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呢。”贺靳屿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前几天才签了离婚协议。”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便停不下来,余扬滔滔不绝地讲给贺靳屿很多有关他父母的事情,贺靳屿默默听着,不时看他一眼。
......
“我也不是怪他们,我就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所有事都瞒着我,然后还告诉我这都是为了我好。”余扬软在座位上,心里头淤积的不快都得到了宣泄。
但贺靳屿会不会觉得自己既幼稚又无聊?
余扬又扣起裤子来,紧张地等待贺靳屿发落。
贺靳屿出乎意料地肯定了余扬:“你父母确实做得不对。”
这个年纪太需要肯定和倾听——余扬激动地直起腰:“是吧!”更何况这是来自贺靳屿的倾听和肯定。
天气很晴朗,太阳透过窗玻璃照得人暖洋洋的,贺靳屿的侧脸被阳光照耀着。
余扬悄悄瞄着贺靳屿落光的眉骨、鼻梁,还有下巴。
一阵铃声把余扬吓了回去。
响的是贺靳屿的手机。手机连着蓝牙,来电人的名字就挂在屏幕上。
贺靳屿皱眉,不知道唐钰宁打电话来做什么。余扬感受到变冷的氛围,疑惑地问:“不接吗?”
“接。”声音没什么起伏,“帮我按一下那个键。”
余扬手忙脚乱地找到那个代表接通的按钮,按了下去。
唐钰宁明显刚睡醒,声音沙哑得很,却有种懒洋洋的性感。
“喂?你在开车?”
“嗯。”
唐钰宁不满贺靳屿的冷漠,嗔道:“不想理我啊?是不是还在生上次的气呢?”不等贺靳屿回答,又自顾自继续,“我那不是急了嘛!你喜欢你那辆车,我下午叫人再提一辆送你家去——”
余扬哗然,上流社会都这么莽的?
贺靳屿冷冷地打断他:“不用了,一辆车而已。”
显然不是唐钰宁想要的回答。唐钰宁撒娇道:“那...晚上我们一起去晚宴?”然后又添上一句杀伤力极强的示弱,“你喜欢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嗯,靳屿?好不好?”
余扬倒吸一口冷气。
唐钰宁那头传来床单窸窣的声音,随后是质问:“你身边有人?”余扬尴尬地看向贺靳屿,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余扬的道歉可有可无。
贺靳屿淡淡地肯定了唐钰宁的猜想。
“有人,怎么了?”
唐钰宁发出一声冷笑:“呵,下午带小情人出去压马路?”
贺靳屿没承认也没否认,始终从善如流地回应着蛮横的omega。倒是又只有余扬坐在副驾驶上尴尬的份了。
听着这个唐钰宁的语气,怎么感觉自己像被正宫抓包的小三啊!
唐钰宁遇火就着,不依不饶道:“你们上床了?”
那声“嗯”在不大不小的空间内如雷贯耳,振聋发聩。余扬感觉对面要是能从电话那头爬过来,估计已经揪着他的领子开骂了。
那有点脆,又带着火星的声音就像一串炮仗,一响接着一响。
“你那小情人是不是爱死你了?”
“怎么样,操他舒服还是操我舒服?”
“你也喜欢让他舔你吗?”
......
余扬脸青一阵白一阵,被气的。
“你他妈傻逼?”
贺靳屿也没料到余扬会出声回击。但转念一想,这男生本来就不接受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实,现在被唐钰宁刺激到了,忍不住也正常。
本来也不该那么听话。
贺靳屿将电话挂断了。
那张脸此时愤懑未脱,特别招人喜欢。至少贺靳屿很喜欢,他忍不住掐了掐余扬的下巴。
“看不出来,你脾气还挺急。”
余扬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问贺靳屿:“唐什么宁,还是别的什么,是谁啊?”
“炮友。”贺靳屿回答的很干脆,完全不怕余扬知道似的。
贺靳屿表现的越大方,越显得问问题的人小气。余扬梗着,不好再说什么。
短短十来分钟,贺靳屿便让他体会了超过五种以上的情绪。余扬也没有故意忽略心里的那点不爽,但同样,他清楚贺靳屿那么大个人,又怎么会没有过性生活。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愿意想贺靳屿同别人缠绵的画面,还是不敢想贺靳屿同别人缠绵的画面。他觉得贺靳屿就该像天上的星星那样遥不可及,而不是...哪怕昨天晚上,自己才触碰过这颗化作陨石坠落凡间的星星。
余扬想,自己大概是有点失落。
贺靳屿却没有让少年心底的失落久留。
明明早就打算好的事情,却被他说的宛如刚刚想到一般:“余扬,晚上有一场晚宴,我想邀请你作为舞伴。”
他们又遇上一盏红灯,贺靳屿得以用那双别人无法拒绝的眼睛看向余扬。
“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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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不仅有点直,还有点处女情结。
第22章 22
他愿意吗?
