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我们两人,关起门来不就可以说了吗?”
“不行,这……这种事情,只能跟你一起做的人说。”
王萌语出惊人:“那我们一起做不就行了?”
王云生面红耳赤,红晕一路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下的锁骨,连连摇头摆手:“不行不行不行。”
王萌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行?这个功法我们不可以练吗?”
王云生眼神闪烁:“你年纪还小,做这种事太早了。”
王萌又说:“若说是年纪,我应该比你大上很多,搞不好比你的太爷爷还要大呢。”
要给王萌做正常的性教育吗?要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吗?
不!我臊得慌!我做不到!
王云生说:“这种事情,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你现在不明白,证明你还不够大,知道了吗?”
王萌呆呆地回道:“哦。”
“对,你多看书。”王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逃一样的从房里跑出去了。
王云生跑到了院子,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灌了好几口,才把脸上烫人的温度给降下。
他低低骂了一声,用袖子擦掉了下巴上的茶水。
这些日子,王萌的变化让他心情有些复杂,感觉昨天看着还是一个孩子,今天已经长成了大人,他还来不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现在王萌不会整天缠着他一起玩了,爬树掏鸟窝也少了,就连从前天天盼着起风就冲出去放的燕子风筝,也放在墙角积了灰。
他变得很爱看书,有时候坐在窗边的书桌前一看就是一整天,仿佛一块海绵,在疯狂地汲取知识。
一开始他看书看得不明就里,看不到几句就抓耳挠腮,一句话就能问上好几个问题。渐渐地,他能自主地看完一本书了,到现在已经能对书里的观点有自己独到的看法了。
最近王萌问他的问题,王云生都答不上来。
他懊恼自己从前怎么不多看一点古史著作,自己现在这个又蠢又笨的样子,半点没有当年优秀语文课代表全校作文竞赛一等奖的样子。
王萌用短短两个月就超过了自己,现在看的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书籍,自己也就只能教教他话本上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情情爱爱了。
对了,自己刚刚还不愿意跟他讲解为什么话本里的男女要做“那档子事”呢,王云生觉得自己在王萌心里一定是个大蠢蛋了。
他兀自懊恼了一会儿,瞧见了放在墙角的燕子风筝。
正巧风大,这风筝也许久无人问津了,他正心烦意乱练不了功,刚好试着放一会儿风筝。
他拍掉了风筝上边的灰尘,在院子里试飞。院子不算大,王云生跑不开,风筝一直在低空飘过。
“你要边跑边放线,不要把线拽得那么死。”
王萌在屋里喊道,他正坐在桌前,手撑着下巴,书被扣在了桌上,出言指导。
王云生照着做,风筝渐渐高升,不料一时手滑把线放得太多,风筝一下子就飞向了更高处。
飞得越高,就越难把握。
风一转小,风筝就缓缓下落了。
王云生手忙脚乱地收线,最后还是看着那只燕子风筝落向了隔壁的院子。
他继续收线,发现线断了,风筝没有回来。
这可是王萌最喜欢的风筝,从前他天天爱不释手的,怎么就被自己给弄丢了呢?
王云生心中焦急,将身上女装外的一层飘飘欲仙的薄纱绑了起来,然后艰难地开始爬树。
“你怎么爬树上去了?”树下传来了王萌的声音。
他眼睛一瞥发现院子里的王云生不见了,从窗子伸出脑袋四处寻,看到王云生正在爬树。
王云生坐在树枝上,拍拍手:“风筝掉到隔壁院子里了。”
王萌三两下爬上来,眺望道:“掉哪儿了?”
他挨着王云生坐,身上清爽的味道让王云生有些心猿意马,又有了那天掉塔被他接住的心跳。
王云生道:“在假山那里。”
王萌道:“我去拿。”
之前听黄裳说过,隔壁住的是一对求医的姐妹,妹妹的腹部不知被什么神兵利器刺穿,伤口久久未能愈合。不知道这几个月过去,是不是已经治好离开了。
王萌轻功极极好,像只飞鸟一样轻盈地翻过墙,足尖踏过繁枝,落到假山旁,轻而易举拿到了风筝。
正准备回途,两人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王云生看向对面的屋里,看到了一位姑娘正在入浴。素手芊芊抚过玉臂,香背如凝脂白得晃眼,王云生脸上一红,视线下意识看向王萌。
王萌有一刻的发呆,接着就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谁在外边?”屋里传来了一个颇有气势的女声。
霎时王萌飞身越上屋檐,轻踏几个瓦片,回到了院子。
“怎么了?”屋里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要温婉得多,伴随着水声,应是那个正在入浴的女子。
“有人在外头偷窥你沐浴。”
王云生此时还坐在树上,对面的姐妹要是出来肯定会第一眼看到,王萌对他伸出手:“快下来!”
