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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下凡后被渣了(古代架空)——若九心

时间:2023-09-29 11:09:46  作者:若九心
  “本宫以为,卫公子这一出宫便回不来了,没想到卫公子你不仅搅和了本宫的新婚夜,还重获陛下恩宠,当真是好手段。”
  “就是不知道,卫公子用了那么些魅主的伎俩,心中可还记得卫府?可还记得你那位征战沙场,正直不阿的父亲?”
  “真是丢尽了卫府的脸。”
  晏殊郦这一番话,若是前几日,卫芜僮兴许还会被气着,如今,卫芜僮只是目光晃了晃,毫无反应。
  他还听过更荒唐的传言。
  不仅是他,卫府大抵也百毒不侵。
  何况,他早已做出了决定。
  一旦不在意,便能跳脱自困的牢笼。
  晏殊郦后来又说了什么,卫芜僮没有再继续听,说了那么一时半刻,或许是见卫芜僮实在不为所动,晏殊郦索性不说了。
  她站起身,看着静躺着的卫芜僮,看了好半晌。
  忽然,晏殊郦诧异地“啊”了一声。
  “卫芜僮。”晏殊郦似乎很是惊奇,笑了笑,“你是真的喜欢陛下?”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在卫芜僮床榻前来回地看,“我本以为,你是在乎陛下的恩宠,毕竟入了后宫,谁不在意那点恩宠?”
  “可你这个反应……倒像是受了很重的情伤。”
  “卫芜僮,卫家小公子,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是陛下,总有后宫佳丽三千,你不争那点恩宠,你喜欢他……”晏殊郦嗤笑一声,“真是够傻的。”
  话说到这份上,卫芜僮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这层遮羞布掀开得突然。
  被人揭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卫芜僮不得不从床榻坐起,半靠着,努力找回放空的思绪,道:“若是皇后无事,大可去找陛下,去求你所谓的恩宠,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卫芜僮心中翻涌,面上是压抑着的平静,“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你无关。”
  “说得好呀,自然与我无关。”晏殊郦唇角笑意未收。
  余光一斜,她见到卫芜僮的神情松动一瞬。
  她原本该有一种得胜后的愉悦。
  不知为何,真正见到卫芜僮被粉碎最后的太平,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反而是……很莫名的情绪。
  莫名到,晏殊郦甚至不想去看卫芜僮的眼睛。
  那双眼,再也不像初见之时。
  卫芜僮不知道,晏殊郦其实见过卫芜僮的。
  早在卫芜僮入宫之前。
  那年春日,卫家小公子急匆匆地出府,听说是要去湖上泛舟。
  晏殊郦就在卫芜僮必经之路上,戴着面纱,隔着一条街,偷偷地看了一眼。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原本这样大胆的行为是不该做的。
  可她听父亲说,给她挑了门亲事,成婚的对象,便是卫家小公子,早便听闻卫家小公子样貌俊朗,性情随和,只是心性未收,这亲事一拖再拖。
  连面都不曾见过。
  她堂堂右相之女,亲事放在明面上,多少高官求之不得,唯独卫家小公子,驳了她的面子。
  她不甘心,换了衣裳戴上面纱,要亲自找卫芜僮要个说法。
  只是没说上话。
  面纱朦胧,卫芜僮的相貌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她从此记住了卫芜僮那双眼。
  带着笑,雀跃又自由。
  后来,她魂不守舍地回到丞相府,夜里大梦,甚至依稀听到了卫芜僮的笑声。
  醒来时面色酡红,羞得躲进锦被里。
  可再后来,她得知卫芜僮入宫的消息。
  立男妃,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那道圣旨打破了卫芜僮的幻想,也打破了她青涩的初心。
  她在府中听得迎亲队伍当街而过,笑了笑,取下自己发上珠钗,狠狠地往下一扔。
  珠钗落地碎裂的那刻,她忽然就有些嫉妒卫芜僮。
  无由来的敌意。
  一直持续到今日。
  她终于知道卫芜僮喜欢沈寐。
  多可笑的一件事,卫家小公子怎么会喜欢上当今陛下?
  世上最难专情是帝王。
  卫芜僮是真傻。
  “芜僮心性纯良,他若离宫,后宫不会再有人分走你丞相府的殊荣,所以,你要应下与我合作之事吗?”
