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了。
于是情绪高涨,空前话多。
周锦书在画夏夜,淡黄的月,万家灯火泛着暖暖的黄光穿插在城市里,像聚集的萤火虫,为高大漆黑的建筑涂上温暖的底色。
他停了笔,扭头问:“那你觉得他现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答应我一起恋爱演习?”
邓斯沉思:“这个嘛.......”
他一拍大腿:“这还不简单!你是直的,你肯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啊,那演演假装的恋爱过过瘾也不是不行,你看你们俩演习,他是不是能光明正大抱你亲你了?”
“这福利他得笑得合不拢嘴了!”
周锦书迟疑:“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把这个演习当成真的在体验?”
“有这个可能。”
邓斯沉痛道:“要是你不弄这个鬼演习,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现在要怎么办,马上结束演习吗?”
周锦书马上摇头:“可是现在我的脸红还没好呢!”
“你傻啊你,现在还想着这个,我问你,屁股重要还是脸重要?”
这种命题周锦书根本不想回答,“谁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我脸红都没好,就和他说结束演习,那不是证明我已经知道他喜欢我的事了?那不是更尴尬了吗。”
发现一件尴尬事,但没人发现你发现了,尴尬程度是百分百。
发现一件尴尬事,事件的主人也发现你发现这件尴尬的事了,尴尬程度是百分之两百!
.....
虽然这个逻辑很匪夷所思,但周锦书就是这样想的。
邓斯有点理解了,怜爱地看向他:“那你自求多福吧。”
周锦书:“最近你真的好闲,也没见你怎么去酒吧,发生什么事了?”
邓斯频繁来他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平常下午晚上不见人影的人,这样未免太可疑。
之前他除了阎教授的课,其他的都不怎么去上,现在连公共课都要去。
邓斯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心虚:“这个嘛,这个....现在快期末了,我也想努努力。”
“?”
周锦书有点怀疑。
邓斯补充:“下学期说不定我们这专业就不在了,班上不知道多少同学要走,这可是见一面少一面啊,我不得去见见。”
说到这个,周锦书情绪低落下来:“也是。”
“专业应该还在,就是可能没几个人了。”
邓斯撞了撞他的肩,笑道:“哟,我们阿锦也对我们专业这么没信心啦?”
“你会留下来吗?”周锦书把笔刷在清水里洗了洗,仰头问他。
邓斯说:“当然会啊!我绝对第一个留下来,以后我们还一起上学。”
周锦书刚要感动,这家伙就接着说:
“毕竟转专业还要补大一的课,累死了,谁要去谁去。再说还有哪个专业比我们这个专业更好摸鱼呢?”
他砸吧着嘴总结:“除非阎王要赶我出去,不然我肯定会在这里待到毕业的。”
周锦书满头黑线,“.......你期末考核的作业还没写吧?”
“没。”
邓斯:“山人自有妙计,你不用管我,哈哈。”
周锦书叹气,继续画画。
邓斯只在这里留了几个小时,周锦书画画,他在沙发上躺着刷视频,笑声大得隔壁都能听见。
晚上吃了晚饭他回去睡觉,周锦书自己把碗收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这两天他都没和程庭一起走,就算是公共课,也是和邓斯一起。
程庭对此没说什么,照常在微信上问他要不要过去吃饭。
周锦书通常都回答:
不去。
然后解释一下自己有什么事。
晚上他去方熹家做展品,也特意赶在六点前回来,这样还有公交。
恢复了大一刚开学各过各的日子。
这样也挺好的,周锦书尽量忽略心里的不舒服,躺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放空。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嗡嗡嗡地充斥他的耳膜。
周锦书睁开眼睛,半天才去够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他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按了接听:
“妈。”
“锦锦,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快要放假了吧?”