等不及慢慢爬下去,王云生从树上直接跳下去,被王萌接住,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就把他抱着跑,王云生下意识地像只树袋熊抱住了他。
隔壁院子里的姑娘应该是走出来,正靠着墙边来回踱步。
“这九罗山庄里都是女子,被看到也没什么,兴许是哪个顽皮的小姑娘。十三,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那个较为低沉的女声道:“我不会看错,刚刚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男人。”
两人躲在门后,王云生看向王萌。
王萌自那次丹霞经修炼后脸上的婴儿肥就褪去了许多,轮廓分明,已有了少年初长成的模样。他没有了从前奶里奶气的娇憨气质,更不能向从前还可勉强解释是个男相的少女。
“你可曾见到他往哪去了?”温婉的声音问道。
“他上了屋顶,不知道往哪个地方去了。”被叫做十三的女子说道。
温婉女声道:“罢了,届时我再告诉陆庄主,让他彻查一番吧。”
如果这事儿闹大,陆无情为了维护九罗山庄的规矩,肯定要推一个人出来挡枪。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天蒙蒙亮,时候还早。
黄裳过来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食盒,脸上的神色有点凝重:“云生,庄主有事要与你一叙。”
王云生看了一下屋内:“那王萌呢?”
黄裳说:“庄主只传了你一个人。”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王云生道。
陆无情想与他单独说话的时候,就会让黄裳借零食引开王萌。可现在王萌的模样和气质已经不像从前,没法骗人说这是个还未辨雌雄的小妖怪了。
“我能问问是关于什么事吗?”
“我也并不知晓,他只吩咐我们来带你走。”
王云生看了一眼屋里的王萌,他还没有睡醒。黄裳给他拿了一个面纱,嘱咐他不要说话,便把他送出去了。
出了院子,王云生看到外头站着一紫一粉的两个姑娘。
“王云生是吧。”粉衣的少女是个圆脸蛋姑娘,个子不高,模样灵动可爱,“你跟我们走吧。”
王云生点了点头,跟着她们走了。
九罗山庄很大,一路上山石相映,亭台楼阁,风景绝佳。石径通长廊,廊下池中开满莲藕。路上所见皆是女子,有活泼的妙龄少女,也有成熟典雅的女子,美得各有特色,真是景美人也美相映成趣。
两位姑娘带着他过了一座小桥,穿过回廊,又走过几个拱门,最后才来到厅堂。
原以为陆无情已经在等他了,可是此时厅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还没到吗?
王云生用手势问了粉紫两位姑娘,她们都摇了摇头。
紫衣姑娘说:“庄主只让我们把你送过来,没有再交代其他。”
粉衣姑娘说:“你问庄主在哪儿?不知道,你乖乖等着就是了。”
可怜王云生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被带过来了。现在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跟粉衣姑娘比划了半天,她愣是没明白。
“赵粉,你别逗她了。”
紫衣姑娘走过来,粉衣姑娘才忍不住嘴角一翘,王云生这才明白这小妮子一直在玩他呢。
“你是要吃东西是吧?”紫衣姑娘说,“我去厨房帮你问问。”
最后紫衣姑娘去厨房给他带了两个馒头。
王云生在厅堂等待了许久,陆无情仍旧没有来,他觉察到了不对劲。
莫非陆无情想要见的不是他,而是王萌?
他要往外走,可被门口的赵粉拦了下来:“庄主让你在这里等着,你不能离开。”
他试了几次都被拦下来,眼看着天色渐暗,王云生越发不安,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陆无情找王萌要说什么?他们的计划是不是已经露馅了?要真是这样陆无情会对王萌做什么吗?
“庄主回来了?”他听到赵粉的声音说道。
他连忙冲向了门口,就听紫衣姑娘说:“嗯,但是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赵粉说:“我最怕庄主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我都不敢跟她说话。到底是谁惹了她?”
