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咬着笔尖,看上去特别痛苦。
贺靳屿感觉没那么昏沉了,坐起身,稍微伸长脖子就看见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
余扬被贺靳屿盯着,点在题目后头的笔尖更挪不动了,在纸上晕出个小黑点。
贺靳屿点点文章开头:“你不能光看单词猜要选什么,得从文章开头找出主角在哪、什么意图。”
余扬顺着他的指尖看到一行长句,一句话十二个词,最关键的五个他都忘了是什么意思。
贺靳屿好整以暇地调侃他:“哪几个词不会?”
余扬两眼一闭:“都不会。”
“......”
无所事事的贺总就这么给高三学生上了一天英语课。
贺靳屿高中大学都在国外,外语几乎算是第二母语,比书里的应试教学强不少,还能好几种口音切换教学,把余扬迷得不行。
每回走神都逃不过贺靳屿的眼睛。贺靳屿面无表情地卷起书往他脑袋上一拍:“把我刚刚说的复述一遍。”
余扬就控制不住舌头似的,结结巴巴往外吐音节。
贺靳屿是个好老师,严厉却不吝啬鼓励,刺激的余扬一下把原来不过关的单词全给背了,就为让贺靳屿多说句能让他浑身爽利的夸赞。
“你是不是会很多外语?”
贺靳屿摇摇头:“我会的不多。”
余扬下意识觉得贺靳屿在谦虚,追问:“你就说会几种嘛!”
贺靳屿想想:“三种吧。”
汉语、英语,剩下是哪种?
余扬确实没想到贺靳屿还会一点俄语。
“我外公是中俄混血,母亲就会俄语,后来我也学了一些。”提起母亲的贺靳屿多了几分柔情,眉眼沉静如深潭。
原来贺靳屿五官特有的深邃有迹可循,余扬痴痴盯着那张脸,喉结上下颤动。
软化的暧昧怂恿着余扬的心思。
余扬强压住声音里的抖动,仿佛第一回 捕猎的小兽,浑身透着激动又不得不隐藏自己。
“我想亲你,可,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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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更达成
第51章 50
贺靳屿懒散地躺在床上,像在说“请便”。
余扬大着胆子,半边腿撑在床沿,慢慢向贺靳屿靠近,他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贺靳屿冷贵的样子,仿佛一串高悬的雅致风铃,纵容是风,吹出来丁零当啷的脆响全部打在他的心墙。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唐钰宁,贺靳屿那个精致到头发丝的炮友。是不是上流社会找情人也得符合门当户对这一项?
余扬觉得不爽,原本浅尝的唇使劲贴上去,但还是不敢咬贺靳屿,只敢伸出一点舌尖舔舔他闭合的唇缝。
他今天不愿意让贺靳屿占上风,于是一舔开就把舌头送了进去,眼睛盯着贺靳屿,想学对方以前那样强势的攻略。
可贺靳屿那双眼睛自带深情,眼头微尖,眼尾偏长,叱咤商场的目光哪是他能撼动的,不一会就被对方黏糊得能拉丝的目光比了下去。余扬像个棉花娃娃,里面塞满了不知道多少勇气才能主动吻上来——贺靳屿做起来就十分自然,欲望该纾解纾解,没有半点害臊。
余扬两只手臂分别撑在贺靳屿脑侧,自乱阵脚地从那张带有水果清甜的唇上挪开,表情紧张:“做吗?”
贺靳屿耸耸肩,浴袍抖落腰间,不言而喻。
贺靳屿的精神比早上好了很多,但耐不住体温居高不下,还是有些昏沉。余扬见他软绵绵地靠在床上,忍不住想做一次上位者,凭什么从来都是他在下面,就因为他分化成了omega吗,第一次就是被上的那方这件事让他难受了好久。
余扬跨跪在贺靳屿身上,俯身压下去亲他。
唇齿交融变成唇肉交融,余扬的肌肉线条在动作间变得更明显,洋溢着某种冲动、莽撞的生命力,让贺靳屿忍不住拿目光追随他。
厚实的胸口被余扬小狗般舔的湿漉漉,余扬并非不想咬一口,但他怕自己嘴重把贺靳屿弄疼了。他真的认为变成病号的贺靳屿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小雌性,体贴的不行。
贺靳屿的手轻轻搭在余扬腰上,不着痕迹地摩挲他覆着细腻皮肉的胯骨:“床头柜有套。”
余扬手下垫着块块分明的结实腹肌,心猿意马:“还用套子吗?”
alpha又不会怀孕。
“去拿。”
贺靳屿说的不容置喙,余扬乖乖拿了套,脱掉裤子就往自己的东西上放。
贺靳屿挑挑嘴角,当下就明白这小孩揣的什么心思,以及刚才为什么一副“啊?用套子?”的意外表情看着自己。
合着想当上面那个。
他没说话,任余扬专心把油亮的套子不甚熟练地撸在性器上,手掌顺着腰胯滑到大腿,似乎能摸到皮下跃动的血管正突突跳动。
贺靳屿突然开口:“我第一次做爱的时候还小你两岁。”像调情,声音低沉,轻轻浮在余扬耳朵里,沙子一样风吹就散。
余扬听着,揉握贺靳屿的大家伙的手劲重起来:“...跟谁啊?”
