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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她是菩萨转世吧？我何德何能啊？”柯让开始胡言乱语。
他戴上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特别暖和。
“凭他儿子钟意你。”沈东勖说。
柯让美滋滋地将另一只也戴上，手舞足蹈地问：“我要怎么谢她才好啊？阿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沈东勖勾起唇角笑了笑，想起今早出门前，郑妍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小让这孩子太客气，你千万要阻止他买东西回礼。”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沈东勖说，“你好好爱她儿子就行。”
柯让龇牙，“你今天好油腻。”
“再说一遍？”沈东勖作势要去挠他的侧腰。
柯让猫着身子躲开，伸手横在俩人中间，一副禁止靠近的模样，“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老欺负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
沈东勖看着那只手，因为戴着针织的手套，还是连指的，在他看来就和哆啦A梦的手没什么区别，真是要可爱晕了。
“又冤枉人，我哪里欺负你了？”沈东勖问。
“谁冤枉你了？明知道我怕痒你还总挠我，这就是在欺负我。”柯让说。
“那我刚才不是没挠着么？”沈东勖笑。
“那还不是我躲得快！”柯让得意。
这时候已经下课，去食堂的路上有不少学生，俩人一路吵吵闹闹，进了食堂柯让才不舍地脱下手套，小心翼翼地放进纸袋里。
先不说连指的吃饭不方便，就算是五指的，他也得摘下来放好，毕竟是在食堂，待会儿还要吃饭，沾上油污了可不行。
下午的课分别是政政史，好在这些课笔记内容不多，只需要画画重点圈出关键词，所以柯让便一直戴着手套，并不妨碍他即时划下重点横线。
课后方梓明问他：“你从哪突然多出来这么一副手套？”
柯让笑嘻嘻地答：“沈东勖妈妈给织的。”
方梓明立刻明了，“怪不得写字都舍不得摘。”
他想起什么又问：“他家小二子生了没啊？”
“还没呢，不过快了。”柯让说。
第42章 42｜沈南熠
寒冬远去，春日来临。
由于气温逐渐回升，厚重的棉袄已经不再被需要，学校命令学生们把外衣换回校服，严查严打，不得放肆。
至此，津城中学的冬季时装秀正式结束。
三月是桃月，楼下花坛里的一排桃树都开了花，女生们喜浪漫，总一下课就扒在窗台边，看楼下随风飞舞的粉色花瓣，遍地都是粉色，只有肉眼才能真切感受到的美景。
沈南熠便出生于这个美丽又温暖的春天。
高龄产妇不容易，小家伙个头儿又大，顺产不太顺利，不得已换成了剖腹产，前后总共花了六个多小时，这才成功卸货，母子平安。
而沈东勖对这些并不知情，郑妍搬去医院备产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昨晚俩人才通过电话，郑妍说还有一周就足月，进手术室之前会给他发消息。
可谁料她第二天就破了羊水，手术室进得太匆忙，慌乱中谁也想不起来要通知沈东勖。
生完被推回病房，郑妍看一眼摇篮里的沈南熠，接过陈姨递来的手机，准备发个信息给大儿子。
此时沈东勖正和柯让在宿舍午休，手机摆在枕边，提示音“嗡——”的一声直接震醒刚入睡的两个人。
沈东勖拧着眉摸出手机，一般没人会在这个点给他发消息，他眯着睡意朦胧的眼进行面部解锁，随后点进微信。
妈：小勖，弟弟出生啦！
简洁明了的七字通知，郑妍根本不用多加赘述，沈东勖多聪明，自然能明白她为什么是在生完之后才发来的消息。
沈东勖盯着那七个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明明是不可避免，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他一直排斥的弟弟真正降临，成为一个个体，他又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柯让眼看着沈东勖的两条眉毛越凑越近，关切询问：“怎么了？”
手机都自动锁定黑了屏，沈东勖才怔怔地说：“我妈生了。”
柯让哑口，在这件事上他总变得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又怕安慰是无济于事，只好抬手抚平沈东勖紧蹙的眉心，说一句：“平安就好。”
这时候手机又连续震动两声，郑妍发来了两张沈南熠的照片，是她卧在病床上现拍的。
