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吓了一跳。
就算曾经被裴擒陌调戏过几次,也全部都忘个精光,胸口和腰部都被人死死环着,他就像个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不知所措。
裴擒陌听见他齿缝冒出几个变了味的音,忍无可忍,又俯身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唇。
沈羿本就感觉脑袋晕晕的,此时唇角被人肆意地扫动,眼底很快就溢出了湿热的水雾。
在此之前,沈羿只把裴擒陌当成一个动动嘴说说的人,哪里想到对方实干这样凶猛,恨不得一口将他生吞下去。
裴擒陌吻过他后,企图将他横抱起来。
沈羿嘴唇上还感觉有些麻痹,此时耳边传来罪魁祸首的低语,令他整个身体都瘫软了,哪里还有抵抗的力气。
可他还是推着对方的胸膛:“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们以前经常这样做的,不用害怕。”裴擒陌哄骗着他。
沈羿别过头:“我弟子会听见……而且,我还受着伤。”
裴擒陌动作一顿:“这倒也是,容易伤到你。”
沈羿感觉身体上的力道逐渐放松,以为对方就肯这样的放过他,便松了口气,谁知裴擒陌忽然在他耳边低低道:“你可以直接坐上来,我抱着你。”
沈羿头皮立刻就发麻了。
裴擒陌不满:“这你都不愿意。”
沈羿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绯色,为难道:“我没有记忆了,没办法按照你的需求来,我不会。”
裴擒陌浅浅笑道:“没关系,我教你。”
沈羿再次感觉三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手脚都止不住地发抖。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任凭对方真的将他抱起,朝睡榻的方向走去。
沈羿不想让自己的道侣失了兴致,可是他现在真的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就在对方将他抱起来的那一刻,他紧张地牵动了手上的丝线。
千丝万缕牵动着那机关的每一寸,只听咔哒一声,那巨大的木傀儡忽然“站起来”,一拳砸了下来。
这一拳不偏不倚砸中裴擒陌的肩膀,打完之后,木傀儡就身体散架倒了下去。
沈羿也觉得情急之下防备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帮忙揉揉:“你怎么样,疼不疼?”
裴擒陌无甚所谓地耸耸肩,挑眉道:“就跟一个八岁小孩一拳打上来的力度差不多,本座若不是考虑这是你的心血,早就直接将那傀儡打成齑粉了。”
沈羿听了他的话,猛地抬起头道:“本座?”
裴擒陌唇角一僵。
糟了。
沈羿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盯着他的目光逐渐发寒,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自称本座?”
第56章
裴擒陌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但是知道若是沈羿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他在这段时间的辛苦不就付诸东流了?
换做是从前的他肯定会觉得是自己瞻前顾后想太多,可是现在, 他为了能讨好眼前的美人,真的不敢走错任何一步。
“你听错了,我哪里说了本座,我说的明明是……本公子。”
这拙劣的谎言显然糊弄不过沈羿。
“裴擒陌,我是头部受伤, 不是耳朵聋了。”
被那双冰魄般的瞳孔直视着, 裴擒陌得有些不自在, 下意识后仰却撞到傀儡, 无奈道:“好吧……你先把手上缠着的这些丝线都解开, 不然那傀儡又一失手打我一拳, 我可就真的要被你打伤了, 将它们解开,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么?”
沈羿只好操纵那木傀儡走到另一边, 又拆了手指上的线, 以免这几根线伤到裴擒陌。
他心中虽然怀疑对方的身份,却从未想过要伤害对方,毕竟仅凭这两天对他的照顾来看, 裴擒陌绝不会害他。
他不过是太过好奇,才会刨根问底。
裴擒陌没了后顾之忧, 没有给对方接着刚刚话题询问的机会,慌忙抱着他的身体走向睡榻。
“等一等……”
沈羿也算是个身高不矮的男人, 被人横抱起来总是感觉有种莫名的怪异, 不自觉伸手搂住了裴擒陌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
这个行为难免会让人看上去有些撩人。
裴擒陌喉咙愈发干涩, 咽了咽口水,忽然道:“沈郎,你知不知道以前你是怎么跟我同榻而卧的?”
沈羿耳根泛红。
裴擒陌:“是你搂着我睡的。”
虽然这是他随口扯的谎,他却真切希望在今夜就能实现。
沈羿暗暗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一定是你在框我,我看我还是换个地方睡,远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比较好。”
裴擒陌见美人要起身,极快将他摁了回去,心道怎么才框了几次就开始学聪明了。
他俯下半个身躯:“我没说让你走,你以为自己能走得?”
