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看不下去只好劝说道“陈老师,实在对不起,我家小白你也看到了,年纪小,影视功底当然不如您了,您看要不再拍一次,让我们家小白过了吧。”
陈小婉端着身价,头仰了仰道“换人吧,我不和这种什么功底都没有的人拍。”
没等经纪人说话,一旁传来了季川的声音“不和哪种人拍?唐小白是我要求过来的,和你搭戏还是委屈了他,陈小婉,别以为在影视圈混了几年,就把自己当个腕了,真是不自量力。”
季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邃的黑色眸子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陈小婉从灵魂深处惧怕这个男人,她只好说了几句好话道“季,季大影帝怎么来了,来,来探班啊,哈哈,那个我跟小白闹着玩那,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季川脱下身上厚厚的羽绒服给唐小白穿上,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瞪着陈小婉道“闹玩?你未免也太不会说谎了吧,我家小白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是我季川的人,你敢动我的人,是不是在影视圈混不下去了,想要转业啊。”
一旁的导演看事情愈演愈烈,连忙劝说道“季川啊,算了吧,陈小婉也道过歉了,你看这小白衣服还湿着那,感冒了就不好了是不是,赶紧带他换衣服去吧,下面还有一场他的戏呢。”
季川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他其实不想把唐小白拉进来,只想让他靠自己过上好日子,可他犟脾气一上来,他劝也劝不住,只能让他来拍戏,平时也就自己护着点,不出什么乱子就行了。
可今天唐小白被连续泼了好几杯的冷水,他看着心都快疼死了,冻的伸不直的双手和发红的脸,让季川连哭的心都有,他的小孩不该被这样欺负,他季川不能让他的小孩受这样的气。
衣服换好了,唐小白继续拍这一场戏,季川坐在导演的旁边盯着,陈小婉只觉得脊背发凉,像是身后有一个即将就要爆发的火山一样盯着自己,她不敢搞小动作,也不敢对唐小白出言不逊,一场戏下来,导演一次也没喊过卡。
陈小婉虚脱一样的在棚子里休息,唐小白却没心没肺的跑到季川身边乐呵呵的傻笑着道“怎么样季大影帝,我拍的不比你差,说不定过几年我也是影帝啦。”
季川拍了拍他的头,宠溺的笑着道“也不看看是谁护着你,我戏都不拍了来盯着你拍戏,你还好意思说,你个小傻瓜。”
第三十五章
季川驱车把唐小白送回了酒店,自己返回了片场,虽然他很不愿意接这部戏,可沈墨言那个人他得罪不起,虽说他也是影视界屈指可数的人,可沈墨言那个人他还是惧怕三分的,毕竟那个人被誉为商业恶魔。
只要惹了他不高兴,那怕是商业界,影视界,沈墨言都会让你混不下去,季川怕了他,他也不愿和那种人打交道,一部戏而已,没必要惹得谁都不痛快,季川到片场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就差他的几场夜戏没拍了。
他下了车,看见沈墨言怀里抱着一个人坐在导演的一旁,那人苍白的脸色,一副病态,身体瘦弱的仿佛都能看见骨头,可样子却不差,齐肩的碎发,又大又圆的眼睛,粉的如同桃花一样的薄唇,哪怕是季川看了都会有那么一些惊艳。
业界的人里早就有一些传闻,他沈墨言喜欢男人,而且家里就金屋藏娇了一位,季川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沈墨言家里的那位吧,可那人脸上并没有喜悦,也没有幸福的痕迹,却多出了几分悲凉与痛楚。
季川并没有多想,别人家的事,自己也管不着,便忙着去换衣服拍戏了,何以安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大病初愈何以安总是闷闷不乐的,沈墨言就想兴许是在家里待着闷了,就带他来到了片场这种他没见过的地方。
许是新鲜,沈墨言久违的看到了何以安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可下一秒这个笑容就不见了,何以安对着沈墨言说道“我的命比草都轻贱,你又何必关着我不放,这片场里的人应该都认识你我吧,要是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那他们还能信任你了吗。”
沈墨言抱的更紧了,力道让何以安透不过气来,他轻笑一声道“如果他们不想在影视圈混了,他们大可以离开,以安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一个个跑掉的人吗。”
沈墨言的笑有些让人恐惧,可他却盯着何以安道“你只能是我的,别人永远也不能碰你,因为你的一丝一毫都是我的,那怕是一根头发丝,一根汗毛,浑身上下角角落落都是我的,你这辈子也别妄想着离开我,懂了吗。”
何以安从以前就觉得沈墨言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可他没想到沈墨言的想法几乎已经病态了,他无法不恐惧他身旁的这个男人,因为只要一点不如意,沈墨言就会动手打他,何以安被他关了几个月,这样的生活他以为他早就习惯了,可在他动手的时候,何以安还是会觉得疼。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上的,何以安的心已经血淋淋的了,满目疮疤,疼的他透不过气,即便带他出来散心,可却把他的手握的紧紧的,生怕一时看不住就会跑掉,人人都知道,他沈墨言家里有一位小情人儿,可却没人知道他家里的人过的有多苦。
忍受着身体上的残暴,还要忍受精神上的虐待,那样光鲜亮丽的人,谁会想到他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第三十六章
从片场回到家,沈墨言就一副不悦的样子,老管家看出了端倪也不敢乱说什么,只是煮了杯热腾腾的咖啡端到了沈墨言的面前,何以安拿起茶几上的书本看了起来,却被沈墨言迅速的抢了下来。
