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荣野直白又炙热的话语,白沫又害羞又尴尬,心里的愧疚感也更重了,荣野那么好的人,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却又一直耽误他……
就在白沫挣扎着要不要提分手的时候,荣野突然低笑出声,然后半是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只是语气里透着遗憾,“本来还想着跟你一起回家的,现在大概也是不可能了。”
听着荣野的话,白沫心里扎一样疼,愈发的厌弃自己,黎锦可以肆意欺辱他,他为什么就不能将身体交给另一个男人呢?
白沫也想冲动一回,将自己交给荣野,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荣野,真的对不起……”白沫抓着荣野的衣服,哽咽着道歉。
他也想肆意一点,也想和更好的人在一起,开始新的生活,新的感情,可他真的做不到,他接受不了。
山猪吃不来细糠,他那么糟糕卑劣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荣野的真心?
白沫在拒绝他,荣野听出来了,脸上再也挂不住轻松的笑容,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白沫,真的不可以吗?”
“对不起,是我自私,我怕他纠缠我,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
荣野很好,是他不配,不是自轻自贱,是他真的配不上这样真挚的感情。
荣野一把抱住了白沫,哑声问,“那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吗?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我只在意你。”
“我会对你好,比他对你好一万倍,试着接受我行吗?”荣野不愿轻易放弃。
“我知道,你比他好太多太多了。”白沫笑了笑,低声喃喃道。
就在荣野以为还有机会的时候,又听到白沫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满是痛苦和无奈。
荣野轻轻松了开手,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苦笑,用一种平静叙述的语气,轻声道,“白沫,你还没有放下他吧?”?
第七十七章 “白沫,肉肉就是我们的孩子吧?”
白沫怔愣地看着荣野,似乎被他的这句话给砸懵了,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又急急摇着头,他还没有放下黎锦吗?
明明他决心离婚,又坚决地离开黎锦,怎么可能还会没有放下?他早就放下了!
“不是这样的。”白沫声音艰涩解释道,也不知是故意说给荣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早就放下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他……”
荣野见白沫自欺欺人的模样,眼里划过一抹悲哀的叹息,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薄的笑意,“我能看出来,你没有放下他,不然也不会慌不择路地选择答应我,要是真的放下了,可不是这个反应。”
白沫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清楚,却又无话可说,他总不能告诉荣野,他是怕黎锦知道肉肉是他们的孩子,然后会跟自己抢孩子吧?
“虽然你还没有告诉我,但对于你们的爱恨纠葛,我也猜出来了一点,而且今天你来晚了,也是因为他吧?”荣野轻声道。
闻言,白沫心里的自责更甚,他对荣野,的确隐瞒颇多。
“今天……”
白沫想要解释,却被荣野制止了,他温柔的揉了揉白沫的头,不夹杂一丝暧昧,像个贴心的邻家哥哥,“白沫,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为难你。”
“对不起,荣野,真的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忽略你的感受……”
白沫愧疚的难以呼吸,荣野那么好,可他却狠心伤害了他的感情,也对自己气恼极了,他怎么就不能爱上眼前这个男人呢?
回到家,白沫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到荣野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就闷的厉害,觉得歉疚不已。
这不是出于爱的不舍,是出于自责和内疚,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荣野,情债是最难偿还的。
荣野的那句话一直在白沫耳边回响,“你还没有放下他吧。”,一声又一声,语气从疑问变得坚定,不停敲击着他的耳膜,甚至还震的他心尖颤了颤。
没有一丝睡意,白沫索性起身去看望小床上已经睡熟的肉肉,又给他拉了拉被子,然后坐在小床边,借着一盏小夜灯,看着肉肉的小脸儿,愣愣的出神。
看着肉肉这张糅合了他和黎锦长相的小脸儿,就算白沫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感叹血缘关系的强大。
肉肉睡熟的样子,和黎锦有三四分相像,虽然他现在年纪还小,肉乎乎的脸蛋儿柔和了五官锋利的棱角,但也能看出来,长大后和黎锦相像的轮廓。
当然,肉肉笑起来的时候,和白沫简直有七八分想象,不用亲子鉴定,都能看出肉肉是白沫的亲生儿子。
看着肉肉,白沫突然心里一惊,他的谎话,黎锦真的相信了吗?还是他已经猜到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白沫焦虑地扣着掌心,良久,又稍稍安心下来,如果黎锦知道了,却没有表现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会跟自己抢肉肉?又或者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的把戏?
