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对于我来说很特别。”
「哎呦……」戈欧克欧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受不了地嚎了一声,「那为什么他对于你来说很特别?总得有个理由吧?」
雷切斯特依旧凝视着空气,缓缓地开口:
“可以追溯到我九岁左右的时候。”
“从那时开始起,他对于我来说就是特别的了。”
作者的话:戈欧克欧疯狂暗示,但雷切斯特没get到。
说实话写到一半我自己都想吐槽了,连外貌条件好都能挑刺写小作文,雷切斯特你未免酸过头了ww
雷切斯特:怎么哪个都不适合(焦虑),这样安图恩要怎么办才好……
作者:这位怎么样?(展示雷切斯特照片)
雷切斯特:……
雷切斯特:好像蛮合适的,咳咳。
第九章 天降竹马就是始皇吃花椒
老实认错吧?
就说不该收养这恶魔附体的家伙的……
小偷……
恩将仇报……
声音嗡嗡地响起。
不,不是的。我没有……
雷切斯特想这么说,可喉咙口像是卡住一样一句都说不出来,害怕让他的胸口紧绷,浑身发凉。
“算了,这孩子已经哭了,可能只是不懂事,别太苛刻了……”平时很照顾自己的修女用一种不解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试图缓和事态,“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可问题是,雷切斯特真的没有做。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议论声吵得雷切斯特耳朵嗡嗡作响,一阵阵耳鸣。
院长用温和的语气谆谆教导,说了一堆的话,完全建立在他真的做了坏事的前提上,最后说:“雷切斯特,向失主道歉吧。”
“是啊,你平时是个好孩子,大家都看在眼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让你鬼使神差地犯错了吧?”
明明是温柔的话,却叫人这般刺痛。
“不……我没有……”
“……明明错了还不认可不是好孩子。”大人们的目光越来越严厉。
而其他孩子则起哄了起来:“不是你还能是谁!”
“中午去吃饭前还放在柜子里的,吃完饭后就不见了,看守的人一直在,他说期间只有你去过告祷室。”
“中午又不是告祷时间,去那里还能做什么?”
“就是就是!”
“小偷~小偷~”
“……够了!”主持现场的修女呵斥着起哄的孩子,转身对雷切斯特厉声说,“你也是,别再抵赖了。……我也知道你平时表现不错,相信你做错事了也会负责吧?”
“我、我……”
我真的没有做。
可在这种氛围中,大家似乎都已经相信就是他偷了柜子里的那个华丽的小盒子了。
大人或温柔或严厉但出于好心的教导让雷切斯特更加不知所措,他知道对方是好意,尤其是在看着教廷的人对自己的眼神逐渐转向失望,他几乎愧疚地站不稳脚跟。
“我……”
为什么愿意相信我是个好孩子,却不愿意相信我真的没有做?
雷切斯特甚至根本不知道什么盒子,他去告祷室只是因为自己突发奇想去看看告祷室的女神像和门口的女神像有没有什么差别而已,他明明说了,可大家都不信,说这个借口太蹩脚了。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个教廷卫兵的好意劝诫。
“……玛丽女士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相当失望,我们在这里处理了,就不用上报了。”
玛丽主母,他的恩人的母亲,他的恩人,他的养母,一直关照着他的人。
雷切斯特想象不出那个嫉恶如仇正直暴躁的人万一知道自己“偷”了东西,会多么愤怒,多么悲痛,多么失望。
自己明明没有做……明明没有……
如果一昧地指责,放肆地起哄,雷切斯特不可能动摇。但很多人,尤其是教廷的人,却是出于善意在循循善诱,希望他向上。
这一瞬间,雷切斯特终于放弃了。
“我下次不会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稚嫩但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闹够了没有?”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失主,安图恩·罗曼尼。
安图恩抱着胳膊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到极点的样子,趾高气昂地问主持的修女:“喂,从那边的身上或者房间里找到我的盒子了吗?”
修女摇了摇头。
“那有谁亲眼看到过那家伙偷了我的盒子?”
“没有,但这期间只有他出入过告祷室……”
“谁说的?站在门口的饭桶吗?”安图恩嗤笑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那是一点都不客气,“谁不知道那家伙出了名的懒鬼?真的会一直盯着门口看?”
“罗、罗曼尼阁下!”
“退一万步讲,这里孩子这么多,那门又这么大,附近都是植物,在视线死角偷偷溜进去也不难吧?即使是成年人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但丢了东西的是——”
“我最后问一次,有·没·有·证·据?”
“……没有。”
“这不就解决了?”
于是,一场风波就这么了结了。
最后也没查出究竟是谁偷了安图恩的盒子,不过安图恩本人说盒子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雷切斯特没再被指责,虽然依旧有人怀疑他,但也有人愧疚地表示自己应该相信他。
对于那个来养身体的小少爷,雷切斯特的印象其实很差,但他万万没想到,就连自己都放弃了的时候,那个小少爷居然替自己说话了……
无论如何都该表示感谢才行。
雷切斯特找上安图恩,诚挚地说了谢谢。没想到安图恩反而抱着胳膊对他冷言冷语:“你也是个蠢货,没做认什么?想放跑真凶吗?”
“抱、抱歉……”因为语气太尖刻气场太强,雷切斯特下意识地道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道歉做什么,“但我的嫌疑很大,而且我又像是被恶魔附身了一样,大家不相信也是没办法的……”
“嫌疑姑且不论,就算真的有所谓恶魔附身,也附身这么多年了,你有想做过什么坏事吗?”
