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面色阴沉隐晦,“鱼儿,你喜欢那个人?”
“哈哈哈哈……我没有资格……”青鱼的眼角再度划过一滴泪珠,她直呼其名道,“许戈,你真的爱我吗?”
这是玺秀问过了的话,许戈反问:“如果我说我是真心爱你,你会让我带你离开吗?”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带我离开。”青鱼瞠目,“许戈啊,你难道不是来这里玩乐而已么,为何今日要问我爱不爱你?”
许戈平静道:“如若只是玩乐,我又怎会只与你一人?”这张平静皮相中不难让人看出有怒气。
也许这两人逢场作戏的心意相投,在青鱼重新与许戈上床欢好、在许戈不顾之前君子形象使出狼虎之力去讨要女子、在许戈不顾青鱼的哭泣问出“爱”这种问题之后,便已经撕破了好看的表皮。
青鱼仰着下巴笑,笑声溢出床笫,她亲手将那层表皮彻底撕落,“你到底是在图什么呢许戈?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可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正人君子是不会来青楼的?你知不知道真正纯情的女子是不可能活在青楼里这么多年的?”女子如落水的枯叶,她离开许戈胸膛,坐在床上却有摇摇欲坠之感,“你想要我的身体,我也想要一个男人,但是我要的是男人,我是保留着纯洁的心思,我不是单纯的不谙世事!我不是要一根肉/棍!所以也就今天了,今天之后……许戈,你想要的还有我的什么呢?把我当小女孩唬骗会让你这根不短的兄弟长长一寸是吗?哈哈哈……不管你想要什么,今日之后你就进不了香春居了,积点善德吧许戈。你比那些正当上这里嫖/妓的男人都不如!”
许戈的脸又青又紫,被戳中下怀,他甚至觉得青鱼看得比他自己还清楚,而这种赤/裸相见的揭露,竟使他羞怒之外,又获得别样的刺/激,从青鱼身体出来不久的肉/棍又硬了起来。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便是青鱼比其他女子更有吸引力,所以许戈才盯上了她,喜欢青鱼作为青楼女子却端起来的矜持,喜欢青鱼看他每次来找她时那种崇敬的眼神,喜欢这身在青楼的女子期待爱情的模样……许戈常想得大笑,无非嘲笑青鱼的愚蠢天真,又偏是这种格外的愚蠢天真才让他生了猎奇心,有足够的耐心去征服这个可笑的女子——本以为青鱼今日如饥似渴地表现是因为她当真地爱上了自己,所以才会问出前面的问题。
青鱼对许戈的幻想与期待在这一场疯狂激荡的性事里彻底告终,她下床穿衣,离了被子的皮肤被冷气激起一层层的鸡皮。
许戈目光似虎狼,紧紧盯着青鱼,他的下身已经十分绷紧。许戈思量着后果,就像当初青鱼当上香春居老鸨并且拒他千里之外时他的打算:即便是老鸨,只要是个可以被征服的美人便可以继续。
更何况今日外面众人所见——是青鱼自己拎着他进房的。
“啊——!”女子手中的衣服被扯走,男子扑向她。
被捂住嘴的青鱼奋力挣扎,可是如她心里恐慌的那般,许戈力气很大,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挣脱的。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被破身的时候,青鱼那时是逼着自己脱/衣示人的,后来真的被男人扑倒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反抗,最后,那场性事是强迫着进行的。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许戈觉得他越来越稀罕青鱼这个妓/女了……
男人再也没有温柔体贴的动作,许是当真在尝试新鲜,他的动作粗鲁而干涩,可他偏不走他习惯的线路,每一次附身亲吻都是愣头青一般的不堪入目,更印证了青鱼在经历的是一场分外不堪的侮辱。
门口有两个人正在悄悄靠近。玺秀话少不聊天,月桂连放低要求愿意接待几个普通嫖客,人家嫖客也不愿意让她伺候,她实在闲得慌,最后硬是拉着玺秀一起走到青鱼房门前偷听,跟玺秀相互拖拽的路上,月桂还抛媚眼信誓旦旦保证:“如果他们是在认真行鱼水之欢,我就立马走人,毕竟我叫起来比青鱼好听多了不是么?”
玺秀皱着小脸蹲一旁,一只手被月桂紧紧拉着,他背对月桂祈祷不要听见那些声音。
玺秀蹲了一会儿,发现月桂很安静,安静得不对劲,于是他回头看,看见月桂也皱着眉,他才走近过去,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月……”玺秀小声的话才说出一个字就被月桂打断了,他顿时噤声,然后便看见月桂的口语道:“不要说话。”
男孩眼中墨珠颤动,他不知道里面有可能发生什么,但是如果连平日里行为乖张随性的月桂姐姐都这样紧张严肃了,玺秀不由得心里一顿七上八下。
玺秀正把耳朵紧贴房门,听不出来异常,只听见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淫/欲之音,所以他紧张盯着月桂……
月桂倏然起身,一脚踹在房门上!
