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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遇到胡英，她透露了一些信息。不过其中的缘由，我还并不清楚。”王云生看着他，“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好。”
这得多亏遇上了曾经的下属夏钧，替他填补了记忆的拼图。
王萌娓娓道来：“你知道神鹿族的沉雾吗？”
王云生点点头。
神鹿族的族长作为唯一能出入焚梦泽的人，能够看到飞天镜里的“神谕”——也就是未来发生的景象。沉雾正是神鹿族的上一任族长。
“她在飞天镜中看到了神鹿族覆灭，一切的源头是她的爱人，所以她杀了自己的爱人，那场灭族的灾难最后没有降临。听到这个故事，那时候的……我就怀疑，飞天镜的背后有着另一个世界，不，甚至可能不止一个。神鹿族有记载的变动就有五次，如果说改变一次，便会分裂成两个世界，那么至少存在六个不一样的世界，这其中，或许就存在着一个我所期盼的世界。之后我四处寻找佐证，终于证实了这个猜想。”
王云生道：“当年你为什么选择在南海打开飞天镜？是因为那里出现了逢魔劫？”
王萌点点头：“若是一处的魔气怨气极其强盛，势必会导致魔界裂缝，这正是逢魔劫会出现的原因。若能引魔气污染飞天镜，造出一个裂缝，就能进入飞天镜后的世界。”
王云生道：“可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不公平。”
“当时的我也觉得不公平。”
“那你还……”
“所以我在寻求公平。”王萌自嘲一笑，“王云生脊背一阵发凉：“那你……”
王萌道：“我准备把大陆上的所有人都杀了。”
王云生惊道：“你怎么能做到？”
“让天火与凤凰火交融，就能得到永生不灭的火焰，风吹不灭，水淹不息，很快就能蔓延整个大陆。只要所有人都死了，那么就不存在不公平了。”
这也太……
王云生浑身发冷，声音有些发颤：“那这次，圣主也准备这么做？”
王萌摇摇头：“放心，她不会顾及凡人的怎么想。与当年的庭燎君相比，她竟然还是好上许多的。”
想到这里，王萌变得特别懊丧，这番坦诚仿佛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服：“你会讨厌我吗？”然后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会吧，我知道你会讨厌我的……”
看着她的小动作，王云生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我亲口告诉你，总比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要来得好。”王萌紧张得揪着地上的草，把手边的草地都揪秃了，“到时候，你就更不可能原谅我了，我又不能把那些知道的人都杀了……”
你无意间又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啊！
王云生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我不讨厌你。”
“所以你想要打开飞天镜吗？”王萌正色地问道，“去救回胡英。”
“不。”王云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王云生道：“另一个世界就有另一个世界的我，他在做他该做的事情，我也要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要……”
王云生点点头：“斗到底。”
——集齐关键性线索『飞天镜』，当前主线进度90%。”
小剧场
王云生：你个大傻子，给夏钧的要求为什么不说是保护咱俩！
王萌：如果我俩不在同一个地方，他一个人怎么保两个人？再者说我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他帮忙……
王云生：那你第三个要求就向他提再要三个要求啊？
王萌：啊，有道理。夏钧……
夏钧：想都别想！shake it！
ps：王云生的“这里有一个按钮”一系列行为，是一种叫Clear Button Mental清理按钮的方法，对焦虑和抑郁有奇效，推荐去b站看一个叫【3秒击沉焦虑的方法】的视频，里边详细讲解了怎么操作。最后祝大家不会有用到这个方法的时候。
第70章 无间道
能够剧情重启的王云生也可以说有着一面“飞天镜”。
原著里的胡英在冯家别庄遇害，这个世界里王云生救下胡英，可如今她却在助纣为虐。他改变了原著里付庭宣惨死的结局，却导致能破邪阵的卷轴没能落入正派阵营，最终大战少了一大筹码。
“即便飞天镜能改变某一个节点，可事物的发展终究不能被控制，有时越想要弥补，就越是平添更多缺憾，哪有一条路是只有福没有祸的呢？”王云生道，“但要无辜的人为此买单，那实在太过分了。”
