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推开纪榕时的怀抱挣脱落地,转身就走,毫不迟疑,实际上心里虚得不行,只能转移点注意力,免得被纪榕时绕进去。
搞正事要紧!
果然凑近了就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不继续搜寻了。
这处山石确实是很可疑,里面像是有一个山洞,只是可疑归可疑,这里可能发生过塌方,许多巨大坚硬的碎石掩埋着此处,不是那么容易挖开,挖开之后又不能让别人看见,怪不得那些人决定今日先作罢,改日再来。
姜绫沂屈膝半蹲在地捡起一个小石块看了看,纪榕时站在他身后看了他背影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你跑什么。”身后的纪榕时语气冷酷,顿了一下见姜绫沂不理他,便又抓住姜绫沂的手腕转过身,捏着他肩膀把他禁锢在自己和山壁之间,实在无奈又宠溺得叹了口气,好笑地再问:“你跑什么?”
姜绫沂眨眨眼,狡辩:“我没跑啊。”
“没跑?”纪榕时佯作转头看了一圈,问他,“难道这里是皇宫?”
姜绫沂轻声嘟囔:“你要把皇宫建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很好,纪榕时险些要被气笑,还是不承认他自己的行为不对,撇下这么多人,丢下他,孤身犯险,实在是太惯着他了。
但纪榕时知道自己没法不惯着。
姜绫沂偷偷离开他跑出宫他确实生气,可这生气不是对着姜绫沂的,他生气的是自己,余下剩给姜绫沂的只有担忧。
那能怎么办,说不得怪不得,还得哄一哄,他只好在别的地方讨点利息回去。
纪榕时深深盯了姜绫沂一眼,抬手叩了几个穴位短暂的禁住了他的内力,极其霸道又强势的将人锁在怀里打横抱起,点地而起,踩着树顶往另一边飞去。
只吩咐暗处的陆炎几人:“此处仔细搜搜。”
姜绫沂还震惊于纪榕时居然会封他穴位,没了内力,他身上便一时软弱无力,挣脱不了只能任由纪榕时抱着,也不知纪榕时想抱他去哪儿,姜绫沂便趴着他的肩膀往后头补充了一句:“进洪山的山谷沿途也搜一搜。”
纪榕时抱着姜绫沂没进城,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处别庄,纪榕时也不知怎么搞得这么短时间就布置了一个别庄出来。
“你买的别庄?我们在这儿又待不了几天。”姜绫沂疑惑,他还是很理直气壮的,溜了就溜了嘛,也不过这么几天就被找着了,之后就只好一起去找玉珠了。
但纪榕时并不搭话,而是继续抱着人穿过前堂进入内院厢房,一脚踢开了屏风之后的小门,里头烟雾缭绕、暖气腾腾的,是一个小浴池。
姜绫沂不由紧张得吞咽了一下,还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就被一下扔进了浴池里。
纪榕时挥袖接连关上了两扇门,也一同进入了水中。
姜绫沂钻出水面靠在浴池边,脸上发上湿漉漉的,白色的衣裙被水浸得湿透,显露出身体曲线,浴池底下不知是不是有地热,总之水温热正舒适,暖得姜绫沂脸色红润,愈发显得明艳诱人起来。
“你做什么!你敢扔我!”姜绫沂气愤,太可恶了,不想理他了。
纪榕时只紧紧盯住姜绫沂,在水中如入平底一般一步一步靠近他,强烈的气息将姜绫沂层层包裹无处可逃,水珠顺着衣领滑入胸膛。
姜绫沂推了推,却被纪榕时一把握紧了手。
纪榕时:“明明是你扔下我跑了的。”
纪榕时抚着姜绫沂的脸,吻上去,从额头到眼睛、鼻尖、脸颊,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吻上柔软的唇上,贪婪地攫取着他的气息。
姜绫沂被束缚在有力的怀抱里,也不愿挣脱,没说出口的言语尽皆淹没在此刻,软着腿撑着纪榕时的胸膛借力。
别庄内院并没有人,侍从都守在外院,夜深之后也相继落灯,只内院厢房的烛灯一直幽幽闪闪的亮着,厢房里水声哗啦响着。
只些许话音掺杂在水声间。
“要找玉珠,想做危险的事,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
“夫人觉得为夫舍得拒绝你吗。”
“我们成过亲拜过堂喝过合衾酒,你我同为一体,一一,你不能不让我参与进你的事。”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想和夫人一起做。”
许久之后,纪榕时喘着气看向缩在他怀里不肯露脸的姜绫沂,问道:“听懂我想说什么了吗?”