紫衣姑娘摇了摇头。
“里边的那个大高个怎么办?”赵粉说的是王云生,“她还见不见了?要不要放回去?”
“庄主说,押到牢里去。”
啥?
赵粉一回头就看到了在门口偷听的王云生:“正好你过来了,走,带你去牢里。”
王云生连连摇头。
赵粉这个圆脸小姑娘虽然个子娇小,但是力气挺大,一把把他拽出来了:“你躲什么,走。”
两个姑娘又把他扭送下狱了。
路上一直是赵粉拽着他,还颇感兴趣地观察:“
你说,云娘说的那个偷窥她沐浴的男子是不是这个人啊?你看她身量那么高,这胸口也平的,手也不像女孩子那么软……”
紫衣姑娘说:“莫要以外表来评判别人。”
赵粉的小手在王云生的面前一晃一晃:“你说我掀开她的面纱会怎样?”
王云生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面纱,把赵粉逗得咯咯直笑。
紫衣姑娘说:“别闹。”
赵粉笑道:“他要是个男子,那就好玩了。敢踏入九罗山庄后庄的男子,哪只脚进来,就把哪只脚留下,那这两只脚是不能留了,我院前的那株牡丹长势不怎么好,正差点花肥呢。”
赵粉这一派天真地说着可怕的话,听得王云生脊背发凉。
紫衣姑娘说:“你别吓她,黄裳姐姐嘱咐我们要多关照她。”
赵粉问:“她说的关照,难道不是要我们欺负她吗?”
紫衣女子警告道:“你不许有什么小动作。”
“知道了。”
王云生被关到了九罗山庄的地牢里,地牢里阴暗潮湿,不仅有小强乱跑,还有老鼠半夜来啃他的手指头。
伙食也很差,尽是些剩菜剩饭,送的时间还不准时,有一天甚至到了半夜才吃上晚饭,原因是负责送饭的赵粉临睡前才记起没给他送饭,就跑去厨房给他拿了几个凉掉的馒头。
她本想把馒头热一热,但弄了半天也没生起火,呛了一脸的灰,来的时候脸上的灰都没擦干净。
王云生在牢里呆了两天,这天赵粉早早地拿来了饭菜,还是热的。
“庄主应该是准备要放你出去了。”她说。
果然没过一会儿,王萌来了。
一看到他,王云生简直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
王萌喊道:“你没事吧?来人,快开门!”
紫衣女子过来打开了牢门,王萌进来了:“你怎么样?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
王云生颤颤巍巍地对他伸出手,王萌连忙握住:“我没事。”
王云生几乎热泪盈眶:我有事!你看到我手指上的伤口了吗?我被老鼠咬了,我可能会死!
王萌突然一阵咳喘,王云生连忙拍拍他的背,一脸担忧。
“没事。”王萌捂着胸口,似乎受了点伤。
他俩被领着来到了厅堂,主座上坐着陆无情,正好整以暇地端着秘色瓷杯细细品茶。
黄裳站陆无情身旁,见到王云生上来,便问道:“云生,你没事吧?”
王云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牢里的老鼠没有携带什么厉害的病菌,那我应该是没事的。
王云生全身绷紧起来,偷偷瞥了一眼王萌。
陆无情放下茶杯,开口说道:“我后庄的一个客人跟我说,九罗山庄里进了一个男子。这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了偷窥之事,不仅如此,还谎言连篇,恶意欺瞒,妄图想要瞒天过海,这等胆大包天的无耻之徒,我定不会轻饶。来人,把他拖下去,剐了眼睛,再砍掉双手双脚,埋到花园去做花肥。”
“是!庄主!”赵粉脆生生地应道,过去拉王云生。
王云生一脸震惊:怎么就只带走我?王萌呢?他也是男的,姑娘洗澡他也看了,怎么就只砍我?太不公平了吧?
“等等,你们不能带走他!”王萌伸手护住王云生,“陆庄主,我们说好的!”
陆无情反道:“我说的是今晚就要出发,可你没有同意不是么?”
王萌飞快地说:“好,我答应你,今晚就走。”
“去哪里?”王云生反应过来,“你们要去飞星城?”
王萌不语,已经是默认了。
“真是男的!”赵粉小小的惊呼起来,“魏紫你看,他真的是男的,我猜得果然没错,他的两条腿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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