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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也不分开了。”
兰雪靖咬着苏衍的耳坠，“还戴着？”
“你不在，陪着我的只有这副耳坠，我日夜戴着，就如你陪在我身侧，不然我也要发疯了。从前我总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今我算是真真切切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情若是久长时就该朝朝暮暮。子虞，我离不开你，你一走我这毒就发作，日夜煎熬，相思无处解。”苏衍火热的眸子映着兰雪靖渐渐晕起绯色的脸，兰雪靖浑身烫得疼。
“我又何尝不是，这冰天雪地，夜里有风的时候我就想着你。”兰雪靖碰着苏衍的下唇，迷离的双眸尽是贪婪，“衍哥哥，给我好好疼疼你。”
兰雪靖这是要把苏衍最后一丝理智扯个稀烂，“别用这种口气唤我。”
“哦，可我就喜欢这么唤你，衍哥哥，衍哥哥，我的衍哥哥，你可让我好想。”兰雪靖这是在挠苏衍的心，他就想着让苏衍发狂。
“兰子虞你……”
“兰子虞怎么了？可是许久不见，发现我变丑了，还是你已厌倦了我？”兰雪靖哀怨起来，用这口气委屈得让人心疼。
苏衍也恨他这口气，每次这般委屈起来都是在挠苏衍的心，“兰子虞你当真可恨！”
“那就恨，有多爱就有多恨，恨比爱更长久，你会记着我到死，求之不得。”兰雪靖有时候是扭曲的，在正常与疯狂之间反复徘徊。
苏衍捧着兰雪靖的脸，“我会生生世世记得你，咱俩纠缠到天长地久。”
兰雪靖笑了，“说得我们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兰雪靖抚开苏衍的衣襟，“苏衍我身上冷，可否给我暖暖。”
“嗯。”
窗外又飘雪了，武双和胡杨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经过兰雪靖房门前，武双眉头蹙深，拉着胡杨绕道而行。
兰雪靖哭得厉害，眼角挂着泪，“衍哥哥，放过我吧。”
“还跟我闹是不是？”苏衍狠狠咬着兰雪靖的肩膀，兰雪靖眼里有泪却紧紧圈着苏衍，贪心地引诱着他，让苏衍陪着他一起沉沦。
傍晚时候雪下大了，兰雪靖窝在苏衍怀里，“苏衍……”
“何事？”苏衍嗅着兰雪靖的头发，这味道真令人着魔。
“无事，我就想这般赖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那就赖着。”
“又下雪了，等天晴了我带你去见见陛下，他答应我重查明德太子案了，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离开。”兰雪靖期许着以后，他每日都盼着这一切快些结束好跟苏衍远走高飞。
“离开？去哪里？”
“回雍凉，你说要带我去见见安西王的。”
“好，到时我们回雍凉。不过明德太子案怕是不那么好查，已经过去二十一年了，若想翻案不是易事。”
兰雪靖蹭着苏衍的肩膀，“确实不好查，证据都没了，不过可以从旁得案子入手，柏阳春的好日子到头了。”
苏衍托着兰雪靖的背，“我陪你，用得到我的地方记得开口。”
“那可不行，岂有让未婚夫累着的道理，我心疼，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好了，你就等着看热闹。”兰雪靖语气轻快，有苏衍在他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么疼我，受宠若惊。”
“这就受宠若惊了，那我要是再宠着些你可要恃宠而骄了？”
苏衍抱紧兰雪靖，“会。”
第156章 万丰山庄，藏污纳垢
天刚亮，兰雪靖从温暖地被褥下探出半个脑袋，摸了摸身侧的床铺，还残留着温热，“苏衍……”
兰雪靖钻出被褥，慌了起来，“苏衍，苏衍……”慌得声音都跟着颤了，苦涩渐渐爬上心头。
“醒了？再睡会吧。”苏衍从屋外进来，带着一身风霜，“怎么这副表情？”
兰雪靖抱紧苏衍的腰肢，听到苏衍的心跳才终于确认不是梦，“我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又剩我凄凄凉凉一个人。”
苏衍轻笑，揉揉兰雪靖的发顶温声道，“不是梦，我就在你身旁，别怕再睡会儿。”
“那你陪我。”兰雪靖不容分说地将苏衍拉到床上，手探入他的衣襟，“舞枪去了？”
“嗯，习惯了。不然手上就生疏了，你近来是不是没动过武？”
