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不了,但给你毒药的人能解!”一股冰冷的怒意渐渐在路景行的眼底涌起,伴着隐隐的杀意。
“呵呵,路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梁瑛听不懂。”梁瑛故作天真得歪着头,眼睛向上地望着路景行,表情可爱。
“既然如此,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梁瑛,把你下在陶不言身上「黄梁梦」的解药给我!”路景行将手伸到梁瑛的面前,“否则……”脸色微沉,语气不善。
“否则怎样呢?”梁瑛也收起脸上的嬉笑,一双含水的秋波望着路景行,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血洗宣平侯府!”路景行的眼中迸出凛冽的杀气,使得周围的空气如同冻结般的紧张。
梁瑛不由得心中一惊,但她终究是出自名门见过世面的人,竟是出奇得冷静。
“哈哈!路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们宣平侯府了,你认为就凭你们几个可以走出这宣平侯府?走出这苗疆吗?”梁瑛一改先前的婉约,露出傲慢跋扈的本性。
“哼,你觉得区区一个宣平侯府能困得住我吗?”路景行轻蔑得说道,清冷的眸子里是睥睨天下的霸气。
梁瑛的嘴角勾起一抹残虐的笑意,“能不能困得住,试过才会知道。不过,我们要是都死了,那陶不言也定然活不成!
“路大人,既然你想救人,为何梁瑛看不出半点请求的意味呢?”
路景行不语,冷冷得盯着眼前的女子,依旧妖饶美丽,只是她的美却好像是黑色的曼陀螺,噬骨梵心。
路景行眼中的怒意与杀意交替翻滚最后终沉寂于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半响,冷冷地开口:“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吗?”梁瑛嫣然一笑,媚眼如丝,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很简单,一是你这一辈子都留在宣平侯府陪在我身边;二是……”
说着梁瑛自袖中取出一小纸包,接着将纸包里的药粉倒入路景行面前的茶中,粉末入茶即化。
“这茶我下了梁家的独门毒药,你喝下它,我便救陶不言,以你的命换他的命,一命换一命。”梁瑛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景行,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像这样会抵抗的猎物捕捉起来才有趣。
路景行看看梁瑛,又看看面前的毒茶,没有丝毫的停留,端起了茶杯送到唇边。
“啪!”茶杯碎落的声音。
“为了他,为了陶不言你竟然愿意去死?!”梁瑛杏目怒视,脸上的表情失去先前的冷静。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路景行眼睑轻挑,一双如墨的眸子古井不波。
“我想要的是陶不言去死!”梁瑛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陶不言他凭什么!哥哥为了他色迷心窍,居然连你也甘愿为他去死!我有哪里比不上他!”
说着梁瑛抬手一蓬银针如漫天星雨般散落开来,路景行手腕一翻衣袖携着内力迎面挥去,衣袖将散落的银针悉数卷入袖中,依如那日在大殿上一样。
此时,突然一道白绫蓦得凌空而出,缠住路景行的左手腕。路景行左手由掌变爪,反手握住白凌,右手呈掌架迎上梁瑛正面拍来的掌刀。
谁知梁瑛突然变招,换掌为爪,一招金蛇缠丝手扣住他的肩胛穴,这等功力绝非一朝一夕所练。
路景行的眸子蓦得一沉,目光微凛,“这并不是梁家的功夫,你究竟是谁?”
“管它是哪门功夫能抓到你就是好功夫!”梁瑛手腕轻抖,手中白绫大盛,大有将他全身缠住之势。
路景行面色如常,捏住白绫,运功而行,试图用内力将白绫震断。谁知梁瑛突然收力,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整个人竟接着他的力量向他身前靠来!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掌轻翻,抛出一个枚黑色的状似锥形好像活物的东西向着路景行的面门直直地飞来!
说是迟那是快,路景行身子急速后撤,衣袖轻抖一把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匕首自下而上带着凛冽的寒光向那黑色的活物折去,瞬间将它折为两半!
梁瑛见势在必得的一击失手,眼中顿时涌起一丝惊慌,然而路景行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匕首轻抖,仿若短剑带着漫天寒光向着她毫不留情地袭来!