没一会儿,白沫就觉得一阵头疼。
因为和荣野提了分手,他也没脸在餐馆继续工作了,再加上餐馆有牧泽帮忙,餐馆已经不需要人手了,于是白沫便决定离职了。
尽管荣野各种挽留,但白沫还是坚决的离开了,毕竟他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脸。
想到黎锦在这里没有朋友,孤零零地躺在医院也怪可怜的,白沫纠结了一番,就又去了一次医院,还给他带了粥。
病房里因为胃出血,术后的饮食很是清淡,黎锦脾气不好,又挑食,几乎全靠营养液撑着,人明显瘦了一圈。
再次看到白沫,黎锦又惊又喜,连忙起身下床,大步走了过去,又在距离两三步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低声唤,“白沫。”
“我…我过来看看你,恢复的还好吗?”白沫有些扭捏的移开视线,客气的问候道。
听到白沫的声音,似乎确定了眼前的白沫是真实的,黎锦突然上前抱住了他,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呼吸逐渐粗重了。
“你怎么了?先松开我。”白沫下意识去推开他,可顾及着他是个病人,手下又不敢用力。
黎锦抱的很紧,不愿松开白沫,良久,才哑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距离白沫上次来看他,已经过了三天,黎锦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来的焦灼与失望,他以为白沫再也不会来看他了。
白沫暗骂自己没出息,在黎锦面前,总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为什么总把他自己弄得这么贱呢?
“你来了,我很高兴。”黎锦大胆地亲了亲白沫的耳朵,轻笑着说。
白沫羞恼地扭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薄怒,很是气愤道,“你再这样不规矩,我就走了,再也不来了。”
黎锦顺杆爬,又惯会找台阶下,连忙松开了白沫的细腰,又眼巴巴地看着白沫,很是可怜的说,“好,我不乱来了,那你记得再来看我。”
白沫不应他,伸手将手里的保温桶递了过去,略显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煮了粥,你吃一点吧。”
“那你还来看我吗?”黎锦接过保温桶,又顺势握住白沫的手,他把姿态放的很低,有几分哀求的意味。
白沫沉默了许久,抬起眼帘,静静地看着黎锦,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算不上多友好,有嘲讽,有不屑和轻蔑,但剥去这一层层能看到情绪的外衣,才露出痛苦的内核。
“我来不来看你,很重要吗?”白沫轻声道,眉眼间藏着淡淡的嘲弄。
“黎锦,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瓜葛了,还是你忘了,你曾经是那么厌恶我,现在却说着这样的话,不觉得有点讽刺吗?”
怨恨一直都存在,只是白沫不愿时时惦念着,可在这个时候,那些压抑的怨恨又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白沫不想让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对着那些事抓着不放,念叨一遍又一遍,平白消耗黎锦的愧疚,可他就是不想让黎锦好过,偶尔还是会失控地控诉。
如果黎锦有心的话,就应该日夜受到良心的谴责,这才是最狠的报复。
哪怕黎锦脸皮厚,听着白沫如此直白打脸的话,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抿了抿唇,才轻声道,“我知道,可我顾不上那些,我只想和你…多见一面。”
他现在已经不敢奢望什么了,多见白沫一面,都是上天对他的馈赠,却还是想多见一面又一面。
白沫留下粥,并没有在病房里待多久,便不顾黎锦的挽留,毫不犹豫地离开。
黎锦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期间白沫又来了两次,每次也不说什么,态度算是不冷不热,待上一会儿就会离开。
虽然白沫什么都没说,可黎锦就是感觉白沫的态度软化了,他想,只要他再坚持坚持,白沫会原谅他的。
出院的那天,黎锦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看到白沫,心里的失望也越来越大。
黎锦独自回了家,看着一片狼藉地房子,突然就有了一种去住酒店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冲动。
找了小时工来打扫卫生,趁着这个时间,黎锦转身就上楼敲响了白沫的房门。
白沫正在家做午饭,身上还围着围裙,明显是从厨房出来的,急匆匆地过来开门,“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白沫问的多少有点心虚,怕黎锦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答应,看着他时,当即又多了几分底气。
之前黎锦给他说过出院时间,还说希望那天他能去,他并没有忘记,可他没有答应黎锦,所以选择不去。
“你没有来接我出院。”黎锦一只手抵着门,很委屈似的地看着白沫,轻声控诉道。
“我没有答应你。”白沫理直气壮道。
“你在做饭吗?”黎锦伸长了脖子,往房子看了看,一副被馋到的模样。
经这么一提醒,白沫也顾不上黎锦了,又匆匆跑回了厨房,低声惊呼,“完了完了,该糊了!”