玺秀大惊,见月桂踹了两次,门还是扣着的状态,他终于回过神也帮着踹门。动静震惊了整座香春居,在外的所有人看着二楼楼梯旁的房门处,还在房间里亲热的人也停了动作,侧耳听热闹。
“啪!”
“啪——啪!”
门闩被踹断,两边门全开了,露出房内境况。
青鱼身上有几处淤青红肿,抱着衣服蹲在床边,许戈则是披着被子站立,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然后便被夺门而入的月桂一巴掌扇得失了方向。
玺秀进门随即关门,隔绝了外人目光,然后便是捡起许戈掉落的被子,为青鱼挡住身体,“青鱼姐姐……”
青鱼不断地在摇头,没有色彩得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只知道你姓许,可这碍不到我报官把你送进监牢!”月桂叉腰,横眉怒目,“你家祖上是造了多深的孽啊才把你这猪狗不如的男人造出来,我要是知道今儿个这种事情你也干的出来,老娘我就算还没有出生,我也要托梦给我老爹让他去你们许家把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儿子给塞回你娘肚子里去!”
第八十章 我掉藏了!!!产生不想更新的念头!
许戈在纵容情/欲,决定这样对青鱼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面对月桂咬牙切齿,火冒三丈的样子,他却是好整以暇,“我跟青鱼只不过是恩爱得热烈了一些,表达得强烈了一些,怎么会惹得姑娘你这么义愤填膺呢?”甚至他调侃一句,“莫非姑娘觊觎已久,今日专门带着个孩子来作伪证挑拨离间欲加罪名,想让我屈服?噢,莫非……是也想与我一试?”
月桂气得怒发冲冠,这会却是硬生生被逗笑了,她前俯后仰,拍着桌子指许戈,“青鱼当初莫非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哈哈哈哈哈哈!没见过没见过,你的脸皮比老王的脚皮还厚,真的是意外了呀!哈哈哈哈哈……”
许戈不认识月桂的老相好王大爷,那个光脚干活的黑瘦农夫,只是哂然一笑,“若不是,你还盯着我的这光溜溜的身子做甚呢?”当真说明了他的脸皮比王大爷的脚皮还厚。
玺秀看了一眼那边,给许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许戈看见了他的眼神,竟也笑着收下了,甚至好像刚才玺秀不是在翻白眼而是在夸他,那笑脸看起来十分乐意接受玺秀的不待见。玺秀看着本就恶心的男子,哪里还会有以前看别人时那种三魂七魄一下子丢三魂的受惊表现,他只是觉得恶心到了极点,甚至有点想吐,就这么想吐一下,玺秀福至心灵,放开抱着青鱼的手臂走过去月桂那边,干净利落面对许戈下了通碟:“我认识县太爷的儿子谢林,我要告诉他真相,我相信他会主持公道的!”
月桂有点惊喜,自家小弟终于像只可以正面对敌的小鹰了。而众人身后的青鱼却是停住了摇头,被被子包在里头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抓出血迹。
“玺秀,把这个人的衣服拿走,然后你去找谢公子,我来安抚青鱼,这个男人跑不掉了。”月桂分配任务道。
许戈目光幽深,正在寻思下策,被月桂扶着站起的青鱼却是开口惊人,她说:“放了他。”
玺秀月桂都转头紧盯青鱼。
“放了吧,告他的话,事情就会弄得人尽皆知。”青鱼低头,语气平淡,给人一种灰烬一般的心死之感。
连素来与青鱼不应付的月桂也心中一软,迁就着她,“那就不告了,你说,怎么处置这个人,我们这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他了!”
女子披着厚重的被子,无心维持姿态,腰被压得微弓着,她没有看半眼许戈,甚至连抬眼看玺秀都没有,最后居然是与她很瞧不起的月桂眼神相撞了一下,“以后他不能再进出香春居。”
“好,让我先给这混账东西几巴掌!”月桂说着就要把手掌扑上许戈脸颊,被许戈抬手拦下,月桂挣脱不开,与许戈四目而对,气氛紧张。
“你再不放开月桂姐姐我就喊人了!看我们不打死你!”玺秀扯开嗓子怒喊,气势大涨。
月桂本来以为要被许戈打的害怕紧张心理,瞬时压了下去,看许戈依旧凶狠的眼神,她不再害怕,甚至忍俊不禁笑了一下,小小声的,想着的是:关键时候还是要靠男人!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夸一声自家小弟:“玺秀好样的!”她把手腕一个用力,顺利挣脱了许戈的控制,然后右手便是一个耳光“啪”的送去,“我就是第一个为了青鱼打你这混账狗东西的人!”
玺秀眼明手快立马冲过去拉着月桂退后,许戈要推人的手也就落空。
“哼!”月桂得意地扬起下巴,“有本事你就再过来,我跟玺秀一人一嗓子送你去见官!”
许戈的风度被消磨得所剩无几,龇牙咧嘴地揉脸,既然青鱼已经说明了意思,他也就更加不担心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恶狠狠瞪了月桂几眼,然后便去夺过自己的衣物,“打了让你们打了,如果再闹,青鱼不想公开的事情就要包藏不住了。”
“呸!臭不要脸的恶心玩意儿,你身上那根竹签是个摆设对吗,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月桂气得面红耳赤,“我要是青鱼我就不管什么名声,我一定告得……”
“够了!”青鱼低头尖声叫喊,散乱黑发下的脸是悲怒交加的景色,“我叫你们放了许戈!如果出面只是为了看我笑话你们就滚出去!”
