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景行应道,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处,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薰香莫名地安心。
“为、为什么?”心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却在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抓之不住,只是那奇特的感觉虽微弱却久久徘徊在陶不言的心头,散之不去。隐隐地感到心中的那根弦了在随之轻响。
“不想让你成亲!”路景行贪婪地深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地收拢了手臂又把他抱得紧了些,低哑地的声音竟带上了丝委屈。
陶不言被他用力地按在怀里,无法动弹,他感到两个人的身体已经无法贴得更近,耳朵能听他胸膛下沉稳的心跳。这时他很想看看路景行的脸,是不是如他梦中那样的潸然若泣。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然后听到路景行在他的耳边轻语道,“念久深入睡,所思入梦频;早知原是梦,不做醒来人。”
坚定中又带着丝期盼“陶不言,你就是我的梦中人。”
这一瞬陶不言觉得他终于抓住了从心底冒出的东西,心脏好像一枚核桃一般被“啪”得一声敲开,绽放出香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这世上只剩下路景行的声音,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声音!
他任由这种感情慢慢地从心底漫延开来,直至盈满他的整个心房。这时他蓦然发现原来一直在自己心底那曲轻响不止的旋律是为了路景行所谱的一曲长相思。
似乎因为迟迟没有听到回应,他感到路景行的身体有些紧绷,连唿吸都似乎紧张地停止了。就在对方像认命似地慢慢松开了拥着他的手臂时,陶不言发出了一声。
然后,他转过身,依偎过去,伸出手以撒娇一样的姿态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伸手回抱着他,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了路景行松了一口气,然后那双有力的手臂再次环上了他的腰间。
“所以你是在装醉骗我?”陶不言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对不起。”路景行的脸靠在他的头上,低声应道。
这样的反映是不是意味着他和自己所期待的一样抱着同样的感情呢?心中充满期待,却又怕打破此刻难得的温馨。
“看在你连夜赶路这么辛苦的份上,这次小爷我就估且原谅你。以后再敢骗我,”说着陶不言抬手在他的背后掐了一下,却也没太舍得用力,那点力度在路大人看来如同是在撒娇。
“绝饶不了你!”
咬牙切齿地过分可爱了,路景行想。
“嗯,不会的。那……”
“现在睡觉。”陶不言打断了路景行的话。
好你个路景行,现在小手段都明目张胆地耍到自己头上了,如果就这么轻意地遂了他的愿也过便宜他了!就当作他之前害得自己长夜不眠的处罚好了。
这样想着,陶不言偎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地方靠上,熟悉的属于路景行的气息让他感到温暖、安心甚至还有一丝甜甜滋滋的幸福。
“晚安,致远。”说着陶不言闭上了眼,嘴角微微翘起一弯弧度。
路景行低头静静得注视着他的睡颜,神情专注,黑色眸子里变幻不定,就像透月而入的这抹摇曳的月光,忽明忽暗,其实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男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好看弧度,温润着一丝幸福的甜香……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没有案子,只有感情戏
陶大人:怎么会就这么遂了你的愿呢?
路大人:自作孽不可活
第42章 背叛的代价
昨夜二人同床相拥而眠,今早起来却没有任何特别,就好像是年少时的每一个抵足而眠的清晨一般,但路景行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也许是错觉,他觉得陶不言望过来的眸子里盈着某种情意,引得他心动不已。
用过早饭后,陶不言让路景行陪他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当路景行跟着陶不言走进锦绣绸缎庄的时候,庄逸正在给一位妇人介绍云锦缎。两人本不想打扰,但是这两个人太耀眼了,刚一进店便惹得那位妇人和身旁的侍女频频地回顾偷望,连带着庄逸也发现了他们。