  卫和书昨日说过的话历历在目,搅在回忆结尾。
  晏殊郦想,堂堂卫家长子,总归不会是骗她。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又坐下了,将自己心中那丝莫名的情绪压下去,收了笑意,难得平和地望着卫芜僮。
  “不过你以为,我会想知道你与陛下的恩怨情仇吗?”
  晏殊郦一副很是无所谓的模样,“我今日来此,不全然想见你难堪,我有一封信,受你兄长所托,需交予你。”
  不待卫芜僮反应过来,晏殊郦已经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进卫芜僮掌心之中。
  卫芜僮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信打开,一边看着信,一边眉头皱起。
  信中说的内容让卫芜僮无比陌生,只寥寥几句话,叮嘱卫芜僮,若是他日陛下心血来潮,提及带卫芜僮去弓州,让卫芜僮务必拒绝。
  “为何……”卫芜僮颇为疑惑,“弓州又是何地?”
  晏殊郦原本只是传个信便算与卫和书合作了,但见卫芜僮这个模样,晏殊郦第一反应竟是与卫芜僮解释。
  “你兄长昨日特意差人传话,让我去宫外与他相见,他告诉我,他有一个计划,可以让陛下离宫前往弓州。”
  “弓州路途遥远,往返两月,只要你不随同陛下前往,届时陛下离宫,你便有机会出逃。”
  “可是……”卫芜僮有些担忧,“陛下如何一定会离宫?”
  “听你兄长说是与先太后……”晏殊郦说出口又觉着不妥,及时止损,“你身在深宫,知道那么多有何用?总之,你兄长都安排好了,你听他的话便是。”
  说完,晏殊郦也不管卫芜僮是不是在看信,便将信从卫芜僮手中抽了出来,又收回袖中。
  “好了,你兄长托付我的事我已经办到了,本宫事务繁忙,无暇与卫公子闲聊,这便离开了。”
  走之前,晏殊郦上下打量卫芜僮一眼,还不忘嘲讽一句,“对了,卫公子可要保重身体,免得……等不到出宫之日。”
  饶是卫芜僮思绪迷惘,此刻也大概清楚了晏殊郦的真正意图,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你为何要帮我?”
  话音落在身后,晏殊郦恰巧转身。
  为什么?
  晏殊郦也这么问过自己。
  她要的只是那点殊荣吗?还是别的?
  忽然,她笑了笑,像是找到了答案。
  “也许,是我觉得你可怜吧。”
  晏殊郦望着近在咫尺的殿门,不远处枯叶飘落,映入眼帘。
  她稍稍阖眼,那丝莫名的情绪再次浮现。
  情意错付,确实可怜。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第十一章 
  晏殊郦带走了那封信,卫和书的筹谋在卫芜僮这里了无痕迹。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只是晏殊郦离开后,卫芜僮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忍了又忍,终于在次日,瞧着赵邝将要退下的间隙,将人叫住了。
  “赵公公,我有一事想问你,可以吗?”
  赵邝毕竟是沈寐身边的人,不似其他宫人那般卑微惶恐,闻言,搭着拂尘转身,低着视线道:“卫公子说笑了,有事直言便是,老奴必定知无不言。”
  “那便多谢赵公公了。”
  卫芜僮思索片刻,尽量委婉地问:“赵公公,你可知先太后的事?”
  “先太后?”赵邝神情之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低着头,卫芜僮不曾得见。
  “若卫公子想知道先太后的事,老奴倒能说上一二,只是在说之前,老奴敢问公子,为何突然提及先太后?可是听了什么传言?”
  “呃……”卫芜僮双眸一转,他向来是不擅说谎的,顿了一会只好错开视线,“没什么,好奇罢了。”
  “是么。”赵邝了然地一笑,眉眼旁显出褶皱,年岁不待人。
  那笑后,赵邝便没再开口,静了好半晌。
  就在卫芜僮以为赵邝不会再告诉他先太后的事时,赵邝视线更低,叹了口气。
  “先太后,是个很好的人。”
  从赵邝的语气中,卫芜僮听出了遗憾。
  秋风将记忆吹至多年以前。
  那时的先太后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
  年方及笄,相貌过人,因此被先皇看中入宫。
  初入宫那一年,先太后荣宠不断,寝殿里珍宝堆砌,寝殿外花草丛生,先皇甚至专门为她开辟了一方天地,规模比之御花园,种她喜爱的花花草草。
  那一年,后宫里遍布银铃笑意。
  世说宠妃,大抵便是先太后那般模样的。
  “可惜好景不长,次年,先太后有孕了。”
  “有孕……不是好事吗?”卫芜僮略显迟疑地问。
  后宫妃嫔,不都盼望君王宠幸,诞下皇嗣稳固地位么?