贺靳屿抛出的诱惑太温柔。余扬抿着发干的嘴唇,一派为难的表情——其实心里已经被勾着点了好几下头,可面上又不愿意将这份热切表露的太明显,生怕会在暗恋对象面前出丑的小男生模样。
余扬感到贺靳屿正有目的地驶向某处,顿时有些慌张:“可是我根本不会跳舞。”害怕表述的还不够准确,继续道,“一点都不会。”
贺靳屿全然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一点目光都没施舍给他,悠悠然:“你不用做那些不擅长的事情,站在我身边就好。”
余扬不确定地问:“站旁边就行?”
“那你还想做什么?要不你骑我头上?”
想不到贺靳屿还挺幽默。余扬干笑两声,两条胳膊规规矩矩放回腿上。少年看向窗外,过了一会被冷风吹的脸僵,又讪讪升起窗玻璃。
照在两人身上的阳光在不断变幻,谁都没注意到车内的气场愈发融洽。
一路畅通无阻。
余扬下了车,抬头看向面前这座极具设计感的建筑,内心忍不住哗然——a市地价这么昂贵,竟然会有人盘下一整条街,只为开一家店。
不比贺靳屿,余扬推开那扇巨大的玻璃门,两条腿就像捆了绳子,迈开走也不是、小步走也不是,跟在贺靳屿后头特别别扭。但是很快他又适应了,心想,也就是陪贺靳屿来买衣服,他紧张什么。
兀自忽略了自己才是那个穿着卫衣的人。
前台上前迎接贺靳屿,将两人带进一间私密的包厢。
见贺靳屿自如坐下,余扬也有学有样地模仿男人,不过光看他上半身,估计会以为他屁股底下的不是高档皮沙发,而是学校冷硬的课桌椅。
包厢很宽敞,跟余扬家一般大,两人正对面是一扇跟墙高齐平的巨型全景镜。
余扬得以从镜子里看见身旁的贺靳屿。贺靳屿长腿交叠的弧度特别好看,西裤的熨纹依旧清晰,整个人从头考究到脚,散发着极具魅力的荷尔蒙。
贺靳屿不是个爱盯着手机看的,此时眼神落在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叫余扬看得心痒痒。
就,特别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特别想开口问问对方在想什么。
可惜没等余扬下定决心开这个口,包厢门就被敲响了,接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beta。
beta跟贺靳屿简单握了一下手。
“贺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贺靳屿开门见山,看向身旁的余扬,“我想给身边这位先生找一套参加宴会的西装。定制恐怕是来不及了,也许店里的成品会有他喜欢的。”
“明白。那我现在给这位先生测量一下身体数据,等下把尺寸合适的成衣都给您送过来。”
贺靳屿点点头,示意余扬过去配合人家量数据。
beta问余扬穿了几件衣服。
“三件。”
beta笑着:“麻烦您把最外面的卫衣和第二层里衣都脱掉,不然容易量错。”beta本来还想告诉他包厢有独立试衣间,但看见余扬直接站着把衣服全脱了,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
余扬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色短袖。短袖宽松,软尺要想要贴合身体,beta的手也必须压上来。可是beta的手还没碰到呢,余扬就忍不住躲开,然后面带歉意地解释道,不是故意的,有点痒。
可是软尺想再次贴上去时,余扬又打了个激灵,往后直退一大步。
beta无奈地扯起嘴角:“您不要躲呀,我...我这尺还没碰到您呢!”