“挺好的。”
周锦书等着周无忧说正文。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
“嘉懿这两天要来你们学校参加一个比赛,还会待在A市玩两天,人家人生地不熟的,你带她到处看看。”
周锦书停顿了许久,才慢吞吞说:“她可以在网上看攻略玩。”
周无忧皱了皱眉头:
“嘉懿在S市的时候都是易宁带她玩,如果不是易宁这次要处理公司的事,他肯定会陪她来的。妈妈的公司和她们家有合作,你不要耍小脾气,就算你不喜欢,至少也得随便带人转转。”
周锦书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灯,直到光晕在他眼里变成一圈一圈。
他最终还是轻轻说:“好。”
挂了电话,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是闭上了眼睛。
好累。
自从那次吃饭以后,肖嘉懿一直给他发消息。
开始他出于礼貌,会不冷不热的回复。
昨天她给他发了要来A市,希望他能带她玩一天,语气很俏皮。
周锦书到现在都没回复。
只是聊了几句,他就知道肖嘉懿骨子里控制欲其实很强,也很强势,这点和周无忧有点像。
他疲于应付,又因为程庭和专业的事心力交瘁,干脆没回。
周锦书想了想,回复了一句:
【TS:你来的那天在咖啡馆见吧。】
他没打算带她转,高德地图哪都能去。
但是他准备和她当面说清楚。
.
餐厅里,肖嘉懿看着手机上那条回复,红唇勾了勾。
她对面的邓非晚撑着手,笑着问:“搞定那周家小少爷了?”
小少爷只是一句戏称,把肖嘉懿逗笑了,“还没有,不过接触多了,总有机会。”
“实在搞不懂你,这么多青年才俊,你怎么就看上周锦书了?听说他根本不关心他家的产业,没去过公司一天。”
肖嘉懿莞尔一笑,“两个人都强势,婚姻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邓非晚低头笑,其实她知道肖嘉懿需要什么。
肖家主要是做酒店餐饮的,国际连锁,但是肖嘉懿的父母离婚,父亲分走了名下一系列比较知名卖得最好的几个品牌,她母亲控股下的那几家公司已经大不如之前。
肖嘉懿需要一个有资产的、能被掌握在手中的听话傀儡。
她算是个有能力的商人,也有野心,一边上学,一边学习管理知识,刚进公司就已经站稳脚跟,力挽狂澜挽回了好几个系列,公关能力也强,就算要借势,也不会亏待了未来的丈夫,因此还是不少人上赶着来和她接触。
邓非晚说:“他们家不是有个叫易宁的吗?听说能力不错,留学回来的,也听你的话,怎么不要他?”
肖嘉懿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挑眉看她,不在意地道:“易宁?”
“一个保姆的儿子,再听话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听话的金狗,不是没用的土狗。”
第三十六章
又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 周六的时候,肖嘉懿给周锦书发了消息:
【肖嘉懿:中午我就到了,就住在A大附近,这两天就麻烦你啦。】
周锦书回了个咖啡馆地址, 没再回别的。
页面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停在早上。
周锦书这几天总是失眠, 牛奶、泡脚什么都试过了,他甚至有点苦恼地想, 实在不行试试褪黑素算了。
听说对身体不太好。
苦恼到中午, 他准备出门,洗了个脸,犹豫两下还是拿起玄关处白色的帽子戴了。
他又不是想和程庭绝交, 这两天在路上遇到, 虽然还是有淡淡的尴尬, 没有从前自然,但还是打招呼的。
程庭看起来也是淡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他总躲着他生气了。
心里想七想八,他到车库准备开车。
然后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
?
绕着车位找了一圈,才发现他的车被一辆SUV挡住了,应该是没车位了, SUV停在他车位上, 把他的小五菱挤在里面。
.....
周锦书要被气笑了。
Q.Q车的命不是命吗?
