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仁望想翻白眼,“鸭子嘴,大鹅颈,就是跟鸳鸯不沾边。”
“你!”寇啸看了看,确实不跟鸳鸯不沾边,泄气地把画丢一边,“刘佳的死现在已经传遍盛安了,那些人肯定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我们这个时候专心调查刘佳死因,他们必然以为自己没有暴露不会太过警觉,我这个时候再暗暗清查这些混入辅国司的杂鱼,才不会让他们提前跑。”
袁仁望想了下,确实是这么个理,寇啸是个粗人,可心细着呢,看得比谁都明白,“长司想怎么查?”
寇啸有些犯愁,“辅国司早已不是陛下的辅国司,从汤石河案子开始,辅国司就混进了虫子,怎么也清除不干净,新帝登基,辅国司有一般都不是陛下的人。先从这些人里查,你小心点别打草惊蛇,慢慢查,看看到底谁在辅国司搅弄风云。”
“是!”袁仁望又瞥了眼那副鸳鸯戏水图,“长司,您确实没什么文墨,若想学还是请个像样的先生,自己摸不出门路来的。”
“你小子!”寇啸册子丢出去的时候,袁仁望早跑没影了。
寇啸拿起画仔仔细细端详了下,确实画得不咋地,自从那晚后沈夜檀想尽了法子躲着他,他也知道沈夜檀这人嘴硬着呢,怎么都不会承认。
寇啸心一横到密卫署外面堵他,果然沈夜檀很晚才从密卫署出来,迎面撞上寇啸,整个人僵硬如木头杵在原地唇色泛白,“哑巴了?”寇啸笑嘻嘻地挥挥手。
沈夜檀忙后撤一步,背抵在门前的石狮子上,“你…你来做什么?”
“怎么着,你们密卫署我还来不得了?”
沈夜檀不敢看寇啸,“你随意,密卫署大门开着呢,我有事先行一步。”
寇啸拉过沈夜檀,“寇啸你做什么?拉拉扯扯做什么?”沈夜檀慌不择已,忙甩开寇啸的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别拉拉扯扯。”
寇啸笑容玩味,“慌什么啊?那晚后可劲儿的躲我,我是豺狼虎豹不成?”
“我…我没有躲你,密卫署公务繁忙。”
“公务繁忙?现在看都不敢看我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沈夜檀攥紧手心,“你有什么好看的我非得看你?”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抱你走?”
“寇啸!”沈夜檀怒瞪着他,可一看寇啸的脸,马上又僵硬地偏过头。
“跟上,你要走不动我抱你走也行。”
沈夜檀咬了咬牙跟上,不过一直同寇啸保持着些距离,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寇啸的府邸,“杵门口做什么,给我当门神?”
沈夜檀僵硬地进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非得到你府上说。”
寇啸走过来,手撑在沈夜檀两侧,把沈夜檀困在椅子上,沈夜檀不由得往后撤,可小小的一方椅子哪里容他躲,“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做什么?沈夜檀那晚你可是热情得很,睡过之后就不认人了?”
沈夜檀面色煞白,咬了咬唇,“露水情缘,何必当真?”
“露水情缘?既然是露水情缘你躲什么?”寇啸可见怒意。
沈夜檀不敢看寇啸的眼睛,他很慌乱,那晚的缠绵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沈夜檀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怕。”
“那就是嫌弃我是不是?”
“我没有!”沈夜檀一慌忙抬头,额头擦着寇啸的唇了。
寇啸轻笑一声,摸了摸额头,“终于诚实了一回。”
寇啸摸着沈夜檀的唇,慢慢到喉结,“沈夜檀你能不能诚实一次?”
沈夜檀喉结滚动,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个字,寇啸轻抚着他的面颊,低头吻上沈夜檀,“沈夜檀我想你很久了,日日想夜夜想,你就不能诚实一回。”
“寇啸你做什么?”沈夜檀慌得不知所措,忘了他功夫在寇啸之上,他越挣扎,寇啸吻得越狠,密卫的官服被扯开,狠狠咬上他的脖子。
“寇啸……”沈夜檀慌得声音颤抖。
寇啸一愣,沈夜檀襟口大开,慌乱的眼中隐有泪光闪烁,这个样子反而更想让人欺负,寇啸红了眼,“沈夜檀,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寇啸别这样,我……”
“沈夜檀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寇啸拿起腰封绑住沈夜檀的手。
“寇啸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让你看清自己别那么嘴硬。”寇啸不顾沈夜檀的挣扎,把他的手绑在椅子把手上。
“寇啸你放开!”沈夜檀更慌了。
寇啸绑好抬起他的腿,沈夜檀僵直了眼睛,“寇啸你做什么?”