白白嫩嫩的小婴儿，脸蛋像两颗圆滚滚的肉丸，小嘴巴嘟嘟的，眼神还不会聚焦，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
柯让窝在沈东勖怀里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他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你。”
沈东勖也忍不住放大多看几眼，不得不承认，基因真的很强大。
“我该怎么回？”他问。
柯让退出照片，看了眼郑妍之前发来的那七个字，琢磨着说：“你夸他一下，就说可爱。”
沈东勖沉默，似乎是不太愿意。
“难道不可爱吗？”柯让问。
沈东勖哼一声，当着他的面打字：柯让说很可爱。
他打完并没立即发送，而是问：“这样可以吗？”
“别呀。”柯让转头看他，轻言细语地说：“阿姨想知道的是你对弟弟的看法，不是我的。”
“……”沈东勖觉得有理，将输入框里的字全部删除，有些自嘲地开口：“我的看法重要吗？”
之前怀二胎的时候都没问过他的看法，怀上了才告诉他，现在也是，生都生了，又怎么会在意他的看法呢？
柯让转个身与沈东勖面对面，他说：“重要啊，你夸弟弟可爱，阿姨会很开心，可你要是不喜欢弟弟 ，阿姨应该会难过的吧。”
“可我也很难过。”沈东勖说。
柯让心里一酸，伸手将沈东勖紧紧抱住，“我懂我懂，那就不管了，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
沈东勖放下手机，手臂圈住柯让的细腰，他只当睡得太熟还没看到这几条消息，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或许过段时间再看，又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俩人相拥而眠，可谁都没闭上眼，静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柯让用额头去蹭沈东勖的下巴，什么话都不需说，他想表示自己在，难过时就像此刻这样抱着他便好。
一直等到周末，沈东勖才终于有时间去一趟医院，关于上次的那几条消息，他最后只回了个“知道了”。
这两天沈正安也在家，他是沈南熠出生当晚才赶回来的，今天要去单位向上级申请调休，顺道载沈东勖去医院，等他请完假返回，再接老婆儿子们出院回家。
“三楼哈，出电梯往右第四个病房。”下车前沈正安提醒。
“好。”沈东勖转身告别老爹。
知道他来，陈姨便提前等在电梯口，领着他进病房，郑妍正在喂奶，沈南熠刚哭过，眼角还挂着泪。
“诶呀，哥哥一来就不哭了呢。”郑妍说。
这语气是专门哄小孩用的，听起来巨幼稚，沈东勖不习惯，差点起一身鸡皮，说白点就像在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装嗲。
他盯着沈南熠，之前一直说这小家伙个头大，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小小一团，书包都能装得下。
“要抱抱弟弟吗？”郑妍将沈南熠往这边递了递。
沈东勖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会。”
“那等大些再抱吧，到时候骨头长硬了就好抱了。”郑妍笑。
沈东勖轻声应下，陪在床边坐了会儿，看沈南熠吃饱喝足，在郑妍的哄拍中入了睡。
他看得眼眶发涩，更加肯定了心里的决定，于是开口喊了一声：“妈。”
郑妍转过头来，小声询问：“嗯？”
“我打算从下个月开始住校。”沈东勖说。
郑妍愣了愣，说是下个月，可现在已经是三月底。
“怎么突然决定要住校啊？”她问。
“不是突然决定的，我也是想了很久。之前我爸忙，如果我住校，你就是一个人，现在我爸休假陪你，家里又有了个小宝宝，我怕——”沈东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怕他吵到我学习。”
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其实他更怕的是亲眼看见父母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沈南熠身上，从而深刻感受到自己不再是最重要。
他知道现在选择住校就是在逃避现实，可这招是当下最管用的办法了。
郑妍没说话，沈东勖给出的这个理由让她无话可说。
确实，小婴儿的情绪最自在，想哭就闹，也无法顾忌旁人的感受，即使家里隔音再好，也不敢保证沈东勖在家不会受到哭声干扰。
她十分理解地说：“你决定好了就行，有什么需要的就往家里打电话。”
