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一提,其实玛丽女士是诺曼的姑妈,因为诺曼捡到雷切斯特不久后就去世了,又没什么亲戚愿意帮助雷切斯特,最后是远在总教廷无法离开的玛丽女士帮了忙,让雷切斯特留在教廷里。虽然因为距离力有不逮,不过玛丽女士也帮了雷切斯特许多,算是半个养母了。
对于雷切斯特,玛丽女士的评价是——可爱的臭狗。
怎么说呢,还是蛮贴切的……
总之,一番观察下来,安图恩很难不对雷切斯特产生好感。当然这种好感是没有特别含义的,只是对一个讨喜的人的欣赏而已。
不过,十五岁那年,安图恩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事,虽然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另外一个人的事了,不过他还是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
安图恩开始有意地和自己有好感的人拉开距离——当然他本来就会这么做,只是现在针对男性做得更彻底而已。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雷切斯特,即使雷切斯特和安图恩打招呼,他都会特意冷脸以对。
……即使如此,雷切斯特见到他还是会每次都会笑着问好。
……安图恩越来越觉得这家伙相当危险了。
就这么过去了两年,安图恩十八岁的时候,一件事发生了。
安图恩从小体弱多病,甚至小时候还被送去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边境地区养了两三年。不过安图恩的家人都很疼他,又是王室成员,十多年下来养好了不少,只要不特意去糟践,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然而,那天,安图恩淋了雨,发烧了。
淋雨的原因很简单,安图恩有一样东西不见了——是一颗宝石,小时候的朋友送的。安图恩在边境养身体的时候,曾经在当地的教廷里认识了一个朋友,和他一样身体不太好。
临走前,那个朋友送给他一颗宝石,说这是自己捡到的罕见宝贝——顺带一提后来安图恩鉴定了一下,这石头顶天了也就卖个几十来块——能够庇佑自己,还说自己以后会锻炼得很强壮,所以不需要。安图恩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安图恩冒着雨找了很久,总算是在草丛里找到了这个破石头。放松下来的一瞬间,身体没了力气,他就这么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雷切斯特担忧的俊脸,以及陌生的天花板——他被路过雷切斯特发现,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安图恩起身想说话,结果还没开口,雷切斯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在干什么啊?!!”
这一声可以称得上是怒吼,安图恩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问题吧,你干什么?松手。”
“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去淋雨做什么?”雷切斯特反而按得更用力了,“有什么事等雨停了再做不行吗?”
等到雨停了说不定那东西就被扫走扔到垃圾桶里了——但这种事没有必要对别人说出口,安图恩选择了沉默。
安图恩不开口雷切斯特自然也拿他没办法,瞪了陈右非好一会后,他突然松了手,肩膀也垮了下去:“你这个人,真的是……”
“我怎么了?”
“……真的是个笨蛋。”
“哈?”一瞬间安图恩不知道雷切斯特这话到底是褒是贬,然而在意识到自己在意雷切斯特的态度时,不自在和羞耻心让安图恩忍不住用更强硬的态度应对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和你很熟吗?”
“……对,我现在是和你不熟。但我知道不少关于你的事。”
“凭那些无意义的闲言碎语吗?”
事实上安图恩的确有一定的“名气”——他出了名地不好相处。虽然安图恩坚持主张正常对待自己就行,实际上也的确可以正常生活,然而毕竟天生身体不好,家里人又相当疼爱他,早早地就知会了教廷里的所有人,让他们照顾安图恩。
然后,安图恩在边境养身体的那段时间,有一次意外丢了药,并且在跟随教廷前往户外祭坛的时候走丢了。被带回来后,安图恩躺了三天,险些一命呜呼。得知此时的罗曼尼一家怒不可遏,利用王室部分想要削弱教廷势力的人的心理与之联合,追究教廷的责任,并且还把这件事在民众里传播,一时之间舆论吵得沸沸扬扬。
当然,之后政治的事都和安图恩无关。只是经此一役,安图恩一下子出了名,这下不光是附近的人,不是附近的大家也知道这孩子得小心对待了。
而在此之上,安图恩还有一个容易成为讨论对象的特点——他说话总是带刺,实在不能算好听。
因此,安图恩并不意外雷切斯特听说过自己,不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说法跟自己是笨蛋有什么关系。
然而安图恩万万没想到,雷切斯特摇头了。
“光听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当然不能了解你。”雷切斯特顿了顿,“实际上,我很在意你,所以向不少人打听了你的事,而且也在悄悄观察你。……抱歉。”
“你在意我……?”这个说法很容易让人想歪。
“对。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后,我就一直在悄悄关注着你。”
“那、那和你说我是笨蛋有什么关系……!”
