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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古代架空)——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3-09-29 11:17:18  作者:迷幻的炮台
  “只信奉武力之上的军营,并不在乎地位高低。”
  “虽然我真的很讨厌这一点。”左云卿摇摇头,无奈道:“不过公子是宴席对阵过燕羽衣的人,想必也不会被过分为难。”
  边塞更接近自然的优胜劣汰,唯有活下来的战士,才能成为受敬仰的上等人。
  遂钰用鼻音发出一声哼笑,不以为意。
  “若我掌握了他们的口粮,民以食为天,等他们吃不着,饿肚子的时候,便知四公子乃菩萨转世。”
  遂钰捧起热茶,透过氤氲凝视南荣军,慢悠悠道:“我啊,记得前日所有笑我是‘漂亮姑娘’的人的脸。”
  左云卿诧异,旋即意识到了遂钰的意图,很快笑起来。
  “大都人没什么优点,除了嫌贫爱富外,还有些记仇。”
  葛桐与窦岫的比武引来了世子观战,后而南荣王也饶有兴趣站在场外,南荣明徽看到越青跃跃欲试,却不见遂钰,环顾校场,终于在一处阴凉地找到遂钰。
  遂钰同左云卿一前一后,正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什么。
  南荣王道:“遂钰怎么不来。”
  越青:“这场里乱糟糟的,又都是男人的汗臭味。”
  “王爷,公子是嫌脏呢。”
  晚膳前,潘府小厮来报:“粮草出了些岔子,我家公子想请大人回京一叙。”
  遂钰:“是何要事。”
  小厮气喘吁吁,越青倒了杯水递给他,小厮一口气喝光道:“谢大人赏。”
  “我家公子准备好的粮草,本来是要立即送去鹿广郡,但昨夜有人夜间纵火。”
  遂钰一惊,唰地站起冷道:“什么?!”
  小厮:“公子放心,火才点燃便被发觉了,并未造成损失。”
  “只是公子怀疑,或许已经有人察觉筹措粮草,是为支援鹿广郡。”
 
 
第75章 
  大都,潘氏名下粮铺。
  “听到你的死讯,吓得我——”潘谓昙大着胆子碰了碰遂钰的脸,确定人是热的,鼻腔有进出气,才长舒口气,整个人瘫在摇椅里,感叹:“我还以为送你的那些铺子都得收回来了呢。”
  “你很高兴?”
  遂钰阴沉着脸,心中暗骂萧韫千千万万遍,用手帕嫌弃地反复擦拭被潘谓昙碰过的脸颊,直至皮肤泛红,才将崭新的手帕丢去潘谓昙脚下,嫌弃道。
  “送你了。”
  潘谓昙虚踹了一脚手帕,连帕尖都没碰到:“高兴个屁,老子在南荣王府投了多少钱,你要是死了,让本少爷和世子做买卖?我看到他那张脸就发怵。”
  比起遂钰这种正大光明坑人的,还是南荣栩更可怕些。
  “大哥比我公道多了。”遂钰满腔的火气没处撒,只能多喝些茶水泻火。
  “少爷我生平两大爱好,赚钱,赏美人。”
  “比起世子,遂钰兄当然是——”
  遂钰凌眉,目似寒光,像是下一秒便要射穿潘谓昙的脑袋。
  潘谓昙作求饶装:“好啦好啦,是我口不择言,不过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你人还好端端在这,怎么就下旨,说你久病缠身高烧不退,治了几天也没救回来。”
  “现在要王府办丧,害得你在大都露面都得遮遮掩掩。”
  遂钰哪知萧韫下旨的时间如此刁钻,像是故意等着他入城,才将南荣遂钰的死讯通过内阁,告知南荣王府。
  害得他只好匆忙回去换斗篷夜行衣,待万家灯火俱灭,才敢出门找潘谓昙。
  营里见过他的将士不少,偏在他露面后的几个时辰内,倒像是故意引导什么。
  “朝中不少人问我爹,我和你走得近,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遂钰:“内情?”
  “南荣王抵京,四公子恰巧死在宫中,外头疯传皇族要和南荣氏撕破脸了。”潘谓昙摊手,现在见遂钰情绪尚还平静,大抵是知道什么内情。
  反正御前行走差不多同皇帝穿一条裤子,大约君臣商议好的吧。
  无论如何,南荣遂钰此时此刻,已是个死人了。
  遂钰:“烧粮草人的底细查到了吗。”
  “身家清白,是个良民。”潘谓昙道。
  话没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保不准是徐大将军见你们王府不顺眼,以至我这小小粮铺遭无妄之灾。”
  遂钰挖苦道:“南荣王府要是下地狱,你潘家也难逃罪责。”
  潘谓昙吹了声口哨,双手合十作乞求状:“王府下十八层,潘家下八层,还请鹿广郡庇护我等一二。”
  遂钰哪能想到潘谓昙的胡话信手拈来,略清了清嗓子:“良民?”