贺靳屿伸手拨弄余扬凌乱的短发:“一个omega学姐,在校长办公室。”
“?!”余扬满脸震惊,“校长办公室??你们这么大胆?”
贺靳屿只是笑:“你胆子也不小,敢骑在我身上。”
余扬龇牙咧嘴地反驳:“这不一样!”但他心里知道,其实都一样。他无法不嫉妒贺靳屿嘴里那个omega学姐,也无法不嫉妒唐钰宁,不止这些,他还嫉妒贺靳屿多活的十年里遇到过的那些人和事。
唐钰宁是对的,贺靳屿什么没见过,什么没遇到过,他如何辨别贺靳屿所给予的哪些才算特别?是否贺靳屿从开始就给他制定了界限,所以每次都回避他的喜欢。
贺靳屿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每每余扬做出什么始料未及的举动,框住少年的那个圈就会自动扩大,回过神来,原本狭小的限制早不知何时变成了无垠的原地,反而是余扬小心翼翼地,踩在他心上,每到一处就问,请问他能进来吗?
但余扬不知道,他对贺靳屿不断放宽的纵容无知无觉。
他想征服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表面无比坚定,内心却依旧在仰视对方。
贺靳屿仁慈地结束了余扬的纠结。
他抓着余扬的上衣后摆,将略长的衣料攥进手心,狠狠下拉。
肉棒第一次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挺进了柔软紧致的穴内,两人皆是粗喘出声,余扬紧紧夹着穴肉,悲切地发现甬道竟然是湿的,仿佛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伺候贺靳屿。
贺靳屿克制地向上耸动了一下,年轻人高热的穴道不停吸他,软肉在亲吻alpha硕大的龟头似的,贺靳屿舒爽得头皮发麻。
余扬想让贺靳屿的东西出去,贺靳屿就将手中的衣摆往下扯,迫使他钉在自己的阴茎上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讲我的第一次吗?”贺靳屿提着劲瘦的腰,将肉棒啵地从熟红穴口拔出。
余扬咬着牙:“你不就是想炫——”
臀肉猛地被抽了一下。
“错了,”贺靳屿慢悠悠地把人怼回性器上,“是因为我跟那个学姐...也是这个姿势。她坐在我身上使劲地动,整个校长办公室都是我跟她信息素混在一起的味道...”
“呃呜...”没有一层薄膜阻隔的快感更加直白,“谁想知道你跟...你跟别人是怎么做的......!”
又一记抽打。
引起余扬闷声哼哼。
贺靳屿好整以暇,以逗弄他为乐趣:“她叫的可比你大声多了。”
贺靳屿的比较让余扬觉得自己像个被招嫖的男妓,哪怕贺靳屿本身没有这份恶趣味,他还是禁不住面薄地想逃开。
alpha贪婪地闻余扬身上散发的信息素,伸手在对方丢在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片新避孕套,娴熟地撕开包装,将膜套箍在茎身,再次不留余力地送进余扬深处。
说来好笑,贺靳屿的生命里似乎从未有谁长久驻足,几乎全是过客。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暴虐,全部烙印在他的人生里无法剔除。
当他第一次在操场远远望见余扬时,他便想起小时候每年去上坟,在墓园门口总能遇到几个特别活泼的孩子。贺靳屿没有五颜六色印着卡通的便宜衣服,他穿的都是上好羊绒大衣,整个人裹在漆黑当中,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刺眼的是围绕在他们身边,默许他们打闹的成人。
想看看他们痛苦的样子。
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儿的雨又下起来,风在楼道里呼啸。
余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压到贺靳屿身下去了,撅着屁股动弹不得,只能一下一下承受汹涌的撞击。
余扬身子不算软,腿被贺靳屿掰着合不拢,久了腿根直打颤,连着臀肉同时战栗起来。
“不要了...呜呜...不、不能再来了!”
余扬失神地摇头,贺靳屿慢下来,卡着他的腰往自己胯下磨。贺靳屿倾身,两人之间没有半点缝隙,再度开始耸动。
余扬被顶得不行,整个人往前缩去,贺靳屿见状一个重顶,把他顶在床头,脑袋差点撞上去,被贺靳屿护住了。
“逃什么?”贺靳屿舔他的后颈,端的十足的游刃有余,“刚才背过的单词还记得吗?”