梁瑛想抓起白绫相抵,却发现白绫已被路景行夺走,他将内力注于白绫之中,化绫为鞭于另一侧包抄夹击。
梁瑛只觉得这匕首与白绫仿佛化作遮天蔽日的网将她困在其中。不由地花容失色,抬手连发几棱暗器,借机才堪堪躲过。
厅堂窄小,桌椅陈设早因刚才的打斗而破碎,梁瑛再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她现在仅靠暗器才使得路景行无法近身,却也被路景行的剑气所伤。
她的武功本就远不如路景行,现在仅靠着窄小空间以及暗器才勉强支撑,但暗器总有用光之时。
虽陷此困,但梁瑛还能保持冷静,她心想这里是宣平侯府,她是宣平侯的女儿,路景行是朝廷命官,至少会投鼠忌器。
心念到此,她决定放手一搏!
她在躲过白绫一击时,故意卖了个破绽,果然见路景行踏步向前,她心中一喜暗暗在手中扣了枚涂了麻药的暗器,这药只要划破一点小伤就会让人瞬间动弹不得。
只要这一瞬就够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路景行踏步向前的同时挥出匕首,青白的利刃带着冰冷的寒意向着她迎面刺来!
这一招决绝狠厉,带着无限寒光和杀气!
梁瑛顿时脸色惨白,急忙展开身法向后退去,接着破窗而出落于屋外,却仍感到脖颈处掠过一丝凉意。
接着半截秀发散落下来,梁瑛心有余悸地抬手摸了摸脖子有血湛出,还是被路景行的匕首划到!如若她再慢上半步,很可能此时被折断的就是她的脖子!
梁瑛看着冷着一张脸,缓缓走出来的路景行,她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路景行竟真的动了杀心!
路景行要杀她!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本章是路大人的主场~
陶大人CD中……
第87章 冲冠一怒
梁瑛自幼得宠,向来傲慢跋扈,从小到大没有谁敢忤逆于她,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甚至没有不喜欢她的男人。
对于路景行她势在必得,在听梁璨说他竟然与陶不言有些枝蔓时,她非常的震惊。虽说本朝不禁男风,梁璨就独爱男色,养了一院子的伶人小倌。像梁璨这样的人喜欢陶不言她可以理解,但是路景行这样一个风神绝世的男人居然也喜欢陶不言,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
刚才原本是想要警告陶不言两句,谁知他虽笑的风轻云淡但字字句句都透着恃宠而骄,转头时他脖颈处依稀可见的点点红痕,仿佛是对她的嘲笑,让梁瑛不由地火大!
所以她要杀了陶不言,这个世上有资格陪在路景行身边的只能是她,苗疆第一美人梁瑛。
但是现在,路景行居然愿意为了陶不言去死,甚至还要杀她!
这对于梁瑛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她有哪里比不上陶不言!
妒忌、不甘、愤怒种种情绪在她的内心不断地升腾甚至战胜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没有人能从她的手里夺走任何东西,没有人!
梁瑛快速地稳住心神,冷冷道:“路大人,你想好了,杀了我,陶不言也活不成!”
“我会让整个宣平侯府为他陪葬。”路景行冷着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不定,我杀了你之后就会在你身上找到解药。他跟我说过,死人是最不会说谎的。”说着他勾起一丝冷笑。
梁瑛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接着突然娇俏地笑了起来,像一朵悠然绽放的黑色曼陀罗,“路大人,你不妨试试!”
说着她突然倾身上前,不用暗器竟要赤手相搏。路景行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就在梁瑛倾身靠前的瞬间,她的嘴角暗暗勾起一丝狡猾的冷笑,抬起手竟要去扯自己身上的罗裙!
然而就在她抬手的瞬间,路景行也出手了,一道白绫飞了过去,瞬间将她的上半身裹住,同时冰冷的匕首直指她的咽喉,让她不敢再往前半步!
“梁瑛,交出解药!”路景行冰冷而无情的声音响起,瞪视她的眼神如同凶勐野兽,随时准备张牙攻击,咬得人粉身碎骨!
这一击也未能见效的梁瑛,脸上不似先前的娇媚,因为怒气和愤慨她的表情有些扭曲,然而却突然瞬间转换成了悲伤,接着“啊——不要啊!爹爹!救我——”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睫毛轻颤间有晶莹的眼滴滚动。
果然,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是梁正宇,他身后跟着西岭雪和立冬。
“路大人,这是何意?”梁正宇见此情景脸色难看地质问道,语气中隐隐透着怒意。
“爹爹!路大人他想……”梁瑛抢先开口,眼泪也跟着籁籁得落下,哪还有刚才的半分狠厉。
“杀了你!”路景行自然没有功夫看她演戏,从她刚才抬手的瞬间路景行就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肯定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梁正宇盯着路景行,扣满暗器的左手却突然被人制住。惊诧间,看到的是西岭雪庸懒又漫不经心的笑容。
“侯爷,稍安勿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得打起来,谁都讨不到什么便宜。”西岭雪不紧不慢得轻吐道,只是眼中的凛冽与手腕上传来的压力却让梁正宇不由得心生寒意。
竟然可以这样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得接近自己,如果这两根手指扣住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死穴的话……
梁正宇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区区一个医官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西岭雪究竟是什么人?