  “能进大都的都是良民,还在查,不过八九不离十,定是将军府所为。”潘谓昙肯定道。
  “用我经商数年的经验做保证。”他又补充。
  遂钰拧眉,极其不悦:“我死在皇宫,就这么让你感到兴奋吗?”
  “在圣旨里死了,实际还活着,我是个看戏的,自然喜闻乐见。”潘谓昙乐道。
  “缺德。”遂钰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无论是萧韫还是潘谓昙,什么人中龙凤之类的词,都不好形容他们,唯有缺德甚为贴切。
  潘谓昙不要脸惯了,甚至颇为受用道:“我爹常骂我缺德,外人口中,当着我的面,倒是头一回。”
  “行了,此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近日小心些。”耍混耍够了,潘谓昙正色:“至少此计失败,欲火烧粮草便成了明面上的事,督军官一事我已听我爹细细说过,这几年你在朝廷被不少御史参奏,原本担心将军府拿你官职做文章,现下看来,世子倒能大干一场了。”
  就连潘谓昙都觉得此旨乃是与皇帝串通好的计谋。
  遂钰欲言又止,转而觉得好笑。
  就算是离开,萧韫也要利用自己,让质子的身份散发最后一丝余温吗。
  不愧是……皇帝。
  遂钰垂头想了想,走到窗边吹风,淡道:“陛下决意整顿军纪,督军官若不适宜继续存在,定然得逐层撤职。”
  “皇后母族已查到昌吉侯卖国,一旦陛下查证属实,届时大都便不止是太子的天下。”
  “我怎么觉得陛下倒更属意皇长子。”潘谓昙忽然说。
  遂钰耸肩,笑道:“随侍这几年,陛下并不时常提及皇长子,或许吧。”
  就算萧韫对遂钰坦诚,遂钰也听着真话像假,君心如海,更比流水,浪潮退去后,又有多少真情在。
  反正他此刻也是“死人”一个,更多的事无需过分操心。
  潘谓昙送遂钰离开时,颇为感慨地站在门前道:“京城中关于你的留言很多。”
  遂钰不咸不淡:“是吗。”
  “陛下用你挟制鹿广郡,这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事。”
  潘谓昙同样也是个不喜欢多穿衣的主,此刻凉风吹来,觉得冷了,也只缩着脖颈嘶嘶两声,说:“但朝中也有人传,御前行走狐媚惑主。”
  “陛下登基时,后宫嫔妃有所出,后来便再无动静。”
  “诸多将女儿送进后宫,企盼得宠获得圣眷,一步登天的官宦大有人在。”
  “谁知陛下近几年竟连选秀也停了。”
  潘谓昙伸出跟手指头,明晃晃指着遂钰,点了点:“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猜那群老家伙怎么想?”
  遂钰乐了:“觉得我是男宠?”
  “你是吗?”潘谓昙收回手,问罢也不给遂钰回答的机会,说:“无论你是不是,都无法动摇鹿广郡对大都的威胁。”
  遂钰:“如果我说是呢。”
  “就算是,也不关我家什么事。”潘谓昙无所谓道:“反正我爹不打算将家里女儿送进宫,后宫有贵妃一枝独秀便够棘手了,皇后都没能斗得过她。”
  “你猜……贵妃是怎么将皇后送去凉麓山的。”遂钰勾唇,讳莫如深道:“我知道。”
  潘谓昙连忙:“为何?”