姜绫沂抓了抓纪榕时袒露的胸口,留下几条红红的爪印,瞪着他,语气柔软微颤着尾音说道:“没有,听不到,听不懂!”
他身上实在没力气,连动都不想动弹整个人被水汽蒸得红通通的,眼尾勾着一抹红色,语声喑哑语气哽咽,这话听在纪榕时耳朵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撒娇,一点都没威胁力。
纪榕时温柔又宠溺地亲了亲姜绫沂的眉心:“我说,舍命陪夫人。”
难道不是舍命陪君子?
姜绫沂腹诽,但心里像泛着蜜,甜得嘴边都不由得带上了笑意,娇得不行,由着纪榕时伺候,靠在他怀里继续坐在浴池里覆了覆水沐浴。
幸好底下布着地热,即便到此时水也温热着。
已过四更天,姜绫沂胡闹了这么一通,洗着洗着就困倦起来眼皮耷拉着往下落。
纪榕时看得心里满足,眼里的情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他抱着姜绫沂出了浴池裹上浴巾,柔声哄道:“睡吧,明日起来再说其他。”
第58章 分散
第二日起来, 姜绫沂和纪榕时都默契的不再提他偷偷溜走的事因,而是果真拿了帝后微服出巡的理由。
姜绫沂理直气壮地继续打扮成女子,昨天的衣服湿湿破破的没法再穿, 纪榕时起早先让乌羽也给自己易了容,然后出门先去给姜绫沂买了几身漂亮衣服。
姜绫沂选了选,最后挑了一身月白色的,又非让纪榕时换了一身墨蓝色的袍子。
许是晨间看着姜绫沂换着花样试衣服的场景太过美好,纪榕时升起了一点让司制宫每天都呈上来一件新衣服、件件不重样的念头, 并觉得非常值得实施。
洪山山脚有异样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以至于等姜绫沂和纪榕时摸到洪山山脚附近时, 山里已经集集散散一拨人又一拨人。
陆炎回禀说昨夜在那山洞外找到的都是黑衣人他们埋着的炸药, 分量少的一颗颗雷丸, 但形制看起来威力应该挺大, 连进山的山谷都有, 不过似乎还不至于炸开这个不一定存在的山洞,也炸不完那些江湖人士。
所以陆炎并没有把这些雷丸处理了, 而是继续掩盖了回去。
以至于一早, 洪雷城外的洪山就跟放鞭炮似得,声音渐渐远去,也意味着江湖人已经发现了那个山洞。
姜绫沂和纪榕时顺着进洪山的山谷往里进, 路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碎石路上一个个小坑黑乎乎的, 估计都是被引动炸开的雷。
路上有些血迹,但不见尸体, 不知是没死人, 还是受伤的都被抬回城医治了。
在洪雷城的江湖人士似乎都围拢了在了那处被黑衣人找到的全是山石掩埋的山洞口,于是姜绫沂他们自然也趁机混在了人堆里。
人群前头, 估摸着几个领头人正在和黑衣人对峙。
黑衣人容色坚硬且无动于衷,就拦在众人之前,守着后头的山石。
“这路边的炸药,可是你们埋的?”某门派领头人肃目问道。
“不是。”有黑衣人否认。
“不是你们埋的还能是鬼埋的!这荒山野岭的,除了你们,谁会在进山的地方埋雷,伤了我这么多兄弟,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另一波人群里有人气愤道。
“唉,王兄可别这么说,也许还真是不是他们埋的呢,”有人笑着说道,“此处是无主之地,既然你们与此无关,不如就此离去?把这地让给我。”
“李门主,你想得倒挺美,这里是我们先发现的!”
“你发现的又如何,这里那么多人,就是见者有份,难不成你喊一声,这山洞还会应你?”
“你!”
“好了,别吵了,大家伙都或有受伤,你们也别霸占着此处了,待会儿闹起来就不好看了,还是大伙一同把这山石搬喽,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有玉珠,那就各凭本事。”
场面吵吵咋咋,姜绫沂看得有趣,偏偏露出面纱的眼睛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吃瓜,纪榕时站在一旁,离得不远不近。
后头又跟过来一队人,恰巧插在姜绫沂和纪榕时中间的空隙上走了进来凑热闹,为了避免这时候动静太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姜绫沂就稍稍往旁边让了让,结果就是被挤得越开。
前头一直站在一群人后方的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憨厚的脸上笑嘻嘻的扫过一遍众人。
姜绫沂不由得蹙起眉心,这人方才在哪他并没注意,只是这笑脸看起来非常的违和。
纪榕时抱胸靠着树干,此时也不禁抬起眼盯着那黑衣人看了一息,随后悄无声息地往姜绫沂那边挪了几步。
“这里确实是无主之地,里头如果有东西,那也应是无主的,各位侠士谁能拿到自然就是谁的。”那人笑着说道,“不过这炸药真不是我等埋的,至于是否是有些人不愿意你们拿到玉珠而下的手,我可就不清楚了。”
“我本还想帮各位引引路,听说这玉珠藏身之地可是险象环生呢。”
“只是,我也不能确定这里头是不是真有——玉珠。”黑衣人话锋一转,视线越过一众人头,直直盯着人群中的姜绫沂说道:“其实各位去寻那不知何处不知真假的玉珠,还不如拿到某人身上的三颗,玉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姜绫沂,莫非你觉得男扮女装就能瞒过我了不成?”