“寇啸……”沈夜檀略带哭腔,羞红了脸,根本不敢低头去看。他的腿被寇啸扣在肩头,沈夜檀像漂浮在水中的无主之船,任凭寇啸欺凌。
这里是寇啸的家,门大开着,他就这么被绑在椅子上,面红耳赤。自幼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羞耻的想咬舌自尽,可又莫名的兴奋。
沈夜檀渐渐扬起了头,脚趾曲起,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发出如此羞人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沈夜檀泡在浴桶里,乌发垂在身后,面上红晕还为退去,刚才他竟然就这么给寇啸欺负了。门开了,沈夜檀紧张地绷直了脊背,寇啸放下衣物,手搭在沈夜檀肩膀上,“你要洗到什么时候?”
沈夜檀推开寇啸的手,“衣裳给我,我得回去了。”
“回去?”寇啸圈住沈夜檀的脖颈,“你还要继续嘴硬?”
沈夜檀僵住,“你欺负也欺负了,还要我留下陪你过夜不成?”
“对!我就要你陪我过夜,沈夜檀你敢走,明日我让整个密卫署都知道你沈夜檀睡了我翻脸不认账。”
“你!寇啸你!”沈夜檀气得面色煞白,回身一巴掌打在寇啸脖子上,带起不少水。
寇啸揉揉脖子,“还真疼。”目光游离到沈夜檀沾了水的身子。
沈夜檀忙坐回浴桶,“衣裳给我。”
寇啸捏起沈夜檀的下巴凶狠的吻了上去,“你是喜欢我的吧,以你的功夫若是不喜欢,我根本近不了你的身。沈夜檀你能不能诚实一点儿?”
沈夜檀被吻得双颊绯红,“我留下,你先把衣裳给我。”
“急什么啊,我也没洗,一起。”寇啸衣裳一解,迈入浴桶。这浴桶本就不宽大,哪里容得下两个人,紧贴寇啸的胸膛,沈夜檀脸红得抬不起来,“别挤我。”
“挤你?这浴桶就这么大,不挤一挤哪里坐得下,你坐我腿上吧。”
“寇啸!”沈夜檀脸红得如血滴。
别指望沈夜檀诚实,寇啸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别乱动,要是我忍不住欺负了你,别怪我不懂怜惜。”
“闭嘴!”沈夜檀捂住寇啸的嘴,“再说我掐死你!”
“来,你掐死我。”寇啸扬起脖颈。
沈夜檀手指微微隆起,却没用多少力,“你自己洗吧,我出去。”
“去哪儿?一起。”寇啸扣着沈夜檀的腰,“你哪儿也不能去,洗完再走。”
“别,别乱摸。”
“你不喜欢可以掐死我,不是在这儿跟我说没用的废话。”那晚屋内灯光昏暗他没看清,现在屋里灯光明亮,沈夜檀的一切他都看清楚了。
“沈夜檀……”寇啸在沈夜檀耳边轻声唤着他,“你是喜欢我的吧?”
沈夜檀咬着牙,羞红了脸,“可能吧。”
寇啸轻笑一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说喜欢我,待会儿若是弄疼你了可别忍着。”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三日后,苏衍提审晁游,这人在礼部多年贪墨的金银不计其数,审问其间各种撒泼打诨,苏衍直接叫来了前耀州太守崔添的妻子,原来晁游在做耀州长史的时候挥霍了赈灾银,反污蔑崔添贪污,最后让崔添含冤而死。
不过时隔多年没有多少有力的证据,晁游死不认罪,苏衍险些给他上刑,不过晁游身子不好,一旦动刑说不定一命呜呼了。
审了一天,苏衍口干舌燥,“晁游不好审?”兰雪靖递上凉茶。
苏衍狠狠一拳垂在桌案上,“这人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我问东他答西,还装病,一整天都在跟我胡搅蛮缠。”
兰雪靖拍拍苏衍的背,“对付这种不讲理的泼皮无赖让我来,因为我比他更不讲理。”
第128章 胡搅蛮缠,胡不讲理1
刑部牢房,晁游哼哼唧唧,刚说发热了要喝水,虽然他现是阶下囚,可谁都知道晁家势力遍布朝野,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逃出生天了呢,狱卒们也不敢得罪这个二世祖。
晁游其实是晁音大哥的儿子,晁音大哥晁谦早早病逝,两个儿子都过继到晁音名下。晁游翘着二郎腿,轻哼小曲儿,把刑部大牢当自家卧房了。
进来两个狱卒不由分说地把晁游架到了刑房,兰雪靖候着他了。晁游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儿,不怀好意地勾起唇,“即便我是罪臣,那也是大盛的罪臣轮不到你一个北国质子来审讯。这事儿荣清王做得可不地道了,你俩在床上如何是私事儿,可公堂之上容不得徇私。”
兰雪靖倒也不气,懒懒合上卷宗,“哎呦,晁大人也知公私分明了,那你利用礼部尚书一职贪了不计其数的钱财也是私事?”