十分艰难地测完肩宽手长,接下来的臀围腿围余扬说什么也忍不住那股痒意了,总会下意识躲开beta的手。
beta托着软尺,心有余力不足地看着金主。
余扬也带着希冀看向贺靳屿:“要不就量这么多?有上半身的数据也差不——”
已经在沙发上观摩这场闹剧半小时有余的贺靳屿,懒着声音,从沙发起身:“我可不是带你去宴会上丢人的。”
alpha让beta把软尺给他。余扬咽了一口口水,想退又不敢。
贺靳屿半跪在余扬身前,双手捏着软尺的两端,从被牛仔裤包裹的大腿处绕过去,指尖无意划在少年敏感的地方。贺靳屿的确无意,他表情认真,不带半分暧昧,仅仅是在进行这么件事情。
余扬能看见男人浓密乌黑的发顶,还有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骨。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好像在塑造一件艺术品似的灵活,让他忍不住跟随着贺靳屿的动作,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脚踝被冰凉的掌心摩挲了一下。
贺靳屿站起来,跟beta把数据重新核对过一遍,便让人去拿衣服了。
“数据不错。”
这句没头没尾的夸赞,特别令人心动。
不过听起来多少有点儿不对味,就像自己被暗恋的姑娘反过来调戏了一样。
余扬东一句西一句跟贺靳屿聊着天,不一会beta便推着挂满衣服的移动衣架进来了。上边挂着的西装个顶个的华丽,看的余扬直发怵。他从小就特别讨厌集体演出时,脸上要被画上鲜艳难看的妆容,身上还得穿着花样百出的服饰——那种身不由己的窘迫,至今都叫他害怕。
贺靳屿倒是善解人意,把选择的权利交予少年。
“选你自己喜欢的吧。”
余扬僵硬地拨了拨衣架上的西服,心底对宴会的好奇和期待烟消云散。
他终归不是会习惯上流生活的人。他只是个普通的十八岁高中生而已。
贺靳屿看出余扬的别扭,再次不嫌麻烦地上前帮助男生挑选服装。他本不想干预余扬,却没来由生出一股打扮洋娃娃的兴致。
“太浮夸的都拿掉。”
beta应声将衣服撤走。
贺靳屿脑袋微偏,挑选的很认真:“这种素的没有细节的也不要。”
挑挑拣拣,最后架子上只剩下零星几件衣服。
贺靳屿让开身,让余扬来做最终的决定。
经贺靳屿一挑,剩下的衣服看起来确实不再让少年感到窒息,并且各有风格,很容易便能挑到自己觉得最舒服的一套。
余扬指着那套纯黑绒面的西装:“这套吧!”
操,感觉好帅啊。
突然特别想看看自己穿上西装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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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什么能比,“暗恋对象蹲下来为你丈量身体”,更能打动直男小余的事情了吧,如果有,那一定是贺靳屿本人(狗头
边写作业边敲 学生狗快被数学虐死了
第23章 23
少年肩宽腿长,肩胛骨将白T微微拱出来的弧度看起来既健康、又漂亮。
虽然眼下没有时间给余扬试穿那套绒面西装,但贺靳屿已然能够想象对方穿上它会是多么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的眼神随余扬而动,神情颇为满意:品味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两小时,两人又回了一趟淞湖岸。
贺靳屿上楼换衣服。
余扬坐在车里等,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瞟一眼置在后座的大袋子——像小时候买到心爱的玩具之后就特别想拆包装。
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种即将面对一个未曾见过的“自己”的好奇。
贺靳屿很快就下来了,余扬看得眼睛都直了。
男人一面往车的方向走来,一边单手扣着袖口。从衬衫,到外套,无一不严丝合缝地贴合于贺靳屿宽阔的肩线之上,仿佛身穿一套精密的盔甲,将他的气场发挥衬托到极致。
同样是黑色,贺靳屿身上这套便内敛许多,布料本身带有一层细腻的缎光,仔细看,袖口、领口这些地方还有一点手工制作的暗纹,质感十足。
高档皮鞋底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清脆极了。
简直是踩进了余扬心里。
那双修长骨感的手正为一枚袖扣作斗争。手背本不算特别明显的青筋,也因为主人用力的动作虬伏在皮肉上,有种来自成熟alpha的力量感。
贺靳屿无疑会是今晚最耀眼的那颗星星,所有人的星星。
男人这席装扮把余扬看双手发汗,却莫名其妙不想从卫衣口袋里拿出来。
贺靳屿叫他下车:“没换衣服吗?”
“哦,我以为等到了地方才换...”
“没事,等会车上换一样的。”
余扬拉开后门拿衣服,不解:“我们不坐这辆车吗?”
贺靳屿耐心解释着:“司机开另一辆车送我们过去。”
也是,这种宴会,堂堂万弘总裁怎么能亲自开车去。
...
晚宴地点在云璟餐厅,坐落于地标级大厦的顶楼。周围同样是高楼林立,极尽繁荣的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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