  “是好事。”赵邝祥和地笑了笑,“卫公子玲珑心,在您看来,确实是好事,在那时的先太后看来,也是好事。”
  “不过在后宫之中,卫公子以为,荣宠不断,当真好吗?”
  赵邝至今,还记得他身为小太监入宫那年,见花丛中先太后莞尔一笑,惊为天人。
  赵邝记得那抹笑,可那笑惊鸿一瞥,亦凋零如昙花暂现。
  先太后还未从有孕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不过十几日,她的孩子便没了。
  太医查不出原因。
  不仅是这一个孩子,后来先太后再次有孕,甚至第三次有孕,孩子都没保住。
  屡屡巧合,便不是巧合。
  明眼人都能猜出是其他妃嫔嫉妒心作祟,先太后自然也开始怀疑。
  于是先太后求先皇为死去的孩子做主。
  可……连连失子,身体受损,先太后的容貌已变得十分憔悴,加之先太后背后无母族,摇摇欲坠一朵残花。
  面对这样的先太后,先皇犹豫了。
  真相,到最后也没有查清。
  先太后就如同她寝殿前那些花草,从鲜艳至枯萎。
  “自那以后,先皇便不曾踏足先太后的寝殿。”
  曾经荣宠一时的妃嫔,最后也无人问津。
  “而自那以后,先太后的性情就变了。”
  再次见到先太后时,赵邝几乎要认不出来了,曾经的美人,披头散发地坐在满地枯萎的荒草与败花之中,哼着莫名的曲子。
  疯狂又可怜。
  “再后来的事,老奴便不太清楚,只知道很久之后,某一日,先太后突然出现在先皇的宴会之上,献了一支舞。”
  只是那时的先太后已不复从前,眉眼间有的不再是稚气,而是一种烟尘气。
  那种烟尘气留不住先皇多久,也无法复宠。
  只春宵一夜。
  也是在那个时候,先太后第四次有孕。
  “第四个孩子,便是陛下。”
  赵邝有些感慨,“或许,正是先太后无法复宠,才有了陛下的出生。”
  说完,赵邝又觉着不妥,连忙接了一句,“老奴失言,还望卫公子不要多想。”
  “嗯。”卫芜僮听话地点点头,“那后来呢?”
  赵邝神情一顿。
  没有后来。
  “陛下六岁那年,先太后便殁了。”
  据说是失足,来不及救治,但更进一步的原因便无人知晓了,唯一能知道的是……
  先太后殁时,沈寐在场。
  沈寐亲眼,看见先太后死去。
  “那之后沈寐……”卫芜僮顿了顿,觉着套话有些明显,又改了口,“先皇毕竟宠爱过先太后,先太后殁时,先皇应当也是难过的吧?”
  “或许吧。”赵邝眉目缓和了些,又道:“从前先太后在世,陛下不曾见过先皇一面,先太后殁时,先皇亲自去了先太后的寝殿,这才见到陛下,自此,将陛下交给了别的妃嫔抚养。”
  至少从这方面来看,先皇对先太后还是有过情意的。
  只是浅薄。
  当年的事时过境迁,真相如何已再难追溯,不过,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赵邝私以为,先太后的死,对沈寐来说是助力。
  没有先太后的死,先皇就不会因为愧疚,多看了沈寐一眼。
  沈寐也不会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摇身一变,拿到了争夺皇位的资格。
  此后夺嫡弑兄。
  得暴君之名。
  故事到了尽头,赵邝轻轻地行了一礼,“卫公子,关于先太后的事,老奴所知道的已经全都告知您了。”
  “老奴有一句忠告,还望卫公子记得,不管卫公子因何问起先太后,知道便是知道了,千万别在陛下面前提及先太后的过往。”
  “为什么?”
  “因为陛下,最是忌讳此事。”
  赵邝走了,走之前还叮嘱了卫芜僮一遍,说一旦涉及先太后的事,沈寐抱着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态度,是一定会着重且亲自处理的。
  说得卫芜僮害怕地缩了缩。
  还想再问的事没问出口。
  关于弓州与先太后的联系,卫芜僮全然不知。
  卫芜僮本还想着改日寻到机会再向赵邝打听打听,这机会没寻到,沈寐倒是先来了。
  带着满身的酒气。
  今日无宴席,也不知沈寐因何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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