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支着下巴,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了不规律且很轻微的响。
原世界线里的这个时候祁念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暴露身份的关键点在沈既白的血型和祁念晕倒后的检查里。
从头到尾都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由于祁念的一拖再拖,世界线自动矫正,陆母成为了NPC,得到了身份暴露这条支线的掌握权。
陆母听到祁念的话轻笑了声,“半年不见,念念倒是变了很多,我记得念念以前很喜欢阿姨。”
原主喜欢陆母,也是因为陆擎罢了。
“我跟你陆叔叔只有陆擎这一个孩子,现在祁家不顾两家多年的情分,连一点后路都不给我们留,阿姨不得不去做点什么。”陆母打开透明的文件袋,把里面的亲子鉴定报告抽出来推到了祁念面前,“我本来是去查沈既白,但无意间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祁念接过来,抽了一下却没有抽动,抬眸看向陆母,眼睛盛着些不明。
陆母嘴角虚伪的笑意终于散了下来,眼眸里露出了些类似不忍的情绪,不过可能是甚少有这种情绪的出现,祁念觉得这个不忍装的不如刚才慈善的笑。
“念念,希望你知道阿姨从小就把你当亲儿子对待。”陆母顿了下,“你要是受苦了,阿姨也会难过的。”
陆母确实把原主当作亲儿子对待,可她对待的从来都不是原主,是‘祁念’这个身份。
随着陆母说完话,拉扯的力道松开,亲子鉴定报告落在了祁念的手里。
两份。
一份是祁念和祁家父母无血缘的鉴定。
一份是沈既白和祁父DNA百分之九九的匹配报告。
祁念安静的看着两份亲子鉴定报告,眼帘低垂,漆黑的长睫下没铺任何情绪。
“真的想不到,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的两个孩子会被抱错。”
陆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怅然失落,似心疼,却又带着些别的情绪。
祁母在快生产时并不在京城,而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去了沈既白父母的所在的城市,处理一些时间。
又恰好在那个时候突然临产。
小地方的医院,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原主和沈既白本该永无接触的人生骤然交错。
沈既白失了二十多年的富贵人生,祁念赔了一条命。
如果一切没有出错,原主的人生会清苦些,但最起码不会死。
沈既白没错,原主也没错。
错的是玩笑般的命运。
“念念,你是阿姨看着长大的,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接受,或者是难以相信,但是没关系你可以自己再去做亲子鉴定。”
祁念抬眸,看着陆母脸上已经难以遮掩的得意,桃花眼里泛出了幽幽的光,“你告诉我这个,是想求我放了陆擎是吗?”
“你说错了念念,我不是求你,是交易。”陆母抿了口咖啡,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希望你能体谅一个母亲想弥补自己孩子做错事的心,你给陆擎一个机会,而我保住你的富贵。”
祁念靠在椅背上,神色很淡,没有丝毫的惊慌和得知自己身世的诧异。
陆母的眼神有瞬间的闪烁,“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是觉得阿姨在骗你吗?”
祁念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认为,你会用这种事情来骗我。”
“这样最好了,那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了对吗?念念。”
陆母含着笑,看起来心情舒畅。
祁念凝了她两秒,樱红色的唇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指腹不着痕迹的摩擦了一下桌面,眸色清冷,“我想你可能不够了解,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你把这两份鉴定放在我面前,是因为你不敢漏出去,如果我爸妈知道其实沈既白才是他们的小孩,那陆擎的下场只会更惨。”
“说起来我确实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这两份报告,我爸妈顾及着祁陆两家的情分到底是下不了死手。”祁念的嗓音清软,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闪动着光泽,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可现在,陆擎就真的只能等着牢底坐穿了。”
“祁念!”陆母没从祁念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她冷笑着开口,“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怕身份暴露,到时候你可就不是这京城里人人尊敬的祁家二少爷了,你只是一个乡下人生的土包子,你就真的不怕吗!”