“嗯。”沈东勖点了点头，心里却又开始别扭，居然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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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问题是二胎吗？
不是，问题是因为沈东勖是同性恋，所以他爸妈才生二胎
第43章 43｜震大惊
“晚上一个人睡觉怕吗？”柯让端着餐盘，边走边寻空位。
沈东勖跟在他身后，听见这话笑了两声，“有什么好怕的？在家也是一个人睡。”
“总感觉不一样，别人宿舍都四人一间，就你一人一间。”柯让找到一个靠墙的空位，放下餐盘入座。
一开始沈东勖说要住校，他差点头脑一热就要陪着，还好理智尚存，仔细想想，除了方便谈恋爱，他没有任何可以住校的理由。
沈东勖在柯让对面坐下，开口道：“一个人多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已经住校一个星期了，也就前两夜有点不习惯，睡前盯着天花板，跟家里的精雕石膏吊顶实在天差地别，像是在提醒他这不是家，提醒他弟弟出生了，提醒他家里很热闹，提醒他现在是个局外人。
可沈东勖知道自己不是局外人，郑妍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不忙的时候还会跟他视频通话，沈正安也一起，问他在学校住得习不习惯，也许是顾虑到了他的想法，所以聊天时从来不提沈南熠，一如从前的一家三口。
“今天的土豆炖鸡块好吃！”柯让用筷尖指了指自己的餐盘，“你快夹去尝尝！”
“不用，总共就这么几块肉，分我了你吃什么。”沈东勖说。
柯让一瘪嘴，“你别是嫌弃我。”
“又不是没吃过你口水，还嫌弃什么？”沈东勖发笑。
柯让“嘻嘻”两声，“也是吼。”
四月下旬期中考，考试最后一天连着周末，考完就放假，总让人以为这就是期末。
“我们班主任说了，小考小假，大考大假。”柯让抱着一摞书，从宿舍搬往教室。
津城中学对于考试一向严格，要按上一次的年级排名分布考场，教室里除了桌椅外全部都得清空，柯让所有的书都在桌肚里，上下两层塞得满满当当，一时间带不回去，只好救急搬到了沈东勖的宿舍。
现在考完了试，俩人正将这些囤货运往教室。
“对了，你之前说考完了有事跟我讲，什么事啊？”
沈东勖一顿，想了想才说：“家里下个周末给沈南熠办满月酒，我妈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去。”
“是不是很多人啊？”柯让问。
沈东勖摇头，“不多，就订了一个包间，喊了一些关系近的亲戚。”
沈正安从政，所以家遇喜事无法大摆酒席，只得关着门小小庆祝。
“但我家亲戚也不少，你怕尴尬的话也可以不去。”沈东勖补充。
柯让为难，“让我想想，到时候再说吧。”
“行，那就先说这周末，你明天什么安排？”
柯让反问：“你有什么安排吗？”
“去贴膜。”沈东勖答。
“哦哦。”柯让点着头，想起前两天听沈东勖说过，接郑妍视频时不小心手滑摔了手机，钢化膜四分五裂，完成了它保护屏幕的最后的使命。
“那我们明天直接地铁站见吧，我也想给手机换个膜。”柯让说。
他那膜也用好久了， 很早之前放口袋里被钥匙磕碎了一角，不影响使用所以一直将就用到了现在。
住校半个多月，即使是周末，沈东勖也很少回家，他怕一回去就控制不住内心泛滥的酸意，还不如不见，饶过自己。
地铁上人多，柯让站在车厢中央的位置，抓着拉环，被沈东勖护在怀里。
目的地是西苑广场，那边有条数码街，从街头到街尾全是电子产品相关店铺，俩人没往深了走，直接进了街口第一家卖配件的店，想要速战速决。
满铺子都是麻辣牛肉的香味，柜台后的小哥正在吃泡面，抬头时嘴里还嗦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我们来贴膜。”柯让问，“你这儿有防窥膜吗？”
沈东勖一挑眉，防窥膜？
店家小哥盖上面桶，嘴里嚼干净了才说：“有！你要什么价位的？”
柯让可不懂这个，又问：“有什么价位的？”
“普通钢化膜的最便宜，纳米的中间价，电镀的最好，还抗指纹。”小哥说。
柯让又询问了价格，两两之间也没差多少，便要了电镀抗指纹的款，手机递上前，静等小哥进行基本操作。
贴膜的时候俩人在店里转悠着看手机壳，沈东勖抱着手和柯让并排站在展示墙前，他才没心思看什么手机壳，只好奇道：“怎么想着要贴防窥膜啊？网上说对眼睛不好。”
“就是觉得有这个必要……”柯让偏过头小声说，“上次和你聊天，被方梓明瞥到了一些不能看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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