黎锦趁机进了门,到白沫做好饭,又厚脸皮地赖着不走,借着自己刚出院,作出一副虚弱又无人照顾的可怜模样,借此让白沫心软,最后,还是白沫妥协了,让留下黎锦吃了午饭,虽然脸色有点不好看。
黎锦不仅蹭了顿午饭,也看到了被白沫藏的很好的肉肉,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看向肉肉的眼神很温柔,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孩子。
注意到黎锦的眼神,白沫心里愈发不安,是黎锦发现了什么吗?
惊慌之下,白沫只好哄着肉肉快快吃饭,略显急切的动作流露出几分焦急,好在肉肉很听话,吃饱饭就去房间玩玩具了,看出白沫不想让他和孩子有太多接触,黎锦有些失落,但心里的念头却逐渐清晰起来,白沫一定有秘密在瞒着他!
白沫从房间里出来,重新在饭桌前坐下,一抬起头,正好和黎锦审视的视线撞个正着,心口一滞,几乎跳错了节拍。
黎锦静静地看着白沫,眼神有种洞察一切的了然,眼尾敛着一抹笑意,良久,他轻声问,“白沫,肉肉就是我们的孩子吧?”?
第七十八章 “是不是我将心掏出来,你才肯信?”
白沫浑身一颤,慌乱地看向黎锦。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见黎锦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白沫才渐渐平静下来,最后选择默然不语。
白沫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落在黎锦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察觉到这一点,他眼里顿时浮现出几分按耐不住的欢喜,但表现的并没有多么惊讶。
见黎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白沫的心沉了沉,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轻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还以为自己瞒的有多好,原来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黎锦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起身走到白沫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用一个半抱着他的姿势道,“隐约猜到了,但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不知道。”
他们之间的太多事,已经说不清了,就算有心去计较,也不过是一团乱麻。
黎锦有愧于白沫,自然心虚内疚,不愿多提及,如今,白沫似乎也觉得倦了,没了揪着过去不放的念头。
两人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白沫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问,“黎锦,明明从前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突然就转变心思了?”
他一直都不算聪明,猜不透黎锦的心思,更捉弄不定黎锦的情绪,从结婚到生下孩子,他受尽了黎锦的嫌弃,却浑浑噩噩的,只会懦弱的一味忍耐。
他知道黎锦不喜欢他,却弄不懂黎锦为什么后来又做出一副喜欢他的样子?
若说是为了孩子,可孩子已经生下了,黎锦也该撕下虚伪的面具了,再说现在又过了三年之久,黎锦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黎锦的手拨弄着白沫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忸怩地说出那个俗套的答案,低声道,“因为慢慢的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一说出口,黎锦莫名觉得有些脸热。
黎锦是个脸皮厚的人,在情事上也玩的开,但说到喜欢,爱,这种字眼的时候,却格外含蓄害羞,很是放不开。
白沫平静的眼底,因为这句话,掀起了一丝波澜,但他却丝毫不信,“喜欢也可以这么廉价吗?想给谁就给谁,可就算你给了我,我也不稀罕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黎锦并未回黎城,那日说的再也不打扰白沫的话,显然已经被他忘在了脑后,更是没有再遵守承诺的意思。
白沫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态度不冷不淡,既不说原谅黎锦,也不像从前那般戒备,有几分顺其自然的意思。
在荣野那里辞职后,白沫就又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民谣小酒馆当服务员,虽然工资更高一些,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肉肉,但偶尔也会经历一些糟心的事。
毕竟是喝酒的地方,酒喝的多了,人的言行举止就有些失控,但大多也不会过分。
也是白沫倒霉,正好碰到个酒品不好的,一群人喝酒唱歌,还拉着白沫打趣,又非闹着他喝酒,才肯放他继续去工作。
白沫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三四杯酒,这才勉强从一群兴致正高的醉汉中脱身。
他的酒量实在不算好,几杯酒刚下肚,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红晕,眼神还算清明,只是走路已经有些轻飘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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