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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交易(近代现代)——静亦

时间:2023-09-20 08:31:00  作者:静亦
  “玉辰,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舒阳深吸一口气,刚开了个头,就被手机打断了。
  来电显示是“方甫宁”。
  他是舒阳和符玉辰的高中同学,两人最好的朋友,高中毕业后跟家里去了国外,也一直没断了联系。
  舒阳看了看符玉辰,接通了电话。
  “老舒,我回国了!”
  舒阳一脸惊喜,旁边符玉辰也是眼睛一亮。
  “真的?!怎么都不提前说,好去接你。”
  “这不刚下飞机就打给你了吗,南环机场,现在来也赶趟。叫上玉辰,咱们仨聚一聚!”
  “行,正好我和玉辰在一起呢,等我们去接你!”
 
 
第十一章 
  方甫宁的奶奶是英国人,他本来就有点混血儿的长相,在国外待了七八年,更是越来越像外国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快三十的人了,脸上竟还长了点雀斑。
  舒阳和符玉辰乍一看都没认出来他。
  久违的好友聚到一起,回忆一番当年的青葱岁月后就顺理成章地聊起了现状。
  方甫宁抿了一口杯中酒,舒爽地吐出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国内的白酒有味道,那些白兰地威士忌我这么多年还是欣赏不来。要不是走不开,我非得一年回来个五六七趟,专门喝酒。”
  符玉辰和他碰了下杯,关心道:“在那边发展的怎么样?”
  “害,还能怎么样。就是跟着我爹管他那个公司呗。老头天天指着我能心甘情愿继承公司,他好颐养天年。”
  舒阳给自己空了的酒杯添上酒,劝方甫宁:“那你就答应他算了。自己握着个公司,财务自由了,上面也没人压着,岂不是能为所欲为?多好。”
  方甫宁一撇嘴:“你可别蒙我,看看你们俩天天累成什么熊样了,我要是把公司接过来,哪还有空闲时间了?耽误我办正事。”
  符玉辰一听这话,又结合方甫宁语气里的笑意,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翘起嘴角,揶揄对方道:“正事?怎么,有情况?”
  舒阳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吹了声口哨跟着起哄:“是不是金发碧眼的美女?快快快照片照片!”
  方甫宁赏了对面两个人一人一个白眼,满脸不情愿地打开钱包,眼角眉梢却写满了嘚瑟两个字。他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舒阳,舒阳迫不及待地接过,顺手搂住符玉辰的肩,头碰头看了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确实是金发碧眼,一副活泼热情的长相,但神情却很柔和,甚至透着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感。
  舒阳啧啧称奇:“甫宁你行啊,这么个大美女,还这么温柔。说说,怎么把人骗到手的?”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真不是我吹牛,是她追的我。”方甫宁一脸荡漾。
  看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符玉辰在一旁取笑道:“这姑娘哪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
  “真的!”方甫宁一拍桌子,“她当初为了拿下我,还演了好一场戏糊弄我呢。”
  “啊?”
  “我不是在中国长大的吗,那傻姑娘以为中国男生只喜欢文静贤惠的女孩,就委屈自己装成那种样子讨我欢心。”
  这情节有点耳熟,被内涵到的符玉辰和舒阳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真·没心没肺的方甫宁还以为他们在认真听故事,更加眉飞色舞:“但即使她掩盖了本性,我还是感受到了她身上有种乐观向上又充满活力的劲,慢慢也沦陷了,然后就确定了关系。我们那段时间过得特和谐,她真的样样都好,很会照顾人,对我温柔得甚至有些纵容,跟我妈似的惯着我。
  但时间久了,我时不时就觉得有点不真实,总感觉和她中间好像隔着点什么似的。因为她作为一个女朋友来说简直太完美了,比古代那些三从四德的女子都贤惠,洗衣做饭做家务,我都替她累。
  后来和她说过几回,还和她抢活干,她也不改。没办法,我就想着在别的方面补偿她,多细心观察观察她,了解一些能让她开心的事。结果这一了解,就不得了了。”
  方甫宁像个说书的似的,语气跌宕起伏还手舞足蹈,讲得倒还真算是引人入胜。这一停下,舒阳赶紧接上一句:“怎么了?”