沈羿眼看着那人趴在他的身上,眼睛与他近在咫尺,脸颊更是泛起热度,半张脸都埋在被褥里。
如此春色在眼前,身为魔君的裴擒陌又岂会不动心。
所谓猎人都是在猎物落入圈套后往往先欣赏对方挣扎的样子,等对方彻底顺从再一口气吃掉,裴擒陌也是如此,他盯着沈羿的身躯,将他那隐藏在衣襟内若隐若现的肌肤快盯出一个洞来。
“裴擒陌……不要这么看着我。”
沈羿被他那炽热的目光盯着,方才想捡起的话题怎么也说不出口,想伸手一把将人推开,不料却被对方反摁住手腕。
许是他身上还有些习武之人的应急反应,手腕朝另个方向轻轻一扭,就利用巧劲儿化解了对方的桎梏。
裴擒陌挑眉:“你还会用巧劲儿?”
沈羿怔了一瞬,意识到自己似乎想起了些武功,顿时信心大增,再次与对方过了几招。
不过他这几招隐约想起的招式终究不是状态良好的裴擒陌的对手,裴擒陌只是极有耐心地在与他玩闹,闹够了,就再次反手将他的手压制在头顶。
“好了,你还受着伤,别打架了。”
沈羿的脑子现在还在因武学而处于兴头上,仍是浑身热血沸腾,哪里肯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便用那双寒凉的眼睛炯炯的盯着他看。
“别打了,你不累,我还累。”裴擒陌收了以往的戏谑,趴在他的耳边,声音尽显温柔,“你若是愿意陪我做点别的,我倒是愿意。”
沈羿顿时呼吸一紧,别过头道:“你的话我听不懂,放开我的手,从我身上下去。”
裴擒陌:“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两人互相装傻充愣倒都是一把好手,裴擒陌不管沈羿嘴上说什么,都用力撕扯着对方仅剩的那几片布料。
沈羿慌忙扯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衣物:“住手,我的徒弟还在旁边。”
裴擒陌:“无妨。”
他忽然扯过旁边绿色的被褥,盖在他二人的头顶。
沈羿被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温热的呼吸扑上他的鼻尖。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这样应该就不会被人听到了。
沈羿还没等反应,唇上的呼吸就再一次被对方掠夺走。
“裴擒陌,呃……”
他方才领略出的武学全部因为对方的动作而跑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舌尖在唇齿的进攻和身体上被胡乱抚动的触觉。
他的眼角很快溢出一片湿热,恰好被被褥的阴影遮挡住,笼罩在身上的云雾像是被惊雷劈开,思绪也被对方给予的风雨浸个透彻。
裴擒陌夜视极好,看得一清二楚,他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刻,可惜以前的沈羿一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他终于有机会…能彻底拥有这个人了……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
常年习武带来的敏锐感知力告诉裴擒陌,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他们飞过来,他忙脱离了眼前的旖旎,下意识伸手护住身下的人。
只觉得睡榻震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插.入了。
“搞什么?”裴擒陌不耐地掀开被子,低头瞧见插在睡榻上的是一把尖刀。
再朝门口望了一眼,门上明显多了一个窟窿,似乎那大小刚好容纳这尖刀的身体,他俯身将那尖刀从睡榻上拔出。
刀是把好刀,只是木头上被扎出的痕迹并不深,不像是内力深厚之人的行为。
睡榻上眼中布满情意的沈羿看到尖刀,才渐渐神智苏醒:“这是哪来的?有敌人?”
被打断好事的裴擒陌是最想发火的,可他盯着刀沉默了片刻,只是淡淡道:“恐怕不是。”
他手中的这把刀,与当初沈羿送给杨修仪的那把颇为相似,但是这里可是西辽教的地盘,杨修仪绝不可能出现在此。
既然不是他,那就是沈羿的另一个徒弟。
若方才是郭白鹭站在外面,看见师父与印象中的魔君颠鸾倒凤,想必像他那样未经世事的小孩自是气不过,极有可能忍无可忍地抛出了身上的这把尖刀来惊扰他二人。
“郎君、郎君!”
正在想时,外面传来阿花呼唤的声音。
裴擒陌只得先从沈羿身上下去,声音森寒:“我们都睡了,你敲门有何事?”