“你看得真通透，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因为飞天镜而动摇。”王萌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王云生作为现代人，这类的电影小说看得不少，对此本就有一番成熟的看法。即便现在进入了小说世界，系统给出的通关条件也是打败最终boss圣主箫韶，与他的原则上并没有冲突。
通透谈不上，只是比较幸运而已。
王云生问：“那你呢？你有动摇吗？”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王萌摇摇头，认真道，“你就是我的一切。”
王云生脸颊发烫：“除了我，你还有天方山的朋友，葛茗小毛许小山，还有自然峰那棵歪脖子树上的那一窝小麻雀，记得吗？”
王萌皱了皱脸：“好吧，勉强算上他们。”
王云生犹豫着问了一句：“要你跟我一起对付你的母亲，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王萌摇摇头：“才不会，我不喜欢她，她也不乐意亲近我。”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王萌一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是真的不记得，我没骗你。”
这段时间王云生不是没怀疑过他恢复了记忆，面对外人，王萌就像变了一个人，陌生得可怕。可在自己面前又与往常一样，像颗被剥了壳的鸡蛋，白溜溜软乎乎的，看着脆弱又可怜。
见王云生在思忖，王萌立马就慌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你不要讨厌我。”
王云生疑惑：“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王萌慌张又无助：“我没有恢复记忆，我不会变回庭燎君的，我会跟你一起阻止她，你千万不要抛下我……”
他对脑海里偶尔乍现的记忆避如蛇蝎，完全不敢深入回忆，就好像庭燎君的精神会侵蚀自己一般。
“你要是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我就不喜欢你了。”王萌清楚地记得王云生说这句话的表情，眼底的理性让他浑身发冷。
一身罪恶的人，不配得到他的怜爱。
如果我恢复了记忆，他一定会离开我。
见王萌一张脸被吓得苍白，王云生轻声安抚：“好了，你别那么紧张，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真的吗？”少年的眼眶说红就红，看着好不可怜。
“真的，我怎么舍得。”王云生哭笑不得，“你在外面可都是冷艳高贵的，千万不能让人看到你这幅模样。”
王萌哼道：“我对我自己的夫婿撒娇，关他们什么事？”
王云生被他理直气壮的发言弄得不好意思，他抬起手臂就用袖子给王萌抹眼泪，好让那双黑亮的眼睛别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王萌：“哎哟……唔……”
王云生粗手粗脚的，把王萌白皙的脸蛋蹭得发红。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厚的钟声。
一记记钟声沉闷地锤在心口上，让王云生莫名心悸：“怎么了？”
王萌蹙眉：“在召集众人前去大殿，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会不会是天方山的结界破了？”
“但愿是。”
王萌亲自送王云生回了房间，反复叮嘱他等自己回来，才匆匆赶去大殿。
他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敲响了王云生的房门。
还这真是个好消息——反派意义上的。
这些年星天鉴一直在不断精进聚灵阵，今个儿梅练和卢自行这俩神仙打架，竟真把聚灵阵的bug修复好了！
对了，聚灵阵就是他们称之的“邪阵”。
王萌暗骂，早知道白日里就不坐着吃点心了，该拦着梅练不让他跑出去才对。
大殿上，卢自行的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兴奋地讲解了一番复杂的原理。大抵的意思是从前的聚灵阵极其不稳定，布阵者轻易会遭反噬，成为邪阵的牺牲者，从前付庭宣的松露山寨惨案正是因布阵者被反噬，才会有幕后黑手消失无踪的假象，而精进后的邪阵反噬的概率降至不到两成了。
殿上一位年轻的剑修发言道：“打开飞天镜用的不是魔气吗？为何还要杀人收集怨气？”
“这位剑修小弟想必平日里的功课不佳。”卢自行瞥了他一眼，“怨气又叫做心魔，也是魔气的一种。”
剑修小哥又道：“如今世上已经出现了魔界裂缝，我们加以利用就好，又何需再启用聚灵阵？”