他黑色的眸子深邃幽暗,仿佛刀子一样恶狠狠的盯着何以安道“你又想逃离我了是不是,在片场的时候,你想逃跑了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他用力的抓着何以安的肩膀拼命的摇晃他,何以安肩膀吃痛的很,他皱了皱眉头道“所以呢,如果我逃了又怎样,不逃又会怎样,沈墨言你不要整天神经兮兮的好吗,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逃到哪去。”
沈墨言放下了紧绷的神经,瘫软的靠在沙发上道“逃不掉最好,如果逃了,让我抓到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何以安知道,即使自己是他最爱的人,可他还是会照样杀了自己,他这种几乎病态的爱何以安承受不起,他也不想承受,这种畸形的恋爱,他不想要,可他没有办法,自己的身体就连走很远的路都会很累,他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了,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这栋如同牢笼的别墅,关上了他的自由,也关上了他的生命,何以安叹了口气道“咱们的孽缘还真深那,沈墨言,我究竟是什么地方让你这么较真呢,没了我你又不是不能活,何必这样互相伤害呢。”
沈墨言露出往日没有的表情极其温柔地道“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啊,生活在很肮脏的地方,可以说那里是地狱吧,我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妈妈,还有一个只知道打人的爸爸,那个时候我对生活真的没什么期盼,更没有任何希望,但是我遇见了你呀,你是给与我希望的人啊。”
啊,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啊,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可怜人,何以安心想,自己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了自己曾经的希望呢,可那束光坠落了,他又有什么办法,那束光再也找不回来了,那束光就泯灭在五年前。
何以安笑了笑道“你知道有的时候,希望也是会消失的,你要知道希望的反义词可是失望。”
沈墨言似乎是被何以安的这句话刺激到了,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他,随后却笑着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失望二字,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圈养的一只玩物罢了,别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爱和情我都不会给你,谁叫你总是想着那个姓顾的男人,管家送他回房。”
是啊,企图一个恶魔能有善心,还真是妄想过头了,何以安起身回了房间,比起阁楼和地下室,这里有足够的光亮和午后的暖阳,只是一个被恶魔圈养的玩物,连活着都是奢望了,何以安明白,自己迟早要毁在沈墨言的手里,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日子,还真是可怕那。
第三十七章
夜里,通过大大的落地窗已经看不清外面的容貌了,这栋别墅远在郊区,从窗户望去也只是枝繁叶茂的大树罢了,何以安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们的爱情和烟花很像,看似很美,但是却转瞬即逝,在天空灭掉的那一刻,我们的爱情也就灭亡了。”
烟花的生命很短,在天空灿烂一刻,却没能留下一丝的痕迹,何以安想,他和沈墨言的爱情可能就是这样吧,他把青春都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只有无尽的失望。
何以安看着如墨的黑夜,像个巨大的怪兽一样要将他吞噬,他不敢在继续看下去,他怕真的就被黑夜吞噬了,何以安褪下衣物,换上格子睡衣,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冰冷的床单,孤单一人,摸什么碰什么都是冷的,就连心也是冷的。
只是心尖上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太阳了,无法照耀他,更无法温暖他,冷到骨头的人,即使是给他一团火,也不能温暖他的身心了,何以安呢喃着“你扪心自问,你就不问心无愧吗,沈墨言。”
是的,他有愧,从五年前起他就有愧了,杀了何以安全家,让他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可他没办法,谁叫他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命运使然,他也没有办法啊,谁叫这都是命那。
沈墨言知道何以安恨他入骨,甚至不愿看他一眼,可他在面对自己感情的时候,或许是过激了一些,但是他困住何以安,将他沦为一个玩物,并不是在羞辱他,而是保护他,毕竟沈墨言的仇人早已经不计其数了,如果让人知道了他沈墨言的软肋和珍惜的人,那何以安也就生活在危险之上了。
沈墨言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里面因为摇晃而泛着光泽的红酒呢喃道“别怪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对你不好是因为我要你活着,我沈墨言得罪的人太多,我不想你因为我丢了命。”
沈墨言何尝不知道,每次打在他身上,还不是痛的自己,可他没办法,让他安全的唯一办法就是虐待他,让别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打骂丢弃的玩物罢了,并不是他的心尖宠。
沈墨言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坐在客厅里一夜未眠,何以安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沈墨言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吸着烟,虽然是户外阳台,可烟味却弥漫了整个客厅,何以安肺不好,闻见烟味儿,就咳嗽了几声。