只见他低头对那妇人说了几句后,便笑盈盈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陶公子,今日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庄逸今天穿一件暗花咖色长衫,绣线滚边,头戴同色软帽,与他的气质相符,看上去神彩飞扬。
“庄老板客气了,我们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陶不言冲他拱了拱手,笑得一脸温柔。
庄逸看到他身旁的路景行,不由地一愣。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密的眉峰气宇轩昂,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两汪寒潭,冷傲逼人,高挺的鼻,薄而有型的唇,嘴角透着刚毅。高而挺拔的身体包裹在一袭墨色长衫中,那衣服料子和做工都是极讲究,腰间系着同色琉苏带,双手负于身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份气质让他站在风神俊朗的陶不言身边也不会被比下去,反而有一种交相互应的美感。一个冷峻威严,一个秀美温柔,一刚一柔,举世无双。
“这位是……”
“路景行,陶公子的朋友。”路景行开口说道,声音低沉醇厚。他敏锐地捕捉到庄逸听到他名字后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慌乱,他便明白陶不言一定是又卷进了什么案子里去。
他对于陶不言这种对于案件的灵敏嗅觉以及吸引案件的奇异体质非常地头疼,稍不留神可能就又陷入危险之中,但当事人却似乎对此乐此不疲。他也只能在暗自担心之余,时时想着如何将他尽快弄进大理寺,待在自己身边,这样才好日日守着护着。
“啊,”很快恢复镇定的庄逸立刻向他拱手行礼,“原来是路大……公子,失敬!失敬!两位,快里面请!”说着他动作麻利地将两人引进内堂,接着对一旁的老掌柜交待几句后便急忙跟了进来。
锦绣绸缎庄的内堂装饰雅治,桌椅皆有讲究,造型看似古朴低调但皆是价值不菲的名家之作。很快小厮就将茶品端了上来,精致的茶盘里四周零散地放着小巧的蜜饯果子,处处透着精致。上好的紫砂茶具,煮泡出清香的茶汤,透着别样的味道。
“不知两位公子今日前来,找庄某所为何事呀?”庄逸看似淡定地开口询问,但眼睛却悄悄地从陶不言看到路景行,心里有些紧张,心想自己莫非是惹了什么大事居然惊动了在大理寺供职的武探花路景行。
还是说……他不由地感到有股凉意自后背窜出。
“这真是好茶啊!”未经任何调制的清馨茶汤入口,带着雨后清风般的舒爽,陶不言放下茶杯,冲他展颜一笑,笑容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般清澈而天真。
“庄老板无需紧张,此次前来,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噢?”庄逸的眉头轻跳,陶不言虽然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温文样,但他总觉得这笑里透着股悠远的疏离,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庄老板曾与我说过,十年前你在江城开分店时有过一位红粉知己。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还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咳咳!”庄逸低头轻咳掩示尴尬,这个问题还真的是让他意想不到。这么兴师动众的居然只是来问他这些陈旧的风流韵事。
虽说陶不言用词文雅,但不知怎么的,庄逸只觉得这种事就这样当着一脸清心寡欲的路景行面前被直白地提起来,居然有点难为情。
“咳,”他平复了下情绪,避开路景行那双清冷的眸子,开口说道,“名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她是个绣娘,绣得一手好牡丹,是店里的老主顾书院楚夫子的夫人介绍来的。起初就是给她些绣活,她长得楚楚可人,实在是太过诱人,一来二去的,我就……”
庄逸尴尬地笑笑,有些局措地摸了摸脸。
陶不言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继续问道:“你们的关系保持了多久?后来为什么断了?”
“应该不到四个月。”庄逸的脸上露出些遗憾的神情,“为什么断了……”他想了一下,“诶,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她在一年端午节去看龙舟时不慎掉到江里溺水死了,我们也就是这么断了。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当时尊夫人是否也来了江城?”
“来了,抱着儿子一起来的。”
“那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陶不言的眼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
“什么时候……”庄逸想了想说,“好像是在我和绣娘好上的三个月后……”突然间,好像有什么自脑中一闪而过,他惊恐地瞪大了眼。