“怕?”祁念轻笑了一声,双手交叠间姿态雅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倨傲,“即便我不是祁家亲生又怎样?你信不信现在即便你把这份报告放出去,我也依然是祁家捧在手心的祁念。”
潋滟的桃花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和典雅,眼角微微勾起时,却又有些睥睨一切的姿态。
属于林无漾的矜贵雅致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沙糊糊无声的鼓掌,要不是怕再被踢散架他真想尖叫一下。
这才是林无漾,他熟悉的林无漾,他最开始见到的无漾大人。
祁念走了之后,包厢里瞬间传出尖锐的脆响,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沙糊糊在祁念坐进车里的时候才开口:“无漾大人,我们要不要……”
沙糊糊话没说完,但祁念清楚他的意思,沉默了两秒他才缓缓开口,“顺势而为吧。”
沙糊糊的眼睛骤然亮了:“得嘞~”
支线任务完成,他们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啦~
沙糊糊暗戳戳的发誓,下一个世界绝对不会让他的无漾大人认出荆野,影响进度!
祁念发动车子,“帮我看下沈既白在哪里。”
沙糊糊:“狞无呢,你是要去告诉他真相了吗,嘻嘻。”
祁念得了位置,把沙糊糊强制下线,然后驱车赶往狞无。
****
中午的时间狞无也不冷清,沈既白不想回公司就来了这里。
周未是眼看着沈既白在转瞬之间从热恋到失恋的情绪变化。
“不就不能来接你,你至于吗?人不能有点别的事儿吗?这就不吃饭了?”周未指着已经冷透了却连盖子都没发来的食盒,“绝食啊?你真算给我开了眼了。”
“我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你那个嫌弃的表情,你现在你还不如我,我失恋也没绝食啊,你倒好,小少爷就没来接你出院你整绝食这一套,你真的6。”
沈既白靠在软椅上,听着周未聒噪的话慢悠悠的掀起了眼皮,眸色清冷,宛若黑夜中站于枝桠的鹰,冷傲孤洁却又盛气逼人。
只这轻飘飘的一眼,周未就哑了嗓子不再说话了,只是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沈既白,翻了个白眼。
噪音消失沈既白才又重新阖上了眸子,手中握着的手机从始至终都未曾亮过一下。
狞无里面二十四小时营业,欲望的抒发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时间。
祁念进了狞无的时候,脸上的人鱼姬面具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露出的一小片下巴莹白,穿着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却轻易的引起了大片的骚动。
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祁念一共出现不过三两次,但‘无漾’这个名字已经无人不知。
没有人知道无漾的真实相貌,他们只知到那片蓝色的人鱼姬面具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
周未的余光扫过单向透视镜,有些诧异的开口,“无漾怎么来了?”
周未这句话纯粹就是自言自语,可落在沈既白的耳朵里却让他倏然睁开了眼睛朝着祁念的方向看去,然后看着祁念穿过汹涌的人群朝他走来。
心陡然间漏了一拍。
祁念推开门,视线就落在了沈既白身上,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却能轻易的撞进人心里去。
“white。”
祁念的声音很轻,不同于以往的软糯,很清冽,这也是为什么沈既白最开始并没有发现祁念就是无漾的原因。
周未被忽略了个彻底,视线在沈既白和祁念的身上打了个转,“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星期天啊。”
周未这样问的时候,祁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沈既白并没有和周未说他就是无漾的事情。
看着周未神色里隐约的防备,祁念顿时就生出了些恶趣味儿,看着沈既白的眸色突然变的热情似火,仿佛要燃烧出一团火焰来,将沈既白吞噬成灰,嗓音也带上了难言的暧昧,“我来跟white讨个吻,上一支舞的三百万我可没收到啊。”
上一次就是祁念出事儿的那天晚上。
祁念话是对着周未说的,可是视线却一直落在沈既白身上。
周未心里隐约的感觉变得清晰,当即确定了无漾就是来挖墙脚的!
“他现在是有夫之夫,亲不了一点儿!你卡号给我我给你转钱。”
“你说了可不算。”祁念慢悠悠的走到了沈既白面前,指尖搭在了沁着凉意的大理石桌面上,略微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要听white说。”
祁念的语调微扬,带着点儿散漫,嗓音像张细细的网缠上了沈既白的耳畔,撩拨的人耳尖儿都带着酥麻的烫。
沈既白只觉得的心口处像是被绵软的羽毛拂过,痒意顺着换血在四肢百骸中流窜。
方才因为祁念没有来接他的那点儿低沉散的干净。
“周末。”沈既白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祁念身上,嗓音低哑,“你先回去。”
周未:????
“沈既白,你要记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最好搞清楚你在干嘛!”
