰杆道：“娘娘交代之事奴婢已办到，娘娘的承诺……”
福嫔使个眼色，方公公上前一把将她手背在身后按倒在地。
“来人，给我绑起来！”
不一会安莲便被五花大绑，灌入一瓶药后，嘴也用手帕死死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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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容院言冰尘寝室
言冰尘搂着小海的脖颈，轻轻抚摸他的耳背，唱着安抚心绪的歌曲。
歌声似乎有种静心镇定的魔力，小海安静地睡去，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她泪水再次盈满眼眶，颤音中流淌着极力克制的哀伤。
小海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姐姐，小海今后不能守护你了，快将我的血存下，可对付精怪。”
“傻瓜，你就是凭这个念头坚持下来的吗？”她泪水珠帘般滑落脸颊，离开面部一瞬化作珍珠坠落一地。
小海舔去她的泪道：“姐姐，不哭。”
她吸了吸鼻子擦去泪痕道：“我不哭，你也要好好的！”
“好。”小海扯了扯嘴角道：“我只是困了，还有点冷……”
她抱紧他急促道：“别睡，翁太医马上就到了，你乖，再坚持一会。”
“好……”他轻轻合上眼睛道：“姐姐好香。”我要记住这味道，下辈子才能找到你……
他的头变得更重，前蹄自然垂落……
“小海？”她心一坠，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空白。
她沉默良久，双目空洞，出口成音：“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姐姐的双手永远保护你……”
风将歌声带到各个角落，乌云蔽日，白昼如夜，整个王宫充斥着悲戚。
树上鸟儿不再啼鸣，百花黯然，鱼儿成群默哀，所闻之人莫名落泪……
龙胤铉浑身收紧，红着眼眶上前握住她的手，尽在不言中。
福嫔在胤容院外听闻歌声，停驻脚步心头一揪，转而想到自己的孩子，目中带泪冷笑出声：“你也有今日。”
第217章 将军身边的细作
胤容院太监通报：“福嫔娘娘驾到！”
言冰尘像失了魂，继续吟唱着，一行人循声来到她的寝屋。
方公公将安莲推倒在地，中气十足道：“这丫头在宫门口鬼鬼祟祟，衣裳带有血迹，咱家逼问下坦白，是她杀害这白鹿。”
歌声戛然而止，言冰尘眼中死灰重燃，切齿道：“是你！”
安莲在地上挣扎扭动，满眼通红的看言冰尘，充满恨意的看向福嫔，又恳求看着龙胤铉。
言冰尘拽着她的领口，扯出塞在安莲口中的手帕，拔出古琴藏剑簪中的匕首，架在她的颈部。
她满眼血丝质问道：“为什么？”
安莲张大嘴，后颈因使劲青筋暴露，却发不出声音。
福嫔幸灾乐祸道：“贱婢！没有杀主子的本事，拿宠物撒气。”
安莲瞪着福嫔发狠用劲扯断麻绳，抢过匕首，一把将言冰尘推倒，冲向福嫔。
福嫔后退几步，方公公挡在她身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短刀扎进安莲心脏，当场毙命。
跌坐在地的言冰尘捂着肚子，五官拧在一块儿，身下一片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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