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乱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空间存在感很强,祁念的身体有些软,沈既白取下附在他眼睛上的领带后看到了祁念因为缺氧泛着点儿浅粉的眼尾,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沁着盈盈的水光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个瞬间,沈既白觉得哪怕祁念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刺破他的心脏他也甘之如饴。
“念念”沈既白掐住祁念的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语气轻缓低沉,“喜欢你。”
太喜欢了,祁念出现之前沈既白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的喜欢另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人。
明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感上很淡薄的人,或许也有过温馨期盼的时刻,但是在他的父母离世亲戚冷眼的时候,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凉薄人情把他那颗心寸寸降温。
沈既白觉得没有人会爱他,而他也不会爱任何人,金钱和权力才是最为重要的。
可是祁念那么突然的出现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
真的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的,不可自拔的喜欢上祁念呢……
明明他掐着祁念的腰,吮吸着他的唇,却还是觉得很不知足。
心口处有丝丝难言躁动,像是凶猛的恶兽叫嚣着要破开血肉,举起锋利的爪牙叫嚣着掠夺,占有,甚至吞噬……
想要把心爱之人撕成碎片然后连着血肉吞吃入腹彻底的融为一体。
“在想什么?”
清冽的嗓音响起像是缕缕春风轻飘飘的吹散了沈既白脑海里所有的阴暗情绪。
“在想……”沈既白看着祁念,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虚晃的剪影,“念念会不会哪天突然就不要我了。”
似笑非笑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蒙着层浅薄伪装的试探。
祁念的脑海中闪过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支线任务的进度已经在自动矫正,只要他想很快就可以完成。
支线任务完成之后,随时可以脱离任务世界,届时他就可以拿到荆野的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取出,沈既白身死。
而脱离任务世界,‘祁念’这具躯体也会消亡。
“成年人不做承诺。”祁念跳下了桌子,双手勾住沈既白脖颈献上轻浅的一个人,“当下的这一秒,我不会离开你。”
沈既白嘴角的笑意寸寸凝固,祁念的话说起来也可以算是情话,最起码这一秒他可以确定祁念不会离开他。
承诺确实虚无缥缈,沈既白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承诺,商场之上,再多的承诺都比不上一张薄薄的合同。
但在这一刻他想听到祁念的承诺,即便他知道承诺无用。
沈既白的视线落在了祁念的唇上,那样艳丽一张唇如果能说出飘渺的承诺也该十分动人。
沈既白的手落在祁念的脖颈处,轻柔的摩擦着,纤细的脖颈被宽大的掌心拢住,好像用点力气就能折断,“那如果是我想听呢?”
脖颈被桎梏,祁念仰起头,潋滟的桃花眼里带着浅薄的光,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如果你想听的话……”祁念勾起唇角,眼尾洇艳如妖,“沈既白,我不会离开你。”
黑色的领带挂在祁念的脖颈处,春柳似的柔柔垂下,落在了沈既白的手背上,悄悄地,痒痒的撩拨着人心口处最柔软的地方。
沈既白落在祁念脸上的眸光倏然间变深,浓稠的情意在漆黑的瞳仁中翻涌,普通黑暗里被狂风席卷的海面带着吞噬人心的壮观,“说谎的人,要被惩罚的……”
沈既白的尾音很轻,在安静的空间里却还是清晰地落在了祁念的耳朵里。
说谎的人要被惩罚……
这句话,很耳熟。
可是没有人能惩罚他……
祁念松开沈既白的脖颈,羽睫低垂着把挂在脖颈处不属于他的领带解了下来。
“送我回家吧。”
回家,回马上就要属于沈既白的家。
“好。”
*
狞无离祁家并不远,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但是在车上坐了一个半小时祁念才终于到了家。
“谢谢你让我到了家就能直接吃晚饭。”
盛夏的白天格外的长,即便已经六点多了却依然明亮。
沈既白闻言轻笑的一声,“没听过吗?送男朋友回家的路上,总是很慢。”
祁念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后看像了沈既白,“那去我家吃个饭吗?男朋友。”
“你在邀请我提前去见岳父岳母吗?”