周未站起身指着祁念,面色有些冷,“他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换个人勾搭!他男朋友你惹不起!”
周未心里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明明沈既白看起来很喜欢祁念,仅仅是祁念没有去接他就冷着脸像被带了绿帽子一样。
可现在好像又轻易的被别人勾引了。
最让周未崩溃的是,沈既白眸色里的光不似做假。
“有男朋友?”祁念看着沈既白,指尖滑动到了他的领带处捏住,手上略微用了点儿力气就让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两缕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樱红色的唇张合间,音色很清,像是夏夜的微风,带着丝慵懒的媚意,“那white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的你的男朋友呢?”
第25章 豪门假少爷的虐渣剧本
修长白皙的手,指尖透着嫩粉似被桃花浸染,黑色的领带缠绕时,是动人的暧昧。
沈既白的视线落在祁念的桃花眼上,心跳快的厉害,喉结滚动着轻声开口,“不能都喜欢吗?”
有轻笑声溢出,祁念樱红色的唇勾起一个动人的弧度。
周末在一旁看着两人把他忽视了个彻底,忍了又忍,抬起手指着沈既白,“我他妈现在就去告诉祁念。”
说罢周未就掏出了手机给祁念打电话。
“你们给我等着。”周未指着两人的手都有些抖,被气得不轻,“沈既白你真行啊,那小少爷虽然娇气又没礼貌,但人家现在因为你死咬着陆擎要给你报仇,你倒好你……”
有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周未的话。
祁念松开自己捏着沈既白领带的手,在周未慢慢睁大的眼睛里掏出手机,点击接通。
清冽的嗓音透过电话里丝丝的电流里面变得有些软糯。
“娇气……”祁念望着周未,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人鱼姬蕾丝面具,露出了那张漂亮到不可方物的脸蛋,戏谑的开口,“又没礼貌?”
沉默……
两秒钟后……
“什么?我家爆炸了?”周未挂了手机,鞠了个九十度躬,“你们继续,家里爆炸了我先回去了。”
周未离开的速度非常快,祁念透过单面透视镜看到了他飞奔出去的身影,有些滑稽,还没等他回过头去看沈既白,视线却骤然消失。
有柔软的布料遮住了他的视线,夺取了所有的光明。
身后贴上了一具带着热度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他的脊背上。
失去了视线,其他的感官就会更为强烈,耳畔被温热的呼吸撩拨,带着酥酥麻麻的痒,这股痒顺着耳畔传到脖颈然后一缕缕的没进血肉。
“无漾先生,要不要背着我的男朋友偷个情。”
透着吻耳垂被含住,被吮吸,被湿软的舌尖掠夺。
“怎么偷情?”
娇娇软软的嗓音有些轻颤,是欲望被勾起的前兆。
“我的男朋友很喜欢跟我接吻”沈既白嗓音带着哑语气缓慢低沉,“无漾先生,要不要试试?”
祁念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厉害,“听起来不错。”
话音刚落,身体骤然腾空不过转瞬之间祁念就感觉自己坐在了微凉坚硬的地方。
这个触感,这个高度,除了房间内的桌子不会再有其他的。
祁念的脚落不在地上,也无法合拢,双腿之间挤进一双长腿。
没等他坐稳下巴就被抬起,紧接着带着热度的柔软。
太过熟悉。
这段时间,他和沈既白见面的时候永远都在接吻,祁念甚至一度怀疑沈既白得了接吻综合症。
即便是没有记忆,即便只是一块碎片,但是灵魂里的东西难以改变,不论是荆野还是沈既白,都不喜欢轻柔的吻。
可恰好林无漾也不喜欢,他喜欢一切炙热的浓烈的东西。
下巴上的大手让他被迫仰起头迎接沈既白似啃似咬的吮吸,恰到好处的炙热不会让人的痛,但存在感极其强烈。
有宽大的掌心顺着腰肢一路上滑到了脊背,不同于唇上的动作,指尖的抚摸很轻温柔,也带着难言的暧昧。
交织的呼吸和心跳,在这一刻尤其的强烈,祁念的双脚腾空就连视线都被夺取,这样的姿态让他的安全感降到了最低,只能无意识的抓住沈既白衣角,被迫承受。
分开时,祁念的菲薄的唇有些肿,颜色也更为红,像是开了极致的玫瑰,淫靡又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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