  “我发现她偶尔会在半夜偷偷溜出去。”说书人压低了声音,努力营造着悬疑剧的氛围。
  符玉辰微微睁大了眼睛,舒阳更是夸张地拉长声音“啊”了一声,将效果拉满,这样浮夸的捧场让方甫宁迫不及待地继续讲下去。
  “我当时倒是真没多想,没有担心自己的帽子变颜色,只是想着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去,再加上国外的环境,多危险。所以,当又一次发现她偷偷出去的时候,我就跟了上去。你们猜结果怎么着?我跟着她到了郊外山上的一个赛车场!平时贼文静的一个姑娘,开着敞篷赛车,在那盘山公路上飙车!我看着都心惊胆战,她却边开边放声大笑,感觉特别肆意潇洒。”
  说到这,方甫宁叹了口气:“那时我才意识到,她原来一直都是一个热烈明媚的人,只不过是为了迁就我才压抑了本性,逼得自己不得不偷偷跑出来释放压力。”
  “……那最后呢?”
  “最后……也没什么反转了,就是跟她说开了呗。告诉她,我不是只喜欢温婉的女孩,比起那副她委屈自己装出来的模样,我更喜欢她真实的本相,她那副狂野洒脱的模样实在是太让我着迷了。而且撇去这个不说,两个人谈恋爱不就是要坦诚相待吗?你装能装一时,还能装一辈子吗?”
  舒阳和符玉辰又是一阵沉默。
  方甫宁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却又找不着原因,只能自己另起话题。
  “诶,净说我了,你们俩怎么样?还单着呢?”
  不得不说,方甫宁玩扫雷一定是把好手,踩雷一踩一个准。
  两人不忍让场面冷下去,随意打着哈哈:“是呗,要不然呢?”
  “玉辰内向就算了,老舒你这一天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就别总围着玉辰打转了,分点心思给周围优秀的女性同胞不行吗?”
  见两人还是一脸油盐不进,方甫宁恨铁不成钢:“你们俩呀!干脆在一起得了!”
  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舒阳搂住符玉辰的腰,头往他肩上一靠,嬉皮笑脸地道:“我们两口子的事用你管!”
  气得方甫宁又开了一瓶酒,誓要与他同归于尽。
  他们是在机场附近找的饭店,人迹罕至,环境空旷,抬头望望天空,黑色夜幕上又出现了几颗久违的星星。
  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大门,方甫宁的助理已经把车停在一旁等着他了。
  他这次回国是为了一个和合作项目,衣食住行都由合作公司全权负责,不需要舒阳和符玉辰操心。
  而舒阳二人也拒绝了那个小助理送他们回家的好意,掏出手机叫了代驾。
 
 
第十二章 
  终于回到熟悉的环境,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舒阳和符玉辰双双瘫倒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洗漱干净,换上睡衣,走进卧室。
  房间里的氛围有点压抑,同床共枕的两人从目送方甫宁离开到躺在床上没有跟彼此说过一句话,都是心事重重却无从说起。
  这次,竟然是符玉辰先开得口。
  他像自言自语一样,喃喃着重复方甫宁那句无心的话:“能装一辈子吗?”
  舒阳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你在问谁?你在说谁?”
  符玉辰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怎么样,没答话。
  舒阳便继续说:“反正,这个问题,我想问问你。装得了一时,能装得了一世吗?”
  嘴角无声地露出一个苦笑,符玉辰道:“不能。连一年恐怕都撑不下去,何谈一辈子。”
  他声音很轻,字字都带着叹息似的气音,像是把话含在舌尖上滚了两圈才吐出口,可并无缱绻之意,只余倦累之感。
  “这些天,很累吧?”舒阳目光灼灼地盯着符玉辰,看见他半阖着的眼下一片青色,又想起他倚在电影院椅子上熟睡时,脸上不加掩饰的疲态。
  “……嗯。”沉默了一会儿,符玉辰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软弱,闷闷地发出一声鼻音。
  这简简单单一个音节落到舒阳耳朵里就带了隐忍的委屈,戳得一颗心止不住地酸涩。他一言不发地侧过身,一只手伸出环住符玉辰的腰,另一只手从对方颈下穿过,手指插进柔软的黑发中,两手同时用力,将人整个搂在怀中。
  符玉辰任由自己的额头抵在舒阳坚实的胸膛,意外地感受到了一点依赖感。
  沉寂良久,他听见舒阳开了口,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玉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赌气,不该忽视你的感受。我……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你,我只是一时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对我那样疏离,是你先把我拒之门外的,我才……”
  他那么喜欢符玉辰,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他的疲累。从前若是压力大了,符玉辰都会主动找他喝酒,和他诉说,让他帮忙出主意,可如今,他不仅不说,还刻意隐瞒,就好像生怕打扰自己一样。
  过分的礼貌克制就成了疏离,这种态度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本该是符玉辰拿来对待除他以外的普通熟人的态度。
  说来奇怪,符玉辰的父母都不是严厉的性格,生养的孩子却懂事的要命。还是个半大少年时,符玉辰就已经学着独立,什么事都想靠自己,实在做不到才去寻求父母的帮助。不是因为年少轻狂意图证明自己,只是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不想亏欠别人。这样下意识划清界限的行为注定符玉辰交不到几个真正亲密无间的朋友。
  所幸,舒阳在尚且年幼时就认识了符玉辰,在这种处事方式成熟前就说说笑笑地闯进了人家划出来留给信赖的人的领域,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地位。
  这近二十年的时间,他早就习惯了坦诚相见的符玉辰,而现在,那人面对他开始谨言慎行,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他难过,也后悔,更疑惑,却无助,无数的情绪消磨着理智,他茫然无措,只能徒劳地做着无用功,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不知变通,一意孤行,用自己觉得正确的方法挽回符玉辰的亲近,却对符玉辰的难处视而不见,实在是自欺欺人。
  舒阳边回想着边说着,竟然开始哽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我明明……明明是想对你好的……也想你对我好,为什么我们反而越来越远了呢?”