沈墨言扭过头,看见何以安捂着嘴不停的咳嗽,他立刻熄灭了手里的烟道“抱歉,我不知道烟味会跑到客厅去,以后不会在屋子里吸烟了。”
何以安叹了口气道“没关系,只是咳嗽几声死不了,你抽你的,别管我。”
沈墨言被他的话说的有些不悦,将何以安抵在墙上道“我说过了吧,你是我的人,你的命也是我,我不准你死,阎王都不敢收你,你的肺,需要好好检查一下了,明天我不忙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
第三十八章
医院里嘈杂的吵闹声让何以安有些不适,被关了这些日子,他已经没有办法去适应外界了,走到那里都觉得是不安全的,可能最熟悉的人就是沈墨言了吧,医生带着他做了各项检查。
检查过后,沈墨言就送他回去了,检查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把何以安送回去后他就直接来到了医院,面对刚刚给何以安做检查的医生,沈墨言露出了不安的神情,那个医生指着肺部的片子道“看到这里的阴影了吗,初步判断可能是早起肺癌。”
沈墨言慌了神,他的以安怎么可能得这种病,只是平日里咳嗽几声,闻不得烟味儿,被自己折腾的久了,发了几次烧而已,他不相信,他扯住医生的领子咆哮着吼道“你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安安他,安安他很健康,他一直都很健康,你个庸医,我不信你,我不信你。”
沈墨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诊室,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那个从一开始就向阳的男孩子不可能得了这样的病,沈墨言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跪在雪地里痛哭着,他希望这是一个梦,梦醒了他的以安就好了,可脸是疼的,雪地是冷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他的以安为什么命那么苦,现实好残忍,把一个曾经充满希望的男孩子推向了深渊,那个漆黑的深渊里什么都没有,他的以安怕黑,他需要光,需要希望,沈墨言呢喃着“安安,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治好你的病,我们有好多个未来那,我们要结婚,要领养好多个孩子,要周游世界,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以安我不准你有事。”
沈墨言哭红了双眼,可他最后还是平稳了情绪回到了家,沈墨言心想,他的以安心思那么重,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他一定不会开心的,他不能让何以安知道自己的病情,而是骗他说“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只是肺部有些炎症,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墨言已经习惯了撒谎,所以他的表情和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何以安看得出来,只有他能看得出来沈墨言对他撒了谎,许多时候,人温柔都是有道理的,不是做错了事,就是撒了谎,要吗就是向你索求一些什么。
他何以安什么都没有,所以沈墨言是对他撒了谎的,他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咳嗽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得了癌症吧,你骗我是怕我难过,谢谢你,我真的不难过,以前很怕死,可现在不怕了,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沈墨言的心如同刀割一样痛,他抱紧了何以安哭着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你可是我的命啊,你死了,我还怎么独活。”
何以安觉得,其实得了这个病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终于看见沈墨言痛苦的一面了,他突然笑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病能让他这么痛苦,就算死了也值得了,毕竟沈墨言折磨了他那么久,突然想到自己死了能让那么痛苦,何以安从心底里觉得高兴,终于也能让他尝尝,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第三十九章
一天的检查下来,何以安也累了,回到房间就睡着了,沈墨言坐在客厅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痛苦又自责,他早该发现的,最近何以安总是不停的咳嗽,可他还不顾他的身体,总是强要他,沈墨言很自责,他怪自己没有把心思放在何以安身上。
老管家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劝说道“少爷,何先生他已经睡下了,身体没什么问题,您也别担心了,何先生会好起来的。”
沈墨言看了看老管家道“你知道吗,我的世界里现在只有他了,如果他不在了,那我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我是为了他而活着的啊,可如今我所保护的究竟是什么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就不该招惹他的,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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