“如果你想的话。”
祁念的脸上的表情很淡,神色却很认真。
因为太过认真,沈既白脸上调笑的表情散去,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认真的?”
“我一直都很认真。”祁念打开车门,“来吗?”
“来,但是等一下,我先去买点儿东西。”
没有空着手上岳父岳母家的,从来没有!
“不用,我爸妈不看重这个。”
沈既白摇头,第一次没有赞同祁念说的话,他倾身按住祁念的手,就着他的手把车门重新拉上。
半个小时后,沈既白手机提着几份礼品重新回到了祁家大门口。
祁念沉默了一下,打开了家门。
“呦,说曹操……”祁敛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到祁念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扩散话还没说完就又看到了提着许多东西的沈既白,变了个语调,“曹操到?”
“伯父伯母好,敛哥好。”
沈既白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跟坐在沙发上的祁家三口打着招呼,很得体也很礼貌。
倒是祁念没骨头一般的先一步坐在了沙发上,指着沈既白,“这是沈既白。”
祁父祁母没有见过沈既白,但最近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他们也简单的查了下沈既白的资料,能认得出归认得出,但也要装作不认识般有些诧异。
祁父站起身,“这就是小沈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祁母眉眼弯弯看起来极为温婉,“我和你伯父一直说要去看你,念念说你养伤不让我们打扰。”
沈既白到没觉得这是场面话,祁念确实跟他提过祁父祁母准备去看他的事儿,也知道是被祁念拦了下来。
他那副在床上不能动的样子,也确实不想让祁念的父母看到,第一次见面合该是最好的状态才是。
祁敛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礼品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来吃饭吧。”
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祁念中午去见了陆母,压根儿没吃饭,本来不觉得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
餐桌上除了食物散发的鲜香,倒是安静的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多个人的缘故,祁家几个人的话都变得有些少,沈既白也有些若有似无的踌躇。
只有祁念泰然自若的夹着菜,冲着祁敛开口,“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祁念指的是祁敛那句‘说曹操曹操到。’
祁敛轻笑了一声,“能说你什么坏话,就说着你这样娇气的性格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祁敛这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可落在沈既白耳朵里却好像带了别样的意味儿,让他的脊背都不自觉的挺直了。
“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祁念的尾音拖长,话音却止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沈既白的心随着祁念着一句话好像被高高的抬起,却没办法轻轻地放下。
祁敛说完话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看着沈既白正襟危坐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搞笑。
刚出院就提了一大包礼品过来,倒是殷勤。
祁念的话虽然戛然而止,但这个小小的插曲却让饭桌上有些停滞的氛围缓解了一些。
祁父从祁敛的口中也知道沈既白对祁念的那点儿心思,不由得就跟沈既白搭了几句话。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不热络倒也还算平稳。
吃完饭祁念坐在沙发上,支着头另外一只手里捧着杯水蜜桃汁嘬了一口。
“对了,今天陆阿姨找我了。”
沈既白坐在祁念旁边,闻言微微侧目去看他,祁念只是盯着电视上放着的无聊八点档。
沈既白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祁念今天没有去接他了,原来是去和陆擎妈妈见面了。
有些轻微的不适缠绕而来,让沈既白的唇角拉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淡。
他讨厌听到祁念的口中说出关于陆擎的任何事情,包括跟陆擎有关的人。
祁念是认真的喜欢过陆擎的,这件事情他没办法不介意。
“她找你干嘛?让你放……”祁敛皱着眉,说到这看了眼沈既白,换了个说法,“还是那事儿呗?”