“帮您打理生意的那位老掌柜,十年前是否也在这店铺里?”陶不言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一般,继续问道。
“在的,茂叔是我家娘子家的老伙计。当时他和我一起来江城开的这间铺子。”庄逸喃喃地说道,他心中生长出一片诡异的空白,然而他对此却束手无策。
“能否让我见见这位茂叔呢?”陶不言看向他,明明是询问,语气中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强势。
庄逸有些脱力地招来下人。不一会儿,正是店前的那位老掌柜——茂叔便走了进来。面目慈祥的老头,虽然年岁已高,但体格很好,嵴背很直。
他看到陶不言和路景行时,立刻拱手行礼,礼仪端正,“见过两位公子!不知二位公子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洪亮,不过眼睛似乎不太好,因为他看人时总是不自觉地眯着眼。
“茂叔,我想问一下。您是否记得一位娘子?她在十年前的那个端午节早上,来这绸缎庄找庄老板。”陶不言问道。
“呃,没有,老朽不认得什么绣娘,她也没有来找过东家。”茂叔飞快的否认道。
“茂叔,既然你不认得,为何知道她是一位绣娘?我刚才明明说的是一位娘子!”陶不言直视着视着茂叔,眼神锐利。
“你不但认得这位绣娘,还知道她是与你们庄老板私通的情人,所以你把这件事如实地告诉了远在徐州庄夫人。这或许是夫人要求你留意庄老板与女人的关系,发现问题向她禀报。
“接到你的禀报,庄夫人就立刻从徐州来到了江城。在端午节当天早晨,这位绣娘找到庄老板,但去见她的却是你们的夫人。接着夫人便和她一起离开。然后就在那天,这位绣娘就从江堤上掉了下去,淹死了。”
“现在你还想不起来的话,可以随我去衙门里说。”一旁的路景行将大理寺的腰牌放在桌子上,冷冷地开口,眼神锐利得吓人。
茂叔被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一照,不由地心里一颤,双腿发软跪了下来,“事、事实确实如这位公子所说。”
听到这些的庄逸顿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当时娘子突然来江城,我就有些奇怪,果然是茂叔你啊……”
自家娘子那张端庄又骄傲的脸慢慢浮现在庄逸的眼前——明白了,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娘子在知道了自己再次与别的女人私通,从徐州赶来江城,正巧遇到找上门的绣娘,一时气愤便杀了她泄愤。娘子或许是以给她钱还是别的什么理由,把绣娘骗到江堤,然后趁她不备将她推了下去了……
他现在才终于看清原来看上去对一切都淡淡的娘子,她的心竟是如此的狠毒,会默默地下狠手置人于死地。
慢慢地,一股恶寒悄然地从心底涌起让他战栗不已,之前被他强行忘掉的可怕念头又重新浮现出来。
当年恐怕娘子其实早就发现了自己与巧娘的事,而且怨恨已久,想杀了她解恨。那天晚上娘子原本是想去杀巧娘泄愤的,结果却误杀了阿姐,而且娘子的脚比阿姐要小一点。虽然娘子误杀了阿姐,最后也算是成功拆散自己与巧娘。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这些人都是被因自己的背叛而气愤不已的娘子,为了泄愤而杀死的!包括可怜的阿姐……
想到这儿,庄逸的额头浮现出冷汗,脸色也不由地发白,如果妻子知道自己在盛川也偷养外室的话……
“陶、陶公子!”庄逸一把抓住了陶不言的胳膊,“救、救阿莹还有……我的儿子!”
“慢慢说。”一旁的路景行起身拨开他的手,脸色不悦。
“阿莹是我养在盛川的外室,她还给我生了个儿子,今年才两岁。那里铺子的掌柜也是我娘子家的老伙计,现在娘子恐怕已经知道了……陶公子求求你,快点救救他们,别让我娘子杀了他们!”
说着庄逸跪在了陶不言的面前,恳求着,他扭曲的表情里透着恐惧与悲伤。
“唉!东家,你真是……做孽啊!做孽啊!”看到这一幕的茂叔痛心疾首。
“我会通过大理寺加急行文通知盛川衙门前去抓捕。”路景行答道。只是根据现在的时间来看,恐怕那位女子已凶多吉少。
“多谢路大人,多谢陶公子!”庄逸急忙向二人道谢。
“庄老板,你与其在这里道谢,不如尽快赶到盛川阻止尊夫人。”陶不言看着他,表情平淡如水,如视无物,但眉宇间却隐约可见透着怒意。
“你知道为什么尊夫人明知你花名在外,却也愿与你成亲吗?恐怕是因为尊夫人是从心底里爱慕着你!这些女子因你而死,尊夫人也是因深爱你而去杀人,令姐也因此枉送性命。
“这些皆因你的乱情背叛所致!你的内心一点都不感到愧疚和自责吗?你午夜梦回时是否想起过这些可怜的女子?是否为她们难过悲伤?世上有你这样的人,是这些女子的不幸!”
陶不言走出锦绣绸缎庄,还是难以排解心的情绪,他看着天边的流云发出悠悠的叹息,“女子何苦要为难女子呢,明明四处乱情的庄逸才是罪魁祸首。”
“人对于所爱之总是无限的包容与美化,即使犯了罪,错误的根源也是别人。所以在庄夫人眼里,那些与丈夫私通的女子才是罪大恶极。只要这些女子不存在,丈夫便会回到她的身边。其实这些男人本质如此,根本不值得她们如此。”一旁的路景行说道,他的眼中闪着某种情绪。
28/118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