  遂钰学着潘谓昙方才伸出手指头的模样,抵在潘谓昙胸膛中央,缓慢道:“南荣王府已为潘氏开了一条商道,谓昙兄,你得让我们看到潘家的诚意。”
  “这货若三月后送不到鹿广郡,你我协议就此作罢,桥归桥路归路,你继续走你家那个处处是匪贼的商道。”
  潘谓昙知道遂钰此话不是玩笑,正色道:“做生意以诚信为本,既然选择同鹿广郡站在一根绳上,自然说到做到。”
  半月后。
  褚云胥逐渐显怀,便不能继续留在大都了,得趁着生产前回鹿广郡。
  南荣王得留在大都处理督军官一事,南荣栩从旁协助,故而只有遂钰陪着褚云胥回家。
  遂钰私人物品不多,满打满算只装了两个箱子,另外那个还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褚云胥觉得箱子精致,问遂钰从哪来的,遂钰满脸晦气不愿意说,褚云胥当下明了,指挥窦岫将箱子塞进最里。
  南荣明徽大清早便进宫了,听说是徐家又在御前闹,将军夫人当着圣上的面要自刎,人险些撞在刀口没救回来。
  府中上下挂着白绫,为了装得像,甚至还给遂钰立了个牌位。
  遂钰看着晦气,但又觉得好玩,实在是……实在是没活人自个给自个立牌位的。
  棺材里躺着的的确是死囚,皇帝已提前将其火化,避免回鹿广郡途中有人劫道开棺。
  听了许多日的唢呐锣鼓,哀乐齐鸣,萧韫甚至还好心送了些专以哭丧为生的人来。
  暗卫原本原样将皇帝的话递给遂钰。
  “朕怕你们南荣王府的人,一个比一个心硬,哭都哭不出,凭白惹人怀疑。”
  遂钰一张小脸气得铁青,当即将暗卫往回赶,骂道:“告诉他,本公子这辈子都不回这破大都了!”
  皇宫。
  萧韫坐在棋盘前,缓慢地翻阅古籍,寻找破解棋局之法:“他还说了些什么?”
  “公子……公子还说……”暗卫学不下去了,嘭地一声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卑职不敢!”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萧韫笑道:“无妨,既然是他说的,罪便是他的。”
  暗卫:“公子说。”
  “你就跟着你的破皇位一起下葬吧!”
  萧韫:“……”
  暗卫一身冷汗,想死的心都有了,自觉命不久矣,挣扎道:“卑职该死,求陛下恕罪!”
  潮景帝任由暗卫脚底跪着,一页看罢,再翻一页。
  半晌,方才捻起黑棋,再落一子。
  “下去吧。”
  “谢陛下!谢陛下!”暗卫连滚带爬,陡然忘却一身功夫,四肢并用地离开玄极殿。
  恰巧陶五陈端着奏折进殿,稀奇地回头看了眼暗卫,笑道:“想来是小公子语出惊人。”
  “咒朕带着皇位下葬,皇帝万岁,怎能死在他南荣遂钰前头呢。”萧韫扫了眼奏折,道:“御史台愈发猖狂,先帝给予他们的权责,如今倒用来参议国之栋梁。”
  “当初遂钰背着朕偷摸藏了不少参南荣王府的奏折,如今新提拔的御前行走,人瞧着老实,做起事来倒也乖觉。”
  当夜,新任御前行走因盗窃宫中财宝被抓获,更从其身上搜出了与西洲来往的文书,其中涉及昌吉侯府。
  昌吉侯被禁军统领常青云带走,压至禁军大牢听候审讯。
  御前行走当场处死,当着昌吉侯的面行剥骨极刑,昌吉侯当场吓得口吐白沫,倒地晕厥。
  复醒,言行无状,疯癫不堪,竟在皇帝亲自审问之时尿了一地。
  潮景帝念在其父辈于朝中股肱,在未有新的证据指向侯府前,特取保候审允准他在家中休养。
  又及半月,南荣王府扶灵回鹿广郡,经由丽州,城中来往军士脚步匆匆,往同一个方向聚集。
  遂钰掀起门帘瞧了会,对褚云胥道:“大嫂,我下去看看。”
  褚云胥点点头,从身后拿出斗笠交给遂钰:“注意安全。”
  葛桐随便在道路两旁找了个卖肉的,问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这里是出了什么大事,那些官兵怎么都向南边跑。”
  卖肉老汉边用扇子驱赶蚊蝇,边说:“两位兄弟一看便不是本地人吧,昨夜守城大营便开始召集人马,城里哄闹了一夜。”
  他四下望了望,低声道:“军营里有我相熟的小伙子,听说是京城那边出事了。”
  葛桐:“京城离丽州甚远,此处调兵?大都不是有禁军吗。”
  老汉:“哎呀,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头大老爷们什么动静,小老百姓哪能议论。”
  “且看着吧,马上就要下雨了。”
  京城出事,却要丽州支援。遂钰轻咬下唇,这几日赶路,倒疏忽了京城的局势,想着父兄在大都,也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当即,他心中缓缓浮现了个不太可能,却又极其刺激的想法。
  出了丽州便是连绵不绝的山路,车马劳顿,越青出去寻了个僻静的客栈住下,又进城中南荣军布设的暗哨。
  再度带着消息回来,越青神色凝重。
  遂钰安坐在窗旁,用银筷挑着生肉给天枢吃:“说吧。”
  越青:“公子,徐仲辛反了。”
  遂钰:“……”
  哐当——
  银筷骤然脱手落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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