“任何观察过的人都会得出相同的结论吧。”
“一派胡言……!”
“……总之,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雷切斯特有些苦恼又有些无错地按了按太阳穴,“是你自己要注意一点。我只是很担心你出事,安图恩。”
太直白了。
面对这样的直球好意,安图恩也嘴硬不起来了,只能咬着嘴唇沉默。安图恩知道雷切斯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雷切斯特才会关注他这个身边没什么朋友又身体不好的人。雷切斯特是真的会真心实意为陌生人担心的,他亲眼看到过。
……就是因为这样,安图恩才更加要远离雷切斯特。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在干什么。从我发现你的情形来看,你正在草丛里找东西,是吧?”
“……”
“找到了吗?还没找到的话,我可以帮忙。”
“不用你多管闲事。”安图恩掏出那个礼物,“已经找到了。”
说完安图恩从床上下来往门边走,而雷切斯特并没有阻拦他——想来也是,连一句谢谢都不说的家伙,肯定会觉得自己好心肠喂了狗吧。
可自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只是打招呼的雷切斯特突然积极主动了起来,甚至有些纠缠不休。结果,两个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就变好了。
迄今为止安图恩依旧不明白为什么雷切斯特会想要和自己做朋友,最有可能的大概还是雷切斯特对弱者的保护欲作祟吧。
只有自己如同预料到的一样沦陷了,现在还阴差阳错地变成了肉体关系(?)。
安图恩深深地叹气,摇了摇头,拨去这些繁杂的思绪。
……回家吧。
第七章 圣剑(?)似乎有些秘密
喜欢上雷切斯特,对于安图恩来说,可以说得上是自然而然了。
从一开始安图恩就很欣赏雷切斯特,而且雷切斯特主动接近他要和他做好友,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个朋友,更加有好感。当然,那个好友和他一样身体不太健康,而且没有雷切斯特这么外向,还会说什么自己像是恶魔附身之类的意义不明的东西。
半推半拒地和雷切斯特变成朋友之后,安图恩越来越喜欢雷切斯特了。
说实话,安图恩自己也知道自己别扭,说话不中听,雷切斯特很多时候也不一定能猜出他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雷切斯特就是坚定地相信他说的难听话大半是出于好意,就算真的是在生气,那也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人做错了。
而且,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接触时就是他高烧昏迷,雷切斯特和他的家人亲戚以及以前的朋友一样对他过度保护。为什么自己为数不多交心的人都这么喜欢溺爱人啊?总不可能是他的问题吧?
……应该不是吧?
总之,雷切斯特对安图恩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却在这种地方意外地细心。
虽然雷切斯特和安图恩的双亲一样,从不掩饰对安图恩的偏爱,然而和说一不二不怎么解释反正就是要宠溺谁敢冒犯就找谁麻烦的的菈米娅和洛德不一样,雷切斯特会和别人讨论,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安图恩只是嘴硬。
也不知道雷切斯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安图恩的态度没变过,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却改变了。以前安图恩对人放狠话的时候别人一般会用畏惧厌恶不满等等眼神回敬,可现在,他莫名地感觉到越来越多人会用一种莫慈爱温暖的眼神看他了,搞得他浑身不自在,连放狠话都放不好了。
“雷切斯特!你到底对他们发了什么洗脑包?!”
“我只是说了一下自己的见解而已。”雷切斯特表情很无辜,“难道不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才会变成这样吗?”
“……太可疑了。”安图恩一阵激寒。
“不也挺好的吗?”
“一点都不好!”