旁边也满了后边又被堵住, 他围着SUV看了看, 也没看到联系方式。
周锦书抚额无语,转身就走。
因为已经和肖嘉懿约好了时间,再不走要迟到了。
他没有迟到爽约的习惯, 不然他可能会在这里等着看看,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这么不要脸。
咖啡厅放着舒缓的音乐,声音不大,座位上没几个人,都在看书或者抱着电脑工作,很安静。
肖嘉懿穿着丝质的领结衬衣,微喇裤,挎着六位数的包,坐在座位上优雅的喝咖啡。
她今天的打扮很青春,比上次多了几分柔和,看得出花了点心思。
周锦书到了,眼神没在她身上多停留,点了杯咖啡。
这个咖啡店离学校不近,胜在人少,他打车过来的。
肖嘉懿看着他笑:“锦书,你好像迟到了,时间宝贵,要怎么赔我呀?”
周锦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慢吞吞回道:“没有,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分钟,是你到太早了。”
这话回的很直,一点也没给她面子。
肖嘉懿也不恼,撑着手身体前倾问:“这两天你准备带着我去哪儿玩?”
她暗示性地说:“去哪都可以噢。”
自从上次吃饭以来,她就很主动地对他释放好感信号,但周锦书一律接收不到。
她认为是因为她太委婉了,决定直接一点。
周锦书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垂着眼说:“我没打算带你玩。”
肖嘉懿收了点笑,往后靠,挑眉问:“那你是?”
“我是想和你说清楚。”周锦书说:“我和你没可能,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还没有和人面对面说过这么重的话,说完自己脸先红了。
周锦书说话的语调通常是慢慢的,不急不缓,在熟悉的人面前也一样,容易给人一种温吞好欺负的感觉。
尽管他说了这样类似拒绝的话,肖嘉懿也并没有觉得生气,笑了笑:“还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没可能?”
她很有自信,无论是对身材、家世、还是才华。
天空忽然乍响惊雷,很快乌云密布,看起来要下雨了,还是天气预报里没说的雨。
周锦书看了两眼乌云,继续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咖啡馆的门开了,急雨噼里啪啦砸进来。
有人收了伞进来,穿着黑色的工装裤,白衬衫,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滴,漂亮的桃花眼在咖啡馆内扫视了一圈,睫毛挂着雨滴。
周锦书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和他对视了。
他很惊讶,程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第一反应是想躲起来。
前脚刚和人说了周末有事不能去约会,后脚被抓到在咖啡馆和人喝咖啡说话这种事.....希望下次再也不要发生了。
程庭已经过来了,黑色的长伞炳拿在手里,像拿了一把剑。
周锦书干巴巴地笑:“你怎么在这儿啊。”
肖嘉懿礼貌微笑,看向程庭问:“这是?”
程庭没说话,周锦书介绍:“这是我朋友。”
“聚餐,所以过来了。”
程庭言简意赅。
周锦书盯着面前的咖啡,“聚餐,在这儿吗?”
“嗯,队里的人家里开的。”
“噢。”周锦书理解了。
程庭和他打了招呼,就坐在他们隔壁大桌,拿着单子点了六份卡布奇诺。
程庭长得太惹眼,肖嘉懿多看了几眼收回视线,继续刚刚的话题:
“锦书,你讨厌我吗?”
她的手伸过来碰上周锦书的手指,温热热的。
这个举动意味很明显,示好得光明正大。
程庭也看过来,眼眸幽深,薄唇抿着。
他的眼神并不是紧紧盯着这边,但周锦书就是能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目光在他身上。
周锦书承认,在这一刻,他心里有种强烈的欲.望,想顺势对肖嘉懿逢场作戏一阵,干脆让程庭死了心。
但他只犹豫了两秒,就将手收回来,“不讨厌,也不喜欢,我只会和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发展关系,所以不好意思。”
就算他不喜欢肖嘉懿,拿别人做挡箭牌这种事,未免也太无耻了。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你还信这个?”肖嘉懿有点惊讶,“还是说你们艺术生都这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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