余扬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贺靳屿竟然提学习:“什么...?”
贺靳屿的五指在余扬挺翘的臀肉上摁出五个深陷的窝。
“我考你,答不出来就罚。”
余扬直接懵了,他刚射完一次,脑袋空空的姓什名谁都不知道了,贺靳屿竟然抓着这会,要考他?!开什么玩笑!
余扬猛地挣开贺靳屿往外爬,贺靳屿捉着他的脚踝直接把人拖了回来。眼泪在眼里打转,他越是这样贺靳屿反而罚的越狠,最后那么撞上去,一颗黄豆大小的泪珠就掉下来,被操出来似的。
最好两个人一起病了,共沉沦在不正常的高热里,享受理智尽失的缠绵。
贺靳屿擦去余扬眼睫上的一滴泪,动作极尽温柔,可随后又将人摆弄成别的姿势,做着掠夺无度的行为。
余扬快被可怕的快感折磨疯了。
贺靳屿射精又是漫长的几分钟,他将躺在身下的余扬尽收眼底,放在少年胸膛的手,顺着肌肉微隆的弧度一路轻抚,竟又将余扬刺激的干性高潮了一番。
丝丝冷意从外面溜进房间。
贺靳屿把余扬拢进被子里,静静抱着余温未散的人,心脏怦、怦,缓慢又坚定地跳动着。
被天气束缚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孤独。
贺靳屿喜欢看余扬朝他露出后背与脖颈,脆弱之处的暴露有种信任他的暗示。
“余扬。”
贺靳屿轻唤少年的名字,拂的余扬心头一酥。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贺靳屿自顾自地说:“但我不喜欢过生日,因为我母亲的忌日也是这一天。”
冗长的沉默。
贺靳屿其实并不需要、也不期待余扬能给出什么反应,他只是某一刻觉得很轻松,便将话讲了出来。
屋里唯一的光源被贺靳屿熄灭。
余扬像个小火炉,蒸的被窝十分暖和。
两股热源贴的特别近。余扬靠着贺靳屿的胸口,被怦、怦跳动的心脏一下下震着后背。
贺靳屿突然被抱住了。
余扬扎在他颈窝里,胸腔里同样是心脏跳动的声音,比他更剧烈。
“生日快乐。”
贺靳屿闭上眼睛:“嗯。”
“贺靳屿?”
“嗯?”
“...生日快乐。”
“嗯。”
“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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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车车
第52章 51
贺昌渠八年前还不是整日只能躺在床上的病秧子。
贺靳屿跟他几乎分享同一个背影,将父方的强势遗传了十成十,长相却更像母亲靳嘉苓,五官立体深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贺昌渠不喜欢靳嘉苓连带着不喜欢他,将这段利益间的联姻当作任务,待靳嘉苓生下儿子后就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了也不亲近妻儿,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在贺靳屿出生前,靳嘉苓日记里出现最多的是贺昌渠三个字。他的母亲似乎很爱这个冷淡的男人,她老旧照片上的眉眼十分温柔,哪怕是冰川也会为如此温暖的人消融吧。
丈夫的冷漠并未影响她对独子的爱。
靳嘉苓会心疼地摸摸儿子软乎乎的头发,耐心又温柔地宽慰刚过完四岁生日的贺靳屿,问他是否因为爸爸不在感到伤心。
贺靳屿记不大清当时的情形,只记得自己抱着母亲,说不是的,他一点儿都不想要贺昌渠来参加自己的生日。
为什么呢?
因为每次他回来你都会哭,而且、而且你们今天早上还在吵架,他打了你。
靳嘉苓把儿子抱在怀里,她是个十足耐心的omega,轻轻拍打着他的哭嗝。
只是后来也没能实现不再跟父亲吵架的保证——这也是母亲唯一未履行的承诺。
有时靳嘉苓会带贺靳屿逃出那个钢筋水泥筑的牢笼,没有眼线和保镖,就是妈妈和孩子,走在海边,像贺靳屿最羡慕的寻常人家一样,可以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话聊天,可以累了就跟妈妈坐在甜品店里。
漂亮的母亲和可爱的孩子,总是惹人多看几眼。
那种心情难以言喻,贺靳屿现在想来那大概是就是幸福。
这点幸福支撑着他走出母亲离世的阴影,逼迫自己忘掉总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张僵硬扭曲的,最熟悉的脸。
他在成长中的每一步做到的“最好”,都再也换不来母亲一次温柔的夸奖,只有贺昌渠宛如面对某个部下的一句,不错。
他显然不喜欢这个,被他当作跳板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但他也无法忽视贺靳屿过分突出的优秀,他们留着同样的血液。
贺靳屿半夜醒来,余扬睡没睡相,手臂横在自己胸前,怪不得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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