阿花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刚刚去你们隔壁的房间,发现你们带来的那个少年不知道去了哪,他不见了。”
不见了?
沈羿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抬起头:“何时开始不见的?你可有看见他的踪影?”
阿花在门外跺着脚:“我没看见此人踪影,我刚刚进了他的屋子是想帮他换药的,可是进去一看,里面并没有人。”
沈羿忙坐起身:“不好,若是三更半夜出门,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他现在可是连剑都使不了。”
裴擒陌不可置否。
但他心里想的是,剑使不了,飞刀倒是使的痛快。
现在这个情况一出,沈羿肯定也不肯与他睡觉了,他只能翻身坐起道:“罢了,看来不找到郭白鹭,今夜我一时间是没办法与你好好度过了。 ”
……
乌鸦划过天际,发出几声凄清的低鸣。
少年吐着寒天凝成的哈气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一道深坑上铺着木枝和杂草。
他方才在一路留下了记号,目的就是为了引裴擒陌来找他,若是对方踩中这道坑,不死也得残,师父夜视极佳肯定不会中招,可那魔君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师父,我刚刚看到你被那魔君如此对待……你放心,今夜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魔君好过。”
郭白鹭眼眶被温热的泪水打湿,刚把杂草铺完,就看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裴擒陌穿过草丛而来。
郭白鹭忙擦干眼泪,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自己被其发现。
裴擒陌穿着一身绣着祥云的金纹白袍,在夜里格外惹眼,走路的时候,手中一直牵着另一人的手,像是以防对方在路上会走丢。
渐渐的,沈羿穿着白衣的身影也从他身后显现。
裴擒陌本是不满于大半夜出门找白鹭,可是他细想想,自己似乎许久没有如此长时间地握着沈羿的手腕了,现在重新感受了一下,心道还真是纤细啊。
只是不知沈羿会不会在云雨时也会像方才那样,用手攀着自己的脖颈,整个人热情地贴上来?
啪嗒。
正在旖旎的浮想时,似乎有一颗石子砸中了他的小腿。
沈羿感知到他的手指忽然攥紧,抬起头:“怎么了?”
裴擒陌缓缓松了力道:“我刚脚踢到了颗石子而已,无碍。”
他不知那石子是不是巧合,为了安抚沈羿,就用另只手拍拍对方的手背。心道虽说沈羿现在武功尽失,却变得有些依赖他,这惹得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愉快。
从前的沈羿,可不会有这样的令人有保护欲的时刻。
他朝前走了几步,又是一道石子飞来的声音。
裴擒陌其实夜视极佳,这回看清了石子的来处,挪开脚步躲开袭击的同时,又看清了前方似乎被人布下的陷阱。
呵。
这几日裴擒陌都在巡山探查西辽教的情况,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敌人为他准备的,只是在心中默念: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他松开沈羿的手,交代了一句:“前方好像有情况,你在这等着,我先去看看。”
沈羿点点头:“好,你小心些。”
裴擒陌没再说什么,直接飞身离去。
一路前行数十里,裴擒陌发现前方为他准备了不止一道陷阱,不过谢谢陷阱都或过于拙劣,他轻功一跃就跃了过去。
等到身后彻底没有沈羿的气息,他才出声道:“出来吧,难不成真的以为你能暗算得了我?”
话音落下,一个矮小的白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下。
“魔头……你,你简直卑鄙无耻!”
少年双手都缠着绷带,那张稚嫩的脸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裴擒陌:“所以你想杀我?”
“我,我……”少年伸手指了他半天,终究还是缓缓放了下来,摇摇头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裴擒陌眼底透着一丝揶揄,负手道:“既然知道,那你引我来的目的是想做点什么?”
郭白鹭如今双手残废,裴擒陌稍微动动手指,就能送他归西。
郭白鹭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方才的那些把戏不过是存了一丝侥幸心理,若是裴擒陌恰巧中了陷阱,那自己也算是为师父报仇了。
可惜事情果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裴擒陌不仅毫发无伤,还将他叫出来对质。
少年咬紧了下唇,苍白的唇色几乎快滴出血来,顿了顿,才发出声音:“你真的是那魔君裴擒陌么?”
裴擒陌想也不想:“是。”
郭白鹭:“两个月前,你还想杀我师父,现在突然想轻薄我师父,是觉得师父他可以任由你宰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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