兰雪靖手脚并用地扒在苏衍身上，“一病人就懒了，不过确实没怎么活动过筋骨，再不练练我怕是要废了。”
“还病着呢，懒了就懒了，我保护你。”苏衍搂紧兰雪靖，把能掖的地方都掖紧。
兰雪靖笑出了声，“那日后护卫我安全一事就有劳夫君了。”
“夫君？”苏衍轻笑一声，“再唤一声来听听。”
兰雪靖脸埋得深，其实这一句夫君已让他红透了脸，“不叫。”
苏衍揉着兰雪靖的头，“不叫就不给抱了。”
兰雪靖咬咬牙，片刻后羞涩化作唇角那一抹狡猾的笑，凑近苏衍耳边，咬住他的狼牙耳坠，“夫君…”
苏衍整个人为之一僵，喉结滚动，对上兰雪靖使坏的眸子，“你！”
兰雪靖手按着苏衍的胸口，“夫君，你的心跳得好快。”
方才还羞涩不已现在夫君二字被他用得得心应手，苏衍避开兰雪靖作祟的眸子，“再不睡天就彻底亮了。”
“夫君身上此般滚烫让我如何睡得着？”
这般滚烫到底拜谁所赐，兰雪靖在苏衍面前没有一刻是不作妖的，苏衍吃这一套又无可奈何，拉拉扯扯最后都会对他妥协，“既然不睡就起床吃药。”
“不起，我困。”兰雪靖马上合上眼，他根本没有丝毫睡意就是纯粹想赖床，想赖着苏衍。
苏衍又恨又气，“你这坏毛病早晚得治治。”
兰雪靖没睡但是故意装作听不见，苏衍反正会惯着他，他尽情使性子。
这一赖一直赖到了正午，还是苏衍把人从床上提起来的，苏衍绷着张脸，兰雪靖委屈，搅着药就是一口也不肯往嘴里送，“生气了？”
“吃药！”
兰雪靖意思地喝了一口药，余光勾着苏衍，“我若是一口都喝完了，能不能给块糖。”
瞧他那副委屈样儿，苏衍完全没辙，“喝了就给。”
兰雪靖看了一眼药碗，眼睛一合，干脆利落地喝了下去，再张开眼睛泪光点点，怎一个可怜了得。
苏衍忙递了块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整日闷在这宅里甚是无趣，带我领略一下北国风光如何？”
兰雪靖放下药碗，“正有此意，胡杨备车。”
兰雪靖穿得厚实，上马车甚是费劲，苏衍抱了上去，“穿着一身沉重的衣物还这般轻，我真怕一阵风就把你吹走了。”
“别说的我那么弱不禁风，都是病闹得，我带你往云都最热闹的街上看看。”
云都开福街，兰雪靖下了马车就去了租赁行，一进门掌柜的就热情铺面地迎上来，“客官是要买宅子还是租宅子？”
苏衍扶着兰雪靖一言不发，兰雪靖倒也乐意扮演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自是买宅子。”
掌柜的笑得开心，“客官要多大的宅子，几人居住？”
兰雪靖淡淡抬了下眼，“我要个大宅子，能住几十人的那种。”
掌柜的一听有些为难，“客官，云都天寒地冻，买这么大宅子有些不实际。”
兰雪靖勾了下唇角，“是这样，我打算迎娶一位南国美人。他自南国千里迢迢远嫁云都，住惯了有山有水的大宅子，在北国有山有水确实不切实际，但是大宅子总该有吧，我不想委屈了他。”说着抬眼看看苏衍，苏衍耳根红了。
“原是这样，不过在北国能容纳几十人的宅子放眼所有租赁行都难找。”
兰雪靖故作惋惜，摸了把苏衍的手，“难找不代表没有，掌柜的可知云都哪里有这么大的宅子？”
掌柜想了想，“有是有，但是不见得会卖。”
兰雪靖往苏衍身上靠，“只要钱给够，应该不是问题。”
掌柜的笑了，“这位客官有所不知，那宅主腰缠万贯根本不缺这几个钱。”
兰雪靖笑意晕开，眼睛分外明亮，“掌柜可告知那宅子在何处？我去同宅主商议商议，兴许看在我痴心一片的份上就答应了呢。”
“西郊五里外的万丰山庄，那是北国第一富商钱一成的大宅，客官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我觉得机会不大。”
兰雪靖握住苏衍的手，“多谢掌柜的。”
出了租赁行兰雪靖忍不住干咳，“走，我们去看看万丰山庄。”
苏衍反握住兰雪靖的手，“手这么冰，一丝温度都没有，改日再去吧。”
“我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好，难得出来一趟不去看看不是白跑了。”兰雪靖哄着苏衍上了马车。
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西郊的万丰山庄，就连苏衍都惊叹不已，“皇宫也不过如此。”
“是啊，皇宫也不过如此。不过这就是钱一成为孝敬柏阳春建造的，为了迎娶柏兰，钱一成买了这片地造了这么座大宅子，柏阳春平日里会来这里休息，我从前听闻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气派。”
苏衍放下帘子，“你可是怀疑银羽卫就藏在万丰山庄？”