众人顺着视线霎时就盯住了人群里白裙飘飘的姑娘,一时还难以回神,这漂亮女侠竟是姜绫沂?!
帝后据说微服出巡,虽然他们有想到姜绫沂也有可能会来找玉珠,只是此刻真见到了,他们又不由得眼红起来,山洞里头顶多一颗,这人身上可是有三颗呢!
大乾皇后在这的话,元微帝在哪,竟让他们混在人群中这么久,若是没发现,说不定最后这玉珠还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些江湖人紧紧盯着姜绫沂,余光又注意着身边其他人,一时场面有些窒闷,黑衣人可不愿让这些江湖人士的怔愣白白错过好机会,当即挥手让后头的黑衣人众几发暗器打过去。
“若谁能拿到姜绫沂身上的玉珠,便是天命之子,这里头若有玉珠我也自愿奉上!”这话说得可假,但谁知道有没有人会信呢。
纪榕时闪步上前抓住了姜绫沂的手腕,只是他们离得那些江湖人实在是近,这些人被惊动后甚至没理清现状没辨明真假便先攻了过来,生怕自己一慢就让别人抢先了。
常言双拳难敌四手,纪榕时能敌,但也禁不住这些人见钱眼开一个跟一个的攻过来,一把刀明晃晃得对着两人交握的手砍下来,姜绫沂和纪榕时只能松开手,剑鞘翻来覆去将周围人打倒在地。
只是人多,又不枉有高手在,缠着纪榕时打个不停,两人打着打着就分开了点距离。
不过这场面还不算太差,只是略微麻烦,姜绫沂心绪一定,手中长剑出鞘荡开周围一圈江湖人士七七八八的兵器,抓着一人的肩头翻身而过,足尖踩着那人的背脊轻点,便凌空跃起踩着那些人的头顶往纪榕时那边飞去。
纪榕时下手极重,将围拢着他的人手都打飞了出去,几乎被打倒后就很难再爬起来,正踏着树干腾飞而起准备去接一接姜绫沂,就见他们之间突然冒出一个人。
这人身着粗布麻服,长得虎目熊背,之前一直抱着个大包袱站在人群中,实在太过普通,便也没人在意他,此时只见他拨开了包袱的布巾,捧在手中露出了里头的一个硕大的雷子,正拿着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这人背对着姜绫沂,以至于姜绫沂没能发现,快要踩过头顶,引线实在太短,近乎炸开的瞬间。
纪榕时目眦欲裂心跳加速,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且心惊胆战的也完全说不出什么话来,声音似乎卡在了嗓子眼,只风驰电掣间抬掌送出一阵内力,裹着姜绫沂往后飞去。
“砰!”巨大的响声在山间爆响起来,回声来来回回传递了许久,尘土被炸起半空,烟尘挥洒在山谷间迷了人眼,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那雷子如此巨大,爆炸的威力也实在不可小觑,离得近的江湖人被炸伤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呜呼哀哉,还有几个不省人事,而那个抱着雷子点燃的大汉,尸体早不知道碎哪里去了,只剩下地上一滩滩的血迹。
那雷子爆炸似乎引动了什么机关,山壁间也接连有炸药炸响,将山壁上的山石震碎,全顺着山谷掉落下来。
“一一!”纪榕时挥开眼前的烟尘,但始终找不见姜绫沂在何处,实在是心急如焚,不知道他方才有没有受伤。
又加上顶上的山石掉落,奔跑逃窜的人影间落不绝,纪榕时被搅得烦不胜烦,直接飞纵到爆炸烟尘边缘踩上一棵树顶找人,就见另一边的山腰处,出现了姜绫沂的身影。
第59章 是谁?
方才的爆炸波及得范围比较远, 周围的江湖人士伤了许多,更别说几乎离得最近的姜绫沂。
姜绫沂和纪榕时单知道姜文旗他们心黑手毒,但没想到还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竟让人抱着个雷子当人形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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