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的尤雪竹心情无比舒畅,他给尤雪松回了封信,让尤雪松去查查盛栾川治下的封地百姓的情况。
尤雪松收到尤雪竹的回信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办了,原本尤雪松以为盛栾川对治下的百姓只是表面功夫,结果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百姓确实在他的决策下获得了好处。
尤雪松了解自家弟弟,明白了尤雪竹此举是想像他一样撂挑子了。
尤雪松还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尤雪竹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就算将皇位还于盛栾川,也要限制他将来利用皇权找他的麻烦。
尤雪竹先是拟了一道与东南狄戎和西南羌芜世代交好的圣旨,昭告天下,并将这圣旨说是盛栾安在亲征前留下的,为的就是将来盛栾川不便找借口对狄戎和羌芜开战。
接着尤雪竹又以太子年幼为由,将盛栾安之前收上来的权利,重新交还了一部分给朝臣,为的是让这些朝臣牵制住盛栾川。
至于兵权,尤雪竹将一部分交给了兵部尚书,另一部分他打算还与盛栾安,最后,也是逃离皇城计划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抹掉盛栾安与他这个男后的痕迹。
尤雪松得知计划后,配合着尤雪竹,提前将自己的军队遣回了西南,然后在盛栾安失踪三个月后的某天,尤雪松宣布找到盛栾安了,但找到是盛栾安面目全非的尸骨。
于是,盛栾安驾崩的消息天下皆知,盛栾川还来不及前去确认,就听闻盛栾安的尸骨已经运回天佑了。
尤雪竹马上安排国丧,盛栾川却觉得这是一个北上的好机会,只要尤雪竹敢扶小太子上位,他盛栾川就可以小太子血统不正为名,光明正大的返回天佑。
谁知尤雪竹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盛栾安“头七”安葬于皇陵后,一道手谕交到了盛栾川的手里,连带着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尤雪竹在盛栾安头七下葬当天,跳进墓穴殉葬了!
盛栾川听到这个消息,甚至没有打开手谕,直接抓着带来消息的人,目眦欲裂的问:“这是真的吗?尤雪竹殉葬了?!这不可能!”
“是…是真的,当天所有朝臣都在场……”
盛栾川还是不敢相信,他策马只身来到尤雪松驻扎的州府,谁知城门大开,一个军官模样的将士虎符交给了他,并领着士兵向盛栾川跪拜道:“末将参见陛下。”
“尤雪松呢?让他出来见我!”
“尤将军他因为舍弟殉葬,悲痛过度,已经上奏请辞返回西南了。”
一切来得是那么的猝不及防,盛栾川不敢相信,踉跄了几步,腰间揣着的手谕掉了下来,手谕摊开,是尤雪竹的字迹:
[皇位还你,愿你得偿所愿,盛栾安还我,我已得偿所愿。]
这内容像是尤雪竹的遗言,又像是尤雪竹对他的告别,盛栾川反复看着这句绝笔,直到眼角滑落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液体。
……
兜兜转转,这个皇位又回到了盛栾川手里,这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盛栾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大梦一场,处心积虑的谋划都比不过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裹挟着,推动着向前走,事已至此,他无法回头了。
盛栾川带着军队穿过一个个州府,看着一群群迎接跪拜他的百姓,他的内心一片荒凉。
还有五六个州府就要到天佑皇城了,走了两天两夜的军队在山道间停了下来。
在队伍休息之际,喜庆的花鼓唢呐声从不远处传来,一只送亲队伍与盛栾川的军队相遇了。
送亲随行的家仆丫鬟热情的拿着喜篮里的花生瓜子糖果,给擦肩而过休息的官兵都塞上一把,士兵们也乐呵呵的接受,沾一沾喜气。
唯有盛栾川在丫鬟往他手里塞喜糖的时,盛栾川没接,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花轿,有股想要把轿子拦下来的冲动。
喜娘不认识盛栾川就是归来的新帝,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军官,红帕往盛栾川脸上一甩,打趣道:“登徒子,盯着新娘的花轿看作甚?你又不是新郎官。”
“原来是新娘么……”盛栾川喃喃。
喜娘像听到什么笑话般:“难不成还是新郎坐花轿?”