有人抢着说道：“当年庭燎君借助魔界裂缝的魔气，又引了数万亡魂的怨气，尚不能完全打开飞天镜，万事不要过太乐观了。”
大家纷纷应道：“是啊，一时心慈手软小心害得大家前功尽弃。”
卢自行语重心长地说：“相比从前，聚灵阵要破坏祭品的肉身才能抽取怨气，精进之后已经能直接抽取怨气，不必破坏肉身，也算是死得体面了。”
王萌摇摇头：毫无意义的同情心，换了一种杀法，就不叫杀戮了？
剑修小哥还欲再辩，眼看着就要再起争议，座上的圣主终于幽幽开口。
“两位宗师不愧为当世的阵法大家，果然不负众望，聚灵阵定会成为我们的一大助益。”
圣主自是大喜，笑靥灿如骄阳，拂袖间自有一股英气与豪态。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实行我们的计划了。”
圣主雷厉风行地部署了工作，众人纷纷领命前去，最后大殿上只剩下了王萌。
那个刚刚还在杀伐决断下命令的人，身子一软，慵懒地横躺在长椅上，拿起一旁的酒坛，豪爽地灌下一大口佳酿。
跟在一旁的已不是上次见的俏皮嫩男，而是一位美艳的银发女子，女子拍拍手，舞娘们婷婷袅袅地上来了。
好一幅醉生梦死的场景。
与外界的一番炼狱相比，此处可真是一个安逸的温柔乡。
王萌道：“你把人派出去卖命，自己倒在这玩得兴起。”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养精蓄锐。”圣主不以为意，“只有那些没有能力的废物，才会想着做表面功夫来展现自己所谓的能力。”
她素白的手指从水晶盏里拿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嫣红的唇里。
王萌问：“你为什么想要打开飞天镜？”
圣主笑道：“你终于有兴趣想要了解我了？”
王萌道：“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做这种事。”
“自然是为了见自己心爱的人。”圣主语气随意，见一旁的银发女子露出了吃味的表情，还笑着勾了一勾她的下巴。
“你纵情声色，怎么也不像个痴情的人。”王萌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爱人。”
“怎么会呢，否则我为什么想要你回到我的身边。”圣主托着线条姣好的下巴，“你的眼睛是如此的像他，总能让我怀念起从前那段美好的时光……”
“我不过是你用来表现人情味的工具。”王萌冷道，“你刻意展露出自己的弱点，只是想让人觉得你不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箫韶表演着母亲的慈爱，像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似乎每一处表演都无可挑剔，却又处处透着表演的痕迹。
流于表面，从未深入心底，让王萌心生反感。
聚集在这里的人，想要打开飞天镜的人，大抵都有着难以割舍的往事，有着想要拯救的过去。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爱情愿意付出一切的痴情女子，更能让人产生同理心。
因为人就是会对他人的弱点产生共鸣的生物。
圣主没有发怒，而是思索片刻：“就好像你在那个凡人面前撒娇卖乖？”
王萌的脸沉了下来：“别把我说得跟你一样！”
圣主故作哀伤：“为娘好是难过，你在外人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而我上一次见你笑是什么时候？那时的你还高不过我的腰，见了我头上晃动的步摇就会咯咯直笑……”
真是疯子。
跟她废话，还不如回去抱着王云生睡觉！
王萌转身就要离开，高台之上圣主悠悠道：“不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
王萌不愿搭理她。
“不给糖吃，就不知道听话了。”圣主咕哝着，又说，“你若乖乖留下，我就把丹霞残卷给你看看如何？”
丹霞残卷，那个记载着能破聚灵阵的卷轴！
王萌的脚步停了下来：“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圣主反问：“今天下午，你不是还溜进我的密室里偷偷看过吗？”
王萌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她知道？
“让你拿去哄哄小情人也无妨，只是千万别坏了我的计划。”圣主循循善诱，“等事成之后，我去杀了另一个世界的箫韶给你泄愤，怎么样？”
王萌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敲响了王云生的房门，催促他赶去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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