晁游吃瘪,“我……都说了要审也是大盛的官员来审我,轮不到你。”
兰雪靖单手托脸,很是烦恼得样子,“那不巧了,今日就得我审你。”
“你!我要上奏陛下。”
兰雪靖摇摇头,“你觉得陛下会见你?”
晁游面无表情,他不动声色的样子獐头鼠目,“我算是看明白了,陛下也…”他想说燕熙宸跟兰雪靖也是床笫上的关系,但是妄议天子他还不敢,“自古红颜多祸水,今日我幡然醒悟,这话说得不对,蓝颜更祸水。”
“蓝颜祸水?你说的蓝颜是谁?”兰雪靖明知故问。
晁游不怀好意地扬了扬眉毛,“我没说谁,就是感叹,感叹。”
兰雪靖笑了,笑容纯真,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确实蛊人,眼睛亮晶晶的,单纯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感叹,晁大人在这深牢大狱不感叹自己大起大落的境遇,竟感叹起蓝颜祸水,当真和别人不一样。”
晁游笑皮不笑肉,“我的境遇是大起大落,但是我想感慨点什么,也不劳您费心。”
“我也没想在你身上费心。”兰雪靖起身,身上的香气弥漫在刑房内。
晁游看他的眼神甚是轻薄,“美人带香,怪不得能把雍凉的虎迷得乐不思蜀。”
“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只把雍凉的虎迷得乐不思蜀还把君王迷得从此不早朝?”
晁游,“这可不是我说得,你自己说得。”
兰雪靖,“听闻晁大人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未用刑。”
晁游警觉着,“我告诉你,我就是下狱也是朝中大元,你一个北国质子若是敢对我用刑,不怕影响两国邦交?”
兰雪靖,“美其名曰质子,说不好听就是弃子,北国都弃我于不顾了,我还顾忌两国邦交?”
“你!哎呦,我腿疾发作了,好疼啊。”晁游开始耍无赖了,捂着膝盖鬼哭狼嚎,俨然一泼皮无赖。
兰雪靖眯着眼,“晁大人有腿疾啊,哎呀,怎么说都是朝中大员,这牢房阴暗潮湿难免会令旧疾复发,这是大事不能耽搁,得赶快就医,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兰雪靖话语真挚,字字恳切,听得晁游都信了。兰雪靖瞥了眼刑具架子,“不如砍了吧,缺条腿但是能保性命。”
“……”刚才还用甜腻的话语字字句句真挚无比,转头同样的语气要直接砍了他的腿。
晁游扯了扯嘴角,“不碍事,不碍事,小毛病。”
“这可不是小毛病,得治。来人,把晁大人的左腿砍了去。”
“等下,等下!好歹我也是陇西晁氏之后,朝中正三品大员,岂容你一个他国质子凌虐!”
“哎呦,忘了您身份尊贵。”通体雪白的小蛇顺着兰雪靖的肩头爬下来。
晁游白了脸,“蛇!”
兰雪靖拇指揉揉小蛇的头,“沙漠银蛇,咬上一口身体会慢慢腐烂。晁大人要不要试试?”
“你!岂有此理!刑不上大夫,再说我就是戴罪之身也是大盛的礼部尚书,朝中三品大员,你一个北国质子有何理由干涉大盛政务,提审大盛官员,你若敢动我一分……”晁游死盯着缠在兰雪靖手腕的银蛇,声音颤抖。
兰雪靖微微勾起唇角,眼尾上扬,昏黄的光落在他的桃花眸里如隔岸灯火,又远又冷,“若我敢动你一分会如何?”
兰雪靖手腕上的银蛇扬起头,吐着猩红的信子,随时会咬晁游一口,晁游后撤,腿上不稳跌坐在地上,深抿着唇,“你……即便要审,你也不能用这等毒物。”
兰雪靖摸摸小蛇的头,笑了下,“都是审讯,手段只是手段,不管何种手段只要能撬开人的嘴就可一试。”
晁游咽了下口水,“你……你,我身体不好,我死了你什么也问不出。”
兰雪靖俯身,抬手将小蛇凑近,晁游见鬼一样后缩,“拿走,拿走,快把这毒物拿走。”
“被银蛇咬上一口不会立刻死,十九天后才会死,化作一摊血水,这蛇咬上一口,从被咬的地方慢慢腐烂,先是皮肉再者内脏,像尸体一样一点一点的烂掉。”用天真的话语说着残忍的话语,依旧是一副无辜纯良的模样,晁游心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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