祁父也有些不愉,他没想到陆家在他这里走不通,竟然去联系祁念了。
“差不多吧。”祁念的语气很随意,倾身拿过遥控器关上了电视后才看向了祁敛,回答他的问题,“她说沈既白才是祁家的小孩,二十多年前在仁爱医院我和沈既白被抱错了,让我想要保住现在的身份,就放了陆擎。”
PS:阿漾“马上完成任务,走喽走喽~”
荆野“终于要把老婆关起来吃肉喽~”
第26章 豪门假少爷的虐渣剧本
房间内的空气有短暂的凝滞,两秒钟后祁敛嗤笑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冷笑着开口,“我看她真要去四院看看了。”
四院,是京城里最大的精神病院。
“狗急跳墙也没有这个跳法”祁敛咬了口苹果,“这不是纯纯有病吗,她要笑死……”
“是真的。”祁念捧着水蜜桃汁,嫩粉色的汁液与指腹同色,他看向祁敛打断了他的话,“哥哥,她说的是真的。”
沈既白放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在祁念刚开口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因为他真的是在仁爱医院出生的。
那是一个已经倒闭的私人医院,很小。
“怎么可能!”祁敛转头看向了表情呆滞的祁父祁母,皱着眉开口,“你们不会真的都相信了吧,怎么可……”
祁敛说到这里表情顿住了,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血型……
沈既白的血型……
他倏然睁大了眼睛看向沈既白,然后又把视线落在了祁父祁母身上。
祁父祁母显然都没反应过来,但是祁敛前两天提过一嘴说沈既白跟他一个血型还挺巧这件事情。
祁母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却还是扯出一抹笑,“念念,不要开这种玩笑。”
祁父没说话,但他心里已经隐约相信了祁念的话,但又觉得太过荒诞。
二十多年前的那家医院早就倒闭了,乡镇的一个小医院,当时若不是情况太紧急他绝对不会让妻子在那种地方生产,祁念刚落地他就立刻转院回了京城。
客厅里的五个人,除了祁念神色如常其他的人全部都面色难看,包括沈既白。
“我没有开玩笑。”祁念放下手中的水蜜桃汁儿,瓷器落在桌子上发出了声清脆的响,他抬头看向祁父祁母,“其实半年前我就知道,我不是祁家的小孩。”
祁念的语气很轻,像是一把重锤一样砸在其他人的心上。
“半年前我昏迷过一次,因为怕你们担心就没说,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血型,是一个爸爸妈妈不会生出来的血型。”
“后来我偷偷做了亲子鉴定报告。”
祁念说到这里已经把视线从祁父祁母的身上移开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大人的目光。
“如果知道自己不是亲生,顺着这条线去查,查到沈既白并不难。”
“我绑架沈既白并不是因为嫉妒陆擎喜欢他,我是想看看你们亲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我从出生就是祁念,结果突然有一天我知道了其实我根本不是祁念。”祁念低低的叙述声已经变得有些沙哑,抬眸去看祁父祁母是桃花眼里已经盛上了江南烟雨般的湿润,“因为太害怕了,我害怕失去爸爸妈妈,也害怕失去哥哥,我怕你们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小孩就不要我,所以我一直不敢说。”
“但是沈既白出事了,是我的自私害他出了事。”有水滴从眼尾垂落,掉在手背上,“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沈既白出院就跟你们说的打算,但我没想到陆阿姨会先一步查到,还以此来威胁我。”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变成了一个坏孩子。”
祁念嗓子哑的厉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轻轻啜泣,一张瓷白的脸蛋上水湿一片,脆弱的像支风雨中飘摇的初生铃兰。
祁敛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巨大的变故让他有些失声。
最后是沈既白最先打破了局面。
“所以,你帮我是因为我是沈既白。”沈既白低垂着眉眼用纸巾去擦拭祁念手背上滴落的眼泪,“还是因为我是祁家的孩子?”
祁念的手被沈既白握在掌心,是很轻柔的力道,他抬眸对上沈既白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回答我,念念。”沈既白看着祁念,脸上的表情很淡,却也很温柔像是无数次面对祁念的那样,“你知道white是我吗?在最开始,不要说谎,你说谎我会知道。”
沈既白的眸光很淡,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祁念的剪影。
祁念的睫毛上还挂着湿意,眼眶通红,明明沈既白看起来很平静,平静的跟以往无异,但他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
像是独自走在黑暗的丛林中,看起来一切都安静又平和,但却无法抑制的会从心底里溢出丝丝缕缕的害怕。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祁念改了原本的说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white,但我帮你确实是因为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祁念原本是要推翻所有的一切,制造出他接近white也是因为早就知道他是沈既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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