接着,他抬头看着对面淡然而立的路景行周身散发着的威慑感,让他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压迫与恐惧。他深吸了一口气,以期平息心中的恐惧,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到这种恐惧了,上一次还是在见到那位大人的时候。
“路大人,”梁正宇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瑛下毒谋害陶不言,拒不给解药,我只好让她一命偿一命。”路景行这番话可谓毫不留情,却霸气无比。
“瑛儿,可有此事?”梁正宇阴森森得问道。
“女儿不知路大人在说什么,路大人刚……”梁瑛哭唧唧地开口,“唔……”突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原来是路景行收紧了缠在她身上的白绫。
看来不给这个女人点教训她是不会说实话的,路景行的眼神阴冷,已然动怒。
“既然梁小姐的记性不好,我帮你好好想想!”
说着路景行手中加力,白绫瞬间勒紧仿佛要嵌进她的身体里一般,梁瑛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梁正宇受制于西岭雪不敢妄动,却又不忍心看着女儿受罪。
“路大人,大理寺就是这么审问犯人的吗?更何况小女也不是你的犯人!”梁正宇几乎是咬牙说道,额角微微跳动的青筋说明他此时怒气正盛。
“哼,”路景行发出一声冷笑,“梁瑛毒害探花郎陶不言,圣上授于本官「便宜行事」之权。本官就是现在杀了她也合理合法!”
路景行的这番话堵得梁正宇哑口无言,他只好看向女儿:“瑛儿!路大人所说可是事实?”
“我……我没有……”梁瑛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痛苦她的声音变得颤抖。
“没有?”路景行的脸色微沉低声沉吟道,“那本官就以谋害探花郎之罪,将你处死!”深邃的眼睛里迸出凛冽的杀意,勐地勒紧手中的白绫。
路景行不是凶残之人,已是手下留情,别看梁瑛痛苦其实也不过是些皮外伤,他这么做只是逼迫梁瑛拿出解药。但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勒断她全身骨头是迟早的事情。
“不、不……”梁瑛惊恐地向一旁的梁正宇求救,“爹爹,救我啊!”
梁正宇却只是站在原地,手中扣着暗器一动不动,不是他不出手而是他不能出手,因为他全身的几处大穴都笼罩在西岭雪的杀气之下,稍有差池,他必将命丧于此。一旁还有一个武功不弱的立冬,两人夹击他毫无胜算。
路景行发现梁瑛腰间挂着只香囊,在白绫之下分外耀眼,一招凌空取物将香囊收入手中,接着向后一抛,“西岭雪!”
西岭雪伸手接住香囊,与此同时路景行的匕首指向了梁正宇的鼻尖,“侯爷,本官劝你不要乱动。”
西岭雪递到鼻间一闻,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致远兄,没错!”说着他将香囊还给路景行。
路景行接过香囊,将匕首白绫皆抛给西岭雪,脚尖一点,跳出战圈,“这里交给你了!”接着便施展身法赶回去救人。
东院。
路景行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扶起陶不言,让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服下解药,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少倾,只见陶不言的眼睫微微地轻颤几下,然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陶不言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接着意识慢慢回笼,眼中有了亮光,“致远?”
“明松!”路景行的声音不同以往般冷静,带着丝暗哑的苦楚。
陶不言这才发觉,此时路景行脸上的表情如之前梦中一样潸然若泣。这样的神情,让他心中一紧,“你怎么了?”
他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对方紧皱的眉头。
手在中途就被握住,接着整个人被路景行紧紧地抱住。
“致远,”陶不言伸手回抱着他,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安慰着,“好了,我没事了!”
陶不言这才明白原来他的路大人担心了,生气了,需要哄一哄。
“对不起嘛,是我太大意,让你担心了!路大人~”故意拉长的语调,如同在向人撒娇的小猫。
“不,是我的错。”路景行紧紧地抱着他。
刚才看着他躺在那儿的样子,他真的以为要失去了他,此时恍若失而复得,“对不起,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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