兰雪靖眨眨眼睛，“自然是藏在这里，不过经过兰谦这么一闹，就是不知还在不在了，那么多亡命之徒，若不是好吃好喝养着谁愿意给柏阳春卖命。回去想办法让兰谦知道，派人来查一查就知道了。”
苏衍一直给兰雪靖捂着手，这一路也没怎么捂热，“我们回去吧。”
“好好好，回去。这不为了娶你打算买座大宅子，可不能委屈了你。”兰雪靖打趣着。
苏衍脸上还是没有笑意，他忧心兰雪靖的身体，“从前燕熙宸赐我的大宅子虽比不上万丰山庄气派，可论庭院风雅我觉得不差，北国风大，院子太大夜里只顾听风了哪里还睡得着。”
“我也想那宅子了，没住几天可惜了。”
苏衍终于露出些笑意，“那宅子永远都是我的，等哪日你想回去了再去住。”
兰雪靖，“好。”
临近傍晚的时候外面冷得刺骨，兰雪靖抱着手炉总算缓过来一些，出去一趟着了一身寒，苏衍面上更冷。
兰雪靖用好不容易捂热的手去牵苏衍，“苏衍别这样，我身子一直都这般，药按时吃了比之前好多了，北国冷难免如此，你别苦着一张脸，我心里难受。”
苏衍，“我来不是招你难受的，要不我背身过去。”
兰雪靖岂会如他所愿，“不许，看不见你我才难受。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帮我想想怎么收拾柏阳春。”
“你想怎么收拾他？”
兰雪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碎尸万段，我恨他入骨。”
苏衍，“如果能抓到银羽卫可否能将他罢官？”
“很难，不过若是能定罪了会是不小的重创，就看兰谦能不能去搜万丰山庄了。”
苏衍沉思片刻，“你能想到，柏阳春未必不会想到，怕是等兰谦带人搜查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说得也是，银羽卫都是唯利是图的亡命之徒，若是我放出消息说柏阳春要舍弃他们，你觉得如何？”
“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些人因钱因势为柏阳春卖命，一旦没利可图就是一盘散沙，未必不会反咬柏阳春一口。”
“那就这么办。”
三日后万丰山庄，柏阳春在被兰谦参了后头一次来万丰山庄，气派如皇宫的万丰山庄，柏阳春甚是喜欢，这里有无数美姬供他取乐，还有无数奇珍异宝，在万丰山庄他就是皇帝。
管家柏臣跟随柏阳春多年忠心耿耿，“老爷都准备好了。”
柏阳春眯起眼睛，甚是阴毒，“走吧。”
银羽卫三十二人早已入席，美味佳肴摆满桌，舞姬翩翩起舞，一派奢靡。可在座之人无人举杯，他们脸上尽是忐忑之色，这是鸿门宴，断头饭。
柏阳春的笑容和往常无异，“怎么都不举杯？”
除了舞乐之声，所有人都沉默不言，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扶着刀柄。柏阳春居高临下打量他们，“你们都是必死无疑的重刑犯，能有今日，能在万丰山庄坐享荣华，是我给你们的。你们的命是我给的，如今听到些风言风语就想着往外飞，你们一旦离开万丰山庄必死无疑。”
柏阳春挥手，舞姬下去，柏阳春端着酒杯缓步从高台上走下，随手端起一桌上的酒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下去，反手将酒杯往下扣去，众人又互相交换了眼神，缓缓举杯。
柏阳春笑了，压低的唇角上扬，残忍而冷酷。
第157章 高堂之下埋白骨
兰谦得到了皇帝的命令搜寻万丰山庄，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硬是什么也没搜出来，这下可给柏阳春好一个机会叫屈喊冤，兰谦被朝臣非议。
兰雪靖抱着手炉眉间的寒意又深了几分，苏衍刚才外面回来，见他缩得圆滚滚的样子哭笑不得，“怎么这副神情？”
兰雪靖放下手炉，“我在想柏阳春可能把银羽卫处理了，只是那么多人他怎么处理的？”
苏衍脱下氅衣，“那可不是少数人，即便暗自处理了人那尸体怎么处理，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兰雪靖轻笑，讽刺地勾了下唇角，“柏阳春素来残忍，当年明德太子案和我师傅陆启章的案子死了多少人，他但凡动过一丝丝恻隐之心何故血流成河，处理银羽卫又算得了什么，你说得对，不是少数人，那么多尸体怎么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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