这时,吹过一阵山风,正好吹开了花轿轿帘的一角,盛栾川往里看了眼,的确是新嫁娘的红头盖帕,他有些莫名奇妙的失落,歉意的对着喜娘说:“是在下冒昧了。”
喜娘哼的笑了一声,跟随着送亲队伍消失在了盛栾川的视野中,盛栾川望着不远处的天佑皇城,骑跨上马,下令继续前行。
花轿一路向南,直到江南锦溪镇的一户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三章 番外:🥩天上掉下个新嫁娘(盛栾安x尤雪竹)
盛栾安住宅隐藏在闹市之中,独取一隅宁静。
这日,武纪外出,盛栾安照旧在院落内摊开画纸,将昨夜梦中的白衣素影描绘了出来,这是盛栾安近期以来的习惯。
最近这段时日,盛栾安做了很多凌乱的梦,在这些梦里,他也慢慢的想起了一些遗失的记忆,比如他真的不姓尤,而是姓盛,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不认为自己是武纪口中的盛家皇族。
比起记起自己的姓氏,更让盛栾安高兴的是,那张在梦中模糊的脸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至少盛栾安已经可以描绘出那双淡色的眼眸了。
盛栾安刚要落笔,门外就传来了锣鼓喧天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娶亲,只是不知为何,这喜庆的声音在他门前停留得如此之久。
盛栾安思量,他住的这片地方,附近的宅舍就只有几家,还不相邻,这迎亲队伍没缘由在他门前停留的。
盛栾安皱眉,还是打算开门查看,他进屋批了件大麾,包裹住亵衣亵裤,理了理还没束起的长发,踱步来到前院,这时,锣鼓唢呐声消失了。
这是走远了?盛栾安怀着疑惑,还是打开了宅门。
这一开门,就给盛栾安吓了一跳,他的门前居然停放着一座花轿!
盛栾安不确定那个花轿上是否有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犹豫之下还是掀开了轿帘。
只见一个新嫁娘瘫坐在花轿上,头上盖着喜帕,看不见样貌。
这时,这个新嫁娘也听到了动静,柔弱的说了句:“公子,救救奴家……”,然后将喜服下被捆绑的双手抖露了出来。
盛栾安不明状况,但还是将新嫁娘手上捆绑的绳索解了下来:“姑娘,你这是……?”
“公子…说来话长…可否先给奴家一杯水?”新娘音色暗哑恳求道。
“哦哦…好,你且随在下入府,我去给你倒碗水……”
盛栾安不疑有他,将新娘扶进了前院厅堂内,然后递给了新娘一碗水。
不知为何,这新娘即使在喝水也没将盖头掀开。
盛栾安等新娘将水喝完,询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花轿怎会立于在下的府前?”
“公子有所不知…奴家本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可奴家老爷久出未归,山匪劫了家财后,还将奴家掳上了花轿,说是卖给江南的富商做妾,结果富商嫌弃奴家有孩子…花轿还没抬进门就把奴家打发走了……于是不知怎么…就到了公子的门前……”
“这…还真是一段…坎坷的经历啊…姑娘受苦了……”本是辛酸的遭遇,盛栾安该安慰这位姑娘的,但是盛栾安听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新娘说完,红盖头下隐隐传来小声的抽泣。
盛栾安犹豫片刻还是将方巾递了过去,方巾碰到盖头,新娘以为盛栾安是要揭盖头,仓皇的往后躲了一下:“公子…这盖头不能揭…揭了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盛栾安吓得把手一缩,干笑道:“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姑娘不是有夫君的人么…怎么别人把盖头揭了…姑娘又成为别人的人了……”
“老爷肯定是不要奴家才久未归家的…所以奴家本打算认命做了那富商的妾……”
“等等。”盛栾安打断道:“姑娘不是还有个孩子么?”
盖头下装作新娘的尤雪竹咬着唇,看来盛栾安的脑子确实没坏掉,他刚才撒谎都忘了孩子这件事了…盛栾安却还记得,但盛栾安一直没听出他的声音这一点,让尤雪竹有些生气,所以尤雪竹决定继续装下去看看盛栾安反应。
“孩子…孩子…不是奴家的…是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老爷他跟我养了一阵那孩子就外出不归了……”
盛栾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怎么感觉他和雪竹好像也有一个不是他们生的孩子?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还有那个孩子……”
“不知公子婚否,如若不嫌弃……”
“在下…在下有心上人!姑娘就不要开玩笑了!姑娘,在下还有些钱财,你要多少?在下都可以给你,实在不行在下也可以报官将你送回家乡!”
盛栾安听明白了,这花轿上的新娘就是江湖上那些骗子,来讹钱的!
盛栾安都说要给钱了,但这新娘却不依不饶的问道:“既然公子有心上人,那公子的心上人呢?”