  一滴泪从眼角涌出,因为重力直直滑到鬓角,为那一小片头发增加了些许光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符玉辰感受着舒阳抽噎时颤抖的胸口,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起来。他又何尝愿意舍弃两人的情谊呢。只是这件事从舒阳下了最初的那步错棋开始,就一步错步步错,没办法回去了。
  暗叹一声,符玉辰探出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轻抚两下。结果舒阳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抹了把脸,将符玉辰放开,手掌捧着他的脸,发红的眼紧紧盯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符玉辰摘了隐形眼镜之后,黑色的瞳仁发亮,上面泛着一层黄色灯光的光影,就像夕阳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玉辰,我们别这样互相折磨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了,你就当我没干过那荒唐事,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可以吗?”舒阳皱着眉,勉强想控制着让声音平缓一点,却还是掩饰不住哭腔。
  符玉辰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天憋出一句:“干吃饭不干活,你这不是存心让我过意不去吗?”
  “不是!”舒阳匆匆忙忙反驳他,“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蠢,是我给自己挖了个坑,是我自欺欺人,把自己困在自己造的幻境里。你就当我是雇你帮我,帮我回归现实,好不好?”
  虽然舒阳的提议听起来很合符玉辰的心意,但符玉辰还是清醒的,他明白,揉皱过的纸是无论如何都会有折痕残留的,他和舒阳再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像从前那般相处了。
  若是他答应了舒阳,岂不是又开始了两个人的自欺欺人,与如今又有何区别?
  “阿阳,你冷静一点,别总是说这么幼稚的话。”尽管不忍,符玉辰还是开了口。
  舒阳红着眼眶,嘴唇微动,没能说出话来。
  符玉辰把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说道:“这次的事不是以前那些普通的口角,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和好如初。无论未来怎样,这都会是无法遗忘的隔阂。就像纸上无法复原的折痕一样。这个道理我不信你不懂。”
  舒阳眼泪蓄满了眼眶,实在没忍住,一眨眼,就落了下来,他用力抿了抿唇,手一撑,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符玉辰:“是!我知道,我明白,我不该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话,是我又烦蠢了。可是……可是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抓住了符玉辰的手,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玉辰,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样的,你告诉我,玉辰,你帮帮我,我们到底还能怎么办?啊?”
  符玉辰跟着他坐起身,对方脸上那一连串的泪珠让他不知所措:“我……我也不知道。”
  忽然,舒阳福至心灵,低垂眼帘,喃喃着:“纸恢复不了原样,那换一张不行吗?”
  “你说什么?”符玉辰一怔,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说,”舒阳直视符玉辰,“做不了亲密无间的朋友,干脆就放弃,改做真正的恋人。”
  “呵。”
  符玉辰短促地笑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舒阳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这次没有异想天开,我是认真的。之前是我太蠢,走了弯路,我一早就该摒弃那些邪门歪道,光明正大地像你表白心意,认认真真地追求你。玉辰,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受如何限制,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但同样,你也不能限制我追求你。”
  符玉辰觉得这辈子的气都在今晚叹完了:“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嗯,我知道的,我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心甘情愿。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快点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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