“没有。”
“跟那没有半点关系吧。”
“……”
雷切斯特心神剧震,长久以来,因为收养的身份和自己的特殊,他一直带着些许逆来顺受的心态对待教廷和教廷的事,一直很害怕自己真的被恶魔附身了而不自知。
可面前这个人,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他的挣扎。
——跟那没有关系。
……竟然说得这么轻巧。
……原来能说得这么轻巧。
也就是在那一刻,雷切斯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确实不知不觉陷入到了死胡同里。
回到房间时雷切斯特还有些恍惚,幼小的他无法说清楚自己领悟到了什么,但他知道心里好像有一颗石头放了下来。
之后,雷切斯特对安图恩亲近了许多。
然而安图恩却似乎不喜欢别人接近他,甚至越接近越冷言冷语。在盗窃事件的三天后,教廷一行人外出前往祭坛时,雷切斯特保持着距离跟在安图恩身后——他想和安图恩说话——执拗地跟了一路,最后安图恩终于还是让步了,在祭拜途中,两个人悄悄脱队,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谈话。
“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谢谢。”
“嗯。还有呢?”
雷切斯特还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吞吞吐吐了一会,直到安图恩皱了眉头他才恍然大悟:“我想和你做朋友。”
“……别开玩笑了,我不需要朋友。”
“可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不需要也无所谓,你应该不讨厌吧?”
“……”
“你讨厌我吗?”
“……说不上讨厌。”
“那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要是我说不愿意呢?”
“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让你改变主意了,说不定会跟你跟个一年半载的。”说完雷切斯特开了个玩笑,“我搞不好能成为跟踪狂。”
“你已经是个跟踪狂了!”
“……欸?是吗?”
“是啊。”安图恩翻了个白眼。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非要做我的朋友,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做一下。”这么说的安图恩,耳朵却悄悄红了一些,嘴角要勾不勾的。
“看起来不像是勉为其难的样子啊?”
雷切斯特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把握话语的漏洞。他也不是想抬杠,就是忍不住自然而然地指出而已。
“……你再说一句我就立刻改变主意!”
雷切斯特连忙举起双手摆头道歉。
……也就是在这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安图恩的身体突然晃了晃,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他捂着胸口,蜷缩起身体,向下滑落。
雷切斯特大惊失色,立刻上去扶住安图恩。安图恩的身体又冷又烫,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了,不知所措地给安图恩擦冷汗。
“口袋里……”安图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药……”
雷切斯特拿了药给安图恩吃,安图恩似乎好了一些,却开始发热起来。雷切斯特拿不定主意,当下决定回去找教廷的人。
单单把安图恩放在这里太危险了,雷切斯特把安图恩背在身后,原路返回,却发现教廷的队伍居然已经离开了。按理说不会这么快离开,他抬了抬头看看天气,果然乌云密布。
……简直祸不单行。
没办法,雷切斯特只能继续背着安图恩往前走。雷切斯特的身体其实也不是很好,不过和安图恩不一样,他的确会无端感到不适,莫名其妙生病,但并不意味着他身体虚弱。
可他到底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背着另外一个孩子的雷切斯特是不可能追得上正常前进的大部队的,恐怕得一直走回到教廷才能找到人帮忙看看安图恩是什么情况。
那段路程,到了现在雷切斯特依旧记忆如新。
安图恩一开始只是发热而已,可随着时间流逝,雷切斯特能感觉到背后的人越来越热,然后是后背开始逐渐被自己和安图恩的冷汗打湿。
接着,安图恩的身体开始发抖。
“你感觉怎么样?”
“……赶紧走就是了。”
那声音听起来在压抑着什么。随着时间流逝,安图恩逐渐发出稀碎的呻吟,喘息声越来越大,就连揪着雷切斯特后背衣服的手都没有了力气。
“你……你没事吧?”
“……没事。”
骗人。
明明很不舒服,明明很痛苦……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跟着你的话……”
“你很吵……”
雷切斯特立刻闭上了嘴,心里的难受却不减反增。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他也知道安图恩为什么说自己没事了。这个人嘴上说得难听,可其实心软得不得了。
雷切斯特不再说话,以免消耗安图恩的精力。然而,不知道走到哪里时,安图恩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雷切斯特心里咯噔一下,脚下一晃,摔倒在地上。可他顾不上擦红的膝盖,把背后的安图恩放下来,转头一看,果然安图恩已经闭上了眼睛。
“安、安图恩……”雷切斯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安图恩……!”
没有回应。
雷切斯特把手指伸到安图恩的鼻下,看样子安图恩只是昏迷了。可安图恩浑身冷汗,又烫得不像话,还一直发抖……雷切斯特咬咬牙重新背上安图恩,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不是不累,但这时的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终于教廷近在眼前,雷切斯特跑了过去,把安图恩放下准备找人。
可一转头,雷切斯特的瞳孔剧烈收缩——
血。
都是血。
大概是穿过森林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刮到安图恩,但雷切斯特看不到。虽然有味道,可背着人走了这么远,又被剧烈的惶恐和愧疚轮番倾轧,雷切斯特其实也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没注意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不太对劲的修女走过来,看到安图恩的情况,脸都白了。
雷切斯特拼命地眨眼睛,嘴唇分分合合,下唇抖个不停,下巴都成了苦瓜:“他……他……呜……”
“发生什么了?”
“呜哇哇哇哇哇——!!”
终于支撑不住了的雷切斯特哇地一声号啕大哭了起来。
……之后,一番兵荒马乱,安图恩被紧急送走了,留下雷切斯特不断掉金豆——安图恩要死了,他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回来的最后那一段安图恩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去,甚至连抖都不抖了,不详的预感一直充斥在雷切斯特的脑海里,只是他知道自己应该争分夺秒所以才拼了命地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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