不管怎么说都太难为情了,他无法习惯那种目光,搞得竖起防备的自己像个傻瓜。
说到底安图恩很清楚自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而且还有点体弱,偏偏亲人亲戚又都爱过度保护,和他相处应该很累才对。真搞不懂雷切斯特为什么这么乐此不疲,不会累吗?
一开始安图恩还担心相处着相处着两个人会渐行渐远,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关系没好过。可雷切斯特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抖m还是欠揍,他绷不住说了激烈的话以后反而更高兴,说这样更好。
完全无法理解。
但这并不妨碍安图恩逐渐沦陷。最后,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希望,但他还是决定回家告诉双亲自己的性取向,反正他不可能娶女孩子,出柜也是迟早的事。
家人一时半会没法接受,不过也没对安图恩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说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安图恩松了口气,毕竟上辈子的记忆中出柜似乎闹得差点断交了,而且按理说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更保守一些……幸好没出事。
没想到,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居然会被一把奇怪的剑打破。
而且,那把圣剑看穿了他的心思。
……也难怪,正常的朋友哪会帮兄弟打手枪啊,一起打还好说些。
两个人曾经瞒着雷切斯特谈话过,而且是戈欧克欧挑起头来的。
「安图恩,你喜欢雷切斯特吧?」
“……”
「虽然老夫姑且没告诉他,不过这种关系持续下去,你的想法迟早会暴露的。」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你们还蛮正常的。」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老夫讨厌过于黄暴的展开吧。」
“明明嘴上一直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是你们真的一开头就做了,老夫才懒得和你们废话呢。」戈欧克欧叹了口气,「老夫也是会累的啊……」
“……”看来也是把有故事的剑。
「老夫所经历过的世界中,像你们这样的关系,一般不会有好结果,已经看得老夫腻味得想吐了。……一想到就觉得很恐怖的那种腻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当老夫杞人忧天吧。你最好赶紧表露自己的心意,反正那家伙不会讨厌你的不是吗?万一成了,还能享受一把。」
听起来像是戈欧克欧觉得两个人会分开一样……
说起来戈欧克欧一开始也的确表现得懒洋洋的,似乎确信他们会很轻易地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中。为什么戈欧克欧的想法会这么消极?
「而且那家伙不是被你摸硬了吗?怎么看都不是个直的吧。」
“那只是生理反应而已。”
「我看你每次帮他他眼睛都直了,盯着你不放,这也是生理反应吗?」
“是你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吧。”
「你们两个都太严肃了。反正迟早要面对这种事,何不看开些呢?」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遇到过吗?”
「……」
戈欧克欧突然沉默了。
过了很久,久到安图恩已经以为戈欧克欧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时,戈欧克欧才低声说了一句话。
「……想什么呢,老夫就是一把剑而已。」
总之,虽然戈欧克欧说话口无遮拦,总是八竿子打不着都能牵扯到黄色,不过它依旧有着一定的底线,并没有随便透露安图恩的性取向和恋情。
有时候在雷切斯特不在时,无聊的戈欧克欧也会和安图恩说一些话。或许是因为安图恩对待黄腔的态度更加无所适从,不像雷切斯特那样明明抓狂却又能犀利地吐槽而且吐槽完也不往心里去,戈欧克欧也没那么频繁地开玩笑了。
他们更多时候还是聊雷切斯特的事。
看得出戈欧克欧确实很中意雷切斯特,和安图恩谈雷切斯特正经得开不起玩笑又暴力的时候语气带着笑。安图恩隐约感觉到戈欧克欧似乎透过雷切斯特看到了另外的什么人,或者说在雷切斯特寄托了什么向往,希望雷切斯特过得好来证明些什么。
或许戈欧克欧的前任主人也是一个很称职的勇者之类的人,它才会对一开始不以为意的雷切斯特抱有好感?
可惜圣剑的来历依旧成谜。
按照伊西丝的说法,祂和戈欧克欧“沟通”过。戈欧克欧自称是来自异世界的圣剑,不小心走失。双方达成协议,伊西丝找人帮助戈欧克欧恢复,戈欧克欧帮忙解决混沌侵蚀这个世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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