玺秀被青鱼这番无理而无情的话说得神智一滞,大眼睛瞪得圆溜,无辜而委屈,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月桂却是同情心理一下子烟消云散,斜眼看青鱼仿佛在看笑话,她话里有不善的笑意,“青鱼你莫不是被这只叫许戈的狗给搅了头脑?”
青鱼不甘示弱,哼笑一声,“连那么爱刺激的月桂都还有一个头脑,更何况是我。”
两个青楼女子一旦放开手脚对骂,那便是荤出了黑色的内容,玺秀听不懂两位姐姐在说什么,只是知道青鱼很不对,他看了看许戈,发现许戈饶有趣味地盯着青鱼看,孩子不解的小山丘越堆越高。
没有人知道青鱼在害怕什么,包括许戈,只不过许戈也曾接近答案,因为他问过青鱼:“你喜欢那个人?”许戈的无知甚至使他可笑地妄想:青鱼还对他留有眷念。
“不是被狗搅得傻气,又怎么会好坏不分呢?”月桂声音高亢,此刻说话虽然不比骂许戈是带有火药味,却也似冰凉的刀刃,“说我也就算了,现在玺秀在这里,你明知道玺秀是一个好孩子,可是却连他也一起骂了去。呵,蛇鼠一窝,难怪能上一张床,可能刚刚是我误会了你们的乐趣,是不是反而打扰了你们呢?”月桂字字诛心,最后还有模有样喊了青鱼一句:“妈妈,我说对了吗?”
玺秀用力拽了拽月桂的衣服,想让她用话别伤人,但他可能是不了解青鱼,青鱼并没有如他所想陷于悲伤,反而在清晰立场之后,她变得强硬不摧,冷笑回击:“难不成你跟肥头大耳的人是一个德行?”
月桂很是无所谓,晃着脑袋想继续斗嘴,却被玺秀一把拉住,“姐姐!我们先出去吧,让青鱼姐姐自己处理,我们出去。”玺秀费力地拉着骂骂咧咧的月桂,一步一步把人拉出了房,期间不敢看青鱼一眼。
关上门,心怀侥幸的许戈被青鱼冷硬态度打回地面,最后他是满脸阴翳出现在房门口的,他被青鱼斩钉截铁告诉他,他们二人绝不可能,即便是现在许戈对青鱼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青鱼也绝不可能会原谅强行与她行房的人。就算许戈再如何辩解他还没有真正得逞,能得到的也只能是青鱼断却念想的态度,这世上,只要你开始伤人,即便你只拿起了刀还没砍下人的脖子,也不能原谅。
门外的玺秀心有惴惴,月桂在一边搁着房门斜眼旁观,嘴里对青鱼的念叨还是不停,说的大多数是青鱼恩将仇报迷了心智。玺秀看见许戈出来时面色有些改变,其中的愤怒并不是月桂骂他时表现出来的那种,这让玺秀不由得联系他看见的,再去猜测揣度一番……
青鱼收拾好了自己,出房门,又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年轻老鸨,在房间里晦暗的脸色全然不见,她如同鲜艳欲滴的花朵,笑着面对香春居里男男女女投来的目光,而后,也同样以这副姿态去面对知道真相的月桂跟玺秀。
“月桂,谢谢你刚才解救。”
“哦?你还知道我是去救你的呀?还以为妈妈您贵人眼里看见的是不同凡人的景,能把救你当害你。”
“怎么会呢,刚才有些受惊慌张,可能一时口不择言了,月桂你的本性不坏,我又怎会不知。”青鱼的话纹丝合缝,如果不知道她在房间里所谓的“口不择言”,确实该是被唬骗了去。
于是目睹青鱼当面换脸的月桂跟玺秀这二人,都莫名地被她吓到了。
月桂僵硬地干说道:“哼,那可真是明智?”她觉得今天的青鱼太让人看不懂了些。
他们都还不知道,今后的青鱼更是让人摸不透。
在那日之后,青鱼对素来不应付的月桂的态度就不提罢,可对玺秀,也不曾有过真实的亲昵,她总是笑容和煦,心却相离。短短几日,青鱼给予的冷漠,玺秀都一一感受到了。
某天夜里玺秀做梦,梦见了青鱼,梦见了裴锋爵,梦里裴锋爵是来找玺秀的,可是被青鱼拦下了,所以后来裴锋爵跟着青鱼去了,他们关上了房门,从门里发出的声音是玺秀至今难以坦然面对的淫淫之音。那日大冬天的夜里,玺秀盖着刚刚好御寒的厚重棉被,出了一身的汗。
玺秀喘着气坐在床上,他清晰知道他想念多日不见的裴锋爵了,也清楚明白,青鱼姐姐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青鱼,她没有了喵喵,也没有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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