“他…他…有事外出了……”
尤雪竹明显听出盛栾安这句话说得没有底气,继续逗弄:“若他不归,奴家也被老爷抛弃了,两个可怜人不如就此作伴可好?”
“不行!姑娘就不要戏弄在下了。”
“公子拒绝得如此干脆,是因为公子的心上人长得美么?觉得奴家配不上?”
新娘的咄咄逼人让盛栾安有些招架不住了:“不是…不是……”
“哦?不是?那就是长得丑陋无比?”
盛栾安叹了口气,坦诚道:“在下说不是,不是觉得姑娘配不上…而且…在下其实记不起心上人的面貌了…在下的记忆因为意外出现了差池…但在下觉得他应当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盖头下的尤雪竹轻笑了声:“公子都不记得心上人的样貌,却觉得他好看,公子没见过奴家的样貌,又怎知比不过呢。”
盛栾安正色道:“不是孰美的问题,而是,在下这颗心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尤雪竹,突然就不气了,他“哎呦”了一声,故意打翻桌上的茶水,抓着心口的地方演了起来:“公子…奴家…奴家浑身难受…是不是…你在水中下/药了…还说不觊觎人家……”
新娘突然的矫揉做作让盛栾安一脸懵,盛栾安还没来得及辩解,新娘就贴了上来。
新娘抓住盛栾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低哑道:“公子,奴家心口闷,你帮我揉揉……”
“使不得…使不得……”
盛栾安想要推开这新娘,却发现这新娘的力气比一般女子的力气要大…还有…怎么…这个胸口是平的?
这时,新娘的头往盛栾安里的怀里一拱,头上的喜帕也连带着滑落了下来,那双梦中出现的淡色双眸就这样撞进了盛栾安的眼里,脑海中混沌的记忆清晰了起来。
盛栾安看着怀中朝思暮想的人,翼动的红唇在勾引着他,他甚至没等怀中人把话说完,直接用嘴堵住了它。
轻舔啮咬,吮吸探索,直到怀中人面色潮红,气息微喘。
尤雪竹本想小小刺激一下盛栾安,让盛栾安在看到他脸的瞬间可以想起一切,但是尤雪竹没想到,盖头掉落的那一刻,盛栾安居然直接吻了上来,这是…想起来了?
“唔…公子…等下…你不是还记挂着你的心上人么…怎可突然轻薄于我?”
盛栾安吮吸着尤雪竹的耳垂,轻笑道:“究竟是在下轻薄姑娘,还是姑娘对在下投怀送抱?”
尤雪竹不装了,直接问:“王爷,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什么王爷?在下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亲我作甚?!”
“不是姑娘问在下,在下的心上人与姑娘相比谁更美么,在下现在发现,好像还是姑娘更美一些…所以情难自禁就亲了姑娘……”
尤雪竹料定盛栾安已经想起了所有,因为盛栾安那个狡黠的眼神出卖了他,既然盛栾安想继续装,那他就接着演:“公子…刚揭了奴家的盖头…又亲了奴家…公子是不是要对奴家负责?”
“不过是揭了盖头,亲了一下,为何就要负责……”
盛栾安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尤雪竹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道这才是盛栾安的本性吗?
盛栾安趁尤雪竹呆愣之际,直接将人抱起扔到了床榻,继续说道:“想要在下负责,恐怕姑娘还要付出更多的东西呢。”
尤雪竹毫无畏惧,双腿钳制盛栾安的腰,邀请道:“这东西,恐怕还得公子亲自来取。”
盛栾安一笑,解开了喜服,一张雪白通透的画纸铺展开来,等待着墨汁的浸染、描摹。
盛栾安以手为笔,点触勾勒整张画纸,画纸也在盛栾安的手中变得生动,雪白之中泛着微红。
似乎用手不足以感受画纸独有的纹路,盛栾安的脸贴在画纸上蹭了蹭,还忍不住用舌尖舔舐了一遍。
画纸中有两个浑然天成的小红点,盛栾安爱不释手的在这两个小红点中流连。
尤雪竹被逗弄得浑身痒痒,像是肌肤的瘙痒,又像是心上的难耐。
“王爷…别磨蹭了…再不作画…这画纸…怕是承受不住您的揉搓了……”
盛栾安将两根手指放在尤雪竹的唇边:“你先将画笔润润…稍后揭开画纸…才能下笔如有神助……”
尤雪竹听话的润了润盛栾安的两支画笔,盛栾安慢慢的将画笔放进了狭窄的笔筒内,待到笔筒可以装下画笔之后,尤雪竹已经跃跃欲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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